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初八這天早晨鮮於通就聽劉師弟向自己匯報說見到了天鷹教的車隊,拉著許多財物往武當山上去了。


    鮮於通忽然想起那是殷天正送給自己姑爺張翠山的禮物,押車帶隊的就是他的家仆,好像叫做殷無福、殷無祿和殷無壽,這三人武功頗為不俗,原來是哪裏的大盜,後被正道人士圍攻時恰逢殷天正路過就救了他們,然後三人就搖身一變成了殷天正的家仆,好像這次送禮物就少了一人,是去教訓三大鏢局總鏢頭去了還是教訓他們找到什麽幫手了。


    鮮於通想了想暗道:反正與我們也沒什麽關係,就說道:“那是他們天鷹教巴結姑爺去送禮物了,咱們也不用管他,隻等明天一早上山賀壽就是。”


    到第二天早上,鮮於通和姚明珠就起了大早,然後洗漱更衣,吃了早點,這時已經是早上寅時四刻(6點),王傳齡突然在門外回報,昆侖派的人已經上山了,崆峒派也在動身了。


    鮮於通晚去不如早去,他對張三豐也是敬仰已久,早盼望有此日一見,留下一個老成的師弟看守馬車財物及眾人的佩劍武器後,便吩咐眾人收拾壽禮上山拜會張真人。


    因今日是武當開宗立派的大宗師張三豐的百歲壽誕,先不說他的江湖名望與武學成就,就隻是能活一百歲就已是世間少有的長者,江湖中沒有哪個門派敢不敬重張真人,此時雖有其他目的但也確實是以拜壽為名,加上江湖規矩,是以昆侖、崆峒及華山諸派都將武器放在山下,而後帶著壽禮上山了。


    鮮於通一行11人,帶著從山下雇的挑夫抬著貴重的禮物慢慢上山,走不了多久崆峒派已然追上來了,而後五老帶著弟子和鮮於通打個招呼後就領先上山了。


    待鮮於通等人上得山來,看到武當的正門就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門下站著兩個迎客的道童,見到又上來一批人急忙向前應了兩步,問道:“敢問來的是那方貴客?”


    鮮於通還未說話,李馱就將手中禮單拜帖遞給小道童,而後道:“我們是華山派,這位就是華山掌門鮮於通先生,你快快稟報吧。”


    兩名小道童聞言一驚,暗道:剛來了昆侖掌門和崆峒五老,怎麽華山掌門也來了,自己門內的老祖宗果然是武林泰鬥,悄悄過壽竟然驚動了這麽多大人物,他們雖是未請自來,但也是一片誠意。


    兩個道童躬身拜謝後,其中一個就快步進去,往供奉龜蛇二將後麵的紫霄宮三清大殿跑去。


    此時大殿內張三豐和武當六俠俱在,昆侖派及崆峒派掌門頭目及弟子都已落座用茶,小道童持了名帖和禮單進來,交給了宋遠橋,宋遠橋打開來看,就見上麵寫道:“華山晚輩鮮於通及夫人姚明珠率門下弟子恭賀張真人壽比南山。”


    宋遠橋道:“華山掌門夫婦來了。”說完又啟開禮單,見上麵寫的都是綾羅綢緞、道藏經書和一些名貴藥材,一旁的張鬆溪和殷梨亭見到都不禁咂舌。


    殷梨亭嘴快已經說給張翠山和莫聲穀,莫聲穀道:“這些禮品價值不菲,光是那名貴藥材就要價值千金了,華山派倒是真闊氣。”


    張翠山因海外一事對華山派有些好感,就說道:“聽說是掌門鮮於通素來敬仰咱們師父,所以才這般大方。”


    鮮於通和姚明珠婚禮宋遠橋和俞蓮舟還曾受邀參加,所以對那位神機子鮮於通也算熟悉,後來見鮮於通和白眉鷹王也能打平,加上他江湖風評極佳,對他也頗為佩服,見華山派如此重視,俞蓮舟道:“鮮於先生為人謙虛平和,武功又好,稍後五弟你要多和他親近親近。”


    宋遠橋匯報給張三豐後,老道一愣,暗道:我與姚道昌還曾有過幾麵之緣,那個後輩道家修為著實不錯,不成想他的弟子已經做了掌門。


    論到輩分地位,鮮於通雖貴為掌門但也最多和宋遠橋平起平坐,但張三豐甚是謙衝,又念及同道之誼,就起身道:“何兄和五位兄台稍坐,華山掌門來了,老道先去迎接一下。”


    何太衝聽聞華山也來了心中頗為不快,近幾年昆侖一帶突然出現了一個什麽華山大俠,十分響亮,他久在昆侖經營,對華山派越界的行為就有些不滿。


    張三豐率領武當六俠走出大殿,鮮於通老遠就看到一個身材偉岸的老道帶著武當六俠出來,心中就知道是張三豐了。


    張三豐雖是百歲高齡,但是龍行虎步,鶴發童顏,大耳圓目,銀須如戟,兩眼乍看如暮年老人般渾渾噩噩,仔細看時卻見溫潤晶瑩,顯然內功己到絕頂之境。


    鮮於通一邊觀察張三豐一邊上前,待兩人相隔一丈時和姚明珠首先深施一禮,道:“後學末進拜見張真人。”


    張三豐見鮮於通年紀也不大,最多比自己的五弟子打個一兩歲,看著相貌俊雅,氣質瀟灑,再看他呼吸綿長,眼神如電,顯然是內家功夫到了極深的境界,自己的七個弟子唯有大弟子宋遠橋和二弟子俞蓮舟才能相比,若非五弟子翠山流落海外十年不曾在麵前點撥,估計也能達到如此境界。


    張三豐對鮮於通如此年紀就有這般功夫頗為欣賞,拱手道:“老道空度百歲竟勞煩華山掌門伉儷前來,實在感激。”


    宋遠橋六人見師父對鮮於通謙虛客氣,便拜倒見禮,鮮於通也回拜,道:“武當七俠是咱們正道的魁首人物,我怎麽受此大禮?”


    張三豐道:“咱們殿內說話,鮮於兄請了。”


    鮮於通道:“張真人莫不是要折殺我?武當是道門蕩魔祖師道場,陳摶老祖隱仙一脈,我們華山也是全真和隱仙一脈,說來咱們本是道家一脈,您又是前輩,喚我名字就是。”


    張三豐笑道:“那好,咱們就以教內關係論,鮮於道兄請進。”


    鮮於通見張三豐實在客氣,便不再強求,道:“張真人請。”


    待鮮於通等人進大殿落座後,不等說話就聽道童又來報,神拳門、海沙派、巨鯨幫、巫山派,許多門派幫會的首腦人物陸續來到山上拜壽。


    宋遠橋等人事先隻想本門師徒共盡一日之歡,沒料到竟來了這許多賓客,六名弟子分別接待,卻哪裏忙得過來?


    張三豐一生最厭煩的便是這些繁文褥節,每逢七十歲、八十歲、九十歲的整壽,總是叮囑弟子不可驚動外人,豈知在這百歲壽辰,竟然武林中貴賓雲集。


    到得後來,紫霄宮中連給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夠了。宋遠橋隻得派人去捧些圓石,密密的放在廳上。


    這些各派掌門、各幫的幫主等尚有座位,門人徒眾隻好坐在石上,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隻得用飯碗、菜碗奉茶。


    大廳之上,張三豐本想閉目靜修,無奈鮮於通卻要向他請教道藏玄理,張三豐一生修道,又是極高悟性資質之人,對道藏研究也頗深,也不覺煩惱,反而興致衝衝的給鮮於通講了起來。


    一邊的宋遠橋、俞蓮舟、殷梨亭三人陪著賓客說些客套閑話。


    三清殿內正鬧哄哄的說話間,小道童又進來報道:“峨嵋門下弟子靜玄師太,率同五位師弟妹,來向師祖拜壽。”


    鮮於通就看到宋遠橋和俞蓮舟一齊微笑,莫聲穀還未說什麽,剩下的張鬆溪、張翠山竟然也微笑著看殷梨亭,將他羞得滿麵通紅。


    鮮於通見殷梨亭應是和自己的小師弟王巡年紀差不多,相貌英俊,臉皮又薄,是個小鮮肉型號的男子,鮮於通一猜便知知道他們都是在以殷梨亭的未婚妻紀曉芙來取笑他。


    而後就見張翠山拉著殷梨亭手,說笑著迎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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