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邊歲月靜好,陳恩政那邊卻炸了鍋。原來,路飛就是陳天昊的弟弟,陳天宇。他本來也要來參加春節前的家訪的,不過,放寒假,他還是先回去看望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正當他要回支教點時,卻被他的父親扣下來了。他父親給了他一疊照片,都是支教的老師在一起拍的。有一張是在鎮裏拍的。他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地,就跟初見擁抱了下,結果這張照片被拿出來,摔到陳天宇眼前。


    這還是其次,支教的老師大都是年輕人,分別之前擁抱下也很正常。要命的是,還是有一張初見跟陳天昊手拉手逛街的照片,也放在了陳天宇的麵前。


    不過與陳恩政設想的不同,陳天宇看到照片,不僅沒有吃驚或者後怕的表情,反而微微一笑。陳恩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裏更沉重了幾分。


    陳天宇看到照片,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翹,心裏直搗鼓,“還真成了。”


    他不知道,他父親此時吞了他的心都有了;他父親當然也不知道正是陳天宇告訴自己的哥哥初見所在的地方。


    不過,當他父親把報紙摔給他,當他看到報紙上赫然寫著“豪門兄弟同時戀上支教老師”時,就不敢大意了。這份報紙能在父親手上,說明消息要麽被父親截了,要麽是對家行為,父親也沒有截住。總的來說,這兩種結果都不好。


    陳天宇雖然不愛經商,不喜歡爾虞我詐的生活,但總的來說,他是陳家教育出來的人,腦袋都是七灣八拐,各種主意十分多的。更何況陳天宇不僅正而八經各種學習出來,而且在從小耳聞目染各種利益糾葛,什麽事情一想也就明白了。


    其實對於他哥哥跟初見的戀情,他並不擔心他父親知道。在他的心裏,他哥哥的能耐已經可以脫離家庭。這也是他特別崇拜他哥哥的原因。如果可以他當然更希望這件事情是他哥哥親自跟他父親講,而不是通過媒體。不過,他一直是個樂觀的人。當他父親把報紙扔在他眼前時,他反而鬆了口氣。


    該來的總會來的。


    陳恩政這個時候氣得臉紅脖子歪,心裏恨恨地,“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居然同時……”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朋友,都是支教老師。”陳天宇看到父親的臉色頓時明白幾分,他也暗暗叫屈啊。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整他們。整他們就算了,還連累初見。早就聽說,當年哥哥的戀情就是父親不同意,現如今弄出這樣的事情,他父親肯定更不同意了。


    “支教?”陳恩政聽這麽一句更生氣了,“你什麽時候能把心放在正事上啊。”


    支教就是正事。陳天宇心裏嘀咕,但是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唯唯諾諾的樣子。他跟陳天昊不同,陳天昊硬氣不服輸,陳天宇也不服輸,喜歡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但是他懂得退讓,懂得達到目可以先委屈下。也正是因此,在陳恩政的眼裏,陳天宇更適合繼承他的事業。但是,陳天宇醉心於公益事業,陳天昊早就脫離了他的掌心。


    這兩個兒子都不是省事的,還都跟一個女人有關。陳恩政想想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火,卻聽到一聲。


    “天宇,你不是讓司機備了車,準備出門嗎?”天宇的媽媽過看看。她的丈夫不是在公司開會,就是在書房讀書,要麽就訓斥兒子。以前陳天昊在家,經常訓斥陳天昊,現在好了,一回來見到陳天宇就訓斥陳天宇。


    一想到這些事,她眉頭深鎖。以前,她最煩陳天昊,不喜歡他因為他是陳恩政心尖上的人。她當然知道陳恩政娶她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需要,事業的需要。但她總覺得經營婚姻就是經營情親,總有一天陳天恩會感動,會把她捧在心尖上。可是,她錯了。


    愛情不是親情。愛也不是感動。


    當她已經生下陳天宇,並在各種壓力下當了陳天昊的後媽,陳恩政還派人打聽陳天昊母親的情況時,她就受不了了。她為了這個男人,她半逼迫,半犧牲地嫁給了他。她自認為她十分遵守道義,雖然逼他,但也是他自己決定的。


    與陳恩政確定關係後,她幾乎斷了所有豪門公子的邀約;結婚後她相夫教子,一心一意想跟陳恩政過日子。可是,陳天昊永遠是陳恩政的逆鱗,而那個女人永遠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位置。她高貴的心,就再也不能安靜了。所以,她不動聲色,慢慢地讓陳恩政跟他大兒子不親近;她用陳天昊作為威脅,逼迫那個女人遠盾山區。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陳天昊的生母居然能進大山做出一番事業,不僅教孩子還幫村民修路、通水通電。這與她想象中,她會一蹶不振截然相反,更與她想象中她會對兒子思念如狂不同。她似乎安之若素,不僅如此,還因為救助山區居民失了明。到現在,她都還是那個被歌功頌德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陳恩政更是把她放在心坎裏了。


    陳太太有時候會想,如果當時再給他們兩年時間,說不定他們的婚姻也會隨著生活瑣事剩下一地雞毛,他們也會成為怨偶。可是,沒有如果,現實是她在這段婚姻中,越來越感到孤獨。在陳恩政事業越做越大,而她娘家勢力越來越弱時,她更覺得自己還要仰仗陳恩政的鼻息生活。特別是,她發現陳天昊跟她想的不太一樣。陳天昊心機之深沉,恐怕連陳恩政都不及。她開始害怕他會回來報複,會回來搶走她天宇該有的一切。


    不過她是個知分寸的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在訓斥自己的兒子,她也不敢進去,隻在外麵支了一聲。


    “媽咪,我一會就下來。”聽到兒子這樣說,她隻好訕訕地下樓了。


    “支教老師需要這樣摟摟抱抱的嗎?”自己妻子的話,讓陳恩政語氣緩和了些。雖然對妻子不是愛,但陳恩政自認為他是尊重她的。隻要她需要,他會去做。隻是很多時候,她總是不說。就像剛剛,她可以像其他妻子一樣,打斷他,甚至凶他,但是她沒有。


    陳恩政知道,她不滿意他訓斥兒子,但是她不會直接說。盡管此時對自己妻子的作法已經有些厭煩,但他還是自覺地緩了緩。給不了她愛情,就給她需要的吧。


    他自然是相信兒子的話的。對於小兒子,他的疼愛大於嚴格。陳恩政經常訓斥他,更多是恨鐵不成鋼。現在陳恩政看天宇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他喜歡一個姑娘,並且願意的話,他是會考慮放低標準的。畢竟,比起戀愛,小兒子的事業更讓他操心。這個成天不愛企業愛支教的男孩子,在他眼裏始終沒有長大。


    “也就要分開了抱了一下,”陳天宇撓撓頭,“我跟所有人都抱了。他們怎麽都不拍啊?”


    “這是有人故意給我下麵子呢。”陳恩政意味深長地,“就是不知道怎麽會有這個女人。”


    “爸,初見真的是個好女孩子。”陳天宇趕緊補了一句。


    不過,陳恩政的臉色頓時不太好,“她是什麽樣的,我比你清楚,這個女人,……”陳恩政沒有往下說。像這種緋聞陳天昊一年不知道有多少起,他隻是看不得這個女人罷了。他心理十分氣憤,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還在跟他兒子糾纏不休。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離開b城,過年後回來幫我。”陳恩政下了最後通碟。


    陳天宇看自己父親的臉色著實不好,不敢再言語。怎麽說,他對父親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陳天宇下樓來,看到母親正在給他使眼色,他馬上會意輕輕地走到母親旁邊,跟牛皮糖似地粘在母親的身上,“媽咪,你最近又漂亮了。”


    “少來油嘴滑舌的,你還是正正經經回來幫你爸的忙吧,你看人家陳天昊,……她話還沒有說完,陳天宇就說,“知道啦,知道啦,我過完年就回公司了。”然後他摟著自己的母親,“媽,天昊是我哥。”


    陳太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用指甲尖戳戳他的額頭,“被人賣了,也是你哥。”


    “媽,這話別說了,我聽了不高興,我爸聽了也不高興。”


    陳太太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她隻是心急。


    “等你什麽時候回公司,我就不說了。”陳太太年輕的時候心氣很高,一直幻想著王子與公主的幸福生活。嫁給陳恩政後她發現結婚不是那麽回事兒。陳恩政待她客氣疏離,她就一門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可是,兒子不像陳恩政寡恩冷清,也不像她戀愛腦,他隻喜歡公益,喜歡往山裏跑。這一點讓她很不舒服。


    “爸爸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了,我過年後就回去上班了。”陳天宇一想到這事,就垂頭喪氣的。


    陳太太聽了卻兩眼放光,摸摸天宇的頭發,“你可要給媽媽爭氣啊。”


    天宇不想自己的母親再說出點什麽來,胡亂點點頭先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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