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沒有?”梔庚越發不滿的看著波塞冬,微微拔高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而就在梔庚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想要上前維護梔庚的神們譬如阿波羅,譬如狄俄尼索斯都紛紛停下了動作,選擇靜觀其變起來。


    誰都知道美神阿芙洛狄忒答應參加這次宴會的初衷是想感受宴會的歡樂氛圍,而眼下,波塞冬毫無征兆的出現,使得原本熱鬧的宴會驟然停止,繆斯女神們曼妙的舞姿和富有節奏的青春弦樂也都變成了無聲的沉靜。


    這無疑是增加了阿芙洛狄忒對波塞冬的厭惡,因著心裏的一份私心,這絕對是某些對阿芙洛狄忒懷有異樣想法的神們最想要看到的一幕。


    最好是能厭惡所有的神,然後隻對自己微笑。


    [葵音:超棒!梔庚你魔性的吸引力讓這些神的自私和變態被無限放大了。]


    “先別動怒,親愛的阿芙洛狄忒,”波塞冬的聲音放輕了些許,與方才的肆意打量相比,此刻顯得如此溫柔又小心翼翼:“我無意冒犯於你,事實上,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你,我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闖進玫瑰花海的莽撞遊吟者,因為太過欣喜於周圍的芬芳才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過於急切的樣子反而讓你忽略了我虔誠的愛慕之意,我想我應該慢慢的融入這片花海,帶著獨屬於遊吟者的詩情和浪漫。”


    [葵音:次奧,好暈。]


    明明是簡單的話卻硬是被說得千回百轉起來-.-


    [客觀來看,這或許算是他的魅力所在。]


    波塞冬不似宙斯那般總是喜歡用最簡單的話語,於無形中給聽者一種不可攀越的等級威壓,也不似冥王哈迪斯那般心腸如鐵,通身都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死亡之氣。


    他的力量無邊,卻並不孤僻、武斷,身邊更是從不缺乏智者和遊伴,這讓他的性格更加多元。以至於前一秒還可以是文字彬彬的遊吟詩者,後一秒就可能變成了桀驁不馴的狂放青年。


    隻不過波塞冬這些反複無常的變換,或許在奧林匹斯山的眾神看來,就如同一個任性又神經質的瘋子。一個不甘於下位,不甘於平淡,不按常理出牌,又愛鬧騰的瘋子。


    [葵音:謔喲!看來你對波塞冬的評價很高耶。]


    [這樣的瘋子很有趣不是嗎?看似隨性妄為,實則精明富有算計。]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梔庚眉目間有了一絲鬆動,“你說來這裏是為了看我?”


    “當然。”波塞冬臉上的笑容更加濃厚:“阿芙洛狄忒,或許你並不知道,從你在泡沫中誕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湧現出一抹無法言語的奇異悸動。我掌管著無邊而深邃的大海,而你在大海中誕生,如同在我的懷抱中醒來。我甚至問過那能預知一切凶吉的老海神涅柔斯,他是我最忠誠的朋友,一雙智慧的眼睛能看透過去,現在和未來。他告訴我你從海洋中誕生是某種必然的開端,我將那理解為是一種羈絆,一種隻屬於你和我之間的不可斬斷的羈絆。”


    “所以我才出現在這裏,將心中的愛意訴說。”波塞冬看著梔庚,眼神真誠而深情。


    [嚶嚶嚶,超感動!海皇大人說得一手好情話。]


    葵音暗搓搓的點開好感度界麵……


    海皇波塞冬――――


    目前好感度40,無好感度變動t^t


    [葵音:辣雞波塞冬!一點好感度都沒漲-.-]


    [葵音:騙子!說得都是假的!]


    [並不全是。]


    [葵音:什麽意思?]


    [他確實是為了看我才來奧林匹斯山,不過卻隻是一部分因素,至於另一部分原因……]


    [葵音:是什麽?]


    [難道沒發覺赫爾墨斯並沒有在宴會上嗎?]


    [葵音:咦!]


    [而且赫淮斯托斯即使腿瘸按理說現在也應該來了。]


    [葵音:所以赫爾墨斯其實是去拖住赫淮斯托斯了?]


    [也許吧。]


    但至少有一點他能肯定,波塞冬出現在這裏的另一部分原因和赫淮斯托斯有關,不管是因為想看一場關於拋棄的嬰孩如何報複天後的好戲,還是因為其他更深一層的原因。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所需要在意的。


    此刻,他隻需要做一個因又多了一個愛慕者而微微得意和竊喜的阿芙洛狄忒便足以。


    看呢,連海皇波塞冬都抗拒不了他的美貌,用直接並且足夠詩意的話語向他表達了愛慕之意。


    “蠢家夥,”一向不愛參合這些情愛之事的阿瑞斯在這時候突然出聲,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梔庚後,才將目光轉向波塞冬,語氣裏透著濃濃的諷刺意味:“誰都知道海皇波塞冬的   口味獨特,愛意更是堪比奧林匹斯山下方飄動的浮雲,轉瞬即逝。”


    阿瑞斯原本並不想理會這場毫無意義的情愛鬧劇,在他看來,唯有戰場上的金戈鐵馬、鬥角崢嶸才值得被永遠的惦念和在意,戰士們浴血搏殺的嘶吼和咆哮,是勇者和守衛者的血性高歌,那足以讓他的內心乃至整個靈魂都變得戰栗而興奮。


    他會參加宴會,也隻不過是因為在遵從一個慣例,以及想要好好品嚐那尚且還算符合他心意的葡萄酒罷了。卻沒想到因為座位的緣故,讓他稍微一抬眼就看到了阿芙洛狄忒這個蠢家夥在波塞冬的花言巧語下得意竊喜的模樣。


    波塞冬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僅僅因為美色就貿然前往奧林匹斯山的家夥,他的野心掩蓋在他那甚至比赫爾墨斯還要擅長偽裝的麵容之下。


    阿瑞斯能清楚的嗅到對方身上那映刻到骨子裏的好戰因子,這是隻有戰神才能感知到的存在。此刻,那戰鬥因子正在洶湧的躁動和叫囂,然波塞冬表麵卻像一個浪漫的愛情詩人,對著阿芙洛狄忒這個蠢家夥笑得一派溫柔。與波塞冬比起來,阿瑞斯甚至覺得或許他的父神宙斯的甜言蜜語都要比波塞冬的愛意來的更加真切。


    顯然波塞冬是別有目的,偏偏阿芙洛狄忒這個蠢家夥還因為那虛假的偽裝而得意竊喜,這讓阿瑞斯覺得莫名煩躁,一時沒忍住就出了聲。


    嗤!什麽時候自己竟然也開始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了。想到這,阿瑞斯更覺煩躁,他抓了抓頭發,又瞪了一眼阿芙洛狄忒,都怪這個愚蠢的家夥。


    叮!


    戰神阿瑞斯――――


    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0


    [葵音:-.-]


    這樣的降好感簡直來得莫名其妙!


    “阿瑞斯,事實上你這番一廂情願的比喻根本毫無邏輯可言,”波塞冬對於阿瑞斯的話不以為然,“浮雲是虛幻的,並且如此飄忽不定,而我對阿芙洛狄忒的愛由內心最深處產生,伴隨著靈魂的渴望,灼熱而真實。”


    “阿芙洛狄忒,我對你的愛意絕對真摯。”波塞冬對著梔庚眨了眨眼。


    “有多真摯?”梔庚問。


    “我以海中之王的名義起誓。”波塞冬十分認真道:“你的容貌讓我折服,我的愛意因你而生。”


    梔庚似乎十分高興,正要說話,阿瑞斯卻又冷不提防的衝著他來了一句:“喂,阿芙洛狄忒,波塞冬這樣的話對德墨忒爾和忒爾菲都說過,那個時候她們的形態一個是牝馬一個是綿羊。”


    梔庚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原來波塞冬的口味奇特竟然是指這個意思!


    “啊,波塞冬,你的愛意讓我覺得惡心。”梔庚說完便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喝起酒來,看樣子是打算將波塞冬徹底無視。


    而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默不作聲的眾神,似乎被分為了兩部分。他們一部分隻是為單純看一場好戲,此刻見好戲似乎已經到了尾端,便也收回了目光,端起麵前的酒自顧自的品飲了起來。


    至於另外一部分神,則是暗自一喜,阿芙洛狄忒越討厭波塞冬,他們越樂見其成。原本波塞冬對阿芙洛狄忒表達的愛意沒有絲毫問題,讚美的語言更是說得詩情畫意,不過這之後卻偏偏被阿瑞斯揭了短,這一前一後,似乎一切就變了味,就像是於無形當中將美神的容貌與牝馬和綿羊等同了起來。這無疑是對作為最美之神的阿芙洛狄忒的一個不可饒恕的侮辱,也勿怪乎美神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波塞冬看向對自己實施冷處理的梔庚,眼裏的笑意絲毫未減,非但沒有因為他的話以及漠視的態度而有任何的不悅或者是傷心,反而用一種類似於看鬧脾氣的孩子一般的寵溺目光看著梔庚,唇角微微勾起的樣子,顯得越發意味深長。


    不過也隻是短短幾秒,在察覺到對方似乎快要被自己看得發火的時候,波塞冬收回了視線。他微微偏頭,對著阿瑞斯半開玩笑道:“隻對殺戮感興趣的戰神竟然對我的事如此清楚,真讓我意外。”


    阿瑞斯切了一聲,沒有再理會波塞冬。


    他掃了一眼圍觀的神們,最後又看向斜對麵正悶聲喝酒的梔庚,突然覺得對方這什麽情緒都表達在臉上的樣子,倒也比這些虛偽自私的家夥順眼多了。


    總該是讓這個蠢家夥嚐點教訓的,這次之後,看這蠢家夥還會不會因為一點點誇獎就得意竊喜。


    這麽一想後,阿瑞斯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又莫名好了起來,


    叮!


    戰神阿瑞斯――――


    好感度+15,目前好感度-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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