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寰宇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可以這麽理智的。


    他理智的原因倒不是別的,而是他似乎可以把自己從事件中摘出來,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客觀的看待問題。


    當然,這樣的“客觀”其實本質也是“旁觀者”的“主觀”。當局者能有多迷,旁觀者又有多清,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好說。


    不然網絡上也就沒有那麽多“鍵盤俠”,“衛道士”,和“聖母婊”了。


    不過這樣唯一的好處就是,何寰宇在很多時候不會有太多無用的情緒,不帶情緒就不會衝動,這樣很多時候溝通就能有效的多,思考也能更全麵一些。


    就像這會,何啟昌還在糾結是否要聽從何寰宇的建議搞兩條“肉鬆餅”的生產線試試水,而何寰宇已經快進到計劃如何通過網吧管理係統來打造一條b2b的商業鏈條了。


    通過網吧客戶端的數據搜集分析,來合理安排生產力和貨運力,這本就是他一個門外漢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學習的問題。


    管理這門學問,本就是對於所要去管理的東西不求精通,但至少要能不被糊弄。


    未來的事情暫且不提,眼下較為重要的事情倒是他的“智易網吧管理係統”也該是到了收獲的時間,是時候讓自己老爹去銀行給自己開個戶當收款賬號了。


    順帶也可以把自己從老爹拿來的那個皮包裏的幾萬塊錢現金給存了,一個少年郎成天帶著幾萬現金,的確是不太安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嘛。


    當何啟昌看到包裏的錢不少反而多了一萬的時候,臉上的精彩那是可想而知的。


    他雖然知道自家兒子不會亂花錢,但也決計想不到這麽幾天的功夫自家兒子就能讓錢生錢,而且還生了不少。


    不過何啟昌也沒有多問,這些天下來他其實也是有些麻木了。


    畢竟何寰宇再厲害那也不是別人,而是自己親兒子,想到這裏何啟昌不由心裏暢快了不少。


    辦好了銀行賬戶,將賬戶信息通過短信的方式發給了肖奈,之前肖奈已經電話來催過一次了,畢竟沒有收款賬戶,他那不好結算。


    何啟昌忙完這些之後又回翥山去了,他要去好好核算一下,如果改兩條“肉鬆餅”的生產線,需要多大的成本,能有多大的生產效力。


    接下來的幾天,何寰宇又回到了那種清閑的狀態。


    沒事跑到隔壁許弋那“串串門”,無聊了在和程璿璣的電話裏犯犯賤,基本上就是他這幾天的生活狀態。


    值得一提的是,許弋在這期間居然收到了他原部隊發來的文件,是嘉獎之前他見義勇為的。一個個人三等功,連獎金和證書一起來的,獎金雖然不多,隻有五百。


    但是作為一名退役人員,居然還能撈到一個個人三等功,這份運氣不得不說也是逆天。


    省裏發的見義勇為的獎金也是在這期間下來的,許弋和何寰宇一人三萬現金。何寰宇倒是無所吊謂,但是那三遝現金可算解了許弋的心頭病。


    至少,他老家給父母的新房子可以著手蓋起來了。


    ……


    10月17日,丙戌狗年八月廿六,宜出行,結婚。


    這一天,在九四醫院住院部特護一號病房呆煩了的何寰宇終於在主治醫生檢查過後批準出院了。


    和繼續休養的許弋告了別,又給正在外地跑新聞的葉嵐去了消息,何寰宇這才安心地等著他家裏來人給他辦手續。


    不出意料的,是他老子何啟昌跑來替他辦得出院手續。


    而出乎他何寰宇意料的,是居然連劉悅和小湉湉也一起來接他出院了。


    “我和你劉阿姨今天上午領了證,從現在開始她可是你的繼母了。”何啟昌大概是被何寰宇傳染了,雲淡風輕地說出了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消息。


    “哦是嗎,恭喜啊。”何寰宇笑嘻嘻地看向劉悅,“不過劉姐肯定不會讓我喊後媽的對吧,之前可是說好了,咱們各論各的。”


    “對啊,各論各的。”劉悅笑眯眯地看向何寰宇,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讓她真的有機會嫁給了自己深愛的男人。


    “那你們什麽時候擺酒,準備去哪度蜜月啊。”何寰宇八卦道。


    “酒就不擺了,沒什麽意義,你劉阿姨也是這個意思。”何啟昌言語間有些落寞,其實雖然何正東不再反對這件事,但你指望他上趕著來參加婚宴,這不現實。


    出於老爺子的這個基調,那麽何家這邊會參加的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了。


    至於劉悅那邊,那更是如此。


    從當年劉悅那重男輕女的親娘打算把她嫁給村裏那個叫老光棍之後,她就不認那個母親了。


    至於她的親爹劉二柱,早就病逝了,剩下的親戚,不提也罷。


    如此一來,擺酒什麽的的確沒有什麽意義。


    “那婚紗照總得拍吧,”何寰宇衝著劉悅笑著擠擠眼,“都說女人一生最漂亮的時候隻有三次,穿著校服的時候,穿著嫁衣的時候和穿著孝服的時候。”


    “這個到時候我們找個時間會去拍,”何啟昌倒是點點頭,畢竟也算是委屈劉悅這麽久了,他也想適當給些補償,“蜜月的話就算了,大家都比較忙,沒什麽時間。”


    說著劉悅也是點點頭接過話茬,“今天這次帶著湉湉出來接你出院就是打算出來透透氣,算是開心一下。”


    “咦,劉姐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何寰宇記得自己老爹說過她是在翥山一個小機關單位上班來著,雖然說時間不長,但是基層事情雜,都是忙得腳不沾地來著。


    “休假了,休的三天年假。”劉悅笑了笑,“這不正好趕上你出院,你這要是早兩天出院,我還趕不上呢。”


    “也是,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何寰宇問道。


    “沒有。”何啟昌搖搖頭,“你有什麽建議?”


    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會無的放矢,一直在問這個肯定是有什麽要說的。


    “既然都沒有,那就一塊去江城吧。”何寰宇說道,“正好我要老爹你幫我個忙。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可以帶湉湉先去黃鶴樓玩。”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黃鶴樓。”一旁的小湉湉聽到了她知道的名詞,立刻高舉著小手臂大聲說,“媽媽告訴過我,黃鶴樓、嶽陽樓、蓬萊閣和滕王閣並稱中國古代四大名樓。”


    “湉湉真聰明。”何寰宇彎下腰抱起何湉,笑眯眯地在她挺翹的小瑤鼻上輕刮了一下,“那你會不會背和黃鶴樓有關的詩呀?”


    “唔,這個不會。”何湉觸及了知識盲區,再也沒有剛開始的雀躍,而是耷拉著小臉沮喪道。


    “好啦,湉湉還小,才六周歲多一點,你就讓她背詩。”何啟昌不樂意了。


    “六歲多了,不小了,我六歲多都上一年級了,那時候別說背詩,都開始寫詩了。”何寰宇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家老爹不屑道。


    誠然,何寰宇那時候是自己寫了一首詩。


    主題還是江南多年未見的大雪。


    隻是吧,內容質量就不可苛求了。


    畢竟他可不是什麽駱賓王之流,一首《詠鵝》天下知。


    說著何寰宇把有些在他懷裏往下溜的何湉往上聳了聳,轉回頭來看著何湉道,“小湉湉是不是長胖了呀,好像都變重了,我都快抱不動了。”


    “才沒有。”害羞了的小丫頭死不承認自己變重了,隻是掙紮著要下來自己走路,甚至連看到平時最饞的開封菜也不吵著要吃了。


    看樣子何寰宇那句“長胖了”對小丫頭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果然,女孩子不管老幼,對於美,那都是執著的;對於胖,都是零容忍的。


    洪城到江城的火車並不算太久,也就五六個小時,何寰宇一行四人抵達江城的時候,也不過是下午五點。


    黃鶴樓是去不了了,過了開放時間,但是江城長江大橋還是可以去看看的。


    畢竟江南的秋季還沒到枯水期,盡管江城的長江大橋上看不到如同錢塘江大潮那般壯闊的浪潮,但是奔騰不息的江水還是挺能給人震撼的。


    尤其江城長江大橋被譽為“萬裏長江第一橋”,本就是公路鐵路兩用橋,站在橋上,感受著火車“嗚嗚”鳴著笛從腳下經過,本就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正巧這會時間又是傍晚,江水晚霞連成一片,王勃那《滕王閣序》中“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駢句用在此處也毫無違和之處。


    至於那隻有六歲的小丫頭何湉,早就指著江水在那大喊“媽媽快看,好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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