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聽雲,高山枕風,黑夜抽發出潔白的果實,無聲的掛落在扶桑之上映照開來,似泛濫的水,波及到萬物身上。


    天明了。


    顧玉成緩緩的醒了過來,隻聽到錢陽雨拉長的哈欠聲。


    顧玉成一骨碌爬起來,來到法寶的麵前,此時的法寶已然有了些許華光,在仔細感受,周圍的靈力張開了蛛網般微微波動,回應著法寶。


    顧玉成看著遠處蓬勃而出的朝陽,感慨道“如日初升,遠近生光。”


    錢陽雨活動自己酸澀的身體“守緒山最高的山峰,那日出才壯觀呢。”


    顧玉成搖了搖頭“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法寶就要煉成了,恰逢日出,實在讓我感到暢快。”


    這麽一說,錢陽雨自己也覺得爽快了許多。


    二人一同蘊養著法寶,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法寶的波動,就像將要破繭而出的生命一樣,有著躍躍欲試的衝動。


    漸漸的整個山穀都能回應出淡淡的光芒,正是法寶散發的。


    這一刻顧玉成不禁有些心馳向往——最開始顧玉成對於煉器還是沒有太大的興趣,隻是聽木離說自己是個煉器罷了。


    然而現在法寶將成,這種期待與成就感,甚至讓顧玉成開始向往更高品法寶的煉製。


    此時的李家店,二店主帶著一隊人馬,正向著顧玉成等人所在的地方而去。


    二店主有些喪氣,大哥派他來在搜查一遍那些已經搜查過的地方,然而那些地方基本沒有任何散修的蹤跡,這便讓二店主李代有些埋怨。


    經過一段時間的趕路,終於看見了山穀。


    正向著山穀而去的二店主回頭問向一旁的人“此地是誰搜查的?”


    一個人上前回道“二店主,是我。”


    二店主瞥了一眼,知道此人素來謹慎,便直接開口道“你平素裏做事細致,這裏我們便不搜查了。走吧,向下一個地方去。”


    說罷便要引隊而走,眾人也跟著就走。


    唯有那個回答問題的人上前勸阻道“二店主,二店主,萬萬不可啊。”


    二店主皺著眉頭,橫聲問道“怎麽就不可以了?難道你搜查的時候是糊弄的?”


    那人連忙否認“這我萬萬不敢。隻是大店主令您帶領我們再來搜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而今您帶著手下已經搜查了這麽多天,一無所獲。”


    二店主聽到一無所獲明顯有些動怒。那人立馬繼續說道“若是那天殺的散修又藏回了這裏,不去搜,豈不是錯過了。親眼去看一眼,也能保準啊。”


    二當家聽後,想了想,一擺手,便對眾人說道“走吧!去看看!”


    那人連忙鬆了一口氣。


    這邊的山穀裏,法寶也快要完成了。


    終於一道靈力若水落池,濺起一道漣漪,在周圍蕩漾開來,緩緩波動,最後成小鼎沸水之勢,翻滾起來。


    周圍的靈力都跟著沸騰起來。


    顧玉成二人明顯感受到這個法寶的波動,就像滾開的水馬上要平靜一般。


    當最後平靜下來後,一百四十四個棋子,共兩套法寶,頓時散發出了光芒。


    這光芒溫柔的像是蓓蕾,雖不耀眼,卻展現出一種無限的可能性,畢竟這是一個可以進階品級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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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自然要不凡一些。


    光芒雖不耀眼,卻依舊產生了細微的影響。


    那正在趕路的二店主頓時發現了靈力波動的痕跡,於是興奮的大喊道“小子,給爺死過來!”聲音擂鼓般轟向山穀。


    顧玉成與錢陽雨直接聽到了聲音,反應過來後,二人來不及試驗一下法寶,就趕忙將法寶給收拾了起來。


    錢陽雨立刻拉著顧玉成進入了手鏈的靈力之中。


    錢陽雨緊張的問向顧玉成“我怎麽感覺這聲勢像是個悟道境的修士?”


    顧玉成搖了搖頭“不用感覺,就是。”


    錢陽雨再一次瞠目結舌“不是,悟道境的你都惹?”


    錢陽雨隻當顧玉成隻是惹了李家店的一隊人馬,沒想到直接全給得罪了。


    顧玉成直接回道“都欺負到我腦袋上了,我還要讓他拉屎?”


    “你先走,我自己引開他。”顧玉成下定決心後對著錢陽雨喊道。


    錢陽雨愣住了,要知道顧玉成的實力比自己還要低,竟然敢麵對悟道境修士,那怕顧玉成手上的異火凶猛異常,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可不是一個異火能夠彌補的。


    錢陽雨著實被顧玉成的舉動給感動了。


    殊不知顧玉成是想讓錢陽雨先走,自己引開那來者,隨後再找機會用竹簡將自己隱藏起來。


    相對於錢陽雨現在這個手鏈,單論隱藏,顧玉成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竹簡,雖然不知其上限在哪裏,但其上殘留的精純古靈力,依舊讓顧玉成決定賭一把。


    那怕真的賭輸了,沒有連累錢陽雨,也能讓顧玉成安心些。


    而且顧玉成不覺得自己逃不了


    隻是這邊錢陽雨被顧玉成舍己為人的行為給感動到了,竟然不走了,拽著顧玉成便說道“李家店我不熟,按正理這守緒山是我——咳咳,不過無論怎麽說,有我在,李家店不敢動你!”


    這守緒山是錢陽雨的大哥錢陽風管理的地方,不過因為百裏家倒向了肖家,這李家店好久之前就不認錢陽雨的大哥了。


    錢陽雨比較擔心自己的身份那李家店的來者有可能不認,但那怕是不認自己,也會對自己錢家的身份禮讓三分。


    更何況,這守緒山可是姓錢的。錢陽雨覺得來者應該沒有那麽白癡,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放在眼裏。


    顧玉成一開始便看出錢陽雨不簡單,現在再看,這錢陽雨竟這般平靜沉穩,知道錢陽雨必不簡單,甚至還真有可能震懾住那來者,多少讓顧玉成放心了些。


    這時錢陽雨竟將身上的隱藏給撤了,因為他也不確定能不能隱藏住二人,索性選擇正麵相對,還能顯示出自己的底氣。


    顧玉成與錢陽雨站在原地,等候著來者的到來。


    二店主李代根本不害怕顧玉成會逃。


    悟道境對天之境界,那是長江天塹,整個曆史上能跨越這天塹的,也就嬴政、劉秀和至尊三個人在天之巔峰的時候殺了悟道境的修士。


    但那些修士無一不是悟道初期,自己已經悟道三星了,對付一個天之六星,還用藏著掖著?


    放聲高呼,就是要顧玉成知道自己來了。


    以石擊卵者還小心翼翼,那便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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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石擊卵了。


    須臾間顧玉成便感受到那悟道境的威壓,雖說在符武華的身上已然感受過一次,但現在再感受,依舊會有些許心驚。


    悟道境的威壓在自己的眼裏,便像一口巨大的鍾,那渾厚的靈力氣息,仿佛馬上就要將自己鎮壓一般。


    周圍的靈力都被那悟道境修士調動著,甚至給顧玉成一種感覺,若是靈力有感知,自己與這悟道境同時吸引靈力,絕對是這悟道境修士會將靈力鯨吞百川般的吸引過去。


    錢陽雨故作鎮定,一來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逢事露怯,二來,則是眼界問題,錢陽雨在錢家雖沒有錢陽臻和錢陽風那般受重視,然而錢家嫡係的身份,讓他的眼界不局限在悟道境,哪怕是凝鼎,錢陽雨也是見到過的。


    錢陽雨握了握自己的手,讓自己冷靜下來,偏頭一看,顧玉成竟然比自己更冷靜!


    這就讓錢陽雨丈八羅漢摸不著頭腦了——這老兄是為何如此冷靜的?


    殊不知,顧玉成可是被葉澤用劍指著的人。


    那大風大浪足以讓山嶽潛形、日星隱曜,顧玉成尚且挺了下來。又怎麽會在悟道境的麵前慌亂無措呢?


    不過就連顧玉成都有些佩服當初的自己,當初葉澤的威力比之此人,當真是昊天比草廬——一個是萬物房宇,一個是棲身房宇,當真不是一個量級的。自己竟然硬生生給頂住了,說到底還是當時不要命。


    現在麵對這悟道境,多少都有些心驚。


    李代看著顧玉成二人,頓時有些惱怒——自己悟道境的聲勢全開,麵前二人應如螻蟻盲行,慌亂無張才對,然而麵前的這兩個螻蟻,不僅沉穩至極,甚至那黃金瞳的小子隱隱目光間,更有一股仰逆不屈的反抗在其中。


    這令李代感受到了不尊重,他感覺自己這個強者當的不過癮,他想看的是二人抱頭鼠竄的模樣,這樣自己才好肆意嘲笑,可麵前兩人沉默中的剛強,讓李代惱火不已。


    李代逼視著顧玉成許久,最後連說三聲“好,好哇好哇!不怕死的娃娃!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還未等顧玉成開口說話,錢陽雨便槍言道“你可認得我是誰?!”聲音裏竟充滿著驕橫。


    錢陽雨心想“我這叫三十六計之先聲奪人,先從聲勢上唬住他,這樣他就不敢輕易動手了。真不愧為我。”——實際上三十六計可沒有先聲奪人,而錢陽雨這招,注定在李代身上無效了。


    李代原本就憤怒於二人的沉穩,現在錢陽雨的口吻中竟還有著不屑,李代定睛一看,那錢陽雨穿的正是一個錢家侍衛的衣服罷了,頓時覺得錢家欺人太甚,一個侍衛都敢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便直接罵道“你個狗釀養的,一個錢家侍衛,也在此大放厥詞!你吃我一刀!”


    錢陽雨這才想起來自己自打扒下侍衛的衣服穿上,為了防止出不了聖齊宗一直沒換,於是到現在也沒脫下來,這下好了,讓李代給認成了侍衛。


    錢陽雨還想說些什麽。顧玉成眼疾手快,一把拉過錢陽雨便是跑。


    李代靈力化作一把棕色鈍刀,直接劈向二人。


    二人隻覺得腦後生風,脊骨發涼,冷汗猛然滾落,亡命的逃了起來。


    錢陽雨根本來不及再開口,隻能罵罵咧咧的跟著顧玉成逃命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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