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女打完人閉著眼噘著嘴說:“該你了,快打我吧。我這麽強不會用靈氣震傷你的,你放心好了。”


    王右丞拔出銀針抬手給她,她惶悚地蹲在地上嚷:“別打臉啊,別打臉!”


    小福女緩緩抬臉,隻見王右丞手裏還拿著一個金帖。


    “哎呀,這不是七人隊的金冊麽!”她驚道,立即抓在手上數起來,“一、二、三......七,你還一個人都沒招錄呢。”


    王右丞撓撓頭說:“我正想問你,這七人隊冊子是咋回事。”


    小福女直起腰,清了清嗓子說:“這個從哪兒說起呢。北極島有十一個門派你曉得吧,除了你們青城等四個劍派,還有諸如鬼道、修羅等7個門派。他們修煉的靈力與你們劍道迥然有不同,善用的武器也各有所長。比如我......”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把小折扇來,輕輕在王右丞臉上撲了了兩下。


    隻覺得一股靈氣如細霖撲來,王右丞被她打地紅熱的臉立即不疼了。當下十分驚奇,道:“好厲害的治療術。”


    小福女得以洋洋地道:“所謂用人如器,各取所長。將修煉不同靈力的人組成一支特別的小隊,配合默契地話,能爆發出驚人的威力。300多年前正邪死戰中,魔道的天煞部率先創立了一支支7人小隊,一舉屠滅了咱們北極島的萬劍山莊。”


    “啊~~你是說北極島原先有5大劍派,其中之一被滿門殺光了?!”王右丞不敢置信地說。


    小福女指著最南邊的天道:“島的最南岸便是萬劍山莊的舊址,已荒蕪了300多年。”她又說,“血戰後修真界的七人隊被正邪兩道被格外重視,對七人隊的戰力還專設置了排名。再說回你手中的冊子,神官上仙在鑒定靈童時便會給有潛力的孩子發一本金帖,讓他來招募自己的七人隊。你將看中的人和七人隊的職位寫在白紙上,投入北極神宮的天火鼎中就招募到了心儀的隊員。若他/她/它以後戰死或被你驅逐,你也可以在天火鼎中除去他/她/它的名字,金帖會再給你一張白紙。”


    王右丞點點頭想:“我可要多多拉攏強者才好,做個北極島最強七人隊的老大還不是美汁汁啊。”


    忽然想起自己明天要去北極神宮,他便又問:“福姐,北極神宮在哪兒呢,我那豬頭師傅說我明日要去那上學堂。”


    小福女拍了下額頭,“哎呀”一聲,抬起溫軟如玉的手來。她手上戴著一枚嵌著綠石的指環,綠石裏隱約有兩個紅光在晃動。指環宛如一條小蛇,冰涼地盤在她手指上。


    “綠兮絲兮,蛇所治兮。淒其以風,蛇獲吾有。”她念完法訣在指環上輕輕吹了口氣,指環裏的紅光大盛,不久吐出隻小木盒來。


    她不好意思地說:“紀律委員小喬兒還給了我一枚北極幣,讓我把靈童第一個月的月例給你。我在醫仙館的事情太多,忙來忙去的給忘了。”


    “我看八成是你無所事事,想不起來身上還有任務吧。”王右丞心說。


    他打開木盒,見裏麵有60張鬼畫符的傳送符,還有100枚北極島幣。


    小福女說:“北極島特別大,除非你會禦劍飛行,不然非要用北極當鋪的傳送符才能到神宮去。這個神符是紀律委員會特別定製的,你默念想去的地方即可。北極幣你可用來吃午飯哈。”


    王右丞聽罷急忙收好,又眼饞地盯著她的指環,心中在猶豫:“我現在有100種偷走她指環的手段,要不要......”


    小福女見他看著指環,自豪地說:“這是一枚蛇形納戒,可以吞下好多東西,隨用隨取,是我從......哎?你走開幹嘛啊。”


    王右丞左手掐右手,漲紅著臉走開,不斷嘀咕:“我是正道、我現在是正道了。不能剽她這隻小肥羊、不能剽小肥羊。冷靜,要冷靜......”


    一隻小飛蛾撲棱棱地落在小福女額頭上。她嗬嗬地尬笑:“這隻是我的一隻千裏蝶啦,其餘的那些漂亮的、翅膀大的蝴蝶都在我專門的暖房裏養著呢,嗬嗬嗬......”


    “你就這麽一隻吧。”王右丞心道。


    小飛蛾傳達完訊息,似很不忿地在小福女臉上滴了泡尿,才又撲棱棱飛走。


    小福女擦了擦臉,瞄著王右丞七人隊的金帖,捏出一張傳送符道:“師門命我回去打掃......回去監督家奴打掃庭院,那麽我們後天見咯。”說罷又在一團白色粉塵裏咳嗽著消失了。


    “我看是讓你回去打掃衛生吧。”王右丞說,“後天見?怎麽突然有種被人盯上要剽我這隻肥羊的感覺。”


    日頭尚早,王右丞扭扭脖子又在山腳下鬼哭狼嚎地拉起車來。


    待到中午,饑腸轆轆的他在廚房看到了一盆砂鍋燉雞和三碗米飯。但院子和草屋裏依然沒半個人影,直說是鬧鬼了。未到掌燈時分,體內劍氣沛然如小溪在四經八脈裏流淌,王右丞已然可以拉著車小跑起來。


    他一直要抓住偷偷做飯的那家奴,便在土坡下麵扔下車,悄悄摸到了廚房。卜一探頭從小窗窺去,一隻臭鞋落在了他臉上。


    “咳咳咳~我......我......”王右丞用棍子挑著鞋,怒氣衝衝地走進廚房,對正翹腳坐著的苦閑道:“特喵的啊,你隻穿了一天的鞋,就臭成這個樣子。”


    廚房裏已擺好熱氣騰騰的飯菜,又沒見到那個吳起,王右丞好生失望地就要坐下吃飯,卻被苦閑伸腳攔住。


    “你這現世寶、餓死鬼急什麽?!老子還沒吃呢!”


    王右丞捏著鼻子道:“你是不是準備先洗個腳再吃?我現在給你燒水去,善哉善哉~”


    苦閑夾了一片孜然羊肉,恨恨地道:“天天吃肉,沒鳥趣!”他旋即拎出王右丞的木箱子,“你現在去挖幾棵冬筍回來給老子做道甜鹹香脆佐酒小菜。”


    王右丞急忙攬箱子道,望著夜色怒道:“都這麽晚了,我去哪裏給挖去?!”


    苦閑豁地將一疊傳送符拍在桌上,撿出兩張甩到王右丞身上說:“我早就瞧出你這現世寶是個沒良心的崽種!你去不去?你不去老子把你這堆傳送符全都燒嘍!”


    “直娘賊,你居然偷到我頭上了!”王右丞賊被賊偷,惱怒地撲上去。


    苦閑立即撕碎了一張符扔在火爐裏,一雙豬眼瞪著他。


    王右丞掙紮出個笑臉,趕緊說:“別別別~我特喵的去還不行嘛。”


    苦閑開心至極,“那深海竹林像個迷宮,裏麵還有不少小妖怪。老子想嚐嚐冬筍的鮮味,一直不敢去哩。我白日裏看你劍氣進益不少,打跑那些外圍的小妖怪應該不成問題了。”


    “怎麽挖個冬筍還這麽危險?”王右丞愣住了。


    苦閑不屑地說:“你以為這北極島隻有我們?每個門派周圍的山啊、林子啊、地下啊都長著不少妖怪。”他看著王右丞變色的臉,安慰起來:“別像死了老子娘一樣!你吃住心,那些有妖怪的地方都被上仙下了層層結界。深海竹林的結界有6層,你在最邊緣的一層挖點筍子,那些小妖怪難不住你的。”


    “我特喵才來兩天,哪裏分得清第幾層?”


    苦閑一腳將他踢出草屋,在裏麵吼著:“你自己用劍氣感知危險,不曉得麽?!真真沒用的東西!我難道找個地圖給你標記好?末級學徒就得他娘的敢舍出這條命,做那些溫床暖房裏的人輕易不敢做的事!”


    “我還沒吃飯呢。”


    一個饅頭啪地砸在他臉上,柴門就關上了。


    王右丞苦著臉含著饅頭,捏出傳送符。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咒符,心砰砰跳。“神符啊神符,我要去月山劍派後山的深海竹林,你能帶我......”


    “蓬”一團白色粉塵在身邊炸開,他像被一隻好大的爆竹原地崩了。粉塵微小細膩,無孔不入,忽然吸入一口肺就炸了。王右丞劇烈地咳嗽,渾身有種宛如美夢將醒那般輕飄飄地感覺。不過眨眼而已,身體又失重如墜崖,來不及反應雙手雙腳便砸在了草地上。


    “蓬”又一團白色粉塵炸開,王右丞如在麵缸裏出來一樣,渾身雪白地趴在了地上。


    有風吹過,沙沙聲不絕於耳。有殘雪中草木的清香,自冰冷中縷縷而來,沁人魂魄。有山禽,或逐兔而落,或銜著月光,在咿唔不停。他抬起頭,自己赫然正趴在一幽深的竹海前。


    身後似有巨獸在嗚咽,他轉頭望去,腳的邊緣居然是個黑漆漆無底的懸崖。左手的不遠處還有一道垂直陡峭的崖壁,依稀有一條經年沒人攀過的鐵索長梯掛在上麵。很遠的山崖上有依稀的燈火,顯然是月山劍派弟子的住所。


    “不知雲兒是不是就住在那裏。”


    深海竹林居然是在山麓以上的一處懸崖上,王右丞不偏不倚地落在邊上,差點掉下去粉身碎骨。他走近深如洞壑的竹林前,一條綁著黃色三角符咒的麻繩阻住了去路。咒符上鬼畫符的文字宛如天書,隻有邊角上一個“一”字他還認識。


    “這就是第一道結界?進去裏麵便有妖怪了?隻是第一層,應該沒什麽危險吧。”他咽了一口唾沫,躡足潛了進去。


    此處積雪很厚,竹的枝丫上掛滿了雪球,這裏陰冷潮濕幾乎不長竹筍。王右丞運起劍氣,大步流星地在林中穿梭。兩炷香的光景,尋到一處勉強算是向陽的土坡。遂燃起火折,找了幾株不過二三年份、竹葉暗青泛黃的竹子,便從木箱子裏拿出一把短鋤挖了起來。


    這裏的土意外堅硬,鋤頭砸下如鑿石塊,震的手臂生疼。王右丞運著劍氣才勉強鬆動土,用了好久終於在竹鞭下挖出了一隻竹筍。


    “挖竹筍竟比拉車還淬煉劍氣?”王右丞大喜,似乎明白了一點苦閑豬頭的用意,醉心地埋頭苦挖起來。及至月上中天,終於才將木箱填滿。他擦著汗,感覺體內的劍氣又進益了點。


    正欲離開時,幾顆石子彈來,射在竹上砰砰作響。王右丞大驚,立即跳在半空中。一道石子立時射在他剛才站的地方,將竹子擊穿而去。


    左眼翻黑,摩柯允穀在他眼中提醒道:“小心,附近似乎有東西。”


    王右丞抽出短劍,踩在竹竿上又跳上兩丈高。幾顆石子撲來,洞穿了竹子,“吱呀”的刺耳聲裏,竹樹坍在地上。


    “不過一天而已,我居然可以跳這麽快、這麽高了。”他心中竊喜,同時於空中踩在另一根竹上,短劍揮出“雪中折梅手”的劍招,果然打飛一串石子。夜中的短劍鏘然作響,劍刃迸起一串火花。


    四麵八方射來石子,他不敢落地,隻在樹上來回穿梭跳躍。“橫指瑤池”的第一招法訣已將他體內的劍氣煉化到生生不息,才維持他在空中快速閃躲。饒是如此,這樣被動挨打也著實狼狽。


    王右丞一邊揮劍,一邊窺探樹下敵人的位置。奈何林下黑暗如墨,看不到一絲蛛絲馬跡。


    “黑魚小子,如何才能用劍氣感知?”王右丞心中急問。


    摩柯允穀也知此時危險重重,便說:“心無旁騖,將靈氣凝在手指,如水一般滴下......哎呦小心!”


    王右丞打飛一串石子,在將將踩在竹樹上的那刻,一粒石子陰毒如冷箭從身後射來。王右丞短劍電閃橫擺,正是用快劍的劍招將石子彈飛。


    “嘖嘖,好快的劍啊,我在你眼中思索了好久那本快劍劍譜,也琢磨不出奧妙出來。你小子居然信手拈來,嘖嘖......”摩柯允穀讚歎道。


    王右丞可沒心思與他互吹彩虹屁,他被那石子震地身體一滯,差點從竹樹上跌落。耳邊破空聲呼嘯而至,他舞出“青城九劍”中的一招“落葉飛花”,漫天劍影地打飛一串石子,才又彈起在空中。


    “林中有個紮手的家夥,在伺機偷襲你呢。不如從樹幹上一直這樣跳出竹林好了。”摩柯允穀說。


    王右丞邊跳邊說:“苦閑那黑豬逼我來這裏,恐怕不單單是讓我挖土練氣這麽簡單。你沒聽見他最後一句,讓我用劍氣感知危險啊。這哪是他要吃竹筍,分明是逼我學感知呢!我哪能輕易跑了,讓他看扁。”


    林中又一粒石子悄然射來,在幾乎洞穿他左眼時,王右丞才察覺到。他在樹上疾疾扭身,才狼狽躲過。


    “曰那老豬頭祖宗一萬代!別人修煉,都是師傅精心嗬護,他倒把你扔在這麽凶險的地方!我他喵的也跟著差點沒命!”摩柯允穀氣道。


    王右丞呼呼喘氣,心中大喊:“再說感知!”


    “靈氣如水滴下,地如鏡湖。靈氣在地上濺出的水波回彈而來,便可感知到。”


    林中陰毒之人再次偷襲,王右丞砍飛石子,短劍劍勢不停空劈一劍,霎時又打飛第二粒無聲的石子。


    “你會感知了?!怎麽知道這人射了兩粒?”


    王右丞揮劍砍斷竹樹疾飛而去,轉眼將十幾棵竹樹悉數斬斷,在淩亂坍塌的竹枝掩護下,跳在地上說:“那人出招奸詐,又怎會輕易讓我砍飛他石子,必有後招!”


    又疾疾而說:“能否心如止水地感知,就隻有竹樹倒下的這一刻。”說罷閉上雙眼,靜心地將劍氣凝在手上,緩緩指在了地上。


    一道劍氣從手指射出,“噗”地鑽進雪裏,擊出一個小洞,隻差一寸便可把他的腳給射穿了。


    王右丞大驚,轉身飛奔,借著竹樹又飛在了半空。


    “我說的是將靈氣緩緩如水滴出,不是他喵的讓你自殘!”摩柯允穀大呼。


    王右丞身形如電,邊跳邊說:“第一招法訣讓劍氣增強又可控了,可劍氣始終是一股氣啊。”說罷他梭梭幾道劍氣射碎了石子,但體內經脈頓時空虛,立時從半空掉在了地上。


    摩柯允穀大驚失色,“你他喵找死啊!”


    王右丞默念法訣,劍氣在體內盈滿,才又飛跳進半空。


    “試了兩次不行啊,可有速成的法訣?”


    摩柯允穀道:“你以為具象化靈氣是說說而已就成的麽,需要靈氣升華到第二階才行。”


    “你特喵的不早說!”


    摩柯允穀辯解起來,“老子是邪魔外道,我哪知道你現在的劍氣到沒到第二階啊!”


    王右丞短劍揮出一招“落英”點飛了石子,才喃喃自語說:“難道苦閑那老豬,知道我劍氣可提升到第二階了?”


    “沒完沒了了!”他忽地抬手,劍氣凝在掌中生生抓住了一粒於寂靜中射來的石子。手和小臂皆被震地生疼,但並無受傷。


    “你好大的膽子呀!這時候敢相信自己劍氣已能接住這石子!”


    “看來我果然可以修煉‘橫指瑤池’的第二招法訣了。”王右丞心中一喜,將自己比作一棵靈根,在竹樹間飛躍時運起劍氣,“......氣自大椎、神道、風門穴而出、入陽白穴,回落靈根,此三周天,氣可與心神化而為一......”


    氣走經脈,隻一個周天,王右丞忽覺體內劍氣不再是一股氣,而如一團小火苗紮在了靈魂深處。他攀在竹樹上停了一頓,又沿竹幹疾速而下。無數石子射在身後竹子上,打出密密麻麻的洞。


    王右丞抬手捏住最毒辣的石子,“等的就是這刻!”


    電光火石之間,他將石子甩出在射來的方向。石子上他凝著的劍氣,如一道道水波蕩漾在半空。“水波”遇到了一團阻礙,又蕩回進王右丞心神。


    王右丞貼著地麵,快如遊蛇,立即攥著短劍撲進一兩丈外的灌木從中。


    “哇哈哈哈!你特喵的折磨我一晚上了,終於輪到我來教訓你了吧......額......這是個啥?”王右丞舉著一團灰色毛球,看著它肥嘟嘟的肉,還有那萌萌的一雙小眼,蹦出來一句:


    “居然是一隻竹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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