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揚起一陣風,桂花香味撲鼻,謝蓉筠略有不適,她用帕子捂住鼻子,皺著眉頭道:“所以表姐想說,你從頭到尾都不知情?這事全是太子殿下和白良媛在做戲?”


    “對!聰明!”李燕豎起大拇指,還好女主隻是聖母白蓮花,不是傻白甜。


    “目的呢?既然如你所說,他們費這麽大的功夫做這事,目的就是為了挑撥你和我的關係?”那也太大費周章了。


    “肯定不止。”李燕猜到周煜炘接下來會有騷操作,這騷操作會破壞掉她們姐妹目前和平共處的局麵,可她還是不想讓謝蓉筠誤會自己。


    謝蓉筠信了才有鬼,這夫妻倆擺明是耍她玩呢,如今他們兩口子怎麽打算是次要的,她得趕緊先到周煜恒麵前解釋一番才好,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周煜恒會原諒她吧?


    “表妹不信我?”李燕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沒戲,不過這事確實不好解釋,畢竟在外人看來她和周煜炘是夫妻一體。於是她三指朝天,做發誓狀:“我敢對天起誓,我從未欺騙過你,你我千萬別中了旁人的奸計!”古人比較相信發毒誓,那她就投其所好吧。


    謝蓉筠輕笑一聲,繼續向前走,前麵是一座小拱橋,她抬腳上階梯,邊走邊說:“表姐騙我的事可不止這一件,先前你不是說你同太子殿下的關係不好麽?那這孩子怎麽來的?”


    孩子是個意外!她也不想的!可又不好說自己是被強迫的,於是李燕換了個說法:“這麽長時間他就來過一次,誰知竟懷上了。”隨即笑道:“表妹早就對太子沒感覺了不是嗎,有六弟這個寵妻狂魔在,周煜炘直接被秒成渣!”


    李燕和謝蓉筠嘮嗑時給她普及過這些網絡用語,因此謝蓉筠能聽懂。


    謝蓉筠和太子的前男女朋友關係,就這麽被直白的說出來,令她心裏有些不舒服,她麵露不悅道:“我都已經嫁給六王殿下了,表姐還不放心麽?”


    她這麽一說李燕知道自己又被誤會了,天哪,和心思敏感的人交流太難了!


    “不是這樣的!”李燕隻得化做窮搖劇裏苦逼的男主,瞪著銅鈴般的大眼向女主解釋,女主則眼淚婆娑地邊搖頭邊說:“我不聽我不聽!”


    李燕見謝蓉筠走的太快,於是想上前拉著她的胳膊讓她慢點,可這一抓不當緊,謝蓉筠在下台階時突然腳底一抹滑,身體頓時失去重心,從拱橋上直接滾了下去!


    李燕出於本能的鬆開手,才沒跟著她一起摔。她腦子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見謝蓉筠從第一階樓梯滾到了最後一階。


    “娘娘!”姚藝宣大聲喊道,剛才謝蓉筠因為生氣甩開姚藝宣的手走在前麵,因此姚藝宣落後她一步。


    李燕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她想一定是姚藝宣寫的什麽破劇情,為了讓謝蓉筠流產,於是她拽著姚藝宣質問道:“你他麽是不是推她了?”


    誰知姚藝宣甩開李燕的手反譏道:“剛才不是你推她的嗎?”


    “你可別胡說!”李燕隻是抓了一下謝蓉筠的胳膊,並沒有推她,不過也沒有拉住她,所以她也是有責任的對吧?李燕看著自己的手有些愧疚。


    姚藝宣趕緊跑下橋去把謝蓉筠扶起來,謝蓉筠疼得渾身抽搐,小臉煞白。


    “來人呀!娘娘從橋上摔下來了!”最後還是春雨一聲女高音把宮人們喚了過來。


    **


    太醫很快趕往現場,房門緊閉。眾人在門前焦急等待。


    “究竟是怎麽回事?”周煜恒看向姚藝宣,出聲詢問,他目光冰冷,似是要把人凍僵。


    周煜炘怒目瞪了一眼姚藝宣:“把你所見所聞講出來,不得有任何隱瞞!”


    “這…”兩位老板在場,姚藝宣壓力山大,他這個臥底可真不好當!


    周煜恒見她在自己和周煜炘之間猶猶豫豫,於是用如鷹一般的眼神盯著她。如果眼睛能發射激光,她就要被穿透了。


    “我~”姚藝宣剛開口,兩眼一翻就倒進李燕的懷裏。


    怪會找地方躺啊!李燕看著她誇張的演技,不由無聲歎氣,隻得伸出手扶住她,春雨則趕忙托著李燕,生怕她傷了胎氣。


    周煜炘和周煜恒兩人看著她這莫名的老土操作,都愣了三秒鍾。


    “這是怎麽了?”周煜炘還等著姚藝宣把“實情”說出來呢,誰知她突然暈死過去,害他背好的台詞都沒法說,於是氣急敗壞的:“來人,將這丫頭拖過來,準備一桶冷水,將她澆醒!”


    姚藝宣在李燕懷裏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身子,李燕假裝咳嗽了一聲:“等下,這不是還有我呢嗎?我也在現場呀!”


    周煜炘想借姚藝宣的口說出白幼珊的事情吧?可是以姚藝宣目前雙麵間諜的身份,幫哪邊都不合適。


    算了,讓她來當這個推動劇情發展的工具人吧。


    周煜炘見王芙靈這個蠢貨來摻和,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隻見李燕徐徐地說:“我見白良媛和六皇妃說了幾句話後,白良媛轉身走,六皇妃在後麵追,走到橋上時不小心摔倒了。”


    雖然李燕說的模棱兩可,卻也是那麽回事,周煜炘抓住機會便說:“父皇,兒臣近日得知,這白幼珊竟是有人安插在東宮裏的細作!”


    趙皇後露出震驚的表情,怒目圓睜:“大膽!是誰竟敢往東宮裏安插細作?”


    周煜炘上前一步,繼續揭秘:“是六弟。”他看向周煜恒,一字一句道:“在父皇壽宴的賀禮中下毒也是他指使白幼珊所為!”


    隨後周煜炘用手指向周煜恒:“你指使細作謀害父皇嫁禍於我,居心不良!


    “陛下,若炘兒所言屬實,這可是弑君謀逆之罪!”趙皇後在一旁煽風點火。


    周煜恒垂下眼簾,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隆盛帝看著周煜恒,沉聲問:“太子所言是否屬實?”


    **


    還未等周煜恒回答,門吱呀一聲打開,太醫走了出來。


    周煜恒沉穩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怎麽樣?”


    “微臣盡力了,六皇妃腹中的胎兒沒保住。”


    周煜恒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可是聲音卻極冷:“本王的皇妃身體無礙吧?”


    太醫躬身安慰道:“微臣開副補身子的藥方,等娘娘調理好身子以後會再有孕的,殿下還請不要太過傷心。”


    周煜恒點點頭,“有勞。”


    李燕雖然知道了結果,可親耳聽到謝蓉筠流產的消息,心裏仍不由像針紮了一下。


    “父皇,容我先進去看看筠兒。”周煜恒拱手行禮,也不等隆盛帝回答,便進入到內室裏。


    趙皇後本想留在外麵繼續幫兒子說話,可後宮不得幹預政事,而且兒媳婦在裏麵躺著,於是不情願的跟了進去。


    周煜炘繼續說道:“父皇,若不是這白幼珊親口對兒臣說,兒臣是萬萬不敢相信六弟竟做出這樣的事!”


    事關重大,隆盛帝冷聲問:“那白幼珊何在?”


    剛才他讓白幼珊去刺激謝蓉筠,這會應該已經完成任務回到席上了,周煜炘想了想,於是說:“應當還在宴席之上,田衝,立馬派人將那白幼珊押過來!”


    **


    在內室裏,皇後看著謝蓉筠蒼白的臉,先是假意心疼一番,接著問:“你慌著去追那白幼珊,可是怕她將自己是六王府細作一事抖落出來?”


    謝蓉筠剛搶救過來,一睜眼就見皇後竟知道了這事,頓時心慌起來,可不管怎麽樣還是要顧全大局,她矢口否認:“母後說的什麽?”


    她眼裏含著淚光,看向周煜恒,周煜恒冷冷地說:“母後,你和大哥空口無憑在這裏冤枉我就罷了,筠兒剛沒了孩子你就這樣質問她,是何居心?”


    趙皇後見他死鴨子嘴硬,自然不服氣:“冤枉你?你叫那白幼珊在太子貢品裏下毒,謀害你父皇時,究竟是何居心,是要謀反嗎?”


    謝蓉筠聽見這話,嚇得快要心梗,以前她隻知道白幼珊是周煜恒的細作,卻沒想到她做了這種塌天的大事。


    都怪自己單純愚笨,將此事告訴了太子妃!一時間,謝蓉筠無比痛恨自己那害死人不償命的聖母心。


    “不會的,六皇子不會做這樣的事!”謝蓉筠雖不知道實情,卻也極力為周煜恒開脫。


    若有什麽罪,都讓她來承擔吧!如果不是她一時天真告的密,白幼珊怎麽會暴露。


    周煜恒則摟著謝蓉筠,輕撫她的背,讓她情緒不要太激動。


    謝蓉筠因為自責,在他懷裏哭的快要斷了氣,周煜恒見她這個樣子,心疼不已,厲聲對皇後說:“母後,筠兒剛小產,你這樣刺激她,可還有人性?”他喊道:“來人,將皇後娘娘請出去!”


    趙皇後一點也不想待在這裏,正好出去在皇帝麵前煽風點火。於是冷哼一聲,甩甩袖子走出門。


    **


    門外眾人正等著重要的人證白幼珊,可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太子是最先捉急的那個,他忍著怒氣問:“人呢?”


    前去捉拿的侍衛回稟,“白良媛不在宴席上,卑職已加派更多人手去找!”


    “還不快去!”周煜炘在內心裏直喊廢物,他謀劃這事從沒有告訴任何人,連趙皇後都不知道,就是為了打周煜恒一個措手不及,這會兒怎麽可能找不到人了呢?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來:“陛下、太子殿下,守衛們找遍了皇宮裏各個角落,都不見白良媛的蹤影!”


    “什麽,一個大活人竟然消失了?”趙皇後一臉不可置信。


    周煜炘眯了眯眼睛,“難道是六弟派人將她藏了起來?”


    不可能啊,周煜恒根本不知道他今夜裏會唱這麽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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