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知曉她在寬慰我。


    “嬤嬤,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我記得公主和將軍在上元節攻入王城,不久後將軍把我和陛下護送至內宮。那時將軍他當時穿著銀白色的軍甲威風凜凜。


    奴婢,從未見如此這般的人。


    冷冽,璀璨,像極了冬日裏的暖陽。”


    我低頭道,“是啊,他,很好。”


    嬤嬤轉身為我端來一杯熱茶,雙手放在我手裏。


    好似這般就能溫暖我寸寸冰凍的心。


    不久,勸解道“公主,我知曉你放不下,日子過了許久,又何必如此執著。”


    我搖搖頭,“嬤嬤,這些日子我總在想,我是不是一開始便錯了。”


    “公主,何出此言。”


    “我當年找回他時,就不該讓他去當兵。


    複國後,也不該讓他去攻打關外,我若當時橫加阻攔他也不會……,可笑的是,我竟無視。”


    “公主,你不該這麽想。


    大將軍複國後民心本就大悅,而後在加關外一戰更得民心,手握雄兵,朝臣忌憚,嫉妒,也是正常的。而你一個公主後宮也無法幹涉他們,不是嗎?”


    我看向嬤嬤,“不,不是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


    那時。


    我20歲,他21歲,阿弟12歲。


    是複國後半年。


    阿弟,肖宇梁登基為帝。


    國號從父皇在時的“元”,變成了他的“梁”。


    我封為了“護國公主”,還是居住在之前父皇在位賜給我的“落櫻宮”。


    他也一如承諾那樣封為“開國將軍”。


    我不知他是如何求得阿弟賜的府邸,在宮外的“舊址”。


    (男主曾經身份是丞相之子。)


    (舊址就是曾經的丞相府。)


    因為阿弟和嬤嬤回到鄉下為躲避追兵閉門不出,阿弟的課業也落下許多。


    複國後,他登基不熟悉政務,我便一直代替他在書房處理朝政。


    閑暇餘我教他學識,帝王製衡之術。


    好的是,阿弟很聰明一學便會。


    我在政堂的書案上都是奏疏,有的關於賦稅,有的是糧儲。


    我清楚的記得有一本是關於朝堂的。


    奏疏表阿弟身為天子,意皇權逐漸移交與他,身為公主不得幹政。


    我知曉這是讓我放權的意思。


    細算這些日子,阿弟的政事處理的也很好,我也有心撒手,當即答複,準。


    慢慢我撒手,讓阿弟掌權。


    他全權處理所有政務,有時吃不準的也會來問我。


    我看著他從一個皇子,變成了一個學會治國的皇上。


    一切過往雲煙,盡數飄散。


    萬物複蘇,期盼已久的春日來了。


    所有都好了起來。


    不久阿弟後我協商想追封追封父皇母後他們。


    我想想也是好的,複國後是該進行此事,也能體現阿弟的仁慈孝道。


    我與阿弟商議封號。


    父皇追封“榮政皇帝。”


    找到屍骨後葬入皇陵。


    母親追封“洛遙皇後。”


    嘉貴妃追封“鳶鵠貴妃。”


    阿弟問我為何擬定這個諡號,我笑而不語。


    洛遙。洛:水,河水。遙:遙遠。


    我希望母親可以流水一樣,走過江河湖海遠離這裏。


    鳶鵠。鳶:紙鳶,風箏。鵠:一種鳥。


    願貴妃她能似鳥兒,風箏,一樣可以高飛自由穿越宮牆離開。


    下葬時,我暗自找人把她們衣冠葬入皇陵,屍骨埋在了宮外的觀月山下。


    我知曉她們從不喜歡這裏,私心希望她們不要像之前一樣被永遠的禁錮在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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