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怎麽來了?”扶蘇一見到贏政,輕鬆的表情變成崇拜之情,顯然,在扶蘇的心目中,贏政的位置非常的高.“蘇兒,你在這裏做什麽?”贏政皺著眉頭看著扶蘇與牙兒的近距離。


    “兒臣是來看娘親的。”扶蘇恭敬的道。


    “寡人記得今天應該蒙毅教你習武的日子吧?”贏政冷冷的問。


    “兒臣知錯了,兒臣這就去。”扶蘇暗暗朝牙兒調皮的眨眨眼。


    “慢著。”贏政叫住正欲離開的扶蘇。


    “父王還有何吩咐嗎?”


    贏政看著扶蘇,淡淡的道:“你現在還不是臣,隻是兒,等你將來能為秦國出上力的時候才是臣。”


    “是,兒子警記父王的話。”


    “還有,寡人要讓李斯到民間查些東西,你也隨他去吧,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多學寫東西了。”贏政冷漠的臉上對扶蘇有一閃而過的關心。


    “是,兒子遵命。”扶蘇向贏政與牙兒行了禮,便出來。


    牙兒在一旁看著二人,雖然贏政對扶蘇的態度異常的冷淡,但不難看出,他對蘇兒還是有些特別的,至少他眼角不若平常那樣顯得僵硬,當他看著蘇兒的時,那裏隱隱透著笑紋。


    當扶蘇走出寢屋之後,贏政才把目光放在了牙兒的身上,隱隱中透著一份不易被人察覺的情義。


    “牙兒。”贏政一聲歎息,在牙兒身旁坐下。


    “為什麽追來?”牙兒直視著贏政對她**裸的感情,那份苦澀又開始蠢動起來。


    贏政知不知道他的愛情對她來說是何其殘忍,打著愛她的旗號,卻說著做著一些傷人的話與事,還視為恩寵。曾經,她無言的沒有努力的妥協過,因為他是皇帝,萬人之上,又是千古一帝,帶著一份複雜的心情,在感情上,她遷就他,隻要他的心中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當得知他在利用自己對付芝妃等人時,她氣憤,她深受打擊,她不平,甚至瘋狂,糖衣包裹下的果實原來是如此的不堪,她心靈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發泄過後,她選擇沉默,逃避。


    荊軻,這個唯一肯為她賣命的人,隻見過短短幾次麵而喜歡上她且無悔的人,卻也因為她對現實的逃避而遭到被亂箭射死的命運,凶手就是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她內疚之深是常人無法想像的,或許她的沉睡十年,除了無法接受,逃避那被利用的打擊外,也是為了逃避的心中呼之欲出的事實——害怕荊軻就這麽死了。


    而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造成的。現在,她不想再付出,她隻想奪取,爭取他的愛,因為她想證明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多年付出的感情是有一席之地的,但在這時,他卻讓她知道,他的心中隻裝著天下。


    “怎麽這麽看著我?”贏政輕輕撫摸著牙兒嬌嫩的小臉,有種恨不得將她融進懷裏的衝動,他等了這一刻等了十年了,有時,他也覺得奇怪,後宮佳麗數千,哪一個不是風情萬種,嫵媚多姿,但為何自己的心中掛念的就隻有牙兒一人呢?這個問題他問了自己十年,卻始終找不到答案.不過,有沒有答案已不重要,他隻要牙兒是屬於他的,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就行了.“贏政,你知道什麽叫愛嗎?”牙兒問,或許她的這一問是多此一舉,但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十七年的時間就隻是南軻一夢,春華虛度,她真的想得到一個答案,一個令她能接受的答案,如果連這樣的答案都不給她,她的這一生便不知是在做什麽了,那樣,人生的意義何在?“當然,”贏政興奮的點點頭,“告訴寡人你要什麽?寡人都會為你辦到,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寡人都會命人給你摘來。”


    牙兒輕咬下唇,聽了贏政的話,心中頓覺一片空洞,無力。


    “寡人會寵你,整個皇宮隻寵你一人,寡人會讓你當王後,母儀天下,等寡人征服六國,統一華夏,你便是華夏第一夫人。”贏政說起政事時,神彩飛揚,眉飛色舞,這樣精神的贏政是牙兒從未見到過的,此時的贏政完全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軍事家,那樣的自信,那樣的抖擻,卻令她悲哀。


    “你走吧,我累了。”牙兒製止他再說下去,他男子氣概,胸懷天下,誌取一統華夏,她能說什麽?他所謂的懂愛又是什麽呢?對女人恩寵,給女人物質的滿足,成就她的虛榮就是他所謂的愛了。牙兒真的懷疑自己曾真正走入過他的內心嗎?或者,他曾真正的了解過她嗎?女人對他來說應該隻是一隻金絲雀吧,給它最好的安排,最好的食物,最好的籠子,女人隻要隨時準備好接受他的寵幸就行,不需要心靈的溝通,不需要管他在外麵幹了些什麽,一個大男人主義的完全信條,縱觀1世紀,大男人不都是如此嗎?贏政可以說是他們的鼻祖了“寡人今天就在你宮裏過夜。”贏政的眼中閃過一道明亮的光彩,輕輕的上前擁抱住牙兒。


    “我很累了,你還是去其它夫人處吧。”牙兒推開他,緩緩的走向床鋪。


    “沒關係,寡人向往常一樣抱著你睡,嗯?”贏政不理牙兒的抗拒,禁錮住她,嘴唇欺上了牙兒有些蒼白冰冷的小嘴。


    再次推開贏政,牙兒已身心俱疲。


    “大王,妾身真的很累了,妾身今晚隻想一人靜一靜,請大王成全。”牙兒忽然下跪。


    贏政眉心一皺,心一沉,她稱他為大王,還自稱‘妾身’,這在僅他們二人相處的時候是沒有的事。


    贏政連忙扶起牙兒,柔聲道:“你到底怎麽了?何事如此不快?對寡人說說。”


    贏政的溫柔,讓牙兒有些不適,他竟沒有生氣?若是往常,恐怕早就撫袖離去吧?“沒什麽,隻是累了。”


    “寡人也很累了,每天要批折子到半夜,寡人隻想陪著你,擁著你,這樣才讓寡人覺得月妃是真的醒來了。好嗎?”贏政知道牙兒在耍性子,卻不知她為何如此,心中有著絲絲的慌恐,以為她並沒有原諒自己曾經對她的傷害,“以前寡人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心裏也有些的不安,想彌補你,卻不知從何彌補起,牙兒,原諒我吧,寡人保證,以後的每一天都會讓你快快樂樂的。嗯?”


    看著贏政真誠的眼晴,知道他此時此刻講的是真心話,但牙兒卻已無力承受,華麗的詞句背後沾不得一點的腥,盡管他此刻真誠,但牙兒千瘡百孔的心卻豈是贏政區區幾句話便能治好的呢?就在此刻,突聽得趙高在門外道:“啟稟大王,小園子有人來報,前總管福生突然舊疾複發,恐怕挨不過今晚了。”


    “什麽?”贏政一聽到此話,臉上有一瞬間的感情流露,但很快便隱於無形。


    “寡人去去就來,你先就寢吧。”贏政對著牙兒微微一笑,便轉身走了出去。


    福生?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老總管嗎?牙兒不語的看著贏政的背影,他的腳步有些淩亂了,這是否意味著那福海對他十分的重要?福生,一個太監會對贏政產生什麽樣的影響?牙兒無力的坐上床,將頭靠在用珍貴的紫檀木坐成的床背後,原來自己也並未真正的了解過贏政,至少,贏政從未對他講過福生的事,又或者是贏政從未將自己的內心給過她了解的機會。


    頭好痛啊,牙兒翻了個身,隻覺後腦頗為沉重.幽幽的吐了口氣,心中酸甜苦辣各種味道翻騰著,牙兒將整張臉塞進被子裏.“怎麽了?在煩心什麽事嗎?”就在牙兒極度心煩之際,一道戲謔卻溫暖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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