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別切太小了,太小會煮化的啦!”


    蛇屁股看著王重拿著他專用的菜刀,不由得一臉擔心的叮囑。


    王重左手按肉,右手拿刀,笑著道:“放心吧,我可是專業的!”


    說話的同時,那把碩大的斬骨刀已然切了下去,看著飛速成型的肉片,聽著菜刀和砧板碰撞發出的聲響,潰兵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不停地吞咽著口水,眼睛早已看直了。


    王重將肉切好,將獸醫僅存那一丁點兒油倒進洗幹淨的陶罐裏頭,待油熱之後,便立即倒入切成大片的五花肉。


    “這五花肉,又叫三層肉,先把油煸炒出來,待會兒那些粉條和白菜,就都能沾上肉味了。”


    王重拿著木頭臨時充當的鍋鏟,不停地翻拌著陶罐底下的五花肉片,不一會兒,豬肉的香氣,就從陶罐裏頭飄了出來。


    周遭吞咽口水的聲音愈發頻繁密集,十來雙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陶罐。


    那醉人的香氣,一刻不停的勾動著他們的心弦。


    依次放入粉條,泉水,然後是醬油,鹽,最後是白菜。


    看著已經堆滿大半個套管,被醬油染成了油亮無比的菜肴,周遭吞咽口水的聲音愈發急促密集了。


    隨著最後一罐泉水倒入陶罐之中,王重蓋上鬥笠,對著燒火的豆餅道:“大火把水燒開,然後再轉小火,煮上二十分鍾就差不多了。”


    豆餅嘿嘿笑著點頭道:“好嘞!”


    旁邊的一眾潰兵們,早已是望眼欲穿。


    “真香!”


    平日裏掌廚的一向都是蛇屁股,不過現在的他,也忍不住閉起眼睛,略微抬頭,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那幾乎深入靈魂的肉香味,也忍不住感慨道。


    “你小子竟然還有這一手,這豬肉白菜燉粉條做的,瞧著挺正宗的嘛!”迷龍不知什麽已經來到了臨時灶台旁邊,湊在人堆裏。


    “迷老板要不要也來湊個夥?”王重笑著對迷龍道。


    迷龍掃視了一眼周遭圍在灶台前的潰兵們,最後目光落在王重身上,半晌後才道:“我那兒還有幾個牛肉罐頭。”


    潰兵們盡皆驚訝的看向迷龍,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那話,竟然是從收容站一霸迷龍迷老板嘴裏說出來的。


    也不怪這群潰兵們會這麽想,實在是平日裏迷龍表現的太過強勢霸道,向來都看不起他們這群爛泥一樣的潰兵。


    這家夥嘴又毒,嘴上根本就沒個把門的,收容站裏這群潰兵們,除了獸醫那少數的幾個,就沒有沒被他嫌棄過的,關鍵這家夥打架也厲害,三五個人都未必能幹過他,是以這家夥在院裏也稱王稱霸慣了,根本沒人敢捋他的虎須。


    可現在,他們卻從迷龍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如何不叫他們驚訝。


    可迷龍卻沒理會這群潰兵炮灰們,而是轉身進了他的小店,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幾個罐頭,眾人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讓迷龍走到臨時搭起來的灶台旁。


    眾人的目光先是在迷龍身上停留了一小會,然後就死死的盯著迷龍手裏的那幾個罐頭,雖然是牛肉的,雖然他們今兒個做的是豬肉白菜燉粉條,可卻根本沒人提這一茬,此刻眾人腦中都隻剩下一個念頭,趕緊把迷龍手裏的罐頭打開,把裏頭的肉倒進鍋裏。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迷龍將罐頭一個個打開,倒進鍋裏。


    掌勺的王重拿著簡陋的木棒攪了幾下,便再度將鬥笠蓋上。


    可潰兵們卻圍在灶台旁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隨著火焰不斷的灼燒,熱量升騰,鍋裏也逐漸冒出熱氣,咕嚕咕嚕的滾沸聲也漸漸傳了出來。


    王重讓豆餅把火退掉一些,改成文火,又燉上二十分鍾,這才在眾人注視之下,笑著揭開那個蓋在鍋口的鬥笠。


    不用王重招呼,眾人已經拿著碗圍到了灶台旁邊。


    “蛇屁股!”


    “你來分一下!”


    王重叫來蛇屁股,把分菜這活交給他。


    “來了來了!”


    “別著急!”


    “排好隊,一個一個慢慢來啦!”


    ······


    沒多久,大半鍋豬肉白菜燉粉條,就被幾人分的幹幹淨淨,一點沒剩。


    獸醫跟阿譯兩人,是一眾潰兵中吃的最慢的兩個,其他人一個個都狼吞虎咽的,恨不得一口就把分到的那點都給吞進肚子裏。


    獸醫是年紀大了,牙口不好,也怕一下子吃太急了噎著,不好消化。


    而阿譯則是性格如此。


    “還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麽一手做菜的手藝。”阿譯一邊吃著豬肉白菜燉粉條,一邊誇讚著道。


    獸醫也不住點頭道:“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了,走過南也闖過北,去過的地方也不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豬肉白菜燉粉條。”


    “話說你小子怎麽什麽都會?”說著獸醫好奇的打量著王重。


    王重笑著道:“如今世道這麽亂,那不是能多學東西就多學點。”


    獸醫還沒說什麽,旁邊的阿譯就極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一頓豬肉燉粉條,將潰兵們彼此之間聯係的愈發緊密了,這頓豬肉燉粉條過後,虞嘯卿的親信們也開始對潰兵們進行緊急集訓,為赴緬做準備。


    夏日禪達的天氣,就跟女人的臉一樣,說變就變,上一會兒還是豔陽高照,可沒過多久,天空中就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把正在訓練中的眾人都澆成了落湯雞。


    饒是如此,何書光幾人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自己率先脫了衣服,光著膀子,領著潰兵們在雨中訓練。


    跑步,軍姿,隊列,務求在二十天之內,把這群散兵遊勇,至少練成看上去精神一點,不至於拉到緬甸去還丟了他餘大鐵血的麵子。


    被王重勸說的迷龍,眼瞅著何書光領著炮灰們集訓,終於坐不住了,不過沒等他把他好不容易才攢起來的那些物資一把骰子輸給收容站的那個狗屁站長,王重就提前建議他,先把這些物資給轉移了。


    王重讓不辣和要麻他們在小醉家庫房裏挖的那個小地窖作用就來了,迷龍一屋子的物資,正好把地窖塞了個滿滿當當,上頭壓上個厚重老榆木櫃子。


    每天大半天的集訓,讓王重的時間也緊了起來,便隻能每天下了訓再去小醉那邊,繼續教她基本的醫衛常識,小醉知道王重馬上就要跟著大部隊去緬甸了,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不免擔心。


    畢竟這次去緬甸是跟小鬼子打仗去的,不是什麽出國旅遊觀光,打仗當然會死人。


    小醉的哥哥就是死在了戰場上。


    小醉雖然擔心,但她也知道,這仗不能不打,嘴裏也從來不說讓王重留下的話。


    隻是將王重身上那件破舊的軍裝洗了又洗,把破口的地方,用她那蹩腳的針線活補好。


    出發前夜,王重從收容站出來,來到小醉家門前,敲響了院門。


    “哥?是你嗎?”院裏傳出小醉的聲音。


    “是我!”對於王重那渾厚的聲音,小醉早已牢牢記在心裏。


    門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片刻後,院門發出難聽的嘎吱響,從裏頭被打開。


    “你去廚房,弄點油來!”王重沒有直接進門,而是開始鼓搗起門板來。


    這門板用的都是老式的那種活栓,上下兩頭都被消成圓柱形,放進門檻兩側的圓洞裏,此時圓洞裏已經落了不少灰塵。


    王重拆下門板,將圓洞裏頭的灰塵碎屑清理幹淨,上了點小醉拿過來的油,才把門板裝了回去。


    天氣正熱,蚊蟲也多,屋裏燃著王重自己做的蚊香,效果極好,地上已經不知躺了多少隻蚊子的屍體。


    王重從懷裏取出一個袋子,放到桌上,裏頭大洋碰撞發出了些許聲響。


    “這是?”小醉疑惑的看著王重。


    王重道:“這是大洋,你先收著,那幾根小黃魚收好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拿出來用。”


    “你上次給的錢我還沒花完呢!不用······”小醉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急忙看著王重問道:“你們要出發了?”


    王重點頭道:“下午的時候剛接到上頭的命令,讓我們明天一早出發。”


    小醉下意識便咬住了下唇,愣了一下,才問道:“怎麽這麽著急?”


    王重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估摸著是前線已經打起來了。”


    小醉目光直直的看著王重道:“哥,你要小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王重笑著道:“放心吧,我的槍法你又不是不知道,隔著老遠,我就把鬼子給斃了,不會給他靠近我的機會。”


    聽著王重自信滿滿的話,雖然知道王重槍法精準,但小醉心中的擔憂還是沒去半點,不過她也知道,這時候她要做的,不是讓王重擔心,而是讓王重能夠安安心心,沒有後顧之憂的去緬甸。


    於是便道:‘哥的槍法,小鬼子肯定比不上。’


    “對了哥,你們這次去,大概多久能回來?”


    王重道:“這個不好說,要是順利的話,可能十天半月就回來了,可要是不順利,戰事焦灼起來,打上幾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醉點了點頭,起身裏屋,出來時,手上抱著幾雙嶄新的襪子和綁腿:“聽說緬甸那邊雨水多,我給你做了幾雙襪子,要是打濕了,還能有個換的。”


    小醉能做的東西不多,思來想去,也隻能幫王重做幾雙襪子了。


    “我正愁沒襪子換呢,你這襪子來的正是時候。”王重笑臉盈盈的接過襪子。


    “上回你帶來的牛肉幹,家裏還剩不少,待會兒走的時候一塊兒帶上,你到了緬甸,餓的時候就吃一點。”


    小醉嘮嘮叨叨的叮囑了王重許多事情,小嘴就沒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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