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裏麵,莫屠盤算著今天朝堂上的事情。


    西湖城這邊的形式變得嚴峻,吉磊遇到刺殺,麗樹下生死不明,身在朝堂他的壓力也是一點一點增大,這個時候必須表現的強勢與鎮定。


    這時候莫姍姍走了進來。


    看到走到自己麵前的姐姐莫姍姍,莫他感覺像是見到了熟悉的陌生人,時間過得很快,那些憤怒爭吵的場麵,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很久遠的事情了,隔日如隔世。


    “姐姐,你來了,請坐,”莫屠很客氣打招呼,還是上次張萌萌懷孕的時候,來過一次,這轉眼就過去了一年多。


    “陛下,我本應該早點過來述職的,可是暗部在帝都已經是非常的被動,隻能是先解決當務之急,不是故意怠慢您,請陛下原諒,”莫姍姍語言輕柔聽著舒服,可是莫屠也聽出了一絲絲的疏離的味道。


    沒有接著莫姍姍的話茬往下聊,莫屠而是低下頭安靜了一會兒:“姐姐,綱子在南邊,還好吧。”


    思索了半天,莫屠能說的好像也隻有這麽一句話。


    “他還好,還是走不出那個圈圈的,人都廢了,花天酒地的,”莫姍姍深色稍稍暗淡了一下說道。


    “姐姐,你能經常過來坐坐,”莫屠抬起眼直視莫姍姍說道。


    莫姍姍沉思半晌說:“你是以姐姐的身份邀請我的?”


    “是的,姐姐,你可以罵我,不要疏遠我,”莫屠有點落寞。


    莫姍姍悄然低下頭,轉移話題說道:“馬斯是個人才,想要用律法處理胡家與孔家後續的事情,借鑒盟邦的條款也是個不錯的思路,他是個合適的人選。”


    莫屠雖然尷尬看著莫姍姍,可是依然沒有接過話茬,固執的按照自己意思表達:“姐姐能不能稍稍等一下再說這個事情呢。”


    莫姍姍不為所動,安靜的說道:“馬斯是個盟邦高材生,專攻律法,隻是因為長相奇特而備受冷落的,帝國朝堂需要一些新鮮的聲音,讓他說話就可以解決好多麻煩。”


    莫姍姍顯然是在回避,有些刺很難一次清除,特別是親人之間的刺。


    莫屠無奈地搓搓手,忍不住歎一口氣。


    莫姍姍看到莫屠搓手就有點生氣說道:


    “你一緊張就搓手,從小就這樣子,現在也沒有太多變化。”


    “不要心思那麽細,母親教會你那麽多,控製情緒這一塊,還是不夠的。”


    “你是帝國的皇帝陛下,你不必需要照顧你身邊所有人的感受,沒有必要的,會很累,你更不需照顧我的感受。”


    這幾句話說的想是姐姐說道話,莫屠沒有說話而是走過來輕輕抱了抱自己的姐姐說:“石頭說這是盟邦的禮節。”


    莫姍姍悄悄地擦擦眼角,有多少事情隻能放在心頭,這個弟弟已經長大了,那個弟弟呢,牽牽絆絆的都是自己的弟弟。


    ---


    隨後帝國的朝堂上多了一位慷慨激昂的年輕人,對帝國所有的國策都是直言褒貶,常常因為一些重要的國策與大臣們爭得麵紅耳赤的,因此得罪了好多重臣。


    年輕人極為善辯,對帝國的曆史又了解得極為透徹,而且極為固執,屬於得理不饒人的那種。


    馬斯用自己的才華,與出色的辯論技巧給帝國的政治環境帶來一絲清明,讓一些本應當藏藏躲躲的事情都放到了台麵上,當然也是得罪了很多很多人。


    莫屠想為他安排侍衛但被馬斯拒絕了,他解釋道:“尊敬的陛下,我不為私利發言;我隻有對手;我沒有敵人。”


    莫姍姍知道這事後,很快的就安排暗部的好手暗中保護馬斯的安全。


    帝國人本就性情溫和,恭謙禮讓的不善於爭辯,遇到這種較真,不講情麵的辯手,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馬斯有了那種舌戰群雄的氣勢,常常在朝堂上直接發表自己的看法。


    姚賓寅算是遇到了麻煩,這個不按照規矩辦事的馬斯是個讓人頭疼的固執家夥。


    有一次與馬斯爭論,爭論的內容是:國家應當需要關注民生,還是加強教育,馬斯認為帝國的民生無大的紕漏,無需花費大精力,而是需要大力發展教育,鼓勵年輕人學習新的技能,帝國也要為有誌向的年輕人打開上升的通道。


    姚丞相辯論不過馬斯,朝堂上的其他大臣看不過去了,紛紛幫助丞相與馬斯辯論,也都紛紛敗下陣來,被駁斥得啞口無言,在講道理人多沒用說不過一個人。


    丞相姚賓寅被氣的吹胡子瞪眼,實在是辯不過對方,就甩袖子罵人:你就是個棒槌,油鹽不進的木頭疙瘩,不懂人情世故的玩意兒,可勁的胡扯。


    能言善辯的馬斯,對這種帶有明顯人身攻擊的言辭反應比較平淡,不以為意,也不反駁,但是想讓他改變自己的主張極難,就連皇帝莫屠都說服不了他。


    如何處理孔家與胡家後事,馬斯給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


    對孔家就要用重典,律法絕不容情,而且要深挖;


    對胡家就需要使用柔和的手段,以安撫為主,都是帝國的子民,更要特別善待西湖城的老百姓,不能一竿子打死,要開個小小的口子。


    馬斯也是個敢說的,公然在朝堂上提出自己鮮明的主張,要知道孔家依然是帝國的大族,雖然有一些不同的主張,也隻是諫言,按照帝國的律法是不應當治罪的,胡家牽扯的更是多,無論那個世家都與胡家有很深的聯係。


    馬斯一拋出這個觀點朝堂上麵就炸鍋了,他直接是把自己放在了風暴中心。


    這種言論,莫說是丞相,就是莫屠也不敢輕易說出來,他是真不怕給自己招禍端。


    丞相姚賓寅當場斥責:“馬斯大人,你胡鬧台,陛下給你諫言的機會,你要珍惜,不是什麽事情都能擅自發表自己的看法的,胡家與孔家有諸多牽扯,萬萬不可以輕易下定論,你這麽主張鮮明的表明立場,是不是有什麽目的,胡家是重罪,豈可使用柔和手段。”


    姚丞相並沒有提孔家的事兒,因為孔家的事兒莫屠沒有定見。


    孔家門生也不幹了,大聲請奏:“陛下,胡家是禍國殃民,給帝國帶來多大的傷害,萬萬不能容忍,隻有重罰以儆效尤才是上策,況且武太後,也斷斷不能答應這件事兒。”


    莫屠阻攔孔家門生說:“隻是立場辯論,不可牽扯老太後,不要妄言老太後的決定。”


    那門生告罪接著又說:“馬斯大人雖然在律法上是有建樹,可是也要結合帝國的實際情況呀,況且孔家是帝師之家,有諫言的職責,不能因為幾句難聽的清流言論就被治罪而且是重罪,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底下的朝臣也都符合這位門生的意見,紛紛斥責馬斯胡說八道。


    馬斯不為所動,堅持自己主張,分析帝國的大的趨勢,對胡家懷柔能給帝國的發展帶來好多實實在在的好處;至於孔家,馬斯不願意多說,隻是堅持自己的嚴懲的主張。


    孔家門生也是當場發難:“孔家的所有言論,一直都是在孔家的言論自由的範疇之內的,講的都是皇帝不喜歡聽,可是對帝國有好處的言論,都是為帝國著想的,是忠言逆耳。”


    “馬斯大人一定是對孔家抱有偏見,我們討論的是事關帝國的大事,不能帶有私心,執念,胡說八道,”孔家門生說道。


    馬斯闡明自己的主張與立場,就不在言語,其實他是個非常惜言的人,不為自身利益辯解,也不會輕易妥協低頭,是個會說話的骨頭。


    孔家的門生紛紛斥責馬斯,朝堂上亂哄哄的。


    莫屠看著醜陋的馬斯,覺得他不像一開始見麵時候那樣麵目可憎,而是發現是個言之有物的人才,而且極為懂得攻守之道,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往往非常有分量。


    大臣們在爭論的時,莫屠極少發言,這是老夫子孔學禮交給他的治國之道。


    如果當權者早早地言明了自己的立場,那麽就會聽不到不同的聲音,孔家的老夫子善於教育別人,為何就教不好自己的孩子呢,看到爭論的朝臣,莫屠有點走神。


    莫屠記得孔家的老夫子說過:


    “要想全麵地觀察一件事情,或者分析一個人,一些弱弱的聲音往往就是事情發展的真相,這些弱弱的聲音往往極為容易被淹沒。


    多聽少決策,是個治國的大道理,事情自身都有往前走的力量的,所以要順勢而為。”


    這與母親教自己的話:


    “你記住,讓事情自己說話。”


    莫圖兩個前輩的教誨有異曲同工之妙,很多時候你不需要做決定,或者著急做決定,事情到了一定階段,就會自然建議你何去何從,就像現在,讓所有的聲音都出來,事情自身就會決定朝哪個方向發展。


    這一刻莫屠算是真正領會了這個意思。


    看著朝堂的辯論莫屠竟然想起媳婦說的武藝的進階理論:突破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兒。


    自己真正領會這個道理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兒,懂了這個道理,朝堂上的事兒也就不過如此了,對胡家對孔家,就有了自己完整的判斷。


    可惜性格直爽的傻媳婦不能體會自己這一刻的感受。


    想起自己的媳婦兒,莫屠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這個可愛的傻女人,竟然以為養胎就是多吃好吃的就成了,還要去練習武藝保護自己。


    又想起遠在盟邦的那個人,那些點點滴滴事情竟然已經變成自己腦袋裏的一幅畫,朦朧有詩意,這一刻他竟然放下來那些絲絲纏纏的念想,不再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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