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將在新生之間選拔幹事,是每一屆的慣例。而學生會的幹事通常在進入大二以後就開始提拔為院、團委各部負責人,所以就長遠發展來看,進學生會做一個基層部員是遠勝於在自己班級裏做幹部。(不可班級、院裏兼職的傳統)一般的情況下,學生會的部員也是在同一天由各部部長親自宣布,然後幾部成員有一個見麵會。而黑諾因為特殊情況,提前就被單獨約見。黑諾早聽宣傳部長說過要自己,所以也沒多問就去210了。心無旁騖的他一點也沒有覺察別人的羨慕、嫉妒、敵意。


    210辦公室等待黑諾的是學生會主席李明啟和一位女性,不見宣傳部長的黑諾怔了一下,懷疑自己是否搞錯了。李明啟笑嗬嗬地叫站在門口的他進去,給他介紹女士:a大學生黨校的秘書長劉欣。這位女生爽朗地拉了身邊的凳子要黑諾坐,直接了當告訴他,是李明啟的推薦,她希望黑諾能夠去黨校的學習部。而由於宣傳部似乎已經內定走了黑諾,明天就是各部門公布自己成員名單的日子,所以她提前來征詢黑諾本人的意見,如果黑諾是願意去黨校的,她將與宣傳部去協商。


    黑諾與宣傳部打過交道,而且算開始熟悉他們,從部長到成員都對他很好;而對黨校則是一無所知,可又聽是李明啟推薦的機會,主席就在旁邊,他一時想謝絕又怕傷人家好意。李明啟對劉欣說:“別隻說要人,把自己做什麽的說說啊,回頭人家再以為你那一賊窩拉壯丁呢?”


    劉欣笑叱他,但是也采納,對黑諾簡單介紹一下黨校是什麽部門、性質。大學裏表現突出、思想積極要求進步的學生,通常要到業餘黨校學習,然後在本學院確立為積極分子以後,重點培養、發展入黨。從有入黨覺悟開始到以後的黨員活動,都是由學生黨校負責,而黨校最高職務秘書長一直都是由人文學院的學生黨員擔任。所以劉欣也是黑諾的學長,所以這是一個淩駕於各學院學生會之上的a大校級學生組織。


    李明啟補充給黑諾信息:黨校分政治部和學習部,政治部必須都是黨員,而學習部可以有例外,因為這部門側重宣傳、學習、培養。並非是任何一學生想報名就可以來學習的,都是各大學院推薦有限名額的。黑諾聽出了這個部門的權威,也知道了全校新生中隻選了自己一人,這樣的抬舉之情,卻之不恭。所以黑諾表示了自己願意,但是先要去和宣傳部長道歉,因為自己已經答應過去宣傳部了。他們二人拍胸脯保證部長不會怪他,簡單的黑諾還不知道他們三人是同一班的呢。


    回到寢室的黑諾被大家盤問打聽,他都一五一十交代了,當然大家也替他高興。第二天早飯的時間,黑諾進校學生會的消息就被全班同學都知道了,經過了上午的大課(幾個班一起的基礎課)法律係幾個專業的新生都知道了黑諾的鴻運。這樣快速的傳播也沒有引起黑諾的警覺,所以僅僅三周以後,黑諾就領教了大學一樣是存在黑暗角落的。


    黑諾的生活相當充實。宣傳部長一點也沒有怪他的意思,還鼓勵他既然去了那又紅又專的地方,一定要積極準備,把自己發展進去。就是最後補充一句,以後有需要他寫字、寫文的地方,必須義不容辭來效力,黑諾自是許諾隨傳隨到。然後黑諾就被工作、學習填滿了,第一學期課業比較多,幾乎每天都是6─8小時課,黑諾每周還有2天晚上做黨校裏的工作,隻留有4個晚上去圖書館自習。(周日一般不去,清洗工作)


    施言在周末來了,一起吃了午飯,黑諾就借口還有作業要去圖書館。施言也不拆穿,隻是聊黑諾近況,把入學生會前前後後的事情聊清楚了。又知道他們寢室的石浩進體了育部、老六進了生活部。施言走的時候有點欲言又止,黑諾看出來又故意不問。施言最後也隻是說石浩人不錯,可以交了做朋友。黑諾回他:“寢室人都不錯,大家都象兄弟一樣好。”


    施言不願意打擊他積極性,新生裏唯一的進黨校的人,人人都認可這是公平的嗎?人人都知道黑諾是憑本事進去的嗎?人人都知道黑諾今天一點點的好運是他多少年堅韌掙來的?施言覺得這些根本就不足以彌補曾經的不公。可是施言寧願他去院裏也不想一下就鋒芒必現,招徠嫉恨毒箭。他的黑諾不傻、不笨,可是他那磊落之心想都想不到那些。


    黑諾覺得與施言這樣君子之交淡如水來往,還可以接受。兩人一起吃飯,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事情,然後簡單聊聊學習、生活,並不涉及親密、私人話題,說不定以後就真的淡如水了。所以在施言問他可不可兩周後再來看他,黑諾同意了。


    上課的第二個周末,黑諾午飯後被宣傳部找去,在那裏遇見了自己的軍訓教官,所以直到快晚飯才回來。寢室門鎖著,異常得一個人都不在,打飯回來無意間的一眼對麵同班的男寢也是一把鐵將軍。黑諾奇怪,又不見什麽留言給他,所以就自己吃過飯,去打了2瓶水。幫石浩也帶上,因為黑諾去黨校和學生會的時候,石浩也會幫他帶水。一直不見有人回來,黑諾也就去了圖書館上自習。


    黑諾他們的世界法製史是一位權威的老教授主講,據說是今年專門請到的。而老教授對目前市麵上的教科書不滿意,都是自己編文著書。而今年才到a大,在以前大學印刷的都是滿足自己學生沒有多餘的,所以黑諾這一門是無教材的。每一次上課,黑諾都是筆不停地記錄,回來還要重新整理出來。黑諾在圖書館查過,沒有世界法製史,隻有中國法製史,所以他經常來對比著看。


    10:30圖書館關閉,黑諾想今天洗澡換過衣服了,晚上不用洗內褲、襪子,所以看到關門才回去。秋意已經見深,由於周末看書的學生較平日早歸,涼氣沁人的夜露下並沒有幾個行人,黑諾走在朦朧的路燈下,仰看黑得濃鬱、高得浩瀚的星空,心情格外得好。這種輕鬆愜意,不帶有原罪的生活,簡直是人間桃園嘛。圖書館距宿舍不近,黑諾又是走走停停,尋找高中地理書上的那些星座。所以他走進寢室樓正趕上第一次熄燈,就是10:50斷電幾秒,提醒11:00的拉閘熄燈。


    黑諾腳下加快往樓上跑去,在2樓就聽見了上一層的嘈雜,3樓轉角石浩和老六孫海波正與地上的兩個人拉鋸戰呢。黑諾叫著他們,二人一看是他,都高興來個幫手。黑諾走近躺在地上的是孟拓和洪森,衝鼻子的酒氣,熏得黑諾都反胃。石浩拉了他一把:“快幫忙,先都弄回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這喝過酒的人力氣特別大,兩人根本弄不過,三個人幾乎是與洪森搏鬥以後,才把他勉強扛回去。一開宿舍門,屋子裏也是酒臭衝天,鼾聲有的已經如雷,有的還傳來痛苦的呻吟,老三那床頭地上已經有了一大灘嘔吐穢物。石浩對黑諾說:“弄不上去了,要他睡你下鋪吧?”


    “行。”


    “老六,快把蠟燭點了,馬上要斷電了。”話音才滅,已經黑暗一片。就著走廊的燈光,老六翻了蠟燭點上兩根,這邊已經把洪森按床上了,黑諾說:“我先去看二哥,你們也快來。”


    老二還在耍著酒瘋,一會大笑一會引吭高歌,癲狂在自己的世界裏。寧靜的走廊裏清晰遠傳。雖然已經都滅燈了,可是還有少數的學生去水房、去廁所。自然引來別人轉到這裏來側目側目。還有寢室拉開門憤怒:“夜半歌聲啊!”(《夜半歌聲》算是恐怖片?還是愛情片?)


    黑諾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撼不動二哥山嶽之軀,石浩和老六來了:“別白費力氣,剛才我們2人都拉不起來他呢。”於是三人一起上,可是孟拓堅決反抗,你一動他就使出相反的力大喊:“不回去,我不回去。”他身體壯碩,三人和他拉扯也沒有占到上風,還引起他大吵大嚷。


    “算了,別動他了,先讓他安靜會吧。我實在沒勁了。”石浩說完,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了。黑諾驚得蹲到他眼前:“你怎麽了?”


    “太累!”石浩靠著牆,閉上眼。


    “全班出去瘋了,但是真瘋的全在咱們寢。”老六恨恨地說:“也不知道這些家夥長腦子做什麽的?”


    “老六你慢慢說,我不行了。”石浩的酒勁也慢慢要他欲睡。


    老六家在本市,周末回家晚上8點才回校的,和黑諾一樣沒有見到一個人。眼看快10點了,老六幾乎以為班級活動把他給扔了呢,這時候石浩氣急敗壞回來拿錢,並且要老六也把錢都拿出來,和他一起去校外接人。下午無聊,不知道誰提議的請女生全寢吃飯,交流感情。結果不知道怎麽就變為和對門一起請全班女生去校門口飯店吃的。


    老六隻在飯店裏見到男生,據說女生也有喝高了的,提前先撤了。對門的那些也有眼睛喝直了的,但是人家都互相可以扶持著走路,就他們寢室的還抓著酒瓶不鬆手呢。最後死拉活拽著,總算大家開始知道回寢室。眼瞅著就快到家了,老二和老七不知道哪根瘋筋搭錯了,死都不回去。他們隻有把那些情況稍微好的都扔回去,再處理這兩隻難骨頭。


    石浩也喝了的,而且又出力這麽久,靠著牆就快睡著了。黑諾看著還自說自話的老二,要老六帶石浩去睡。老六去了一會又回來,告訴黑諾等老二不鬧了,快睡的時候去叫自己一起來抬,現在他要在寢室裏看其他人,剛才又有吐的,上廁所的,老六都要扶跟了去。


    黑諾站了一會也困,就坐下,才一沾水泥地,就一激靈,冰冷。看到老二就這樣躺在地上,黑諾怕凍壞了他,自己就是因為冷得了那不好的症狀,那份病痛有多遭罪最有體會。所以黑諾回寢室,把老二的被子、施言給自己的毯子和冬季的象軍大衣一樣的哥哥的棉工服拿出來。鋪好毯子,黑諾把老二推到毯子上躺著,再把被子給他蓋好,大衣給自己墊著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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