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已然被錢陽雨激怒,隻顧著將那鈍刀向二人身上招呼。


    二人瘋狂逃竄起來。那鈍刀雖無千斤之力,然若真是被擦一肩摩一身,恐怕真的會化為肉醬。


    刀鋒沒入大地,濺起大片沙石,崩射向四方。


    顧玉成二人單單是防禦這崩射的沙石便要費心費力,再加上還要亡命躲那刀鋒,竟像一個被火燃身的小蟲一般的好笑。


    李代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張狂的大笑起來“我讓你跟我裝腔作勢!跑!跑!繼續跑啊!爺爺今天不先殺你,爺爺就是讓你跑!”


    顧玉成二人雖是惱火,卻也無奈,隻能一心逃命。


    在這生死的恐嚇之間,顧玉成這才真切的看清自己與悟道境的差距,那真實的鴻溝橫亙在顧玉成麵前是如此的顯眼,以至於這無可彌補的差距讓顧玉成恍惚間以為這一切都是虛幻的。


    不過顧玉成轉瞬間便又蘇醒了過來。


    天之境界與悟道境,別說靈力的質與量,單單悟道境會飛這一條,就夠熬足量的苦粥來讓二人好好吃一頓苦了,更別說李代的靈力蓬勃程度遠不是顧玉成二人能比的,兩者相較之下,優劣盡顯。


    在逃命的時候,顧玉成能感受到李代的靈力,在仔細感查之下,顧玉成得出一個結論,那是土靈力!


    錢陽雨一把拽過顧玉成“該死,這下是忽必烈的後人,元順帝大意失江山了。——我原本以為提起我的身份這李家店的人會投鼠忌器,誰知我還沒提,就直接殺過來了!真糙蛋的!”


    顧玉成倒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越來越逼近的李代,沉聲說道“一會兒我攔著他,你先走!”


    錢陽雨頓時不樂意了“當初我就說不怕,現在我能怯逃?再說,等我日後找來人,我定要讓他加倍奉還,怎麽能提前走!”


    顧玉成皺了皺眉頭,雖知道錢陽雨身份特殊,然而在遠水解不了近火,若是再不走,自己可能連用出竹簡的機會都沒有了!


    顧玉成隻能沉聲嗬斥道“走!”


    這時飛在天上的李代,張狂的嘲笑道“走?走到哪裏?逃也來不及了!今天就留在這裏吧!”


    一刀砍下去,二人身旁頓時又炸起沙石。


    顧玉成焦急起來,在死亡的鋼絲馬上就要套在脖頸上時,顧玉成還是有些慌的,隻是拚命的讓那錢陽雨先走。


    錢陽雨同樣慌的不行,然而顧玉成越是令自己先逃,錢陽雨越是覺得自己先逃越像一個逃兵,像一個貪生怕死之輩,雖說現在這個節骨眼便是貪生怕死的環節,但錢陽雨就是不想逃。


    眼看著刀鋒加身,將成魚肉,任人宰割,錢陽雨心中一凜,咬咬牙,直接掏出一個符紙,一道激活開來。


    顧玉成驟然間隻覺得周圍靈力鬥轉星移般運作起來,甚至連空間都隱隱的震顫開,似那頑石被撬動般細微。


    而那馬上就要砍中顧玉成二人的李代,也感覺到了這天地的改變,頓時警覺——這是逃命用的符咒!


    於是橫刀斬去,想要劈碎符咒!


    錢陽雨看後,麵帶猙獰的對著李代嘲諷道“沒有腦子不會用你的腳趾頭想想嗎?這麽軟綿綿的一刀,能劈開什麽東西?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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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


    李代頓時被激怒了。


    這時錢陽雨看這手中綻放出無限華光的符咒心裏安定了下來。


    在空間不繼續產生輕微的顫動時,那符咒頓時分裂開來,原本的符紙化作靈力飄散,靈力在天地間又化作符文,那符文激蕩開來,一層層,一圈圈,如蓮盛開,粼粼波光千層霞,普照成陣法,自帶萬重韻。


    一道道符文似乎在天地間找到了歸宿,很快便布成一個將二人籠罩的小型陣法。


    顧玉成被眼前的這一切震驚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符咒,以前隻聽聞符咒是陣法的衍生,今日一見,竟不知作何言語。


    李代看著麵前這個層染疊韻的符文,心中大怒,驚慌且狂躁起來,不顧一切的向著那符咒劈出全力的一刀。


    錢陽雨死死看著那李代,開口道“跑?——我今天就跑了。我告訴你,我叫錢陽雨。你記住了,日後有你好果子吃。”


    一陣華光卷起風刃,驟然聚集,符文化作一道龍卷風,匯聚、卷動、擾亂、壓抑著周圍的靈力,隨即光華再顯,似雷光乍現乍滅,再看去,顧玉成二人已然沒了蹤跡。


    李代望著麵前雜亂的一切瘋狂的咆哮起來。


    李代在不斷的喘著粗氣,最後算是冷靜了下來。並且開始回憶錢陽雨這個名字。——能夠擁有抵擋自己全力一擊依舊毫不受損這樣的符咒,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這個錢陽雨在錢家絕對不簡單。


    於是李代掏出通靈玉。


    正在搜查一處樹林的李拓拿出通靈玉“怎麽了二弟?”——李拓,即李家店大店主。


    李代問道“大哥你知道錢陽雨嗎?”


    李拓愣了一下,隨即回道“好像是那錢陽風的弟弟。”


    李代看著手中的信息,一時間竟然愣住了,錢陽風,那個混蛋,李家店不可能忘記,守緒山就是他負責的,李家店今日的窘境同樣是錢陽風造成的。


    李拓見自己弟弟依舊沒有回信,於是主動問道“提那個小鬼做什麽?”


    李代如實回複道“我剛才找到了那了金瞳散修了。”


    還不等李拓高興,李代便繼續說道“但他身旁有一個身穿錢家侍衛服裝的少年,出口不遜,我便直接追殺了那二人。”


    李拓直接質問道“不是說了那金瞳小子最好帶回來嗎?你怎麽就追殺了。”


    李代隻得抱怨道“我當時實在是太生氣了,衝昏了頭。隻不過我沒殺死那兩個人。”


    李拓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這和你提的錢陽雨有什麽關係嗎?”


    李代垂頭喪氣的回道“有,有很大關係。那個穿錢家侍衛服的,便是那錢陽雨。”


    李拓一聽,頓時懵了。再三確認後,便質問道“那錢陽雨是怎麽回事?怎麽穿了個侍衛服?!”


    李代委屈的回道“這我上哪知道。”


    李拓頓時無語了。自己這二弟李代看樣子是跟錢家的錢陽雨結怨了。


    錢陽風現在不在守緒山,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但等他回來,必借此機會來向李家店施壓,而百裏家已然不作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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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承諾會讓李家店全身而退,但這麽大的一個李家店,還有他管理的地盤,交了出去,百裏家能全盤接手李家店嗎?給整個李家店一個出路?


    顯然可能是渺茫的。


    甚至百裏家可能也借著錢陽雨的事情發難,指責李家店胡亂出手,才讓百裏家“不得不”讓出李家店的地盤。總之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到時百裏家象征性的照顧照顧李家店就可以了,可謂是名義上站穩了,出手也就不用那麽闊綽,敷衍一下就行了。


    李拓實在沒想到會出現麵前這種一子落錯,滿盤成險局的情況,站在原處思考了起來。


    ……


    一處平原下,一道光芒垂直降下,光柱迅速收縮,很快消失殆盡。


    兩個身影從中緩緩走了出來。


    正是顧玉成二人。


    錢陽雨揉了揉腦袋,空間跳躍帶來的不適依舊存留著,然而顧玉成就要強多了,因為他有融天鍛護體,當融天鍛護住顧玉成的經脈、身軀時,就連顧玉成也驚呆了。


    錢陽雨有些心痛的說道“該死!害得我浪費了五品符咒。”


    顧玉成驚訝的問道“五品,那不是隻有悟道境才能用的嗎?”


    錢陽雨搖頭,十分肉疼的說道“可以製作一些特定的符咒。那五品的‘小壺龍彀’就是專門用來逃跑的。隻要天之境界就可以激活,可以傳送最遠千裏。不過那人連續砍了兩刀,符咒消耗了一定力量,應當傳送不了千裏遠了。”


    顧玉成驚羨的點了點頭。


    錢陽雨放鬆了下來,隻顧著咬牙切齒的心疼著自己的符咒“那是我爹給我用來保命的啊。這都沒出仁皇省,在自家地盤被人給逼著用了——李家店!爺記住你了!”


    顧玉成思考片刻,拉著錢陽雨便走,錢陽雨不解的問道“哎?!哎?你這是幹嘛,咱倆已經逃了出來,怎麽還如此慌張。”


    顧玉成生拉硬拽著錢陽雨“你已經跟那李家店的人放了狠話,李家店在這守緒山過的可不好!一旦他們鋌而走險,選擇挾持你,給自己謀個退路,那可不好玩了!”


    錢陽雨不以為意“他已經知道了我是錢家人,怎麽有膽量再來抓我?”


    顧玉成停了下來“你穿鞋了嗎?”


    錢陽雨愣了片刻“廢話!”


    “李家店現在是光腳!”顧玉成說罷拉著錢陽雨便走。


    錢陽雨反應了過來,對啊,李家店的日子已經夠糟了,屬於沒有什麽能繼續失去的了,這樣的人可不會投鼠忌器,反而會鋌而走險。


    想通了後,錢陽雨立刻帶著顧玉成跑了起來。


    看著跑在自己前麵的錢陽雨,顧玉成又搖了搖頭,隻能感歎這家夥不會動腦袋。


    ……


    一語成讖。


    李拓在思考了半天,橫豎不行,隻能兵行險招,直接告訴自己的弟弟抓住那錢陽雨,選擇用錢陽雨換錢陽風或錢家的一個保證,讓自己安全下來,並換百裏家一個保證,若是不保證,就拉著百裏家一起下水,全說百裏家指使自己這麽做的。


    李拓現在也隻能將目光放到眼前,再遠的,李拓也顧不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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