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06屆的兄弟姐妹們,別忘了九月一號的同學聚會哈!


    同學1:喲!咱這群終於活了,安靜了那麽久還以為死了呢。


    班長:你趕緊呸呸呸,咱這麽正能量的團體,瞎說什麽呢!


    同學2:班長,你可真會挑日子,得虧那天是周日,要不能去的可沒幾個。


    班長:那必須的,我可跟你們說好了,咱這次聚會可是南少博出資,雖然人家提出的出資,那咱也不能理所應當的接受,到時候咱把錢分一下,直接給我,得還給人家啊,不能讓人家全給掏了,那咱成什麽人了。


    同學3:知道了知道了,班長不愧是班長,就是有組織能力。


    ……


    坐落在北京的一所公寓,客廳裏茶幾上的手機一個勁兒地在響,那是許久都沒有跳動的聊天框。一個挺拔的背影立在陽台上的落地窗前,自口袋裏掏出一根煙和打火機,捏起一根叼在嘴中,背對著光點燃,吐出一口灰白霧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個男人學會了抽煙,大抵是那個時候被生活壓迫的喘不過氣,或許是曾經的某時還不能給心愛的人幸福,隻能靠香煙的味道麻痹大腦的末梢神經。北京城的夜景著實能讓人念念不忘,馬路上的霓虹燈在被黑幕包裹的城市裏那麽耀眼。


    他就站在那裏,任憑著手機響動仍然不予理會,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抽了兩根煙了,這第三根煙已經燃了半根。


    鑰匙插進鎖扣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將自己手中燃了半根的煙熄滅,神情慌亂地想抽張紙巾把地上的煙灰擦掉,可是發現已經來不及了,拿著那張紙巾晃了神。


    那一刻,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偷吃糖被家長抓包時,把手背在身後,像做錯事的小孩兒。


    他知道,她是最聞不得煙味的。


    “咳咳!這什麽味兒啊?你怎麽又抽煙了,不是說讓你戒了嗎?”


    她推開門,把外衣脫下搭在門口的衣架子上,還未換鞋,一股嗆鼻的味道撲鼻而來,刺激嗅覺,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突然抱了過來,一個很深的擁抱,夾雜著煙草香。他的容貌與十年前相比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褪去了那少年感的青澀,多了曆經風霜後的穩重。


    女人被這突來的擁抱弄的一頭霧水,急忙推開他:“你趕緊給我把窗戶打開,嗆死了,你想讓我吸多少你的二手煙,趕緊的,迅速。”


    真情實感的擁抱,讓他確信了身邊的人還在。他絲毫沒有猶豫,轉身走到窗戶跟前兒把上麵的窗戶打開換成紗窗,一股晚風撲麵而來,吹散了屋裏嗆鼻的味道。


    “我不就出去買個菜嗎?多點兒的功夫看你把屋裏整的,窗戶也不開,你自己聞不著是吧。”


    她換好鞋之後把買回來的菜放在了廚房的桌子上,緊接著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怎麽買這麽多菜,就咱兩個人,這得吃多久才能吃完啊?”他回過神看到桌子上散落一片各式各樣的菜,幾乎出自於本能的走過去給她按摩肩膀:“你買這麽多怎麽不叫上我,你這身子骨哪兒能記得起這樣的重量。”


    “這不想著囤幾天的菜就不用天天往外跑了,叫你幹什麽,就你那潔癖恐怕還沒進菜市場口你就準備往回跑呢。你是不知道那菜市場的人啊,真的是轟隆轟隆的!”說著手還在那兒比劃菜市場的‘盛況’,她展開笑顏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時槐樹底下玩鬧的她。


    “你怎麽不去超市買?超市涼快,不冷不熱的,還新鮮,菜市場多亂啊!”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這不是便宜嗎?你現在又是職位上升期,還養了個房子,不得生活拮據點兒嗎?”


    頓了頓語氣,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側頭看他:“看你這麽辛苦給我按摩的份兒上,犒勞犒勞你吧,今天我做飯,你可不許跟我搶。”


    他笑了,把她的手反握住:“那可別,我哪兒能讓你做飯,你隻要把你的嘴牙舌頭準備好,負責吃就好,我可不敢讓你下廚,你忘記上回你把廚房差點炸掉嗎?”


    她微努嘴,像是對他最後一句話略有不滿。


    他看她的可愛模樣笑了一下,寵溺地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接著就把桌上零零散散的菜挨個放進廚房的冰箱裏,有條不紊很是熟練,對剛才手機的信息隻字不提。


    “哦!對了,過兩天我得回去幾天。”她坐在那兒任著他的忙碌,俯身捶著小腿緊繃的腿肚,突然想起了什麽,語氣平淡,像是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冰箱的門隻開了一半,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動作一頓,一動不動地站在冰箱前,裏麵的冷氣呼過頸間,帶著試探性的詢問:“怎麽突然想要回去?你是想家了還是……”


    “新書簽售會,順便回家看看,從訂婚之後就沒怎麽見過我爸媽了,有點想他們了。”


    她沒有提到有關同學聚會的事情,他不知道她是忘記了這件事還是不想提及,他在祈禱她最好是忘記了,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想起來那個人,這樣她還能永遠在他身邊。


    “這樣啊,那有確切時間嗎?我看有沒有時間把你送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高鐵回去就成,你就忙你的工作吧,等哪一天你飛黃騰達了,我還指望你為咱家爭光呢。”她擺擺手,半開玩笑的語氣。


    那時,他們才剛剛訂婚沒多久,因為他見識過這社會的黑暗,他不想讓她被這險惡社會所玷染,他把她保護在家裏,他努力工作想給她最好的生活。


    他把她放在家裏的時候就在想,一定要好好對她,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好,我一定會把你的囑托好好放在心上。”他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柔軟的唇瓣接觸到她的額頭,柔聲道:“洗澡水給你熱好了,先去洗澡,洗完澡就直接可以吃飯了。”


    他沒有拒絕她獨自回家的意願,他故意的轉移話題,他知道,那份難舍難分的感情躲不了多久的,即使她不說,他也知道,那個人是她心裏解不開的結,就算囤積了太久也無法忘懷的過去。


    “那就辛苦我的大寶貝了。”


    她臨走前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然後就去臥室的櫃子裏拿了套睡衣直接就進了衛生間。


    他摸了一下她親的那個位置,頓時喜上眉梢,雖然他們在一起已經十年,這種情侶之間常有的互動在他們的世界卻不多見。


    他們對彼此百分百信任,可是那份信任還能堅持多久,無從得知。


    浴缸上的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流水聲,整個衛生間雲霧繚繞的,到處彌漫著熱騰騰的水蒸氣。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失神地低聲呢喃:隻是回家看看家人,辦個簽售會,辦完就回來,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


    她坐進了浴池,溫和的水溫洗去了她一天的疲倦,想趁著水溫適宜闔眸小憩片刻,不知道過了多久,浴缸裏的水已經涼了,屋裏的霧氣也快散盡了,門外響起了敲門。


    “晴晴,好了嗎?飯做好了,快出來吧,要不一會兒就涼了。”


    “知道了,馬上。”


    她從浴池裏爬了出來,頭發還沒有擦幹就匆匆忙穿上睡衣開門走了出去,還沒走到餐桌前就被人抓住了脖領:


    “你頭發還沒吹幹怎麽就出來了,進去把頭發吹幹再出來。”


    也許是他們一起經曆了很多,他性子穩了下去,不再像以前欺負她了,他想把她護在手心裏,隻有她在他便會踏實許多。


    “我不要不要,我頭發現在本來就幹枯分叉毛躁了,我可不敢再用吹風機吹頭發了,要不頭發就徹底廢掉,我就隻能以光頭見人了。”


    “那就戴個假發,我又不嫌棄你,你最醜的樣子我都見過了。”看著她努嘴的小模樣,莫名覺得嬌俏極了,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見她又要走,環手抱住了她的腰,下頜抵住她的肩膀,笑得溫柔繾綣:“快去把頭發吹幹,別感冒了。別到時候真感冒發燒了,你又不記得喝藥,我還得請假照顧你。”


    路初晴記得這樣的擁抱,那是多年以前了,那個時候才剛剛在一起不久,雖然年少時經常毫無距離的接觸過,那也隻是單純的友情,第一次以情侶的身份擁抱,她不適的躲開了,她不是排斥,而是不適應。那時顏初陽的表情活脫像一個吃醋的小朋友,噘嘴的樣子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顏初陽,我們結婚吧。”


    她沒有接下他說的話,而是扯開了話題。她目光停在廚房那色香俱全的一桌菜,他對她的好都銘記在了心裏,她不能再磨著他了。在她的想法裏隻要結了婚,就可以和過去斷的徹底。


    可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回應,他側眸看向她的側臉,似是在確定剛才的那句話是不是從她口中說出的,這是和她正式確定關係之後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的名字。


    他不是沒有想過和她結婚,他不敢這麽想,他害怕結婚之後他會跟其他的男人一樣,染上男人的通病,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更不想看見她和那些女人一樣,守著一個空殼子度日,害怕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半響,像是思考許久,下了很大決心後才緩緩開口:“你心裏有個結,等你這次回去辦完簽售會後,如果你還是這個答案的話,我就跟你領證。”


    隨後,鬆開了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好了,快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我知道你心裏有芥蒂,可我之前訂婚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了,我已經忘掉那段記憶了。”她紅了眼眶,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發脾氣。


    他自顧自的把飯盛好,放在桌子上,意氣自若,臉上了無波瀾:“趕緊去把頭發吹幹,然後過來吃飯。”


    “顏初陽,我再跟你說一遍,我要和你結婚。”


    “我也再跟你說一遍,趕緊把頭發吹幹,一會兒飯就涼了。”他依舊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他不是不想,而是太想,他隻是不想讓她對那些抹不掉的過去留有遺憾。


    茶幾上的手機不適時的響起,他走過去拿起手機看到來電人信息,他懵了,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路初晴,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她看到他出了門,麵目平靜,她沒有問是誰,因為信任他。


    “你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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