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主府離開後,白凡澤就火速趕回白府。


    “家主,大長老和眾長老在議事堂等您!”


    剛一下馬,守衛便走上前,接過白凡澤的韁繩。


    “知道了!”


    白凡澤急匆匆地跨入府中,直往議事堂來。


    議事堂中,大長老拄著手杖來回踱步,眾多長老同樣是麵色沉沉、心事重重。


    昨天已是奎拔所給的最後一天期限,按理來說,奎拔今日便會上門要求白家做個答複,但奎拔卻如同失蹤了一樣,就連白家也尋不到人。


    議事堂的大門被推開,白凡澤走了進來。


    眾長老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家主!”


    “家主,城主那般著急,找我白家作甚?”大長老走上前,迎著白凡澤,微微欠身,問道。


    “坐下來談吧。”白凡澤示意眾人坐下,自己也走到家主位落座。


    “今日城主府如此著急把我叫過去,是因為岩城來了位玄宗的大人物,隆平。”


    白凡澤“隆平”兩個字剛剛說出口,就引起眾長老的一陣騷動。


    在眾長老中,隆平之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前有收回九星門入宗名額,後有欽點徐坤安為岩城城主,就算是在玄宗,他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隆平大人要求我們白家與九星門和解。”白凡澤繼續說道。


    “什麽?不可能!我白家與九星門不共戴天之仇,怎麽可能說和解就和解!”


    “對!九星門殺我家主,劫我少主,已是不死不休之仇,不能和解!”


    聽著眾長老義憤填膺的反駁聲,白凡澤一邊感到欣慰,一邊揮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隆平大人說,既然我白家與九星門的恩怨,來自入宗權的爭奪,那就讓這恩怨也結束在入宗權的爭奪中。”


    白凡澤的話讓眾長老的臉色有了變化,個個都有些疑惑地看向白凡澤。


    “難道又要讓我白家與九星門爭奪入宗權?”有長老問道。


    白凡澤微微頷首,“不過不僅如此,為了彌補我白家,如果我白家勝了,隆平大人還會特別獎勵我白家一粒洗髓丹!”


    “洗髓丹”三個字,更是令白家眾長老倒吸一口涼氣。


    白家在岩城立足不說千年,至少也有六七百年,獲得的天材地寶也不少,但從未有過能達到洗髓丹這種層次的。


    要知道,像白凡澤這種化風二段的煉境者,服用洗髓丹,甚至可能直接晉升一段。


    “但隆平有個要求,十日之後,不能家主、長老出戰,必須要讓各家弟子出戰,而且不論勝敗,二十年內都不允許再挑起矛盾!”


    白凡澤看向眾人,但眾長老仍舊震驚於方才的洗髓丹上,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一陣,大長老終於開口說話:“那既然弟子出戰,白凜飛是最好的選擇。”


    大長老向來公私分明,舉賢不避親仇,即使白凜飛是他的兒子,但推薦白凜飛時,他也沒有半點猶豫。


    “是!凜飛公子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許多長老跟著隨聲附和。


    白凡澤問了一圈下來,都沒有反駁的人,本想就這麽定了,忽然二長老站起身。


    “雖說白凜飛是這次爭奪入宗權的不二人選,但我白家曆來做事秉持著公平公正之理,所以我認為應當在弟子當中進行選拔,畢竟還有十日,完全來得及。”


    “二長老所言極是。”大長老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看向白凡澤,“我同意二長老的建議。”


    “眾位長老呢?”白凡澤環視眾人。


    “此舉甚好!”眾位長老皆是讚同二長老的建議,沒有反駁。


    “好!”白凡澤大手一揮,”那就傳令下去,讓白家無論本姓還是外姓弟子,皆可參與選拔。”


    “是!”眾長老齊聲應道。


    商討完此事後,白凡澤嚴肅地說道:“還有一事需要眾長老來議。”


    “家主請講!”眾長老端坐其身,正視白凡澤。


    “最近奎拔一直未曾現身,若是我白家真不與九星門開戰,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所以這個威脅,我們不能不拔掉。”


    白凡澤的語氣盡管十分平淡,但卻充滿了令人駭然的殺意。


    “家主,對付奎拔的事,是不是該等到這入宗權爭奪戰之後,再來定奪?”二長老疑問道。


    白凡澤搖了搖頭,回答道:“不,奎拔是個心狠手辣之輩,若是不提前做好防備預案,恐怕這十天,我白家都不會過得安生。”


    “那我這就增派人手,在城東巡視,一旦發現奎拔,立馬向家主匯報!”二長老立時便提了個應對之策。


    “去辦吧。”白凡澤點點頭,又看向大長老,“這些天,對族內子弟嚴加看管,誰都不許跨出府門一步。”


    “遵命!”大長老微微躬身,算是受命。


    “還有,各位長老也不要閑著,雖說奎拔不至於蠢到來我白府鬧事,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謹慎一些的好。”白凡澤揮了揮手,“散了吧,去向各弟子說明選拔的事吧,為了節省時間,那就以擂台賽的方式來舉行。”


    “是!”


    ......


    很快,族內要進行選拔的消息在整個白家弟子當中傳開了,但並沒有人知道這次選拔是為了與九星門爭奪入宗名額。


    所有弟子都清楚,這次的名額非白凜飛莫屬,但嚐試一下,總是沒有壞處。


    而且據說此次選拔,是以擂台賽的方式進行,那白凜飛會不會因為車輪戰而失手,也說不定。


    總之,不少白家弟子都摩拳擦掌,即使不能奪擂,能在家主以及眾多長老麵前表現一番,也是好的。


    “少爺,今天府中弟子們都在討論,說明天有個什麽擂台賽,不知您有興趣參加嗎?”


    韓忠站在桌台前,將擦拭得亮鋥鋥的寒木弓輕輕放在台上,端起水盆,看向那坐著發呆的白宇。


    “沒意思,就讓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去爭吧。”白宇擺了擺手,說道,“反正不管怎麽樣,到最後都是凜飛哥獲勝。”


    “難道您就不想在家主麵前,好好表現表現您的烈日燎原槍?”


    韓忠將水潑出屋外,放下銅盆,走到白宇身旁。


    “我的烈日燎原槍,爹爹不罵就算好的了,況且,”白宇的表情閃過一絲無奈,“況且我也時日不多了,打什麽擂台賽哦,還不如待會把以洛給拉上,我們出城打獵去。”


    “唉。”韓忠歎了口氣,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少爺啊,你中毒這事,為何遲遲不肯告訴家主?”


    白宇淡淡一笑,“我問過洛哥了,他說我這毒,別說我白家,就算是玄宗,都未必能解,現在告訴爹爹,豈不是為爹爹徒增煩惱?”


    說完,白宇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韓忠,問道:“為什麽爹爹對韓叔這麽凶,但韓叔對我卻始終這麽好呢?”


    韓忠一愣,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切,”白宇見韓忠沒有反應,轉過頭去,不悅地抱怨了一聲,“不說拉倒。”


    但韓忠的眼中已經微微有淚光閃爍,他很想說:“因為我的命,是夫人用她的命換來的。”


    可是,他說不出口。


    在韓忠恍惚之際,白宇卻已經走到了房門口,招了招手,興奮地向韓叔喊道:“韓叔,我們找以洛去!”


    說著,白宇就推開門,跑了出去。


    “少爺!您還在關禁閉,可得小心不要被家主發現了!”


    韓忠醒過神來,連忙跟去。


    白宇躲過府內的仆人以及巡視的侍衛,兜兜轉轉來到以洛的房間。


    “小洛,小洛,在嗎?”


    白宇瞧了瞧四周,見沒有人,走上前敲響了房門。


    “來了!”


    以洛快步走來,打開房門,讓白宇和韓忠進了屋。


    “走!出城打獵去!”白宇興奮地說道,目光又掃到屋內的凡安,揮了揮手,“洛哥也在啊!”


    韓忠站在身後,說道:“少爺,今日恐怕不行,二長老派了很多人手在城東巡視,特別是白府周圍,都增添了好些侍衛,想要偷跑出去不被發現,基本不可能。”


    “韓叔,幹嘛不早說。”聞言,白宇失望了起來,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看向以洛,笑嗬嗬地問道,“小洛,最近我白家裏在傳一個擂台賽,你聽說了嗎?”


    “方才我還正與前輩提到這事。”以洛點了點頭,“我看好多人都在說,凜飛公子已經穩操勝券了。”


    “對啊,隻要族內一有比試啊,爭奪啊,從小到大,都是凜飛哥拿第一,我都看膩了。”白宇湊到以洛身旁,撞了撞以洛的肩膀,挑了下眉毛,“不如小洛試試,有洛哥的指導,沒準你還真能勝了凜飛哥!”


    “啊?”以洛一驚,連連擺手,“你們白家的擂台賽,我一個外人,怎麽合適呢?”


    “有什麽不合適的?”白宇假裝不開心的樣子,“小洛,你要是不同意,我可就要氣絕身亡了!”


    韓忠也跟著附和:“以洛公子,這也算是少爺的一個小小心願,你就同意了吧。”


    以洛很是無奈,但一想到白宇將不久人世,就隻能點了點頭:“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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