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隻想著那個被李孤行冤枉的姑娘,一時之間忘記他本來身份,聽他這般一說都開始糾結起來。


    隻有駱大狗心中很是得意,他原本隻想著給李孤行製造些麻煩,卻沒想得來這等意外收獲,一切不能不說來的太過容易。


    李孤行折身而回,“走!”


    趙無錢道:“去哪??”


    “找那姑娘,我當麵把麵具揭開,還她清白!”


    “這......”趙無錢有些躊躇,眼光看向蕭涵,蕭涵也是一臉茫然,左右思索不出個門道,他再瞧駱大狗,但見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心頭暗恨。


    但李孤行一行人還未走多遠便被一群人攔了下來,為首的乃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那男人四十歲上下,身著一身華服,極顯氣派,顯是一位頗有權勢之人。


    不由分說,輕一招手,一群家丁拿著棍子將一行人圍在中間,邪笑道:“柔兒,還要跑嗎?”


    幾人都扮做了女子的模樣,唯獨趙無錢一個男人,別無他法,隻能硬著臉皮強出頭,向那人拱了拱手道:“敢問,您就是尚員外?”


    那男子正是秀才口中的尚員外,乃是李孤行假扮女子的未婚夫婿。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趙無錢,氣的吹胡子瞪眼,質問道:“柔兒,你就要跟他私奔??”


    趙無錢道:“尚員外,這裏有許多誤會,還請聽我細說。”


    “細說?細說個屁!整個嵩縣都傳遍你們的苟且之事。柔兒,我本以為你是個幹幹淨淨的姑娘,沒想到竟這般齷齪,來人,將他們亂棍打死!!”


    家丁共有二十多人,紛紛拿著棍子打來,看那架勢應練過幾年武藝。趙無錢向後退了退,他現在內力全無,要打敗這二十人多少費些時間。


    李孤行摩拳擦掌,正要上前,卻見蕭涵身影早已飄飛出去,長袖一甩打倒一片,那二十幾個家丁倒在地上“哎呦”直叫。


    “你、你、你,好啊你們,竟有這樣的幫手,難怪敢跟我叫板!你等著!!”尚員外怒不可遏,從袖口拿出一個煙火,但聽刺耳的響聲劃破天空,先快後慢的爆了三個響聲。


    趙無錢驚了驚,暗道不好,問道:“你姓尚,福威鏢局尚三財是你什麽人??!!”


    尚員外道:“怕了吧,尚三財乃是我胞弟!”


    李孤行大感頭疼,尚三財號稱震東都,乃是洛陽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其勢龐大,廣交朋友,在江湖之中頗有盛名,乃是洛陽城中有名的地頭蛇!


    況且朝廷早已下發海捕文書,重金懸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福威鏢局得知自己身份之後免不了做一番動作,自己想要逃出生天定要難上加難。


    趙無錢小聲道:“咱們不行腳底抹油,跑路吧。”


    李孤行搖了搖頭,道:“我看不行,咱們跑了沒關係,那女子可就慘了。”


    “可是你,你這身份......”


    李孤行道:“先動手,隨機應變!蕭涵,看好駱大狗!!”


    話音剛落,但見一條虛影飛過,李孤行推掌而來,尚員外隻覺一股磅礴大力襲到麵前,再睜眼時李孤行的手臂已經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李孤行威脅道:“別動!我不想傷害你!”


    尚員外驚道:“你、你怎有這樣的功夫?”


    李孤行現出本聲,“我說我是個男的,為躲仇家男扮女裝你信是不信??”


    尚員外更驚,“你、你不是女的?!!”


    “自然不是,我隻在人群之中看見了一個美麗女子改扮成了他的樣貌。”


    尚員外低頭思忖,怒道:“放屁!放屁!!柔兒,你可休要騙我了。我自打見了你便對你一見傾心,朝思暮想許久,難道我還能認錯你??再說,天下間哪裏有這樣的功夫,能將一個男人改版成一個女子!”


    李孤行氣得直跺腳,沒想到自己這製作麵具的功夫反而害了自己。


    尚員外道:“我勸你盡早給我放了,我胞弟可是個不好惹的人,就算你懂些功夫也萬不是他對手!”


    李孤行冷笑道:“尚三財,我聽說過,是有些武藝,卻也沒像你說的那般,跟我比起碼差了點意思!!”


    “誰說我跟你比差了點意思??”


    一股強聲穿透李孤行的耳膜,話語之中威壓甚深,眼角輕撇,但見一個身材壯碩滿麵鋼髯的大漢帶著數百鏢師大步行來,浩浩蕩蕩,看氣魄為首之人便是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尚三財。


    李孤行說是那般說,但他從未跟尚三財交過手,也不知盛名之下到底有多少真假,但從這亮如洪鍾的聲音聽來,他內力深厚或許要比自己高出一籌。


    李孤行道:“尚總鏢頭,咱們頭次見麵,都是一些誤會,還請聽我詳細說說。”


    尚三財道:“你是在跟我提條件?!”一句話有如水牛低吼,震的人心裏發寒。


    趙無錢走上前來道:“提不提條件那是後話,起碼給我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解釋的機會?解釋什麽?你們擒住我一奶同胞的兄長,還要跟我辯解??”


    說話間,數百鏢師已經將手中兵刃亮了出來,逐漸合圍。


    這些鏢師都是刀口舔血見慣血雨腥風之人,那二十幾個家丁加在一起或許抵不過其中一人,蕭涵和李孤行心中“咯噔”一聲,沒了底氣。


    趙無錢左右思索,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李孤行斬釘截鐵,單手抓住尚員外的喉嚨將他提了起來。


    “有話好好說,何必害了和氣,你說是嗎??”言語之中充滿了威脅。


    尚員外不會絲毫武功,喉頭被李孤行捏的“哢哢”作響,他使了大力,拚了性命從喉嚨之中擠出一句話來,“胞弟救我!!”


    尚三財眯著眼睛,審時度勢,他在江湖之中素以鐵血著稱,從不妥協,但現在這種情形,這規矩免不了得改上一改。一招手,數百鏢師散開為李孤行等人讓出一條道路。


    李孤行道:“多謝!”說罷將尚員外放了下來,單手罩住他的肩頭。


    尚三財鋼牙緊咬,“你敢傷我胞兄一根毫毛,我福威鏢局定給你勢不兩立!”


    李孤行忽而頓住腳步,笑道:“不走了!”


    趙無錢大驚,蕭涵也懵了,好不容易得來的生路李孤行偏偏放棄,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有駱大狗頻頻點頭很是認同。


    駱大狗知道,李孤行一直想著那個叫做柔兒的女子,他想要為那柔兒正名,不惜在福威鏢局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有可能那尚三財隻是做做樣子,畢竟那些刀兵不長眼,不論何種情況李孤行都要停下來。


    李孤行恭聲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要尚總鏢頭成全!”


    尚三財怒不可遏,緊握拳頭骨節炸響,一身肌肉瞬時收緊,將寬大的衣服撐破,忍著怒氣道:“還沒有人敢跟我提條件!”


    李孤行哈哈一笑,顯得很是淡然,擒賊擒王這乃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尚員外在他手上,那尚三財再厲害又有什麽可怕的。這辦法好用的很,就是有些下作。


    李孤行道:“你先聽聽我這條件可好?以你福威鏢局在洛陽的根基,這件事不難辦。”


    尚三財大喘粗氣,想了良久,豪言道:“你說!”


    李孤行道:“煩請你找遍洛陽,將那個叫柔兒的女子找回來!!”


    尚三財嗤笑一聲,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李孤行,言道:“你不就是錢柔,何來讓我福威鏢局的人再去尋?”


    李孤行哭笑不得,解釋道:“我為避禍改扮成這個樣子。”


    “改扮??”尚三財眉頭鎖了起來,沉吟半晌問道:“莫非......你難道是......”


    李孤行道:“我正是百麵道人。”


    “哈哈哈哈。”尚三財豪聲大笑,直笑的眼角飆淚,“李孤行啊李孤行,你莫非以為我消息不靈通了?那百麵道人早就被你們殺死在荒郊野外,天下間還有這等易容術的也隻剩你李孤行一人!”


    言訖,大手一揮,百餘個鏢師複又圍了上來,亮出兵刃,直取李孤行。


    尚員外大叫道:“尚三財!我還在別人手上,你怎的不顧你兄長死活!!”


    尚三財將麵撇在一邊,不再回答,很顯然,跟李孤行比起來,這手足親情微不足道。


    李孤行暗罵尚三財畜生,將尚員外向人群之中一拋,那些鏢師躲避不及,尚員外徑直落在亂刀之上,刹那間被捅了十幾二十個窟窿,立時斃命。


    尚三財恨道:“殺!除了李孤行,不留一個活口!!”


    李孤行奔過與蕭涵背靠著背,言道:“趙無錢,你照看好駱大狗。”


    “你大爺,我哪有實力??”


    “我信你有辦法!”


    趙無錢布鞋之上貼著神行馬甲,時效未過,抱起駱大狗奔了出去,他速度奇快,步伐精妙,縱再有百人也難以攔住。


    一路之上,駱大狗哈哈大笑,極其愉悅。


    “李孤行啊李孤行,我不殺你自有人殺你,可惜你不能死在我的手上,讓你死的痛快了些!”


    趙無錢冷道:“你心腸也太過歹毒!李孤行處處護你,你怎一直要置他死地?!!”


    駱大狗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換做是你,你該如何?!!”


    趙無錢道:“難道你沒想過這其中有隱情??”


    駱大狗道:“李孤行是個蠢人嗎?”


    趙無錢搖了搖頭,很顯然,李孤行不僅不蠢反而聰明的很,可以說很少有人能像他這般聰明。


    路大狗道:“這樣聰明的人,我會信他嗎?他一張利嘴巧舌如簧,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即便他是個老實人,我又如何去相信我的殺父仇人!!”


    趙無錢百口難辯,他現在明白為何李孤行沒有跟駱大狗解釋了,更何況李孤行究竟殺沒殺駱勇還未可知,他心中堅信的事情未必是事情的真相,如此一來倒也沒什麽可勸的。


    趙無錢停了下來,麵色凝重。


    駱大狗急道:“你做什麽?你內力全失,莫不是想......”


    趙無錢道:“既是朋友我又如何能一走了之?便是死也死在一起。你不是想親手殺了李孤行嗎?這般逃了也殺不了他吧。”


    駱大狗低頭思索,片刻過後言道:“走!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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