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世間男女的情愛誰能得清呢?反正我是搞不懂。就象虢良人一樣,自從被大王臨幸一次之後,便瘋狂地迷上了他。


    我聽她天天站在宮門口遠眺他的車輦,就象是魔症了一樣。可是他那麽忙,偶爾到後宮來一次,有時會到我這兒和我鬥個嘴。有時則是跑到別的美人宮裏快活一陣又該忙什麽忙什麽去了。這個虢良人卻象是被他給忘了一般,再也沒有聽他提起過。


    雪化了,天晴了。梅花還自盛開,園子裏滿地泥濘。


    我卻在這一天,等到了自己的麻煩。


    在此之前,我曾經想過我那樣難為雪伊和呂相邦公然作對,無疑在給自己找麻煩。


    要知道在前朝裏得罪了呂相邦同時又在後宮裏得罪了鄭妃娘娘等於是把絞索往自己的脖子上套。


    可是為了能夠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我隻有這麽做。我和阿政有協議,隻要我肯幫他,他就考慮放我走。


    早就該知道和政治家談判自己是死活占不了光的,很多年以後我才回過味兒來,他當初和我談的時侯本身就是在給我挖一個大坑。首先就是我要“幫他”。幫他做什麽?宮裏的事情可不是一件,這件完了還要那件,我答應幫他,可是到哪天才是個頭?第二就是他“考慮”放我走,考慮這個時間可長可短,什麽時候可以考慮好?考慮好的結果又如何?您倒是什麽時侯考慮完啊?您倒是什麽時候放我走啊?這徹底就在打馬虎眼兒騙二傻子啊!


    可是,當時已經在這座宮殿裏呆得死夠死夠的我,卻把他這張空頭支票緊緊地握在掌心,全心全意地擋在他和雪伊中間,十分投入地扮演著一個寵妃和妒婦的角色。他每天專心上朝處理國事,我每天養精蓄銳等著麵對各種各樣的算計,睡覺都在睜著一隻眼。


    我每天讓自己吃飽喝好,再加以適當的運動,就是為了讓自己保持在一個最好的狀態,好來麵對隨時發生的問題。


    雪伊已經公然與我為敵了,以她的性格讓她刻意去隱藏什麽的確很難,她學不會鄭妃娘娘那樣的神態舉止,言談之間也難以掩藏對我的不滿。


    畢竟在宮裏,站在她和鄭妃娘娘那一邊的人當然是更多的,我已經得罪了不少人,我知道,哪怕我現在什麽也不做,就是吃飽喝足了討論一下天氣,也照樣會得罪她們的。


    就衝我動不動就想霸著陛下,不許他多寵別的女人一下這一條罪名就已經夠她們恨不得宰了我了。


    前陣子我破天荒地把虢良人接到陛下那兒去了一回之後,虢良人再也沒有第二次寵幸。莫名其妙地這個帳又給算到了我頭上,傳是那天晚上,陛下和我了半天好話,我才許他寵幸虢良人一回的,而且我們好了,隻準這一回!


    這個故事傳出來之後,那些常年累月不得一次寵幸的美人們全都找到因由了,明明是和我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也要扯到我身上來,明明就是陛下看不上她們,偏是因為我好妒忌,嚇得陛下不敢寵她們了,這倒是哪兒跟哪兒啊?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現在要是有人當眾掐死我,後宮的所有女人們隻會鼓掌叫好,絕對沒有一個人肯來拉我一把的。


    我得心,我得惜命,我得活到可以順利出宮的那一天。山裏還有我的朋友,宮外還有更高闊的天地,那裏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和好玩的東西在等著我。眼前的這個牢籠裏除了嬴政什麽朋友也沒有,就這一個朋友還是腸子拐了八道彎,和他句話都得先在腦子裏想三遍再開口。總之這裏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得趕快走,趕快走……


    所以每天吃飯之前,我都用銀針把所有的飯菜試了個遍,穿衣服的時侯我也會把邊邊角角摸上一圈,就連屋子裏的香料我也讓他們都撤出去,自己一樣也不留……


    當那兩個壯碩的宮娥站在麵前嚴肅地請我移步秋池宮的時侯,我還有些莫名其妙。秋池宮是鄭姐姐的住處,我經常去,這兩個宮娥倒是眼生得很。


    “請問兩位姐姐可是秋池宮裏的人?”我問她們。


    “回玉夫人的話,”其中一位身板寬闊的宮人答道“奴婢是永巷的甸師。”


    甸師?這個職務聽上去好霸氣,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回頭看了看張蒿,他已經白了臉。


    我暗覺不妙,卻還是跟著那兩位宮人上了輦向秋池宮走去。


    “甸師是幹什麽的?”我聲問張蒿。


    “夫人不知,”張蒿撫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道“這永巷向來是懲處宮中有罪之人的地方,宮中若是有人範了錯,就是由宦者司與永巷協同主管後宮的主理娘娘一起共審,若是重罪則報由宮正宮伯處置。所謂甸師便是參與審理的宮使了。”


    我嚇了一跳“甸師來找我幹什麽?”


    張蒿的臉更白了:“奴婢不知道啊。”


    我就更加莫名其妙了,這段時間我可表現很好啊,沒嫖沒賭沒打架,清和宮裏的下人們也都很乖,她們這些審犯人的人突然跑來找我做什麽?


    一進秋池宮就感覺氣壓有低。


    在座的除了鄭妃還有子嫻,宮裏位份最高的除了我就是她們兩個了,可是另一個位份更嚇人,是先王的姐姐也就是阿政的姑母嬴莒。她早年嫁到魏國與一徹侯為妻,後來那徹侯早喪,她又無子便又重回秦國。寡居多年,這位老太太平日裏兼理宮正一職深入簡出,沒有大事,她是不會露麵的。


    在座的還有一個人,我認識,是阿政身邊的大宦莫庸莫大人。他如今還任宦者令一職,今天連堂會審的也有他嗎?


    我進門先向嬴莒行以稽首大禮,口中道:“清和宮宮主趙氏宣玉見過莒夫人,恭祝夫人新年鴻福,萬事如意。”


    莒夫人不動聲色地道:“免禮。”


    “是,”我又向莫庸莫大人施禮道:“清和宮宮主趙氏宣玉見過宦者令莫大人。”


    莫大人連忙頭還禮道:“人不敢受夫人之禮。”


    我又向著鄭妃行禮道:“清和宮宮主……”


    “妹妹不必多禮了。”鄭妃打斷我“我與子嫻夫人和妹妹的位份一樣高,妹妹不必行此大禮。”


    盡管她這麽,我還是又向她低頭行了一禮。


    嬴莒幹咳一聲道:“秋池宮夫人鄭妃適才到,有宮人私製大**物,可有此事?”


    我心下格登一聲,卻依然麵不改色。


    鄭妃娘娘看了我一眼,低頭對嬴莒道:“是,確是有人向臣妾檢舉。宮中有人私製大王信物。”


    “私製大王,信物可是大罪!到底是由誰指證?又是誰在私製大**物?快快講來。”嬴莒板著臉,態度極其威嚴,頗有幾分居委會老大媽的強悍果敢。


    鄭妃娘娘又開口道:“是宮中的美人如意,指證清和宮夫人趙氏宣玉私製大王信物。”


    我自低頭不語,手心已經有些微微出汗了。


    “趙氏宣玉,可有此事?”嬴莒再次看向我。


    我想了想,又向她低首拜道:“臣妾委實不知鄭妃娘娘所的私製大王信物是怎麽一回事,既然由如意美人親自指證,不妨請她來明示一下?”


    我心下打量著,眼下你們明明就是有備而來,和你們怎麽解釋也是沒有用的。我且先看看如意那個婊子怎麽再作打算。


    不一時如意走了進來,向著眾人一一施禮。


    “不必多禮,美人如意,聽你向鄭妃娘娘檢舉清和宮夫人私製信物,可有此事?”嬴莒問道。


    “確有此事,此乃臣妾親眼所見。”如意答得斬釘截鐵。


    “詳細來。”嬴莒又到。


    “那一日,臣妾的舅父到鹹陽來,臣妾便告了個假出宮去見他,這一鄭妃娘娘可以作證。”如意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是,是臣妾準如意美人出宮的。”鄭妃娘娘答道。


    “那後來呢?”嬴莒又問。


    “後來臣妾見了舅父正欲回宮,路過萬奇閣,感覺時間還早,就想著到那閣內看看,若是有了什麽好東西,也可托舅父與我母親捎回去。”如意又。


    堂上所有的人都在耐心地聽她講下去。


    如意好象是第一次受到這麽多大人物的關注,不免心下有些得意。故意又頓了一下,繼續道:“臣妾前腳剛進了萬奇閣,就看到一個人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口口聲聲要找那閣主吳子玉。我聽那人話的聲間細啞,有象是宮裏的人,不免就有些留意起來。”


    我還是低著頭不話,用眼睛的餘光可以瞟到張蒿的臉似乎是已經白了。


    “再然後呢?”嬴莒繼續追問。


    “再然後,我就看到那個人將萬奇閣的閣主吳子玉扯到一邊,從袖子裏取出一樣東西交給他。我眼看得那是一方白絹和一片白玉,那白絹上麵象是畫了一個玉釵的樣式……我離老遠就看得出來那玉釵的樣式不一般,象是宮中特供的,如今卻是由一位宦者拿出宮來,不免使人生疑。”如意又道。


    四座眾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等著那如意繼續往下。我低著頭不話,卻明顯感覺到鄭妃娘娘看在我臉上的眼神有些發冷。


    “有這等事?你可能認出那位宦者是誰嗎?”嬴莒問道。


    如意把眼睛往四周掃一了圈,最後定在張蒿的臉上,把手一指大聲道:“就是他!”


    張蒿聞言嚇得腿一軟趴伏在地,一聲不吱。


    “這位宦者報上名來。”嬴莒道。


    “人……名喚張蒿,如今於清和宮內服侍玉夫人。”張蒿的聲音已經有些變了。


    “如意美人所的可是實情?”嬴莒問道。


    “莒夫人明鑒!”張蒿答道“此前人的確出宮一次,可是那一次是為了給玉夫人采購一些她日常中用的胭脂水粉和別的東西,路過萬奇閣隻是進去看了一眼,並未求那吳子玉為人定製過任何東西啊。”


    “一派胡言,你家夫人日常所用的胭脂水粉難道不是宮裏取的嗎?卻要出宮外去買?”如意厲聲打斷他的話。


    “妹妹您這可就不知道了吧,”我趕快打斷她“宮裏的脂粉我使不慣,所以就讓張蒿出去給我買了,請問哪一條宮規要求,這胭脂水粉什麽的不能到外麵買去?”


    如意答不上來,卻暗暗地瞪了我一眼。


    我白了她一眼,低下頭不再話。


    嬴莒看了那如意一眼,又道:“口無憑,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所的一切都是屬實的?”


    “臣妾自然是有證據的,這物證和人證全都有。”如意把腰一挺,理直氣壯,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把這人證和物證全都呈上來吧。”


    不一時,一位宮人引著一個廝進了門,張蒿一見他臉就先白了。


    那廝進門先跪下行了個大禮,口中稱道:“人給各位貴人行禮了。”


    “免禮。”嬴莒將手指向張蒿“你可認識這個人嗎?”


    那廝衝著張蒿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道:“認識,他前幾日去我們那裏找過我們閣主。”


    “哦?”嬴莒瞥了我一眼,繼續問道“你可知道他去找你們閣主做什麽去?”


    “知道,”那廝將腰一挺“他找我們閣主要定製一枚玉釵,還是要得很急,一開始我家閣主隻太忙做不得,後來還是他再三懇求,我家掌櫃才給他做了。”


    “可有此事?”嬴莒再次問向張蒿。


    “人委實不知啊。”張蒿低著頭咬緊牙關死不承認。


    “那後來呢?”嬴莒繼續問向那廝。


    “後來啊……後來我們掌櫃就照著他的要求給他做了。”廝得非常肯定。


    “那枚玉釵你可知現在何處?”嬴莒問道。


    “那枚玉釵現在就在人身上。”廝道。


    “呈上來吧。”莒夫人道。


    廝將那枚釵子從袖內取出,和一張圖樣一起呈了上去。


    莒夫人拿著那圖樣與那釵子仔細比對了一下,喃喃道:“還真是宮裏的花式和玉料啊。玉夫人,你這又作何解釋?”


    “臣妾不知,臣妾的那個上好的羊脂白玉釵子一直在自己宮裏,何必再去仿製一枚呢?”我反問道。


    “哼哼,”如意冷冷一笑道“隻怕是未必吧。我怎麽聽,是玉夫人您不心打碎了大王親賜的寶物,生怕大王怪罪,這才到萬奇閣私自定製了一枚呢?”


    “打碎?大王親賜的寶貝本宮一直看得十分仔細,何來打碎一啊?”我看著她,滿臉驚異。


    “那麽敢問玉夫人,您的那枚釵子現在哪裏?您可拿得出來嗎?”如意繼續追問道。


    我低下頭看著麵前的一塊地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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