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周金良的敘述,三小隻沉默,空氣寂靜凝固,氣氛低迷。


    風一堯和懷顧君的臉色尤其不好,血色已經褪去大半,神情凝重,透露著淡淡的哀傷。


    周金良也沒說話,就安靜地立在一旁,垂著頭。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風一堯才振作了一點,骨節分明的手上有深深的掐痕。


    他率先打破寂靜:“周太醫,那您可知曉我母妃當年腹中的胎兒,可平安降生了?”


    當年發生變故時,母妃差點因為情緒失控而滑胎,還是整個太醫院集體出動,才保住了母妃和胎兒的性命。


    母妃被迫要搬去冷宮時,他哭鬧著要一起走,結果被兩個小太監架回了自己的寢宮,沒水沒糧的被關了兩天,任他如何哭,如何鬧都沒人理他。


    兩天後,他終於被放出來了,整個皇宮變得讓他無比陌生。


    他不再是受人寵愛的皇子,他是罪臣的後代,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說他不配活著,他們合起夥來欺負他,不給他飯吃,不給他水喝,想要吃的喝的,就要幹活,還讓他學狗叫。


    當時的他,才四歲。


    好不容易靠著母妃積攢下來的善緣活過了將近一月,卻迎來了母妃的死訊。


    母妃死了,肚子裏的孩子也死了,外祖一家死了,懷姨父和俞若姨姨死了,連他的阿念也死了。


    他親愛的父皇,也再沒來看過他,從此,他開啟長達八年之久的地獄生活。


    上天對他還算眷顧,至少在八年後,還是將阿念還給了他,讓他重新站了起來,遇見師父師妹們,得了機會,擁有了絕地反擊的餘地。


    隻是,他的親人們再也回不來了。


    周金良不知如何回答,他被遣送出宮之時,便斷了宮裏的一切消息,關於貴妃娘娘的事,還是後來才得知的。


    “殿下何必執著於這事呢?不管貴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出生與否,冷宮走水,一場火帶走了貴妃冷宮裏所有人的性命,您覺得那個孩子有機會活下去嗎?”


    風一堯沉默,眼眶裏的淚水一直在打轉,最後還是順著臉頰滑落。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風一堯心裏又是一陣抽疼,當年冷宮的那場火疑點重重,冷宮怎麽會突然走水了呢?


    怎麽會這般巧合,宋氏一倒台,母妃所住的冷宮就走水?


    風一堯冷笑,抬眸對上懷顧君的視線,兩人同時將拳頭縮緊了幾分。


    景德帝是真的狠,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倒好,不僅殺了為他賣命的忠臣,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不放過。


    總有一天,宋氏一族的仇,懷家的仇,他們都會報的!


    “那周太醫,我想知道,當年我母妃腹中懷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想到那個沒能看到這個世界的孩子,風一堯唇角勾起了淺淺的笑意。


    他記得母妃有孕後,時常教導他,以後要與弟弟或妹妹好好相處,因為等父母百年之後,他們是世上彼此的親人,情同手足。


    他就一直想著,他已經有五個哥哥了,他們都不怎麽和他玩,還有兩個姐姐,和他關係也不好,所以他希望母妃肚子裏的,是個軟乎乎的妹妹。


    一個整天粘著他,甜甜叫他“哥哥”的妹妹,這樣他就能整天都帶著妹妹一起玩,給她找好吃的、好玩的,還可以教她識字,念書。


    雖然他並沒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但那個孩子也曾是他幼年的一部分。


    周金良感歎風一堯對手足情誼的執念,也替那個孩子惋惜。


    “回殿下,老臣可以明確地告訴殿下,當年貴妃娘娘腹中,是女孩。”


    風一堯眼眸一亮,化悲為喜:“可真?”


    “回殿下,千真萬確。雖然當時娘娘在孕中尤其喜歡吃酸的吃食,但脈象老臣不會診錯,是女孩。”


    風一堯扯過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已然恢複平靜。


    “多謝太醫告知,原來這世上我還有過一個妹妹,這便夠了。”


    風一堯心中默念,妹妹啊,你在天有靈,可一定要替哥哥照顧好母妃。


    “阿嚏!”


    突兀的噴嚏聲響起,楊錦帆垂著小腦袋,尷尬地揉了揉鼻子,盡量避開三人疑惑的視線。


    奇怪,怎麽莫名其妙打起了噴嚏?


    懷顧君正想開口詢問她是不是得了風寒,“唰”冷不丁的一支箭往周金良耳邊呼嘯而過,定在了房間內裏的牆上。


    看箭頭的方向,明擺著是衝風一堯來的。


    懷顧君當即一閃身追了出去,楊錦帆朝外大喊:“來人啊,有刺客,抓刺客啊!”


    周金良被嚇懵了,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風一堯順手一抄,一瞬的功夫將麵具重新戴回了臉上,身子放鬆,往後一倒,又恢複了病懨懨的模樣。


    幾聲叫嚷之後,楊錦帆重回到房間,房外已經站滿了侍衛,得力的侍衛跟著懷顧君一路追著刺客而去,一直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懷顧君險險抓住了一個,結果那人當場便吐出了黑血。


    “將軍,怎麽樣?”


    “沒氣了,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


    “是。”


    侍衛一陣摸索,什麽也沒發現,死士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比較明顯的特征。


    “丟了喂狗。”


    扔下一句話,懷顧君趕回了驛站,直奔鄂州官員還集結的前廳,也不顧尊卑禮數,揪起範子正的衣領便問:“範大人,貴人一遭下毒,二遭刺殺,您說,鄂州的監管是不是有問題了?”


    範子正一臉慚愧:“將軍說的是,是鄂州眾官員不盡心,讓貴人受驚了。下官這便讓人奏疏聖上,負荊請罪。”


    懷顧君冷笑,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認罪認罪,你不是鄂州聲名遠揚的清官嗎?怎麽除了認罪便沒了別的套路?這件事要查,要徹查!要是查不清楚,鄂州的大小官員,估計都活不了。”


    範子正手撐地直起身子,恭敬道:“是,下官這便讓人去查。敢問將軍,貴人他……”


    “他很不好,若是範大人不將這些問題解決,貴人遲早要命喪於此!”


    懷顧君打斷了範子正的話,直接暴躁地吼道。


    一個小小鄂州,牛鬼蛇神還不是一般的多!


    今日四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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