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眾學子如何反應,佳顏公主的眼神一直注視著那名俊俏書生。終於在眾人討論完杜成文所作之詩後,那名俊俏書生站了起來。


    踱步上前,躬身一拜:“草民國子監書生李民顧。”


    李民顧,有些耳熟。突然太子神情微動,想起了這人身份,正是近兩日在京城學子中引起熱議,一寸光陰一寸金創作者李長謙的堂弟。


    太子問道:“李公子也有詩詞?”


    杜成文也看向了他的這名學生,雖喜愛詩詞,卻不會作詩,這點作為老師,他還是極為肯定的。所以他也用著審視的眼光看著自己的這名學生。


    李民顧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有。”


    “快快請說。”對於詩詞,太子是抱有濃厚的興趣,隻要有好詩,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李民顧眼神望向剛剛去過的地方,看見了那艘殘敗的船,出聲念誦:“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轟……晴天霹靂!眾學子耳邊仿佛炸了個響雷一般。杜成文也僵在那裏一動不動。盯著李民顧半晌,他瞳孔微縮,眼神空洞。


    他腦海中的場景突然變了,自己的那艘沉船此刻並不是顯得滄桑孤獨、反而蒼勁有力,他仿佛看見了那艘船在笑,沉船在笑,他在嘲笑自己片麵,嘲笑自己無知。那衝刷船隻的湖水此刻也顯得綿軟無力。


    船隻沉了又如何!我身後還有萬千後輩!他們才是未來,而自己隻不過是其中一個,探路者而已。


    眾人眼光呆愣看著李民顧,隻覺心中剛剛堵塞的那股情感瞬間爆發。


    “對,就是這個感覺,新生的感覺。”


    剛剛杜成文作詩後,眾人便覺得心情有些悵然,感覺是被什麽東西堵塞了,現在想來,是那股悲涼的感覺,壓抑了心中的情感。


    李民顧繼續念到:“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平衍,這首詩是你所作?”杜成文看向自己的學生。他也了解自己的學生水平,必然不可能寫出如此佳句。


    “不是,是我大哥寫的。”李民顧很想說是自己寫的,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寫出這樣的傳世佳作,但是不是就是不是,我儒家學子必不會竊取他人成績,據為己有。


    眾人心中念頭紛飛:“又是他!”


    香春樓,二樓包廂。


    李長謙看著麵前的起雲,不顧形象的啃著羊腿,這已經是第二根了,一根五斤八兩,兩根就是十多斤。他看著起雲的肚子,心想:“真不知道這麽小的肚子怎麽能裝得下這麽多東西。”


    從正午到現在,快一個時辰了,她的嘴就沒停過,而早就吃完了的李長謙,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吃。


    看著她手中第二根羊腿已經隻剩下光溜溜的白骨,李長謙終於忍不住的說道:“你這養傷一頓比一頓吃的多啊。”


    起雲抓起盤子中的醬牛肉說道:“對啊,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我蒙的,我在吐槽你都不知道,我是說吃的多少的問題麽,我是說你正兒八經的就是一頭豬。


    起雲可不知道李長謙話中所蘊含的嘲諷之意,繼續的狼吞虎咽。終於半個時辰過去,起雲拍了拍肚子,暢快的說道:“吃完了,走吧。”


    這頓飯起雲共吃了兩根羊腿、一根豬肘、六斤牛肉和四斤豬頭肉,共二十多斤。在店小二目瞪口呆的眼神下,起雲付了銀子出了酒樓。


    一頓吃了十二兩銀子。要知道縣衙一名小捕快,一月俸祿也才二兩銀子,一天三頓這樣吃,直接吃了人家一年半的工資,還不算飯量是逐漸增大的。


    “十二兩銀子,記住了啊,以後是要還的。”起雲看向李長謙鬼魅的一笑。


    “知道,知道,用不著你提醒。”李長謙翻了個白眼,想著錢箱裏這幾年攢下來的銀子,應該有六十兩。這樣算下來,可能不到兩天就被吃完了。


    錢途一片昏暗呐……這樣看來得感覺想個辦法搞點錢了。


    回到李府,李長謙看見一位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不停張望,似是在等人。當看到自己的時候,那人臉色一喜,朝著自己跑來。


    氣喘著到李長謙的麵前,說道:“少爺,你可總算回來了。”


    “閻伯,您慢點,什麽事?”李長謙眉頭微皺,,能讓閻成愷主動跑來,那說明又有案子了,而且還是比較棘手的案子。


    “少爺還是隨我去定揚府一趟,邊走我邊與你說。”閻成愷拉著李長謙就要上馬。


    “我也要去。”起雲瞪著大眼,看著李長謙。


    去什麽去,你當這是遊玩啊,看看你那湊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李長謙說道:“你在府中等我,晚膳之前,我肯定回來帶你吃東西。”說罷上馬跟著閻成愷馬後朝著縣衙方向趕去。


    “什麽事情這麽急?”


    “宋府尹千金被綁架了。”


    啥?李長謙此時的心情有些說不清,道不明。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這套無論在哪裏基本都是默認的,江野邊境、大許朝堂都是如此。


    如果同前些日刺殺一事有關聯,那幕後之人手段有些過於下三濫了,我尼瑪,綁架人家女兒的事情也做的出來,三十多歲的婦人都下手,不挑食的嘛。不過想想在自己的世界,三十多正當年啊,那可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那……我在想什麽。


    “凶徒能對婦人下手,說明不是什麽好貨色,恐怕宋府尹的女兒現在的狀況十分危險。”李長謙並沒有把最壞的事情說出來,相信閻伯能聽懂。


    他看向閻伯,發現後者用一種你在說什麽的眼神看著自己。李長謙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是有什麽東西嘛?臉上除了英俊還是英俊別無他物。


    閻成愷收回目光,小聲說道:“宋府尹千金今年芳齡十六。”


    李長謙動作戛然而止,這也太尷尬了。


    他不由的豎起大拇指感歎一聲:“宋府尹老當益壯,金槍不倒!”


    同時心裏也捏了一把冷汗,還好多嘴了一句,要麽到了縣衙說錯話,那可太監介了。


    “還有就是,綁匪已經抓到了。”


    李長謙疑惑道:“抓到了……既然綁匪已經被抓住,那還要我們去做什麽?”


    “不知,宋府尹到力館找我,說在府中沒找到少爺,讓我找到你後速速前往縣衙。”


    這是什麽情況,李長謙心中思索著既然凶手找到了,那為何還要如此著急的找我,他不會認為我知道他女兒在哪吧,又或者說他認為我能撬開匪徒的嘴?大人,臣妾做不到啊。


    在一路的狂奔中,一盞茶時間便來到了定揚府縣衙。


    縣衙門口聚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位體態豐腴的婦人,那夫人正朝著縣衙裏大喊:“姓宋的,女兒要是發生什麽事情我與你拚命。”


    婦人大概三十五歲模樣,體態豐腴,穿金戴銀,臉上的胭脂已經被眼淚塗花,剛剛叫喊的聲音都已經嘶啞,想必是在門口叫喊有一段時間了。


    聽著婦人口中的話,李長謙知道她應該是宋府尹的一個小妾,至於為何不在堂內而是在門口叫喊,李長謙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閻伯下馬,美婦人也停止了叫喊,她認識閻成愷,錦秀力館查案部的管事,幫助過宋府尹查過不少案子,其中有幾個案子,她也在一旁。


    婦人推開攙扶她的官差,踉踉蹌蹌的走向閻成愷,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麵前說道:“閻伯,閻伯,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一定要救救她。”


    閻成愷連忙攙扶起婦人說道:“夫人,這可使不得啊,夫人。”


    李長謙站在一旁,他能理解夫人的心情,女兒被綁架,哪還顧得上什麽身份不身份的,隻要能救回女兒,哪怕現在你跟她說以命換命,她恐怕都不會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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