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慌不忙的解釋了很多事情。她說這個世界的每個地方都有無數個偌大的世界,由於緯的不同,處於不同緯度空間的人與物無法相遇觸及。這宇宙本來就是由無數個緯度空間組成,這世界不過是茫茫眾緯中的一個。人就像能量一樣不會憑空消失,隨著能量的改變,人會從一個緯度空間進入另一緯度度空間。這就是我們所謂的死亡。世界萬物皆如此,連思想、記憶也不例外。你也許有過這樣的感觸,做某件事時,你會油然生出一種感覺,你感覺你以前做過這件事。就是想不起來是何時、何地、在某種情況下做的,但你可以斷定你一定做過這件事。其實你是做過這件事的,在不同的緯度空間裏,然而在能量變化過程中它被殘缺的保留下來了。時間其實是一個多方圓,在眾緯度空間裏列車般循環往複。因此過去未來會有重疊的地方,也會有過去的情景環境在同一個地方重疊的可能。


    緯度空間的基本單位是能量節點,像一天其實是分為三十六個能量節點。如此算來一個能量節點大概合零點六七個小時,一個人的一生大概有七十多萬個能量節點,隨著人年齡的不同,能量節點也在變化,與此同時,人的基本能量也在改變。當能量的變化幅度遠大於能量節點的變化的幅度,人就會受能量變化的影響,從而進入不同的緯度空間,想進入指定的維度空間,你必須要知道那個緯度空間的能量節點與能量的大小,隻有當你的能量節點與能量的大小與其相匹配時你才能進入指定的空間。


    聽著婆婆這般長篇大論,我整個人都蒙了,完全不能理解,仔細想來又似乎能明白一點。然而婆婆,始終麵容平靜,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她不緊不慢的說著,肩上的單翼蝶也在呼哧呼哧的扇著翅膀。


    “婆婆你說的這些有些深奧,容我慢慢思索。我想問一下你的理論依據是什麽?你是怎麽發現的?”


    “我在這住了近二十年,這是我根據我的經曆推斷來的。我在慢慢的琢磨這些規律,想把它公式化、理論化,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論係統。”


    “婆婆,你跟霍金一樣,厲害啊?”


    “霍金是誰?”


    “一個物理學家。完全靠自己的想像提出了黑洞學說。他有一本知名的著作時間簡史。”


    “嗬嗬。是這樣啊!小夥子,我們是不同時代的人。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可以互相看見和互相說話嗎?”


    “因為我們同處一個緯度空間。”婆婆一改平靜的麵容,笑笑點點頭。


    “小夥子,你知道嗎?世間所有東西它們都可以用能量節點來衡量。我曾經認為所有的一切是由速度來衡量的,可我經曆過緯度錯位變換以後,我才發現能量節點才是一切事物的衡量標準。”


    “婆婆,什麽是緯度錯位變換?”


    “就是時間在往複運動中,意外造成了空間的變化。”


    “有什麽體現嗎?就像一種病一樣都有它的變現特征。”


    “緯度錯位變換就是你還待在現有的地方,你看到你在做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你都做過或者即將發生,你能看見你自己在做。同時也能看見身邊的人在做事,發生過的抑或沒發生的事情。就像在熒幕前看膠卷電影一樣。等緯度錯位變換過去以後你真的會發現你就遇到那些事,還自覺按照你看到過的一樣去做。有種預知未來的感覺。”


    “這麽神奇,我好像經曆一次。婆婆是不是從那件事以後你就成了算命先生。這裏的村民還都說你算的十分準確。”


    “不是算的。是我已經看過一遍了。我隻能告訴他們事情的結果,卻無力改變。”


    “婆婆,你為什麽一直在這也不出去,我聽幾個老人說你跟他們關係不是太融洽,是因為你脾氣不好。”


    “我在專心研究我的理論體係,跟他們說他們也不懂。他們所有的文化基礎就是那幾本詩詞子集,別的理學基礎什麽都不懂。我感覺他們很無知,我到現在都沒弄清楚他們是那個年代的人,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來到這裏很多輩人了,都沒出去過。所以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他們是哪個年代的人。我想過自殺,但我知道自殺隻是改變能量節點的一種方式,隻會把我送到另一個陌生的緯度空間,在進入另一個緯度空間的過程中思想記憶也會在巨大能量場中發生能量重組而改變。我又得從嬰兒活起,活在什麽樣的時代都不清楚。我害怕未知,害怕未知的一切,所以一直沒有勇氣去自殺。”


    聽到這我也開始害怕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恐懼感如狼似虎的撕扯著我的交感以及副交感神經,我難受極了,因為我一向也是害怕未知的事物。我也畏懼死亡,畏懼一切打亂然後重組,從而進入一個陌生的緯度空間,我的朋友怎麽辦?我的親人怎麽辦?難道從此陌路了嗎?還有重見的可能性嗎?即使重見了,我們還能互相認識嗎?想到這我哆嗦了一下,重重的坐在木墩上,大口的喝著生石花泡的熱水,此時我完全感覺不到生石花的香味。腦子裏隻有無限的恐懼。


    “婆婆,我來的時候是一個雨夜,我在一個石洞裏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見了一個女孩,她留給了我一束頭發,拿走了我一顆檀木珠子。可我醒來的時候,夢中的一切現實中發生了,我身邊確實多了一束頭發,手腕也確實少了一顆珠子。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你也是從那一刻進入的這個維緯度間吧!”


    我仔細的想了想,確實是。因為夢境過後我便看見了洛河,看見了無比瘋狂的夜雨,聽見冒雨夜行的行人,然後我緊隨著他們來到了這裏。


    “應該是的!你知道這個怎麽回事嗎?那個女孩是誰?為何我會感覺那麽熟識,卻又想不起來她是誰。”


    “那時候,你正經曆緯度的轉換。那是別的緯度空間的東西,在你能量節點變化的時候,由於能量節點的不同,多餘出的能量碎片組成的物品,我說過了啊,所有的東西組成基礎都是能量節點。但是這個東西不是平白無故組成出來的,它是你在別的緯度空間的記憶或者是思想的能量碎片組成的。那個女孩應該在某個緯度空間,也就是在你某一輩子令你記憶深刻的人。所以你應該感覺很熟悉她吧!你夢中的地方你應該感覺也很熟悉。隻是在你匹配到別的緯度空間的時候,這些記憶被稀釋了,所有你感覺熟悉的同時,又想不起來。”


    “我是感覺很熟悉,我如何才能再見到她。如何才能知道我們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能使我這般對她念念不忘。”


    “這個我一直也在琢磨。如果琢磨成功的話,我門就可以回到我們自己的時代了。”


    “婆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們時代以後發生的大事。”


    “你沒發現我都沒問你嗎?別同我說,如果我什麽都知道了,我活得還有什麽意義啊!”


    我點點頭,繼續喝水。窗外陽光燦爛得一塌糊塗。這裏沒有空調卻依然涼爽得如同深秋。清脆的鳥鳴透過清新的空氣,讓我感覺一切一陣清新一陣久遠。


    “婆婆,我挺喜歡這裏的,民風質樸,風景秀麗。等到下午,陽光再溫柔些,我想出去走走,出去看看。熟悉這個我有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的地方。”


    “你有的是時間看,因為在我琢磨出緯度轉換的規律以前,你都無法離開這裏了。希望到時候你別像我當初一樣,從愛這裏到難過,再到崩潰,最後無奈的接受。”


    聽到婆婆這番話,我凝視著她,我似乎感覺她也很熟悉,又感覺她很陌生。我不知道我到時候會不會真的如同婆婆預料的那樣,我也不知道我最後能不能平靜的接受這一切,對於我再也見不到我的親人,我是否真能接受這個現實。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中午在我這吃吧!你來到這找到落腳的地方了嗎?”


    “我叫李雪遙。我今天才來到這,還沒找落腳的地方呢!我今天就去找個風景好點的地方,隱蔽點的地方,再請村裏的人幫我蓋幾間草屋,而後,同你一樣默默的在此了卻一生。這裏應該沒有城管或者城建局不讓蓋吧!”


    “城管?城建局?什麽意思?”婆婆一臉迷惑。


    “那是我這個時代的執法者。”


    嗬嗬,婆婆微笑著點點頭。她沒有繼續追問。我想她是不想知道以後發生的事,以免將來回去了過著已知的日子以及索然無味的生活。


    中午婆婆做了一桌子菜,不過都是素菜,她邊上菜邊解釋說自己是一個素食者,不吃肉,所以家裏也沒有肉招待我。


    喝著婆婆釀的米酒,吃著純天然的綠色素菜。感覺舒適極了,陽光從草屋木格子窗射進來,暖暖的,瞬間睡意襲來。我沉沉的在羊皮沙發上睡過去了。


    我不去再想所謂的死亡,因為那隻是能量節點的重新匹配,緯度空間的再轉換,我所害怕的,隻是未知的事物。我畏懼看到過去與未來都如放電影一樣出現在我麵前,因為我不想活在已知的生活當中。但是我期待見到那個女孩,我想知道我記憶的能量節點在緯度空間轉換中為什麽單單她會保留下來,我跟她經曆過什麽,為什麽都經曆過生死離別了,記憶重組了,我還對她依舊念念不忘。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我看見我摔了一個粗陶碗,然後怒目而視,憤怒的盯著她,而她卻蹲在桌子邊,雙手抱膝,抽泣著。在夢中我便知道這一切隻是一個夢,可我就是醒不來,或許我也不願意醒來吧!


    隨後她奪門而出,右臂遮著哭泣的臉,擺動著左臂往外跑。我隨後追去,外麵的環境如此熟悉,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卻依然能清晰的聽見她的哭泣聲。那哭泣聲斷斷續續的像雨滴一樣,滴落在整條路上,我沿著這條熟悉的路往前走了許久,除了嬌豔欲滴的夕陽,什麽也沒有。


    我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安靜的看著她消失的遠方,我默默的祈求她回來,披著嬌豔欲滴的暮色,像一個美麗的披著紅色婚紗的新娘,走到我麵前,蹲下將我扶起。我抱著她,靜靜的走回去。


    可是她消失的遠方依舊沒有她的影子,隻留下她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正如豐收後荒涼的黑土地,突然落下雨點,每一滴都重重地砸在黑土地上,震痛著人心。


    汪汪!幾聲狗叫聲將我驚醒了,我起身發現身上蓋著一張毛毯,婆婆俯在桌子上安靜的計算著什麽。徐徐清風送來微涼的空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感覺精力滿滿,渾身舒適。


    “我這小屋睡得還踏實嗎?”婆婆起身問我。


    “還好!我又夢見她了,還是感覺很真實。我更想見到她了。”


    “會有這麽一天的,相信我。”


    走出屋子,睡前的大好晴天不見了,雨揚揚灑灑,像天空的流蘇,在又瘦又長的在風裏搖擺不定。山區的雨天真的是別有一番風味。山路邊幾個穿戴著蓑衣鬥篷的人往村子趕去。他們背後都插著艾草,手裏拿著一個竹簍。整齊劃一的往前走。


    “他們都是去山裏祭祀的,祭祀山神的。保證一年的豐收,保證他們身體健康。真的是無知到極點了,這些人雖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活得太無知了。”婆婆走出來,指著他們說著。


    “他們背後背著一束艾草什麽意思?”


    “辟邪!可笑嗎?去祭祀山神還要辟邪。”


    “嗬嗬,這裏的天氣真的很奇怪,說下雨就下雨了,我睡前還是大好的晴天,怎麽睡醒了就下起了雨了呢!”


    “這裏就這樣。一會雨就停了,雨停後依然是豔陽高照。”


    傍晚沒有下雨。就連風也和緩的吹著。暖暖的暮色如若枝條纖細的垂柳,總讓人心生愛憐。我沿著山路一直往前走。山坡上有一片竹林。竹林中間歪歪斜斜的擺著一條羊腸小道。大好的暮色透過竹林零零散散的落在小路上。這讓我想了起那個女孩消失的場景,我努力的傾聽周圍有沒有哭泣聲,最終卻一無所獲。


    在竹林的盡頭有幾棵類似杉樹的熱帶樹木,我說不清楚樹的種類。前麵有一條碎石小路,踏過碎石小路,繞著山體往上走,可見一條潺潺小溪,在山體較為平坦處往下流去,我決定在這搭建一間自己的住處。因為這裏背山踏水、景色宜人。我很喜歡這裏。可是我不會蓋草屋,我隻好原路返回請婆婆幫忙。


    再到婆婆的草屋時,她正在用粗麻布做毯子,見到我她會心一笑。放下手中的刀具針線,並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水果遞給我。


    “我在給你做幾個毯子,這裏潮氣很重,晚上也很冷,做幾個毯子給你禦寒吧!”


    “婆婆,我找了一塊地方,我想在那蓋幾間草屋。住在那兒。”


    “那你不用擔心,我去村子裏找幾個人,幫你蓋。”


    “我付不起工錢。”


    “這裏人很善良的,跟他們商量一下沒有工錢也是可以的。你想蓋什麽樣的想好,很快就能蓋好。”


    “婆婆,能給我兩支筆和一些紙嗎?我要好好的設計一下,隻不過這幾天還要住你家了。”


    “嗬嗬,可以的。”婆婆說著拿了幾張紙。那紙很粗糙,上麵清晰可見斑斑點點的纖維,那隻筆有些奇怪,一個木杆被掏空裏麵裝著一節黢黑的東西,有些類似現在的鉛筆造型。


    晚上,點點油燈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屋外下起雨,但不是很大。我伏在桌子上用心設計自己的房子。我想在這陌生的緯度空間給自己建一個溫馨的小窩,賴以生存。


    早上當我醒來的時候,婆婆不在,桌子上留有早餐。那隻黃狗趴在門口,凝視遠方。我昨晚上畫好的圖紙也不見了,想必是婆婆帶著它到村子裏找人幫我蓋草屋去了。早餐吃了一半,婆婆回來了,屋外帶來了一群村民,他們拿著蓋房子用的鐵鍬、彎刀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在我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我昨天選中的地方,開始平地、打樁。中午的時候房子已經初見模樣。在蓋房子的過程中我也認識了很多村子裏的人,他們雖然無知但是很淳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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