“姑爺……”


    姚文漢遲疑叫道,不等陳夏開口,蕭玉擺手道:“姚管家去辦吧,聽你姑爺的。”


    “啊!這……”


    不解的看向自家女主人後,姚文漢無奈的點著頭,轉身出去辦事。


    不到一天時間,整個鬆江府又轟動了。


    現在的鬆江府,可是商人雲集,而且不少都是大商人,這些人聘請的護衛不會少,聽到這消息簡直要瘋了。


    那些沒希望一品武修的除外,但凡對自己有點信心的武修,全都蜂擁而至。


    甚至一些自己沒修煉希望的大商人也參與其中,為的是自己家中子孫有希望。


    陳夏自己也沒想到,會弄出這麽大陣仗,好在他腦瓜子機靈,馬上貼出公告,龍虎金丹隻有一顆,定在十天之後現場拍賣。


    至於出價的人,沒那麽多現銀,可以用糧食布匹來換算,按當日的市價當場換算。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份通告出~台了,但不是在這,而是在江北招收流民。


    凡是失去土地的流民,隻要沒有犯案在身的,都可以報名,招滿五萬人為止,可以攜帶家屬,老弱婦幼不限製。


    但必須是親人或有證據可查的養父母或子女,這一點是他特別強調的,為的是怕有人拋棄不是親生的。


    幾天後,江北的消息傳來,人們才明白他為何要收糧食布匹,百姓中漸漸有人開始稱他為萬家生佛。


    可他現在沒空理會,祁紅鸞要生了,第一次當爹的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哪有一點高手風範。


    挺著大肚子的蕭玉親自指揮,產婆和助手們忙裏忙外,就他一個被趕出門外。


    “寶貝別折騰啊,快點出來,讓你爹看看啊……”


    碎碎念的他在院子裏打轉,丫鬟侍女們路過,一個個掩嘴偷笑。


    終於一聲啼哭,小丫鬟跑出來大聲叫道:“少爺,母女平安!”


    陳夏登時眉開眼笑,一步越到門前,就要往裏闖。


    小丫頭張開雙臂,大眼睛圓圓的瞪著:“不許進去!少爺是男人,不能產房不知道嗎?”


    他這才想起,這時代老婆生孩子沒老公的事,必須躲得遠遠的,要等孩子洗好包好後,抱出來你才能看。


    無奈的焦急等待,總算抱出來給他了,一接手後他登時楞了一下,有種很玄妙的感覺,似乎這孩子事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


    “原來這就是做父親的感覺。”


    心想著他小心的抱著女兒,越看越喜歡,覺的怎麽看都是最漂亮的。


    其實剛出生的嬰兒哪裏漂亮了,無一不是皺巴巴的醜八怪,可他就是覺的漂亮。


    “阿夏,抱到隔壁屋中,正月外頭冷,別凍著孩子了。”


    娜木鍾高聲叫他,他回頭笑眯眯道:“放心吧元春姐姐,我用真氣護著呢,我家的寶貝千金,才不會被風吹著。”


    外頭聽到生了,在讀書的夏完惇也忍不住跑進來,陳夏這下是到屋裏,看到他探頭探腦的笑著招手道:“惇兒快來,看看你的小師妹,漂亮吧。”


    夏完惇可不會說謊,湊近看了看,狐疑的抬頭問:“師傅,小師妹紅通通,皺巴巴的,哪裏會漂亮啊?”


    “呃”的一聲,陳夏差點背過氣去。


    瞪了夏完惇一眼,可看他滿眼無辜的模樣,隻好揉揉他的頭解釋說:“嬰兒剛出生都是這樣的,過一兩天就好了,現在隻要看她的臉型和五官,其他的忽視掉懂嗎?”


    剛剛應一聲懂,嬰兒咿咿呀呀的哭聲就起來了,慌得陳夏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馬上李貞麗就跑進來,抱起孩子往外走,邊走還邊數落他,孩子餓了都不懂,師徒兩頓時大眼瞪小眼。


    “致遠要墾荒,朝廷讓你自己籌錢開墾?”


    幾天後天徐孚遠到來,問起他墾荒的事,得到這答案後吃驚的問道。


    陳夏苦著臉道:“皇上坑我,上次治理上海讓我自己想辦法,這次我說墾荒,還是讓我自己出錢,好像我是大地主似的。”


    徐孚遠不解道:“為兄不明白,你為何要做這吃力不討好之事,淮揚那一片荒地,不是沒人打過主意,可最終都放棄了,你可知為何?”


    這點陳夏當然調查過,不然傻乎乎的亂幹,豈不是超級無敵傻嗎,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因回答道:“小弟知道,都說那一帶土地貧瘠,含沙量大,不適合栽種糧食。”


    徐孚遠詫異道:“你知道還要開墾?”


    “對呀,暗公兄長,為跟你說,你可先要保密哈……”


    嘚吧嘚吧的陳夏,有閑不住嘴了,聽完他的解釋,徐孚遠驚訝萬分。


    沉吟了一下後,用力揮手道:“為兄給你五千擔陳糧,當然是能吃的,等你說的那兩樣種子到了之後,培育成功給我一些。”


    “五千擔,你不怕被家中長輩怪罪?”


    徐孚遠可不是當家的,雖說家中良田萬頃,可一次拿出這麽多,也是要擔幹係的。


    等於千畝良田一年的收成全沒了,而且這幾年鬆江府收成也不是很好,江南沒有旱災,但是不是的水災,同樣是禍害。


    大明這個階段,就是老天在殺人,正遭遇曆史上的小冰河時期,原本的曆史,要在滿清入關後幾年,天氣才轉好。


    也就是說至少還要七八年,這惡劣的氣候才能過去。


    有錢人都在屯糧備荒,徐家家大業大,可人口也眾多,除了血脈親族,還有不少仆役下人,都要徐家養活。


    別以為地主都是喪盡天良的,大部分地主其實跟普通人一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


    至於惡霸地主有沒有,那絕對是有的,但普通人同樣也有十惡不赦的,這跟階級無關,靠的是人品罷了。


    特別是像徐家這種詩書傳家的士紳地主,跟土老財又不一樣,即使做麵子,也要做的不讓人戳脊梁骨。


    這是禮教之下讀書人的臉麵,跟後世那學曆職稱的讀書人不同。


    這時代還是把有德無才淩駕於有才無德之上的,許多人、包括草民,還是寧願死都不願祖宗蒙羞。


    也許正是這種堅持,中華文明才能五千年薪火相傳吧,不像其他的文明都湮滅於曆史的塵埃。


    “致遠勿要笑話為兄,為兄雖不像你一樣可以自己做主,可五千擔糧食,還是做的了主的。”


    徐孚遠矜持的含笑說道,陳夏當然不會駁他,嘿嘿笑著連說不敢。


    幾天後,拍賣會開始,來的可不止鬆江府這一帶的人,整個南直隸,能趕到的幾乎都來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龍虎金丹僅僅賣了十八萬兩白銀,可鬆江府卻因為人流量大增,賺的盆滿缽滿。


    讓他懊惱的捶胸頓足,自己是傻子呀,後世那些記憶難道都忘掉了嗎,這是典型的噱頭商業圈模式啊。


    弄一個吸引人眼球的事務,吸引其他地方的人來,帶動旅遊、飲食、住宿等一係列的地方經濟。


    大明朝從來沒有拍賣會,他這是習慣性思維限製住自己了。


    “算了,本少爺現在沒空,以後再說吧。”


    無奈的歎息失去一次賺錢的機會後,他隻好押著錢糧過江,江北的流民已經招收不少了。


    伯爵府的家丁早就在那指揮做事,第一件自然不少開荒,而是建造居住的房屋。


    吃一塹長一智的他開動腦筋,這一次他要打造大明朝沒有的大農場模式。


    “不許隨地大小便,這一點一定要跟大家說清楚,糞便要留著當肥料,可不能浪費。”


    第一道命令,他沒有高談闊論的講衛生什麽的,流民聽不懂的話。


    講肥料這種種地的人都知道的常識,馬上就得到流民的支持,都是吃苦種田出來的,誰不知道自家的田地要糞便漚肥啊。


    小屁孩們被家長嚴厲警告,不許浪費屎尿,很快居住環境就得到極大的改善。


    大家這才突然發現,原來上廁所去,不僅能漚肥,而且自己住的地方清新了很多。


    第二道命令不許喝生水,陳夏用了佛主說的話來解釋,一滴水裏十萬條蟲,喝了容易長蛔蟲。


    大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孩子們每年都要吃驅蟲藥。


    等到他下第三道命令後,大家已經習慣聽從了,陳夏在這呆了整整三個月,大片的荒地被開墾,正好天氣回暖,可以種番薯了。


    放在地窖裏發芽的紅薯被取出,他手把手的教大家,如何對照芽頭切塊,挖土多深,一個坑放幾塊,事無巨細的仔細叮囑。


    現在沒有塑料薄膜,種好的壟上用稻草覆蓋保溫,一直到全部忙完,他才抽空回到嘉定。


    “乖女兒,爹回來了,快抱抱!”


    馬車剛進大院,他馬上跳下車一路飛奔的衝進後院,把大家看得一頭懵。


    看到他身影的索尼婭,連忙大聲叫道:“少爺等等!玉米和馬鈴薯有消息了……”


    可聲音嫋嫋,隻看到他的背影風一樣的衝進祁紅鸞的院子。


    “少爺這是怎麽了?”


    不解的索尼婭回頭問後麵進來的夭夭,隻見她撇嘴嫌棄道:“還能怎麽了,咱們家少爺想女兒了唄,在江北就天天念叨,好像就他有女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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