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子正也不知所措,突然冒出了一個皇子,突然就昏迷不醒,突然就遭遇刺殺……


    這麽多讓人猝不及防的事,好巧不巧地全部湊在了一起,他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將軍息怒,下官這就去查!”


    範子正緊緊咬著下唇,骨節分明的手依舊端正地作揖,揪起袍子往外跑,邊跑邊吩咐人去查刺客來曆,幾乎怒吼出聲。


    擠在驛站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範大人險些情緒失控,又感覺到自己的項上人頭快離家出走了。


    很快,貴人在病中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夏汭城,範子正忙得幾天幾夜沒合眼,一直在追查刺客一事。


    可是查來查去能查到些什麽?


    刺客隻是身份普通的死士,任務失敗就一死了之,根本沒有其他線索。


    唯一能知道的線索也不用查,就是衝著奉皇命到鄂州的貴人性命來的。


    風一堯象征性地躺了幾天,終於在高溫難眠的逼迫下“蘇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鄂州知府吳大人。


    吳大人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恨不得將自己的頭埋進地裏。


    自從接到這位祖宗昏迷的消息,他整日提心吊膽,吃不下睡不著,一直在全力配合範子正追查刺客一事,還要忙著城內外的瘟疫控製,難民安置。


    以前他從來都是手一甩,隻管領俸祿,如今也沒個過渡,便是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他整個人都清減了不少,精氣神也大不如前。


    昨兒個他的寵妾還抱怨自己,為何最近不去看她。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風一堯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要坐起來,懷顧君趕緊扶住他,拿了個枕頭放在他的後背處,走在茶桌前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風一堯接過水,輕輕抿了抿,潤潤嗓子。


    “吳大人。”


    輕飄飄的三個字,在吳大人聽來卻像極了索命的修羅。


    “微臣在。”


    風一堯慵懶的神色,透著有氣無力,細聲細語,將一個常年臥病人的狀態演繹得淋漓盡致。


    “吳大人啊,本殿在你的鄂州連栽兩次跟頭,鄂州還真是藏龍臥虎呢。”


    吳大人心頭一驚,後背已經被汗濕。


    “回殿下,微臣有罪,還請殿下饒命!微臣……微臣這就去查!”


    “查?”


    風一堯眸子一冷,手一甩,茶杯摔地,瓷片亂飛。


    “怎麽個查法,本殿昏迷多日,敢問吳大人,究竟查出了個什麽?”


    平靜的語氣,帶著一絲怒意。


    吳大人被嚇得渾身血液倒流,臉色慘白如紙,本能地往後縮一縮。


    懷顧君不如他願,兩步跨到他麵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將他拖到風一堯跟前跪撲。


    “吳大人躲什麽,盤踞鄂州多年作威作福,也不見得對大人有什麽影響,殿下隻是手沒穩摔了個杯子,大人慌什麽?”


    “作威作福”四個字,簡直要把吳大人嚇死了,他趕緊俯身,頭往地上磕得咚咚作響,邊磕邊哭。


    “殿下饒命,將軍饒命!微臣不過是一州的小小知府,不敢說兢兢業業,也不敢作威作福啊!微臣惶恐,還請殿下明察,微臣真的沒那個膽子啊!”


    風一堯被他一番哭訴吵得心煩,示意下人來清理狼藉的地麵,錦袖一揮,不耐煩地嗬止住他的鬼哭狼嚎。


    “哭哭哭,就知道哭!好歹也是一州父母官,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在本殿麵前還一昧和稀泥的態度,吳大人啊,父皇下旨讓本殿動身來鄂州,可不是閑得慌來看你演戲的。”


    提起那位穩坐廟堂高位的暴君,吳大人就像被鬼附身了一般,心頭一震,額頭上的冷汗細密如珠,終於收斂起了討人厭的哭相。


    他如夢初醒,悄悄抬頭瞟了一眼風一堯。


    風一堯斜倚在軟榻上,淡雅的蘭花麵具更襯出他的矜貴,雖然病弱,皇家的氣勢卻半分不少。


    吳大人這才意識到,傳聞中如同廢人一般的六皇子也不是隨意任人拿捏的。


    即使不受寵,他也是皇帝的兒子,此處受皇命來鄂州,是代行大理寺卿之職,不是來當吉祥物的。


    壞了!


    他糊塗啊!


    竟被皇子生病遇刺的消息衝昏了頭腦,竟然連這般嚴重的問題都沒意識到!


    他跪撲在地上,頭與地緊密貼合,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大腦一片空白。


    風一堯見他確實收斂了,但那副鵪鶉的態度著實讓人惱火,索性一揮袖,將小桌上的茶具全掃在地上。


    茶具“劈裏啪啦”又碎了一地,風一堯怒喝:“本殿算是看明白了,吳大人是咬死了要裝聾作啞是吧?好,本殿成全你!顧將軍,派人圍了吳知府的府邸,給本殿搜。”


    “是!”


    懷顧君冷著臉,轉身就往屋外走。


    吳大人猛地抬頭,臉色煞白,顧不上腿上還未痊愈的傷,再次跪過碎瓷片到風一堯身旁,瘋狂磕頭。


    “殿下,殿下使不得啊!殿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


    風一堯淡淡一瞥:“範大人曾上疏父皇,鄂州官商勾結謀財害命,官官相護的情況實屬嚴重。吳大人莫怕,本殿做事向來善惡分明,吳大人清者自清,本殿自然就查不出個什麽。”


    輕飄飄的話落下,給了吳大人當頭一棒。


    混跡官場的人,沒幾個屁股是幹淨的,他這些年雖不敢如季有承那般明目張膽地濫用職權和勾結商戶,但暗中也收了不少好處,官員之間的禮尚往來,是常有的事。


    那些行賄受賄的賬本,還有這些年其他的醃臢之事,一一記錄在冊,這要是被查到,他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殿下,殿下!季有承和商戶勾結的事,微臣也知道一些細枝末節,微臣雖未查到是何人刺殺的殿下,還請殿下看在微臣將功贖罪的份上,莫要抄微臣的家啊!微臣家中八十歲的老母一無所知,官兵突然搜查,會嚇到她老人家的!”


    風一堯並不吃這一套,卻還是緩和了些許怒氣。


    “哦?沒想到吳大人孝心一片,倒顯得本殿無情了。這樣吧,吳大人隻管說出來,本殿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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