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薑蟬衣第一次用血為他做藥引開始,自己便對她多了一絲奇怪的占有。


    妹妹犯病之時,都壓抑著自己的嗜血之欲。


    薑蟬衣尚未反應過來,顧昭尋的唇在自己手腕的之處停了下來。


    握著自己的這雙手泛著駭人的青筋,整個身子都在不住地顫抖。


    “你想要做什麽?”薑蟬衣極力冷靜道。


    顧昭尋現在這個樣子,屬實是有些駭人。


    顧昭尋聲音喑啞,眼角盈滿了血絲。


    他並未回答薑蟬衣的話,隻是看著的手腕,遲遲沒有其餘的動作。


    薑蟬衣看得出來,他在猶豫。


    “你想要,我的血?”


    此話一出,顧昭尋猛然抬手,用力甩開薑蟬衣的手。


    羞憤、痛苦、難受一股腦都衝上了心頭,顧昭尋死死握拳,擠出兩個字:“你......你離我遠一點。”


    生死簿也沒想到,顧昭尋竟然對薑蟬衣的血有了依賴,甚至有這麽大的欲望。


    現如今,若是想要小侯爺完成任務,必定要傷到薑蟬衣。


    可是對麵的人,可是冥府公主。


    薑蟬衣盯著顧昭尋,卻上前了兩步。


    “你先忍一忍,我給你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昭尋別過頭,不去看薑蟬衣,伸出自己的手置於她跟前。


    隻見薑蟬衣從桌上去了匕首,在自己腕間毫不猶豫輕輕一劃。


    屋內頓時彌漫開腥甜的血氣。


    這血味對於顧昭尋來說,更是讓人神思癲狂。


    “你......你做什麽?!”顧昭尋幾乎暴怒喝道。


    薑蟬衣依舊冷靜,隨而拉起顧昭尋的手:“小侯爺,得罪了。”


    匕首劃開皮肉,血順著顧昭尋的小臂流在床沿。


    手上傳來的痛感讓他稍稍冷靜了幾分,他的目光落在兩人手臂之間。


    眼底壓著翻湧的欲望。


    薑蟬衣薄唇為抿,顧昭尋的血比常人都還要黑幾分,這是毒入骨髓的征兆。


    “小侯爺,我懷疑你身體裏,有什麽東西,至於是什麽,等一會兒便知道了。”


    薑蟬衣將自己的手腕貼在顧昭尋傷口處,忽然間,青筋凸起的皮肉宛若活了一般,有什麽東西在皮肉之下蠕動。


    “果然!薑蟬衣瞬時抽回手,用紗布包紮好傷口,一手握住那入蠕動的玩意。


    “我百般思索,都猜不到什麽毒竟然這般厲害,幾十年而不發,一發便可取人性命。”


    薑蟬衣眼底帶著一絲的憐憫:“小侯爺身體裏的蠱蟲,與你共生十幾年了。”


    “您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與因為這個。”


    說完,薑蟬衣指著顧昭尋的傷口處:“您看。”


    果不其然,那潔白的蠱蟲露出了半個身子,頭部伸了出來舔食者薑蟬衣方才殘留在他傷口邊的血跡。


    顧昭尋的臉色更加黑了幾個度:“可取得出來?”


    薑蟬衣搖搖頭:“這蠱蟲與您相伴十幾年,若是強行取出來,您便也回天乏力了。”


    “可還有其餘辦法?”顧昭尋的眼底怒意翻湧。


    這需是何等的恨意,才會對方是孩童的顧昭尋下如此狠手。


    一算計,便是十幾二十年。


    薑蟬衣思忖了片刻:“現如今最好的辦法,還是想用藥,緩解您身上的毒性。”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您身上的蠱毒,一共會毒發三次。”


    “今日,乃是第一次,而三月之後,便會有第二次,至於最後一次,乃是一年之後。”


    薑蟬衣一字一句道:“不過萬事也有特例。”


    “比如小侯爺的身子,時好時壞,蠱蟲什麽時候會第二次再發作,也是未知數。”


    顧昭尋盯著頭頂的紗帳,眼底十分複雜。


    薑蟬衣一時也不知他這是對自己無望,還是要為自己謀算生機。


    “薑蟬衣,本候便信你的話,你可否借本候之毒?”


    薑蟬衣凝眉:“近日發現小侯爺中了蠱毒,乃是機緣巧合。”


    “這蠱蟲尚不知來曆,蟬衣隻能說......”


    “盡力為之。”


    若是她現在還有法術,想要為一個凡人解蠱毒,自然是十分簡單之事。


    顧昭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若不能尋得下毒之人,報仇薛恨,本候如何能安心閉眼。”


    薑蟬衣忽然間心軟了幾分,顧昭尋這人,倒也是活得不容易。


    或許是蠱蟲舔舐到了薑蟬衣的血,竟然稍稍安分了幾分,顧昭尋的身子也沒那麽痛苦。


    薑蟬衣鬆開紗布,將血係數抹在他手腕間,那蠱蟲忽而瘋了一般,翻湧著出來。


    “你!”顧昭尋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薑蟬衣,耳根子也紅了許些。


    “小侯爺,這當是蟬衣借你的,你便也不必羞憤。”薑蟬衣看透了顧昭尋的心思,淡淡開口。


    顧昭尋別開眼神,歎了一口氣:“罷了,日後本候會好生待你。”


    “有小侯爺這句話,就夠了。”薑蟬衣笑道。


    顧昭尋愣了愣,這女人心底到底在想什麽?


    等到顧昭尋身體裏的痛感逐漸消失,薑蟬衣才包紮好自己和他的傷口。


    這蠱蟲,胃口倒也不小,竟然喝了她這麽多血。


    原主身體本就弱,隻怕明日想要出門也難了。


    還是要把身子養好了才行。


    薑蟬衣嘴角微微泛白,眼底也有些疲憊,顧昭尋瞧著她皺眉道:“你可還好?”


    “好呀,小侯爺不必擔心,我......”薑蟬衣起身,想要收拾收拾自己被染紅的衣角。


    眼前卻忽然一黑,隻知道自己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裏,其餘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從未有女子,在小侯爺屋內過夜。


    顧昭尋拖著薑蟬衣,女子身子如水一般柔,讓他身子瞬間熱了幾分。


    生死簿瞧得好時機,蹦出來道【小侯爺!任務啟動!】


    【您需將薑蟬衣留在此屋,待到她醒來】


    顧昭尋額頭青筋直突:“不可,本候怎可將她留在屋內?!”


    “本候與薑蟬衣乃是清白之身!”


    “還有,你莫要忘了,你竟然不知本候乃是中了蠱蟲之毒。”


    【這......】生死簿由著語結。


    這的確是他的疏忽,今日他本以為顧小侯爺是收了懲罰才如此痛苦,誰知道竟然是毒發。


    差點就因為耽誤時機,害死了顧昭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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