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孔府。


    待四人吃罷糕點後,朱欽靈已經完全平複自己的情緒,端起茶盞微微咽了口茶潤潤嗓子,而後對孔聞韶說道:“飯也吃了,酒也喝了,糕點也嚐了,孔掌門現在可以說說那個‘天大的秘密’了吧?”


    孔聞韶微微一笑,反問道:“在說出這個秘密之前,吾還想知道,靈龍少俠如何習得這《羲皇訣》?”


    此言一出,連滕倪也眼神微動,這個問題其實她也一直十分好奇,隻是不好追問朱欽靈而已。


    朱欽靈見孔聞韶突然如此發問,並未慌亂,原來是早已想好說辭:“我曾發過毒誓,絕不將傳授此功之人的姓名透露出去,隻能告知孔掌門此人並不屬於江湖任何門派,也從未涉及過武林之中的任何事。”


    滕倪一聽此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自幼隻有藥老時刻守護在靈兒身邊,如今藥老已亡,靈兒若是不想說,怕是再不會有人知曉答案。


    但令滕倪想不到的是,即便藥老複活,同樣也不知道此事答案,誰又能想得到,朱欽靈的《羲皇訣》竟是伏羲大神的殘魂親自傳授?


    但孔聞韶卻好像若有所思的輕聲自語道:“怪不得連孔家都從未找出過‘他們’一係的蹤跡,原來並非江湖中人,而是一直深藏於世間……”


    略微沉思片刻,孔聞韶接著對二人說道:“滕掌門與靈龍少俠曾在大洪山的地宮尋寶時遭遇過異魔,想必這種怪物的恐怖之處就不消吾多說了吧?”


    滕倪聞言推測定是從地宮逃生的那些人中有人對孔家提及過此事,但孔家為何對這些魔怪之事如此感興趣?他們儒生不是常講:“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孔府怎麽偏偏對江湖和這些神神怪怪的事如此感興趣?


    朱欽靈此時似乎有些明白了,北孔南張,一儒一道,作為比龍虎山天師道曆史更加悠久的家族,這孔家一定是掌握了什麽世人所不知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關係重大,並與異魔相關。


    果然,孔聞韶見二人對異魔並不吃驚,看來那些江湖傳言並非空穴來風,便接著說道:“你們應該知道六國遺老在異魔的蠱惑下用戰亡士兵的武器熔鑄成一尊青銅刑天魔像,令世間再臨浩劫。但你們肯定不知這隻躲藏在暗處的異魔早在六國聯合反秦前就已經蠢蠢欲動,造成過許多慘案。”


    朱欽靈聞言在心中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孔聞韶此時卻麵色嚴肅,對二人說“接下來的話勞煩二位務必保密,隻因事關重大,不可輕易讓世人所知。”


    滕倪與朱欽靈見孔聞韶如此嚴肅,也認真地點了點頭,接著便在孔聞韶的敘述中了解到一段深埋於曆史之下的詭異真相……


    公元前497年,55歲高齡的孔子帶著門下弟子從魯國出發,勸說諸侯采用儒家“仁”和“禮”的政治主張,但因逢亂世未得重用。


    期間共踏足衛、曹、宋、齊、鄭、晉、陳、蔡、楚等十幾個國家,最後又原路返回到魯國。


    從55歲到68歲,周遊十幾年後回到魯國的孔子總結了自己一生的教育、學術思想,把他立己立人的原則原原本本地體現在了《論語·述而》的“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這十二個字中。


    短短十二個字,是他周遊列國曆盡千帆後的總結,但世人並不知道,這十二個字中還隱藏了一個驚天之秘。


    一切還要從孔子帶著弟子們離開衛國之後說起,當時的衛國十分富庶,人口稠密,但孔子覺得衛靈公對自己不夠重視,因此便離開衛國經曹、宋、鄭至陳國,就在前往陳國的路途中,孔子遇見了匪夷所思的慘象。


    春秋以來禮崩樂壞,各諸侯各國之間征戰不斷,天災加兵禍使百姓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孔子遊曆途中早已司空見慣,但當孔子見到一隻渾身長滿墨綠色鱗甲的怪物在瘋狂的吞噬民眾時,心中依然驚愕不已。


    這怪物十分凶殘,見到孔子及其弟子不由興奮地嘶吼一聲,而後快速向眾人撲來,子路見狀立刻上前護衛,作為儒家第一高手,子路天生勇武異常,乃當世的巔峰高手之一。


    但子路與這怪物鏖戰數十招後,發覺對方的鱗甲堅硬異常,自己手中武器竟難傷其分毫,因此隻好纏住此怪,讓孔子等人先行逃脫。


    孔子等人來到安全之所後,立即翻閱隨身攜帶的古籍,曆時三天三夜終於找到這怪物出處,竟與上古“絕地天通”的傳說有關,並推斷這是一隻從眾神手中漏網的異魔。


    子路從異魔手中逃脫後,向眾人描述了更加詭異的一幕:被這怪物撕咬過的民眾渾身皮膚變為墨綠色,如同穿了犀甲般堅硬,性情也變得如同怪物一樣嗜血殘殺,遇見活物就撲上去撕咬。


    好在這種變異的綠皮膚民眾並不像異魔那般刀槍不入,子路一連斬殺十幾隻變異人,才回到孔子身邊。


    朱欽靈聽到此處忍不住打斷道:“如此說來,異魔早在六國遺老鑄造青銅刑天像前就已經為禍人間?”


    孔聞韶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後來家聖查閱古籍發現,每當天下大亂之時,這隻殘存的異魔就會出來為禍世間,但當天下大治,四海升平時,異魔又總會躲藏起來,在暗中窺視。因此家聖更加堅定自己推行‘仁’‘禮’的政治主張,希望能夠恢複周朝的禮製,使天下歸平。”


    朱欽靈略微思索後感歎道:“但天下大勢憑一凡人之力又怎可阻擋?建立在奴隸製之上的周禮終歸要被曆史所淘汰。”


    孔聞韶聽朱欽靈此言淡然一笑,接著講起故事。


    孔子帶領弟子在周遊列國時一直暗中追尋這隻異魔的蹤跡,同時剿滅被異魔撕咬過的民眾,以免這些人引起更大的騷亂,並稱那些被魔化的民眾為“玄青魔屍”。


    時間一晃又過了幾年,孔子帶弟子離開陳國前往楚國,途徑陳、蔡交界處時,竟被大批玄青魔屍圍困在半道,看來異魔早就發現這些尾隨自己多年的對手,在此處精心設下一個伏局。


    孔子等人苦苦抵禦玄青魔屍的圍攻,絕糧7日仍不得脫困,若是再此下去,眾人即便不被玄青魔屍撕碎,也會因饑渴而死。


    好在孔子的學生子貢及時找到楚王求助,楚王聽說世間竟有這等怪物,忙發兵剿滅玄青魔屍。


    楚軍在孔子等人的幫助下與玄青魔屍大軍爆發了一場血戰,隨著玄青魔屍節節敗退,躲在暗處的異魔終於現身。


    子路見老對手出現,提劍就上前與之大戰,但未曾想到幾年未見,這隻異魔的力量已經數倍於前,十招之內就將子路擊敗。


    就在子路即將命喪魔口之時,一道威嚴的劍氣突然從異魔背後襲來,一劍刺穿異魔胸口,出劍者正是楚軍的統帥——楚王之子。


    吃痛的異魔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迅速從劍口下掙脫,轉眼間就逃離眾人眼前。


    孔子見這柄劍竟能刺穿異魔堅硬的鱗甲,心中十分驚訝,追問之下才知道此劍正乃傳說中的威道之劍——泰阿。


    從那時起,孔子就明白異魔鱗甲雖然堅硬,但使用那些神兵利刃依然能將之斬殺,因此在諸國中尋得一柄喚做‘含光’的利刃,而後四處追殺異魔。


    但這異魔極其聰慧,似乎知道孔子能對他造成生命威脅,一直避而不見,最後甚至直接消失,再也未現身過,因此孔子直到遊學結束重返魯國,也未能如願斬殺異魔。


    孔聞韶講到此處,看了一眼朱欽靈接著說道:“家聖回到魯國後靜心整理古書,教化民眾,並將周遊列國的感悟盡記於書,這句‘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中的‘遊於藝’,意思就是告誡後世弟子要修習射、禦在內的‘六藝’,如此麵對邪魔與敵人的侵犯時才有力量將其擊斃,保護普通民眾的安危。”


    朱欽靈仔細將孔聞韶所講的故事梳理了一遍,又根據自己尋寶時得知的秘聞與之結合,然後總結道:“自‘絕地天通’事件後,異魔一直躲藏在暗處小心療傷,直到春秋末期,隨著各諸侯國之間的混戰才被吸引出世,而後卻又被先聖及楚軍聯手所傷,為躲避追殺再次藏匿起來,暗中積蓄力量。”


    孔聞韶點點頭,表示讚同,朱欽靈又接著說道:“等到始皇帝統一六國後,異魔被六國遺民的衝天怨氣吸引而再次現世,然後蠱惑六國遺民鑄造青銅刑天魔像,卻沒料到又被秦軍封印在地下城池,最後被前往地下尋寶的我們所滅,異魔之禍自此才算徹底結束。”


    孔聞禮答道:“正是如此。”


    朱欽靈眉頭剛舒展開,但轉瞬又擰在一起,疑聲問道:“此事雖然算得上是驚天之秘,但與我所修煉的《羲皇訣》又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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