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祖上販賣珠玉,聚了一筆錢財,按道理,已可以躋身修煉家族,慢慢成為修煉世家。可惜流年不利,惹惱當地修煉家族,最後逃亡到了薛城。


    後來靠著四方結交的本領,慢慢成為了四老之首。


    作為四老中最大的家族,梁夷很早便下好拜帖,以示尊敬。


    陶家人對梁夷的到來也有所預料,很是恭敬地等待梁夷的到來。


    梁夷一進陶家,陶家家主陶軟紅與其弟陶香土便迎上前。


    梁夷早已習慣這一對兄弟的虛情假意,與其虛與委蛇地相互恭敬一番便落座下來。


    陶軟紅一副歡喜樣子笑道“真是文魁臨舍,蓬蓽生輝。”


    薛善能壓住四老一頭,除去實力,便是靠梁夷在其後出謀劃策。整個薛城都知道梁夷是薛府的智囊,因此陶軟紅諂媚恭維梁夷為文魁星,也是合理。


    梁夷心裏不屑,表麵仍舊淡然一笑“我可當不得文魁星,若我是文魁,必要點中陶公您家,令陶家文運昌隆啊。”


    陶軟紅聞言立刻做出欣喜的姿態“梁大人來我們陶家,已經是榮幸了。——而且,梁大人光臨寒舍,定然是有什麽好事吧?”


    梁夷看著陶軟紅身向前傾,手輕摁在身前桌子上,知道陶軟紅定然沒什麽好心。


    梁夷開門見山,幹淨利落地指出“今天我有幸拜訪四老。——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薛府舉行一場比試。今日拜訪,說與陶公。”


    陶軟紅輕台的手依舊未落下,眯著眼問道“哦?不知,梁大人所說的比試,是怎麽回事?”


    梁夷知道陶軟紅是老狐狸了,卻也不憚,強硬地帶著命令口吻說道“這次比試,是我薛府舉辦的一場公平比賽。現在講明一下,還望四老們,能遵守!莫要逾矩。”


    陶軟紅眼神猛然淩厲起來,想要瞪著梁夷,但梁夷身子一直,便抖出一股殺氣,陶軟紅頓時反應過來,薛府雖不是踩著四老,但仍舊是在四老頭上的。


    於是陶軟紅連連笑道“好、好、好哇。不知,薛府這個名為公正的比賽,是有什麽目的啊?”


    梁夷輕輕一笑“哦?目的?當然是有的。目的就是公平。至於這個比賽,怎麽比,和誰比,現在便說與陶公聽!你老人家,可給我聽仔細了!”


    梁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帶著恐嚇道“這場比賽,處於強勢的四老,不許殺人!這是重中之重!莫說陶家,四老,一個也不許犯!”


    陶軟紅還想說什麽,梁夷卻打斷道“薛府收容修士,想來,也惹惱太多人。這事,是我薛府行事不妥,在這裏,給陶爺,賠個不是。”雖是賠罪,梁夷的腰卻筆直,神情也自若。


    陶軟紅隻能捏著鼻子應道“嗯,是。梁大人大氣,”


    梁夷點點頭“不過嘛,薛府的修士畢竟代表了初來薛城的修士。水嘛,不能因為不是家鄉水,不甜,就不喝。薛城這個桶,終歸要裝水的。所以,這薛府的修士,還是要留的。”


    陶軟紅這次忍不住了,咬著牙、眯著眼問道“梁大人這意思,薛府是要…偏向這新來的修士?”


    梁夷聞言,猛然大笑。


    笑過後,梁夷否認道“軟紅兄,定論下得太早。人活著不能定諡號,事未做,怎麽能說結論?若是偏向新來的修士,這不是寒了老人的心嘛。這次舉行比賽,就是為了公平。”


    陶軟紅皺眉“既然,已經知道同誰比試,那,這一較高下的方法,又是什麽?”


    梁夷繼續說道“薛府趕出來的修士,會團結一起,在兩個月內,取得資源,便算勝利。相反,若是沒有任何進展,那麽,便是陶爺與三老的勝利。”


    陶軟紅依舊不鬆懈,警惕地說道“資源…我們這些老戶底下的人收的稅,可不能讓他們亂來。誰知道這些新人,有沒有個分寸!”


    梁夷毫不在意,擺擺手“這是自然!老戶們不逾矩,我們怎麽可能讓新人踩線。”


    梁夷站起來,舒出一口濁氣,笑道“陶爺已經知道比試,我便先行離開了。”


    陶軟紅連忙製止道“這比試的獎勵…?”


    梁夷笑道“到時自然分曉。四位爺可隨意派人阻攔,但謹記莫殺一人。若是違了這定下的律規……”


    陶軟紅立刻保證“呦,這群雞崽子,趕一趕就行,哪裏用得著殺!梁大人,您嘞,就放心吧!”


    梁夷上下打量一番陶軟紅,隨即點點頭,轉身離去。


    陶軟紅連忙攜陶紅土相送。


    待送走梁夷,陶紅土便開口問道“大哥,這事兒…?”


    陶軟紅冷笑一聲“哼!薛府這是不打算讓我們這群老戶霸占資源啊。——不過,既然允許出手,又怎麽會有失敗的道理?明日,把其他三家叫來,好一起商討、商討對策。”


    ……


    顧玉成三人昨夜商討至夜半,也未定下一個分明的取榜方法。


    牛有德索性提議明日直接前去取榜,試探一番,掌握了一定信息後,再繼續規劃如何取榜。


    安福海直接讚同,顧玉成也便同意下來。


    牛有德二人睡去,顧玉成一人趁夜修煉。


    第二天一早,顧玉成特地祝福安福海,人前以安福海為尊,莫令眾人心生疑惑。


    於是安福海直接當著眾修士的麵,告知所有人,關於薛府比試的內容。


    在場修士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安福海連忙止住眾人盲目的熱情,提出自己攜帶二人先去探測情況,再進一步取榜。


    在場之人無不期望跟隨安福海,然而安福海卻選了在場修士幾乎全無印象的顧玉成與牛有德。


    雖不甘心,但眾人還是送走了三人。


    三人前往取榜時,四老們,也匯聚於陶家一堂。


    陶、安、禹三家,全令盛家家主盛榮坐在首位——倒不因其他,隻因盛家僅有一女盛錦安,三老都想與盛家聯姻。


    盛家率先發言“取榜?如果按照梁夷那魔族小混球的說法,我們可以阻攔的話,就憑那些臭魚爛蝦,能取榜?梁夷怕是喝酒沒點花生米,醉大了吧!”


    陶軟紅輕咳一聲“梁夷此人,心機頗深,想來,不會發無用之言、行無功之事。”


    盛家卻笑道“不論梁夷有怎樣打算,我可擔保,這榜,無人能取!”


    三家看向盛榮,礙於情麵,也不否認。


    盛榮於是說道“咱們四家,都在取榜之地留有準備。——這次,三位且先不要動手。這次讓我盛家來!”


    其餘三家聞言還想說什麽,盛榮卻獨斷道“諸位!若是我盛家放走了人,我盛榮便讓出一年的任務!”


    陶軟紅還想說什麽,安家家主安扶寶便應道“好!盛大哥大氣!”


    禹德財見狀也點了點頭,陶軟紅也隻好將自己未脫口的話咽回肚子裏。


    盛榮點點頭“想來,那群人今天就會試探一番,我們且先在此,一起看結果如何。”


    四老聞言靜心等待起來。


    顧玉成三人趕到妖國邊境。


    看著眼前的邊境,顧玉成心中不禁罵起封印自己修為的凝鼎高手。


    距離榜單尚遠,安福海便將顧玉成放下“玉成兄,你修為不存,


    便在此處觀看。或許還能看到我們所窺探不到的事。”


    顧玉成點點頭,囑咐道“一旦覺得不對勁,立刻撤回。”


    安福海與牛有德答應下來了,隨即衝著榜單而去。


    安福海與牛有德剛靠近榜單不到百步,眼前便一陣黑。


    顧玉成守在遠處,看出些許端倪來:


    隻觀見那牛有德與安福海不斷前進著,突然被一層白布蓋住,隨即白布便黑下來。


    顧玉成猜想,這應當是什麽法寶。


    白布裏麵,顧玉成便窺探不清了。


    白布內的安福海與牛有德眼前漆黑無邊,仿佛誰熄滅了太陽。


    接著,兩人便猛然聽到一聲生澀的唱詞:“漢妃抱娃窗前耍,巧剪桐葉照窗紗,文帝治國安天下,禮樂傳入百姓家。”


    唱詞畢,整個空間便騰挪鬥轉,身處其中的二人頓時心慌起來。


    安福海咬著牙保持冷靜道“這唱詞,說的是弄影戲起源傳說之一。”


    牛有德感受空間翻騰,略有不適“弄影戲?”


    安福海點點頭,拽住牛有德“弄影戲,又叫提影戲、挑皮影,或謂之皮影戲。”


    不等二人繼續討論,黑暗中便有一道攻擊突然傳來。


    安福海憑借多年廝混江湖的警覺,堪堪躲過一擊。


    牛有德卻直直受了一擊。


    安福海連忙喊道“沒事吧!”


    牛有德立刻回道“沒事!這攻擊後繼無力,不然我怕是早成亡魂了。”


    安福海從懷中取出菜刀,罵道“有本事別做宵小之徒!出來與你安爺爺正麵鬥上一鬥!”


    安福海的話隻換來猛烈的攻擊。


    此時的安福海與牛有德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舟,隨時都可能倒下。


    顧玉成在原地焦急思考,卻不知如何破解眼前的法寶。


    白布內的安福海與牛有德隻能在黑暗中被動防禦。二人盡全力感知,卻什麽也感查不到。


    正當二人要支撐不住時,突然響起一聲唱嗬“一口敘述千古事,雙手對舞百萬兵。不起唱口不起手,安弄影來戲人間?”


    聲音激昂憤懣,直把牛有德二人震的發暈。


    不等在場之人有所反應,那白布便因這唱嗬潰散,露出安福海與牛有德的身影。


    二人重見天日,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雙手提起,飛奔出白布範圍。


    顧玉成從那聲音巨大的唱詞中緩過來,便看到一身白衣的蒙麵男子拖著安福海與牛有德跑來。


    男子修為似乎比暗中操控白布之人更高,那白布竟未追趕白衣男子。


    來到顧玉成身旁,白衣男子便直接吩咐道“此寶名曰桐紗卷,是皮影法寶。想要對付這法寶,便去薛城中找火狐狸!”說著男子猛然捂住腦袋,顫抖起來,許久後,男子咬牙叮囑道“告訴火狐狸…提防……”


    男子話未說全,捂著頭便一人飛奔離開了。


    顧玉成三人見狀,心中雖疑惑萬千,卻恐白布襲來,不敢久留,連忙起身逃離。


    四老正等著結果,盛榮突然掏出通靈玉,看過後,麵色不快地說道“薛府的修士已經被趕跑了。”


    陶軟紅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便麻煩盛榮兄了。榜單之地,我們留下的人,會盡力配合盛家之人。”


    盛榮心事重重,隨意應道“嗯。”起身便告辭道“這場比試,我看是沒什麽懸念了。在下有事在身,便先行一步。”


    安扶寶與禹德財見狀也站起身與陶軟紅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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