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從錢袋子裏拿出一錠銀子,遞給李鳴:“你先拿著,若是不夠再來找我。”


    李鳴隻看了銀子一瞬,就轉移了視線,他頭搖的像撥浪鼓,“多謝公子,可這銀子我不能要。”


    李燕看他的眼神,堅定不可動搖,不像是那種貪財且唯利是圖之人,於是說:“那就當是你借我的吧。”


    “可我沒有什麽能還您的。”他剛被掌櫃的從賭坊裏趕了出來,家裏現在一貧如洗,短期內是還不上這筆錢的。若是別人願意借給他還可以考慮,但如果是李燕的就算了,畢竟樹要皮人要臉,已經在人家麵前丟過一次人,他不想再丟了尊嚴。


    等的就是這一句!李燕似是思考了一會,接著說:“若是沒有錢還,可以賣力。”


    “怎麽賣力?”聽到這句話的李鳴,眼裏頓時有了光,隻要能賺到錢,再苦再累的活他也願意!


    “跟著我,你可願意?”既然賭場是原劇情之外的事,那這個人的身份背景沒那麽複雜,用起來會放心些。


    李鳴在腦中快速思考了一下,想到這位公子出手闊綽,應該不會虧待他,於是重重地點點頭:“小的願意!”畢竟他如今是家中的頂梁柱,即便再對李燕感恩也不能不顧全家老小,先解決溫飽再說報恩的事。


    “跟著我,我要你絕對的忠誠,能做到嗎?”


    李鳴沒讀過幾本書,自然說不出什麽有文化的話來,於是隻能順著李燕的話回答:“能!”他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啊,有幸遇見這樣的貴人!


    **


    周煜顯這邊因是走的水路,所以腳程自然慢得多。當隆盛帝得知他是這樣安排行程時,氣的一口老血快要吐出來。


    不過即便知道他這三兒子磨嘰也沒辦法,畢竟是自己選的人,哭著也要寵下去。


    此時的周煜顯正站在船頭往江上看,一望無際的江水浩浩湯湯,被行駛的大船激起浪花無數。


    寧蘭望著周煜顯挺拔的身姿,不禁踱步走到他的身後。


    周煜顯聽見甲板上傳來腳步聲,於是回過頭看,待見到來人後,笑著說:“叫你不要跟著來,偏要跟著,要是你有任何閃失我的罪過可大了。”


    寧蘭則不甚在意,他俊眉一挑,負手站立在周煜顯身旁,輕鬆地說道:“草民賤命一條,哪比得上三皇子,若是能幫上三皇子的忙,我也算是榮幸至極。”


    周煜顯看著他的頭頂,語氣溫和:“我不過就是個閑散王爺,在朝中可有可無。倒是你,家中獨子,諾大的產業全靠你一人撐著,怎可兒戲!”


    寧蘭沒有說話,笑著回望周煜顯。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紅得似血,在甲板上映射出一高一低兩個模糊的身影。


    深夜,江麵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點點波光,像天上的銀河墜落到水裏。不遠處出現一艘小船,在黑暗中如鬼魅般靠近。


    “嘩啦啦”一陣細微的水聲過後,幾個穿著潛水服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大船。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甲板上前前後後上來了二十餘人,其中為首的黑衣頭領給其他人分發了特質的麵罩和迷香,他們迅速收起後便壓低腳步聲進了船艙。


    黑衣人悄悄進到船艙後,便在通道裏燃起了迷香。過了半刻鍾,等艙內的人都睡死了過去,他們才打手勢開啟下一步的行動。


    周煜顯身份尊貴,自然是住在光線好、通風順暢的上等艙。黑衣人慢慢地推開門,發出極輕的聲音,他一步一步往床邊走去,手中的尖刀在月色下閃著寒光。


    在黑衣人舉起刀的一霎那,床上突然竄出一個黑影,黑影手起刀落,黑衣人悶哼一聲,隨即倒在了地上。


    “雲旗,記得留活口。”周煜顯淡淡地說。


    “是!”身穿黑衣的雲旗衝出門去。


    “撤!”黑衣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計劃,他們見對方早有準備,接到命令後便紛紛跳入了江水之中。


    可周煜顯不會給他們逃離的機會,沒來得及跑掉的黑衣人被當即斬殺,跳入江裏的也被抓了回來。


    **


    “招了嗎?”寧蘭穿著一身杏色的葛紗裙,紗質輕薄,雖然在深夜裏光線昏暗看不真切,卻依然能影影綽綽勾勒出流暢的肩頸曲線。


    周煜顯看了一眼後立即移開視線,用少有的語氣命令:“夜裏寒涼,去換一身衣裳。”


    寧蘭好笑道:“你穿的不也是這個?”


    “不一樣。”


    “唉,我不過就是身體虛弱了些,你這樣區別對待,讓我很難過。”寧蘭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船艙。


    周煜顯看著他走遠,隨後向身後問道:“雲旗,問出來行刺者是受何人指派嗎?”


    “是死士,撬不出來任何消息,已經全部服毒自盡了。”


    周煜顯笑了一聲,輕鬆的樣子和這充滿殺戮的黑夜極不相符。


    寧蘭很快換好,他出來時周煜顯仍站在甲板上,江上的風吹淡了這裏的血腥味。周煜顯長袍飄揚,他穿著象牙白的葛紗衣,廣袍之下寬闊的脊背挺直,長身玉立,在銀白色的月光下,似是天上的謫仙一般。


    周煜顯見他又走了出來,忍不住問:“你怎麽還不休息?”


    寧蘭望著他精致的側臉,聲音低沉:“船艙裏血腥味太重,這裏好一些,出來透透氣。”


    見周煜顯神色凝重,寧蘭笑著說:“還是你有遠見,猜到在船上不好大規模的派人行刺,才敢大張旗鼓地走水路。”


    “隻是運氣好罷了,若是敵人用火攻,情況比現在要麻煩的多。”周煜顯知道他是在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這番彩虹屁誇的毫無水準。


    寧蘭俏麗的臉上嘴角忍不住上揚:“所以即便是這樣你也有應對之策不是嗎?”


    誰知周煜顯竟給個杆子就往上爬:“若不是擔心你出意外,想必會更輕鬆。”


    果然帥不過三秒,寧蘭自然而然露出鄙夷的表情:“這麽說還是我拖後腿了?”


    周煜顯看了寧蘭一眼,他的眼形似若桃花,眼角細而略彎,眼尾很長且向上翹。笑的時候兩眼彎彎像月牙,配上下眼瞼處的臥蠶,讓人覺得他滿眼風流,不笑的時候眼神幹淨清澈,細品下略帶些冷漠。


    “文德所言甚是。”周煜顯月牙般的眼睛裏似乎有細碎的月光照了進來,明亮無比。


    寧蘭聽他突然叫起了自己的字,一時有些不適應,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隻得抿了抿唇,視線看向重新恢複平靜的江麵。


    **


    芙盈宮的葡萄藤邊,李燕和王謝氏坐著一起吃桃子,謝氏看著女兒日漸豐盈的臉,心裏一陣欣慰。


    要是有更令人值得開心的事就好了,謝氏歎了一口氣,問向李燕:“太子最近公務不忙,有沒有到你這裏來?”


    這…必須沒有啊。李燕看了看春雨,春雨連忙低下頭,她隨口胡謅:“有時有的。”


    謝氏又歎了口氣:“你別騙為娘了。”


    李燕隻得露出禮貌的微笑。


    “你如今趁著年輕,再生幾個也是好的。”


    這是開始催生了嗎?李燕有點頭疼,無論在現代還是古代都逃不過這幾個話題:找到對象了嗎?生孩子了嗎?要二胎了嗎?


    “我這一兒一女不是蠻好的嘛?”


    “太少了,萬一…隻是說萬一有個意外,難不成讓別人的孩子繼承正統?”謝夫人說的很對,古代生育率雖高,可存活率不高,恨不得患個重感冒就能要人的命,就像李鳴一家子一樣。


    說起李鳴,李燕已經請郎中幫他妻兒看過病,多虧不是傳染性的肺炎,否則自己費盡心思挖的這個人也要廢了,畢竟在用人上麵,健康是第一位的。


    可她不是真的王芙靈,日後是要穿回去的,自然不會把原主王家的家族榮耀放在首位。況且在古代生孩子應該挺疼的吧,說不好還有生命危險。最重要的是想起要和周煜炘ooxx,她就有種給自己老公戴綠帽的感覺。


    “知道了,這事…這事不能強求!”李燕尬笑。


    謝夫人語重心長地說:“得多想想法子籠絡住太子的心才好!這後宮中的佳人日後會越來越多,你這位子多少人覬覦著。”


    “好,今日怎麽總說這事?”按照日子算,難不成謝蓉筠懷孕了?姚藝宣大綱裏寫過這事來著,不過和她無關,所以並沒有交待那麽細。


    “你表妹她有孕了。”謝氏緊緊抓著李燕的手。


    這一激動就抓人手的習慣看來每個女人都有,李燕忍不住扶額,果然!八成是謝蓉筠懷孕所以刺激到謝氏了。


    謝氏解釋道:“蓉筠和六殿下新婚燕爾,琴瑟和鳴。有孕自然是喜事,隻不過月份不大,才沒有對外宣揚。”


    李燕能想到當時的場景應該是:謝蓉筠的母親孟氏來找王謝氏嘮嗑時,狀似無意提到她女兒有孕的喜事,接著孟氏一陣捂嘴偷笑,嘴上還欠欠地說:“你看我這把不住門的嘴,胎兒還小,還望你定要替我們蓉筠保密!”


    嗬嗬,連孟氏的動作表情她李燕都能想到是什麽樣子,在腦海裏放一上段視頻都沒問題!


    吐槽歸吐槽,想必謝氏心裏也曾問候過孟氏的祖宗,但該說的話不能少:“那真是可喜可賀,咱們就提前恭祝表妹喜得麟兒!”


    謝氏見她這個樣子,像個小孩子說大人的話,於是看向李燕的眼神裏滿含寵溺,接著假裝生氣的樣子,用手輕輕地推她的肩膀:“你這死丫頭,跟我說可沒用!”


    春雨夏荷見母子倆處的像姐妹一樣,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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