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閑見他沒有動作,擲出懷裏的黑陶酒壺,“啪”地砸在王右丞後腦上,大喝:“還不快拉師傅回青城山!”


    血和酒流在脖子上,王右丞惱怒地按著短劍看著他。


    苦閑豁地抓住他衣襟、噴著酒氣肉沫道:“就是搠死我,你也要拉著老子的屍體回去!”


    王右丞低眼瞧著他長滿黑毛的油汙大手,心中略驚:“這一抓竟讓我毫無反應,他酣醉之下竟比芳婆婆還迅捷?!”遂不敢低看他。


    既然反抗沒有用,不如好好學著去享受。


    王右丞甩開他,便去抬車把手。怎料這不過用幾根黑鐵鉚成的車架竟沉重如山、紋絲不動地躺在地上,任他如何呲牙使勁也抬不起一寸高。


    他不可思議地摩挲著冰冷把手,又看不出這車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苦閑破口罵道:“我自倒運,本以為這次收徒,能有個入眼的貨給我,想不到又是你這種現世寶、醃臢貨!你剛才橫眉豎眼地要動刀子,竟是個隻會用蠻力的蠢物!”


    王右丞挨了臭罵,將對他的那點敬佩之意霎時扔進爪哇國,也不甘示弱地叫囂:“你這早晚溺死在酒裏的老東西毫無講理!這車少數有幾百斤重,我如何拉的動它?!何況你這頭黑毛豬還壓在上麵!”


    周圍的人已經走光了,隻剩下他倆在對噴。


    苦閑攥著豬腿猛地敲上他的頭,“我打爛你這張不知敬畏的嘴!”


    王右丞不欲與他生死相鬥,又不想閃躲讓他小瞧了。遂立即喚出體內劍氣凝在手上,一掌推過去,“篷”地將那豬腿震飛出去。


    苦閑立即說:“你偷懶耍滑的現世寶,體內有股氣不來拉車,倒用在對師傅的拳頭上!”說著脫下臭鞋,便甩在了王右丞臉上。


    王右丞差點被熏暈過去,急忙伸手喝止他脫第二隻鞋,“你特喵地幾個月沒洗腳了,我......咳咳咳......我.......”


    苦閑心滿意足地拉起遮陽簾,悠悠哉哉地說:“讓你拉車,就好好用全力拉車。島內早有千裏蝶傳信,說你小子沒有靈根,卻有道劍氣在身。你他娘的不會試試用劍氣抬車試試?!再想偷懶,老子的褻褲可要套你頭上了。”


    “劍氣?”王右丞納罕起來,“劍氣不是隻能用來搏殺麽?”他想著剛才自己用劍氣震飛豬腿的那一掌,似乎領會到什麽,便將劍氣運起在雙臂上。


    車把似乎真輕了不少!


    他凝神念訣,劍氣在小臂上不斷聚集又收而不放,果然將這車把抬了起來橫在胸口。王右丞朗聲大笑:“我特喵的真是個天才!”說著便邁開步子往前挪去。


    但奈何下肢空虛,腿蹬在地上立時軟了下去,自己倒栽蔥地趴在地上。


    苦閑嚷起來:“你老子娘就生了你腦袋裏一根筋麽?你拉車隻用手,難道全身其餘的零件是擺設?”


    王右丞心有神會,將劍氣遊走全身,全身氤氳起若有若無的氣來。


    “嗬呀!”他大喝一聲,竟艱難地拉著車走了兩三米。但劍氣著實難以駕馭,瞬間鑽進四經八脈裏令他難以為繼。


    王右丞摩拳擦掌,蹦蹦跳跳地運氣,便又凝聚劍氣拉了三米出頭。


    苦閑臭腳踢在他屁股上,風涼話甩了過來,“我就說芳老婆子不行,果然徒弟連融會貫通四個字都不懂。青城九劍裏練氣的法訣都被她和你吃進肚子裏咯。”


    王右丞白了他一眼,心說:“這廝雖然粗鄙,但又像是在提點我如何練氣。可青城九劍裏全是靈氣和靈力如何搭配劍招的口訣,與我渾身的劍氣似乎不沾邊啊。”


    他初有劍氣之時便嚐試過用九劍的劍訣催動,但適得其反差點走火入魔。從此隻用快劍劍訣來驅使劍氣。如今被苦閑提醒,一時卻想不起來那厚厚劍譜裏的哪句能派上用場。


    苦閑舉著另一隻臭鞋,瞄著他的臉說:“你這個現世寶腦袋裏全是劍、劍、劍的。你是賤骨頭還是咋樣?!第一劍''橫指瑤池''裏靈氣法訣,叫......叫他娘的什麽來著,就不能單拎出來修煉了?!”


    王右丞如聽神諭,“氣力聚於靈根,周轉陽白、天柱、日月、中極四穴,遊走少衝、百裏穴。氣浸經脈、歸於靈根,以此三周天可生生不息。”


    “可......可我特喵的沒有靈根,最後隻能歸於劍刃或者手指將劍氣戳出去啊。”他自顧自地說著。


    臭鞋如期而至,掛在了王右丞鼻子上。他弓在地上,指著苦閑罵道:“你......咳咳咳......你特喵的想害我,便給個痛快的。別總用這毒氣折磨人!咳咳咳......”


    苦閑指著他道:“別人的氣在靈根中,你的氣在身體經脈裏。你這現世寶不會把自己當做一棵靈根來修煉試試?!”


    王右丞幹嘔不止,這臭鞋比那萍兒的蟾蜍還可怕。他努力保持清醒地想:“把我自己當成靈根?我就是一株靈根?!天啊,我懂了!”


    他瞧了一眼苦閑,大有感激之情。遂照著‘橫指瑤池’的第一招法訣將氣遊走經脈和穴位,最後再歸於經脈。當體內劍氣飄逸不定時,便用快劍劍訣引導,再用九劍劍訣修煉。如此三個周天,體內的劍氣果然在生生不息地流轉。他試著在地上大力跳起,竟足足跳出兩丈多高。自己雙腳卜一落地,又可以催動著劍氣再次彈跳。


    幾個起落他已站在了很遠的地方,王右丞雙眼放光地盯著腳,儼然在修仙的迷霧中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


    苦閑在人力車上吆喝起來,“你已練了一個多時辰,是他娘的想餓死老子麽!還不拉著車回家!”


    “須臾之間,竟過去這麽久了?!”王右丞吃了一驚,趕忙跳過去拉起車把。車依然很重,但流轉不息的劍氣加上他被人參紅丸洗煉過的身體,已可以拉著車不停地走了。


    “拉兒嘞,你快些走吖,嘚~駕~”苦閑在車上享受地哼起歌兒。


    王右丞行進中仍不斷練氣,咬牙如老牛,汗流浹背地往前拉車。又一個時辰,他漸漸覺得腳步輕盈了點,已然可以不弓成蝦米,能直著腰拉車了。


    “我的劍氣竟增強了一些。”王右丞喘著粗氣道,“若我此時再練......練‘橫指瑤池’的第......第二招法訣的......話......”


    苦閑在車裏聽了,立即又罵起來,“不要失了你的時了!你這樣弱雞仔的醃臢,沒會走便想著跑了?!”


    如蒙聖訓,王右丞趕緊打發了念頭。由棧橋相去50裏,他拉了整整一天。苦閑路上呼呼大睡,沒讓他休息片刻。當體力不支,想偷懶走慢點時,苦閑便伸出臭腳在他屁股上蹬上一腳。如此一路,他閉著眼,連路上的風景都全然不顧了,終於渾身冒著熱氣拉著苦閑來到了一處巍峨的山腳之下。


    此時山頭吐月、紅盤乍湧。一霎間,清光四射、天空皎潔,四野無聲。


    夜的清影中,王右丞隻知自己正身處一白雪皚皚的山下。四周頗冷,隻比鎮遠城的凜冬好一些而已。


    “我初到島內,棧橋附近溫暖如春綠植遍野。不過50裏而已,竟像是換了個季節。”他喘著粗氣,躺在雪地上對苦閑道。


    苦閑脫下他的鞋套在自己腳上,哈哈大笑:“是你這現世寶走了50裏而已!老子用了北極當鋪的傳送咒符,在你奮力如狗的拉車時,不知縮短了多少個50裏呢!”


    他指著身後黑漆漆高聳入雲的大山又說:“這裏在北極島的最北端,地下沒有活火山活動。如今正是寒冬,當然冷了!”


    王右丞如此便知,這老家夥在幫自己修行,心中不免感激涕零。


    二人在雪中滿是榛莽的小道上穿梭,不多時便來到了幾間草房裏。


    “吳起,狗奴吳起!”苦閑在屋前高喊。見沒人回應,又罵罵咧咧起來,“養了這狗雜的家奴,冷鍋冷灶地迎老子,肯定又躲在哪裏練劍去了。”


    說罷他踹開廚房的扉門,見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饅頭和一隻燒鵝,又開心地笑了起來。當下招呼王右丞吃饅頭,自己把燒鵝抱起來啃。


    王右丞餓如饕餮,掰開饅頭夾著鹹菜狼吐虎咽起來。耳邊苦閑嗚嚕嗚嚕地給他說:


    “咱們北極島各門派弟子有六個等級,末級、丁、丙、乙、甲和一級弟子。你和老子我便是青城碩果僅存的末級弟子了。”


    “不會吧,真就咱倆啊!”王右丞心都涼了。


    苦閑忽拍著桌子罵道:“還他娘的很不公平!末級學徒隻讓住在山腳下的破草屋裏,山上的那雕梁畫棟的暖屋子不給俺們睡!”


    王右丞從窗內看到青城山從山麓到山頂有一片片的燈光,想必那裏才是正常弟子修煉和生活的地方。


    “更他娘可氣的是,末級弟子每個月隻給酒肉糧食和衣服,門派裏的練武場、神兵神器、劍法秘訣根本不讓碰!”


    王右丞已吞了兩個大饅頭,見鍋裏還有半個豬頭,立即切下來一塊吃,還安慰起苦閑,“起碼夥食還可以啊,有酒有肉的。”


    苦閑一把將豬頭也攬在懷裏說:“根本他娘的不夠吃!老子和狗家奴養了不少家禽才勉強長了幾斤肥膘。”


    “就你這種飯量,上麵發多少也不夠你吃的。”


    苦閑不忿地又拍著桌子罵了一通。


    少頃,二人已風卷殘雲地消滅了20隻饅頭、一隻肥鵝、半隻豬頭、兩壇子酒和5斤炒花生。王右丞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說:“我明天早上收拾吧,今天太累了。”


    苦閑擺手說:“有吳起那個狗奴收拾,你隻管給我當徒弟。”


    王右丞聽他一直在喚這個名字,便問:“末級學徒還有家奴?”,他想起了郭心怡身邊的那個巴魯奔,以為隻有靈力高深的人才會配家奴。


    “有個屁!這狗東西是我早些年從北極當鋪裏買的!不過是看他做飯的手藝好、可憐他,給他一口飯吃。”苦閑說,“誰知這鳥人如你一樣是個現世寶!癡迷練劍修仙,天天活不見人。不是怕別人串閑話,老子早知道買個勤快的丫鬟來!”


    “北極當鋪還賣人啊!”王右丞頓時覺得北極當鋪好有趣,這幾日裏在不少人嘴裏聽到過這個門派。


    苦閑指著一間草房道:“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那裏。還有從後天開始,所有的靈童要在北極神宮裏學習。你最好機靈點,別給老子丟人現眼。”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最大的一間草房裏睡覺去了。


    “還要上學堂?”王右丞道,“北極神宮在特喵的哪裏,你倒是講清楚啊。”屋裏傳來苦閑的鼾聲,他無奈地走進自己的小屋。


    隻見小草屋,火烤過的圓木用來做柱子、孤零零地搭起四根牆柱,上麵蓋上木架子和紅茅草,看上去瘦骨嶙峋,單薄的可憐。


    屋內也很荒涼,不過一張木床、一個火爐而已。另有歪斜的木架子吊著盞油燈,下方可堆衣服。王右丞跳進被窩裏想:“不知雲兒在月山劍派怎麽樣了。”


    窗外的青城山中,有小獸在喁喁細語。岑寂的夜和朦朧的月伴著他緩緩入睡。


    翌日,王右丞早早醒來,體內生生流轉的劍氣早早驅散了昨日的疲倦。他走出草屋,才看清這末級學員的“豪宅”全貌。舍前有兩株梨樹,前麵是阡陌螺旋的茶園、身後是蒼翠巍峨隱在雲端的青城山。旁邊有竹林、有水池、有果園,後麵是荒僻的榛莽未除的土山坡。


    廚房果然被收拾幹淨了,桌上擺著辣湯、包子。王右丞四處找了找,並未見到那個叫吳起的家奴,連苦閑都不在了。


    “他們已然起來修煉去了?”王右丞不由得暗暗欽佩。遂吞了早飯,便立即坐下以昨日的青城法訣流轉劍氣。日上楊枝頭,他緩緩睜開眼睛,隻覺打坐修煉對自己劍氣並無太大增益。


    昨天的人力車正橫在梨樹下,“難道非要我做人力車夫才能將‘橫指瑤池’的法訣練好麽?”


    王右丞拉著車走了幾步,又放下跑到密林中搬了幾塊巨石堆砌在車上,才心滿意足地流轉起劍氣拉起來。練了2個時辰,他已可以拉著車快走了。


    正來到草屋前,一團白色的粉塵“蓬”地炸在院中,把王右丞嚇了一跳。一個穿著斜襟短裙衫、花箋翹頭履,白色長襪到細長小腿的女孩從白霧中爬出來,趴在地上不斷地咳嗽。她臉上和身上全都被白色粉塵染白了,活脫一個麵粉團。


    “果然便宜沒好貨,這張最低級的傳送咒符好劣質啊。”她一臉黑線道。


    王右丞見她挎著一個和紀律委員萍兒一樣的藥箱,大駭道:“你不會來喂我吃蟾蜍的吧?我也沒犯什麽錯啊!”


    那女孩急忙抬頭,撲打掉全身的白沫,嗬嗬訕笑起來:“醫仙館末級學員小福女參上!”


    王右丞看著她瓜子臉和大大的眼睛,儼然一個小美女,“你也是末級學員?”


    “嗬嗬嗬嗬嗬~”小福女顯然尷尬,岔開說,“青城山這裏好冷啊。”


    “要不去屋裏坐坐?”


    小福女伸出粉嫩的胳膊道:“那也不必啦,嗬嗬嗬,我有這麽弱嘛。”說完打了一個噴嚏。


    王右丞隻好問:“你不是來送蛤蟆的吧。”


    “蛤蟆?”小福女想了想,“噢~~你是說萍兒師妹的小毒蟾?嗬嗬......嗬嗬~雖然那樣的好東西我也有好多隻,都養在我專門暖房的水池中。不過呢我今天來的好急好急,沒帶過來......嗬嗬嗬嗬”


    王右丞看著她矯揉造作的樣子,心說:“其實你一隻都沒有吧......”


    “來吧,把上衣脫了吧。”小福女脆聲說。


    “啥?”王右丞捂著上衣,“這樣不好吧......”


    小福女捋著自己的馬尾,咯咯自笑道:“忘了說了。你入島前島外有千裏蝶說你負了重傷,後麵又報告你吃了仙藥,傷痊愈了。但青城派還是委托我們醫仙館今天特意給你做一次例行檢查哈,看看你受的重傷到底好透了沒。”說罷她打開藥箱,在裏麵翻騰起來。


    “噢噢,原來如此。”王右丞見她像一隻八隻手的螃蟹在藥箱中狼狽地找東西,又問:“你行不行啊,我已然好了,要不這一步就免了吧。”


    小福女一臉黑線,索性倒拎著藥箱把裏麵的東西都空在地上,轉臉又尬笑道:“那怎麽可以啊,還是檢查了才放心”。說完又黑著臉趴在地上苦道:“放哪裏了?放哪裏了?我昨晚上明明放進去了啊。”


    “啊!找到了!”小福女舉著一套銀針,興奮地跳起來。


    二人在院子裏鋪了氈毯,王右丞袒露上身端坐,小福女舉著銀針蹲在他身後。隻聽她在耳邊說:“放寬心,這隻是一次最簡單的檢查。人人都有第一次,放輕鬆,你能行的,不要怕哈。”


    王右丞無所謂地說:“我不緊張,你放心。”


    小福女脆聲道:“我知道,我是對自己說的。”


    “哈~~”,王右丞趕緊轉身,一根銀針正戳在他腮上。


    “啊啊啊!我要治死人啦!”小福女捂著臉大叫。


    王右丞拔掉銀針又遞給她,又轉身坐好,說:“我猜這次青城派給的診金很少,所以醫仙館才派你來的吧。”


    小福女虛驚一場,小心翼翼地找準穴道將第一根銀針插下才說:“昂......就給了兩張最末級的傳送符,一枚北極幣。”


    “北極幣?”王右丞問。


    “是呢,正巧給你講講,咱們大陸修仙界不用凡人的金銀,全用北極幣來流通。”


    “全大陸都隻用北極幣?”


    小福女點點頭說:“北極當鋪發行的哦。當然你也可以用寶貝與別人交換。不過天底下用不到或者不懂的寶貝這麽多。第一不便攜帶,第二總得對這些東西的價值有個標準不是?所以北極當鋪在全大陸正邪兩道廣開當鋪,發行北極幣。你可以將用不到或者不懂的東西在當鋪裏換成對等的北極幣,由北極當鋪對北極幣的價值進行信譽擔保。這樣久而久之北極幣變成了修仙界人人必用的錢幣了。”


    “原來如此啊,北極當鋪可真會做生意,全天下的錢都被他賺了。”


    小福女插進第三根銀針,擦了擦汗道:“嗯啊”


    王右丞歎了口氣,“可見末級學徒多麽不受重視,一個北極幣就把我打發了。”


    小福女將第四、第五根銀針插進去才朗聲說:“好啦”,說完手上纏起一團靈氣透過銀針進入到王右丞體內。


    王右丞體內的劍氣立即警覺起來,忽然不受控製從經脈中衝出銀針,將小福女的手指劃破了。


    “哎呦~”小福女癱在氈毯上,白嫩的手指在汩汩冒血。


    王右丞很不好意思,趕緊要去扶她,歉然道:“我體內的劍氣有時候不受我驅使。你不疼吧?”


    小福女臉上掛著淚水,站起來咧嘴強笑:“怎麽可能疼嘛,我畢竟比你大一屆,嗬嗬嗬、嗬嗬嗬”


    “一定很疼......”王右丞看著她勉強的樣子,問道:“你居然比我大一屆?哦是了,你上一屆入島時肯定很小,十年後也不過比我大一兩歲。怎麽還是個末級學員?”


    小福女啪地打了他一耳光,嬌聲道:“你一直刺激我,我忍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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