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成前說的容公子,當然就是大公子容與。


    雖然使者們的武功和特長有些時候不分伯仲。但是在滴水樓排名第一的公子,在公子中絕對不簡單。


    可是現在他出事了。


    蘭泣露一聽容與出事了,身子一晃就到了近前。神色有些緊張地看著莊成前。樓上看著他們的衣錦繡早已經飛奔過來。


    “出什麽事?”淩君回問道。


    “容公子被江海閣的人帶走了。”莊成前急促道。


    “什麽時候?帶去了哪裏?”


    “大約是前天夜裏,據說帶去了漳州,江海閣。”


    “容公子可是傷到了?”


    “並不清楚。容公子的左使也不見了,隻有右使得到了消息,才傳消息過來。”


    蘭泣露和衣錦繡緊張地看著淩君回,此時他們都不好插話。


    “帶走容公子的人可是留下什麽話?”


    莊成前看了看淩君回,垂下眼瞼道:“容公子不讓說。隻讓我帶話給錦繡公子。”


    衣錦繡看了看淩君回,隻好道:“沒事,說吧。今日先生已經知曉,不必再瞞著他了。”


    “他們想讓樓主前去江海閣,換回容公子。容公子請錦繡公子務必瞞著樓主……”


    淩君回笑了笑。


    衣錦繡點點頭,心裏有些慌亂。這事確實不應該讓淩君回知道。


    蘭泣露看了看淩君回,又看了看衣錦繡,欲言又止。


    可是淩君回已經知道了。


    淩君回問莊成前道,“容公子在何處失蹤?”


    “在杭州,西湖東岸的一處酒家。”


    “通知十三樓主李待波迅速回到江右分舵,打聽容公子的下落。十八樓在杭州探訪消息。一有消息迅速傳報於我。記住,千萬不要動手。各樓總管們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許先動手。你們是我滴水樓的基石,不可輕易暴露,不可無謂犧牲。”


    淩君回突然間像變了個人,輕輕拍拍莊成前道,“去安排吧,隨時保持聯係,江海閣,他們是想逼我現身。不必緊張。事情我們會處理。”


    蘭泣露看著淩君回,又看了一眼衣錦繡,心裏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淩君回道:“走吧,先吃了飯,商量一下對策。”


    衣錦繡為了方便,將所訂的飯菜換成了簡單的湯飯和幾樣熟食。


    三人一邊吃飯一邊壓低聲音說話。


    衣錦繡淡淡道:“江湖上知道樓主真麵目的人少。容公子的意思是我代替樓主去。去看看江海閣是什麽意思。秦八娘的死因,絕不是樓主所為。堂堂江海閣,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他們不可能是為了秦八娘的死來找滴水樓的麻煩。事情必有蹊蹺。”


    淩君回點點頭。


    “我覺得可以一試。我陪在四哥身邊。和他一起去江海閣探查一番。”蘭泣露道。


    淩君回道:“容與會不會有事?”


    “既然他們帶走容公子,想要樓主去換回他,暫時應該沒事。”


    蘭泣露接著道,“我們滴水樓與江海閣素來互不相幹,並無多少交集,更沒有什麽仇怨。江海閣不應該對我滴水樓的大公子下殺手。”


    衣錦繡也覺得容與暫時不會有事。


    因為江海閣也算是正道的幫派,不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還是滴水樓的大公子。


    淩君回還是有些擔心容與,他怕容與不安心等他們到來,和江海閣的人起衝突受傷,受到傷害。


    “我想今夜就前往杭州。江海閣的總舵在漳州,他們帶走了容與,沒有道理會往北走,應該會往南走。他們現在應該在去漳州路上,或者還留在杭州等我們前去救人。”淩君回道。


    “依著大哥的性子,江海閣的人沒那麽容易對付他,他為了更有利於我們對付江海閣的人,他會竭力讓我們找到他。他會竭力拖延。”衣錦繡道。


    蘭泣露點點頭,“我們兩個和你同去。”


    衣錦繡道:“也好,今晚就出發。先生您委屈一下。由我來扮演樓主角色如何?”


    淩君回想了想,道:“這樣也好,我不會離你左右。”


    滴水樓樓主的角色不是誰都能做的,不僅僅是因為斷水劍法不是一般人能練的,還因為這偌大的滴水樓,高手如雲,性格各異。


    樓主想要被認可,可不是那麽容易。


    可是看上去非常普通又弱勢的淩君回就是被認可了,而且做的風生水起。


    夜裏他們三人一直在趕路,隻在淩晨最累的時候,草草休息了一兩個時辰。


    很快,他們進了杭州城。


    三人在快到杭州的時候,在城外修整了一下。為的是進城以後不顯得困乏。


    恐怕他們三人的行蹤江海閣的人早就知道了。也許江海閣的人早已經在城裏布置好了陷阱。


    但是,滴水樓在有些地方的實力非常渾厚,就包括江浙一帶。


    所以在杭州就有不少滴水樓的人。


    加之蘭泣露對杭州很熟,因為他是金陵人,離杭州很近,他經常在杭州辦事。


    他的左使和右使在蘭泣露還在揚州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杭州。


    所以他們進了杭州城後,非常小心地依著消息,避過了可能出現的危險。


    天竟下起了雨。他們三個人牽著馬,在空蕩蕩的後街上走,這樣的雨天,這樣寂寥的後街,他們走在這裏略略有些別樣的滋味。


    若不是容與的事情,他們三個一定是談笑風生,意氣風發,在這繁華富庶的江南錦繡地。


    此時不一樣了。


    說不定現在,他們在明處,江海閣的人在暗處,隨時都可能出來暗算他們。


    他們故意走進後街,因為前街一般都更繁華,人多眼雜。


    如果江海閣的人跟蹤他們,在杭州對他們動手那就說明,容與就在杭州。


    如果江海閣的人不在杭州對他們動手,那就說明,容與已經被他們帶離杭州,在回漳州的路上。


    很顯然,此時他們很安全。


    一路上什麽動靜也沒有。雖然他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仍然沒有感覺到異常。


    可是他們路過一家客棧的時候,聽到了客棧有異常的聲音。


    淩君回身形已起,向發出聲音的窗戶無聲迤邐而去。


    蘭泣露和衣錦繡配合的真是天衣無縫。


    做戲就要做足。


    蘭泣露做出一副保護衣錦繡的模樣,衣錦繡此時氣定神閑地站在路上,看著淩君回破窗而入。


    隻聽得窗內一陣響聲。淩君回的聲音從窗內傳來,道,“接住。”


    蘭泣露身形已起,接住了從窗戶裏跌落下來的人。


    此人竟是容與的左使!


    此時容與的左使被人封住了嘴巴,穴道也被封了。


    蘭泣露在他身上一摸,摸了摸他的脈象,飛快地解開了他的穴道。


    衣錦繡沒有動,其實他此時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在凝神聽淩君回在樓上的動靜。


    很明顯,他聽得很仔細,若是他聽出淩君回有一絲的危險,他定會破窗而入。


    但是很快,淩君回已經從窗戶裏飄然落下。


    衣錦繡聽得出來,樓上房間裏的四個人全倒下了。


    左使飛快地活動了一下手腳,張了張嘴,活動一下。看來他被困很久了。


    見到淩君回,容與的左使眼淚竟然流下來。不顧地上有雨水,噗通跪地,隻叫了聲,“先生。”


    淩君回扶住他道,“受苦了。”


    左使一時間竟哭到氣結。半晌才道:“是我連累了公子。”他說的是容與。“他們抓住了我,脅迫了公子……”


    淩君回點點頭。“不妨事,不是你,他們也會想別的辦法脅迫容公子。不必自責。”


    淩君回三人帶著容與的左使,飛快往前走。


    既然容與的左使被困在這裏,是不是容與也被困在不遠的地方呢?


    離十八樓定下的客棧已經不遠了。


    蘭泣露走在淩君回身邊,道:“剛才可是費了你不少周折?”


    淩君回凝神道:“並沒有。這四個看守容與左使的人,隻是幾個普通的人,武功並不出眾。他們應該不會料想我們會這麽快就能找到左使。”


    左使畢恭畢敬插話道,“是先生的武功太不可測了,我竟沒有看清楚什麽情況,就被先生從樓上拋了下來。”


    “你被封住了穴道,感知力已經遲鈍了不少。”蘭泣露道。


    衣錦繡始終沒有說話,他在聽。他疑心這條路上還會有情況。


    看來十八樓將他們引上了這條路,一定也是發現了異常,又不知道哪裏異常。


    衣錦繡此時的位置是核心的位置,因為他此時是扮演樓主的身份。很有可能此時有狀況就直奔他而來。


    因為畢竟江海閣的人,他們的目的是找滴水樓樓主。


    所以他需要十分的小心。


    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因為他們此時都感覺到了異動。


    江海閣的人不可能讓被他們看管的人,容與的左使那麽容易就被帶走。


    或者讓他們很快帶走容與的左使,也是他們的詭計。


    也許是江海閣的人,故意將容與左使的看管位置透露出來,為的就是要他們來就他,這樣能很容易找到他們。


    果然,很快在一處拐彎處,他們見到了黑衣蒙麵人。


    前麵是八個人,後麵也是八個人。一共有十六個黑衣蒙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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