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穎昌薛家去也是異常的緊張。薛家拳的掌門人薛八爺這幾天時如坐針氈。江湖上傳來的消息,讓他心神不寧。


    因為事關宋家的掌門人宋子玉,薛八爺把自己的徒弟宋耀祖叫到了跟前。


    “徒兒,江湖上傳言你們一家有無妄之災?此事不知道真假。你怎麽看呢?”薛八爺說。


    “師傅,徒兒,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此乃傳言,不足為奇。如果家中有事兒,家父必定飛鴿傳書。目前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隻是些流言蜚語,師傅,何必計較呢?”


    “徒兒,無風不起浪。雖然我們現在沒有什麽確切的消息。你的父親也沒有給我們通報什麽信息。但是我們兩家的交情,必須要重視起來。這些傳言,不僅牽扯到你們宋家。而且也牽涉到我們的老薛家。以我們兩家的交情,能夠出這種傳言,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薛八爺說。


    “既然師傅這麽擔心,徒兒就去打探一番。等拿到了確切的消息,再與師傅定奪。”宋耀祖說。


    “那你就快去吧。”薛八爺說。


    宋耀祖答應了一聲,告別了師傅,直奔鎮遠大鏢局。


    今天的大街上,一切如常。


    人來人往,各奔前程。


    從薛家到鎮遠鏢局,有一段兒路程。宋耀祖一邊走一邊想,這是什麽人放出這樣的謠言?想必是要挑撥我們老宋家和老薛家的關係。如果要讓我查出來是什麽人造的謠?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剛出家門不遠,迎麵走來一個人,直接奔著他就過來了。


    宋耀祖看著這個人並不熟悉,但是心裏也已經警覺起來了。但是看到他病殃殃的樣子,而且穿了一身補丁摞補丁的長衫,分明是一個文弱的書生,確認對自己沒有什麽傷害,宋耀祖才放下了自己的警覺。


    來人衝他一拱手,“公子,在下是一位私塾的先生,姓高,名雲峰。不知道公子姓什名誰?”


    “我宋耀祖也。高兄有何見教?”


    “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耀祖見到高雲峰,並沒有什麽惡意。就跟著他來到了另外一個僻靜之處。


    高雲峰首先開口了,“高雲峰給公子施禮了。”說完,高雲峰,淺淺的鞠了一躬。


    “你我有何交情,仁兄為何與我施禮?”宋耀祖疑惑不解。


    “某與令尊故交也。”高雲峰說。


    “仁兄,有什麽事情嗎?”


    “在下,剛從豐源而來。”


    宋耀祖喜出望外,剛剛要說,打聽家裏的事情,家裏就有人來了。


    宋耀祖急忙上前還了一禮,然後客客氣氣的說,“是家父托付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我正要與家父聯係。不想,仁兄就到眼前了。”


    “公子,你在薛家,有什麽不妥嗎?最近這些天,鎮遠鏢局可有回來的鏢師。難道就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嗎?”高雲峰,疑惑的問。


    “難道家裏真的出事兒了嗎?”宋耀祖更加急切了。


    “此地非講話之地。你我還是邊走邊說。公子是不是要去鏢局呀?那麽我們兩個人就慢慢走。再到鏢局以前,我把事情告訴你。你看如何呀?”高雲峰不能夠直接把宋員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宋耀祖。


    “仁兄,請。”宋耀祖說。


    高雲峰也沒有客氣,和宋耀祖一排,兩個人緩緩而行。


    “公子,我是受宋家人所托,專程到這裏來找你的。現在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有人冒充薛佳,去你家鬧事。而且編造了你和薛家小姐的傳言。但是他們使的是正宗的薛家拳。肯定是與薛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要不被別人察覺,把這些人揪出來?還希望公子與我配合。”高雲峰說。


    “仁兄,小弟一定配合。”宋耀祖說。


    “你現在要裝作什麽事情也不知道,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不能夠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如果有人問起我,我是誰的話,你就說是你請來的私塾先生。準備介紹給薛家。其他的,你什麽也不要說。包括剛才我和你說的這些。”高雲峰說。


    “全都聽仁兄的。”宋耀祖說。


    “那我們兩個人,就去鏢局走一趟。你找他們問一些不要緊的問題。然後我們兩個人回到薛府。你看如何?”高雲峰說。


    “接下來呢?”宋耀祖問。


    “直接帶我去找他們的掌門人。”高雲峰說。


    兩個人從僻靜之處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說話,直接向著鏢局走去。


    宋耀祖說,“高仁兄,到了鏢局,我們做什麽呀?”


    “我們問一問,有沒有剛剛從外麵回來的鏢師?”高雲峰說。


    “我知道,問一問他們有沒有聽到什麽消息?”宋耀祖說。


    “重點是豐源縣方向的,還有京城方麵的。”高雲峰提醒說。


    “我的印象當中,這兩天沒有押鏢的鏢師回來。按照計算的時間,四五天以前就應該回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這幾天光是往出派人,沒有見回來的人。”宋耀祖介紹說。


    “這種情況,到底是有幾天了?”宋耀祖說的情況引起了高雲峰的高度重視。


    “四天吧。本來有幾個鏢師,這兩天都應該陸續的回來。特別是有一路正是押往豐源縣,應該是交給我父親的。昨天應該返回,但是沒見到人影。我師傅是不是因為這個起了疑心呢?”宋耀祖接著介紹情況,並且把他師傅起疑心的事兒,也和高雲峰說了。


    “你師傅和你說了什麽?”


    “出來以前,我師傅把我找到他那裏去。說是聽說我們家裏出事兒了。而且也有人造我和他們家小姐的謠。舌頭長在人家的嘴裏,又怎麽能夠管住呢?我說師傅不應該為這樣小事而煩惱。但是他老人家還是讓我到鏢局看一看,一方麵是看那一路押鏢的人馬,是不是已經回來了?問問情況。另一方麵,就是問一問各路回來的鏢師們,有沒有什麽新的信息。”宋耀祖又詳細說了,師傅對他訊問的情況。


    “你師傅平常對,你有過懷疑嗎?”高雲峰進一步的問。


    “我們師徒兩個人情同父子,我們兩個家族又是世交。他怎麽會對我有什麽懷疑呢?他隻是說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對我們兩家都很不利。所以讓我打聽情況,這不是對我的信任嗎?”宋耀祖試圖讓高雲峰相信,師傅和他沒有任何的嫌隙。


    “你說和他們家小姐有人造謠的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高雲峰問。


    “這更是無稽之談。他們家有兩個小姐。大小姐已經出嫁了。二小姐雖然年齡很小,也有了人家。因為我和他們一家人都很親近。二小姐拿我當他的親哥哥,對待什麽事情都和我說。對這樣一個小妹妹,我怎麽會有非分之想呢?隻是一個親哥哥,對親妹妹的感情。造這種謠的人,一定是別有用心。”宋耀祖說明自己的情況。


    “無風不起浪啊。”高雲峰近乎是自言自語。


    “你怎麽和我師傅說的是同一句話呢?”宋耀祖反問。


    “不知道公子,青春幾何?”


    “虛度二十一春。高仁兄貴庚啊?”


    “今年二十有二。”


    “高仁兄長我一歲。”


    “賢弟是否婚配?”


    “家父已經為小弟預定了婚事。”


    “原來如此。”


    高雲峰現在確認,宋耀祖跟薛家的小姐,根本沒有這一回事兒。看起來問題就更嚴重了。拿一件根本沒有問題的事兒來造謠。說明造謠者真是居心叵測。高雲峰心裏想,造謠的人和散布這些謠言的人,顯然是要掩蓋那一樁天大的慘案。


    此時此刻,看到宋耀祖,高雲峰睹物思人,想起了自己的恩人宋員外慘遭不錯,心裏暗暗的叫苦。但是又不能夠把這件事兒,現在就和高雲峰說明。隻怕這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按耐不住自己的性格。把宋員外唯一的一條根,也做了無謂的犧牲。


    高雲峰拿定了主意,故作鎮靜的對宋耀祖說,“賢弟,你我速速去鏢局。打探一下情況。然後回到薛府。但是要不慌不忙。不要露出破綻。”


    聽到高雲峰的口氣,宋耀祖打了一個寒戰,用急切的口氣問高雲峰,“仁兄,難道我的家裏真的出了大事情嗎?”


    高雲峰早已經恢複了平靜,對著宋耀祖笑了笑說,“賢弟,想到哪裏去了?我這次是奉員外的差遣,觀城來找薛家掌門商量一件機密的大事。出來的時候,令尊反複的叮嚀,千萬不要讓人知道某家的身份。故此才這麽囑咐於你。”


    高雲峰小聲的話,把來龍去脈填平了,補齊了。為的就是打消宋耀祖的懷疑。另外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當內奸抓住把柄。以免打草驚蛇。既不給薛家以來塌天大禍,也要保全宋耀祖。在形勢沒有明朗之前,來得及做好周全的安排,確保薛家的安全。也是要確保宋耀祖的性命。


    宋耀祖可不是白給的,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師傅都是在為大宋朝收集情報。許多事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能問。現在高雲峰已經把事情詳細的對自己說了。這已經是犯了大忌。所以就沒有進一步的追問下去。


    這也讓高雲峰鬆了一口氣。


    宋耀祖笑著說,“仁兄鏢局已經到了。你我快快的進來吧。”


    說著,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鏢局。


    宋耀祖問在櫃台上的夥計,“王先生,去豐源的鏢師回來了嗎?”


    “還沒有回來。估計已經快回來了。來回,也就是一個月的路程。我算計,也就是這一兩天了。是不是想家嗎?宋少爺。”夥計說。


    “嗯。還是真有點兒想家了。所以想聽聽家裏人的信息。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托人來給我捎口信兒。如果有的話,也能夠解我思鄉之苦。俗話說,父母在,不遠行。我已經來這裏一年多了,怎麽能夠不想家呢?”宋耀祖說。


    “是啊,人之常情。”夥計說。


    “這兩天我們有幾路鏢師回來啦?有沒有從京城回來的。”宋耀祖進一步的問。


    “也奇怪了,這幾天該回來的都沒回來呀。已經有四五天了,押鏢出去的有不少,但是沒有一路回來的。這在我們鏢局,還是很少有的情況。如果再不回來,幾個鏢師都沒法再接鏢了。”夥計說明的情況,同時也有點兒發牢騷的意思。


    “你看外麵紛紛揚揚的大雪,剛剛小一點兒。想必是路途難行,讓這鬼天氣給耽誤了吧。好在這些天還很多雇主都在準備貨。你看著吧,過一陣子肯定會雇主盈門,到那個時候,有,你忙的了。哈哈!”宋耀祖故作輕鬆的解勸著。


    “借你的吉言呐。”夥計說。


    “櫃上有沒有什麽事情?”宋耀祖接著問。


    “要不要等賈先生來了在說呀?”夥計說。


    “賈先生,這個時辰還沒有到櫃上嗎?一個賬房先生,怎麽這麽晚還不來嗎?他有沒有說有什麽事兒啊?”宋耀祖問。


    “因為沒有什麽生意,這幾天,基本上都沒有露麵兒。也奇了怪了,以前他天天守在這裏。是不是去找小老婆了吧?”夥計猜疑的說。


    “賈先生來了幾個月了,從來都沒有耽誤過事兒。你這個做夥計的,天天和他在一起,千萬不要把這種話讓他聽到。不然沒有你的好果子吃。”宋耀祖說。


    “我知道。”夥計說。


    “如果沒有什麽事兒,我就趕緊回去了。把這裏的情況,趕緊的跟師傅他老人家稟報一下。幾路壓貨出去的鏢師都沒有回來。這個情況需要趕緊的向師傅他老人家匯報。不然出現了有買賣不能接,可就麻煩大了。”宋耀祖說。


    “沒事兒,少爺你回去吧。”夥計說。


    宋耀祖又在鏢局裏,帶著高雲峰轉了一圈兒。然後兩個人不慌不忙的,從鏢局裏出來。


    出了門口,兩個人迎麵撞上一個人,宋耀祖笑著對來人說,“賈先生,你怎麽才到啊?”


    賈先生看了一眼,然後笑眯眯的對宋耀祖說,“宋少爺,這兩天家裏有點兒事兒,櫃上又沒事兒,我就晚來了一會兒。你怎麽不在櫃上多待一會兒啊?”


    宋耀祖指了指身邊的高雲峰說,“這不是嗎?師傅他老人家給小少爺請的私塾先生來了。人家找不到他們的府上。就找到了鏢局。正好讓我碰上。我現在就帶著他去見師傅和小少爺。有什麽事兒嗎?”


    “沒事,沒事,你趕緊去忙吧。”賈先生一邊說著話,一邊仔細的打量著高雲峰。一不小心被邊兒上的石子兒,絆了一個趔趄。


    高雲峰卻若無其事的跟在宋耀祖的後麵,用眼睛的餘光發現,賈先生在仔細的盯著自己。並沒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你也就趕緊跟著宋耀祖來到了薛府。


    兩個人仍然是一邊說著話,一邊來到了薛府。宋耀祖領著高雲峰直奔薛八爺的屋子。


    高雲峰一看見薛八爺,兩個人不免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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