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蓮山上盛產木蓮花,那是一種長在樹上的花。


    陳留天親自率領銳士牽馬登山。


    而且不敢走上山大道,專門挑無人問津的山間小路行軍。


    木蓮山不屬於九州境內,算是梁州同茫茫雪山的過度地帶。


    山南明媚如春,山北陰冷刺骨。


    那一片蔚藍色的木蓮花長在山南。


    陳留天在前帶路,等到太陽轉到頭頂,陳留天命令麾下銳士簡單修整。


    趁著修整期間,銳士中的蠻夷混血阿濟格隨手摘取木蓮花,折斷草莖,將花蕊放在書中合實,然後寶貝十足的把書放在馬腹兜兜裏。


    陳留天叫來阿濟格辨別方向,阿濟格盯著地圖校對方向。


    ‘你采花,是給二白吧?’。


    阿濟格沒想過陳留天會問起這事,不過這事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正是!唐大哥說不能帶嫂子來梁州以北逛逛已是憾事,聽聞木蓮山上有木蓮花,唐大哥便要我折幾朵給嫂子看看!’。


    陳留天不超過三十歲,卻滿腦子的三綱五常,在他看來唐二白對南宮的態度委實不合禮數,以他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來看,南宮都不應該上桌吃飯。


    ‘瞅準方向,翻過木蓮山,我軍全速前行,勢必要天黑前捅蠻夷屁股!’。


    太陽西斜,鬥轉星移。


    當天色擦黑,陳留天和身後銳士們已經遠遠看到蠻夷大營。


    沒有任何修整,看見蠻夷即是加速衝鋒。


    陳家銳士卯足了力氣,不需要任何人戰前動員,個個奮勇爭先,生怕落在人後。


    讓邊外蠻子想一萬年也不會想到,陳家銳士會在茫茫雪山裏向外衝鋒。


    對他們來說,陳家銳士出現的方向是家的方向。


    陳家銳士如入無人之境,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蠻夷營寨。


    陳留天四下查看,他這次要找的是糧倉,是供應十萬大軍的糧倉。


    隻要燒光糧倉草球子,蠻夷攻城就不再可怕。


    可是糧倉在哪?誰也不知道!


    ······


    時間往前回轉兩個時辰,剛過正午,雄關下的蠻夷吃飽喝足又派遣大將同唐二白捉對廝殺。


    唐二白體內靈氣充盈,反倒是體力有些難以為繼。


    他殺了蠻夷四員將領,兩個圖騰戰士。


    或者說他吞了蠻夷四員將領,還有兩個圖騰戰士。


    被吞噬而來靈氣轉化為五鬥米之力,五鬥米之力愈發磅礴,連帶著唐二白的修為也百尺竿頭。


    距離下個境界靈力境隻差一絲。


    蠻夷吃過午飯,又圍攏過來不少膀大腰圓的高手。


    唐二白注意到一人,隻因為這人所持骨棒尚有鮮血。


    有唐二白擋在護城河,雄關外的蠻夷沒法子同雄關守軍交手,不能交手自然無法見血。


    然而,那人骨棒上卻有猩紅新鮮的血液。


    這隻有兩個合理的猜測。


    要麽,這人在蠻夷軍營中地位超然,他骨棒上的血是震懾其他蠻夷時染上的。


    要麽,這人是被征兆而來,原本正在殺蠻關作戰,被人一紙調令,調到雄關對付唐二白。


    唐二白心裏沉甸甸的,其他人都是土雞瓦狗,頂多就是費一番手腳,唯獨那個持骨棒的男子,給他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偏偏持骨棒那人又狡猾的過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唐二白是強弩之末,他愣是不敢做先吃螃蟹的人。


    隻能揮舞骨棒,威嚇身邊人,要身邊人先同唐二白交手。


    身邊是個典型犬戎族人,膀大腰圓,虎背熊腰,活像黑熊成精。


    拿著的兵器也大得離譜,那人哼哼唧唧,滿臉不情願的靠近唐二白。


    唐二白一陣頭疼,如果有選擇他寧願挑選薑應飛做他的對手,他體內靈氣快要溢出來,體力卻所剩無幾。


    犬戎族人不會給他比拚法術的機會,他們能做的就是仰仗著皮糙肉厚扛過第一輪法術轟炸,而後拉近距離,近身打肉搏。


    唐二白長歎口氣,往手裏吐了口唾沫,腳尖挑起一根黝黑長槍,雙手持槍,對著那人豎劈而下。


    長槍破風,嗚嗚作響。


    那人暗喝一聲來得好,雙手持刀,橫舉過頭頂招架。


    當啷啷一聲巨響,震懾耳膜。


    唐二白往後一個趔趄,虎口酸麻,手臂震蕩。


    那人單膝跪地,閉緊嘴巴仍舊阻擋不住唇邊滲出血絲,不光嘴角泣血,臉上七竅同樣出現細小血蛇。


    ‘我要你死!’。


    那人怒極,丟掉武器,張開雙臂,撲向唐二白。


    唐二白心道你嘟囔你奶奶,單手提槍捅向那人心口窩,那人微微側身,讓過心髒這個致命位置,被長槍貫穿肩頭,而後依舊往前掙紮。


    這一招唐二白在秦橫身上見過,早已有防備。


    見那蠻子一臉猙獰的往前挪步,唐二白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好看弧度。


    手腕用力甩動,長槍左右亂晃,直接把那人的屍身震得四分五裂。


    鮮血彌漫,讓木橋堪比修羅場。


    唐二白見怪不怪,從剛上戰場邊打邊吐,到現在可以直視地上的殘肢斷臂,唐二白的成長速度委實恐怖了些。


    觀戰的巴托鼻子差點氣歪了,從早上打到黃昏,從犬戎部族到艾薩部騎兵,但凡是能叫上名的高手都到雄關了,可就是幹不死那可惡的小子。


    莫說幹死,連讓那小子受傷都不行,反而越打越生猛。


    巴托策馬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唐二白,眼神陰冷的足以凍死一頭大象。


    唐二白不管不顧,甚至還能找到一具稍微完整的屍身盤腿坐下,他太需要時間來恢複體力了。


    巴托胸中燃起一把無名火,恨不得把唐二白挫骨揚灰。


    ‘該死的蒙脫,你小子到底動不動手?’。


    蒙脫正是那個扛著骨棒的壯漢,隻見蒙脫搖了搖頭,直接拒絕道。


    ‘我與他動手生死各占一半,你又不是首領,我犯不著為了你冒險!’。


    巴托翻身下馬,無能狂怒。


    ‘好好好!你可真是首領看重的戰士!你害怕這小子我巴托不怕!瞪大眼睛看清楚,我是怎樣扭下這小子腦袋的’。


    巴托怒火上頭,在身旁人手中搶過大刀,活動著身軀要與唐二白一戰。


    詭異的是,唐二白慢悠悠起身,臉上帶著笑容,抻著脖子往巴托身後觀望。


    巴托身後是蠻夷大營,唐二白為何會在生死大戰前看向蠻夷大營。


    或者說他看的不是蠻夷大營,而是在蠻夷大營中燃起的火光。


    等了好久的那把大火,終於燃了起來。


    巴托扭頭看向身後,當啷一聲丟掉砍刀,直覺得世界末日來臨。


    因為他也看到了那把衝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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