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女像極了深閨怨婦。


    她們首次對那位身份及地位,都跟她們八竿子打不著一邊的花魁娘子產生了怨念。


    眼看就能吃掉床上這位漂亮到女人也嫉妒的公子爺了,結果被打斷,換誰誰不惱?


    “壞人好事無異於斷人財路。”


    春女臉色慍怒,怨道:


    “這娘子懂不懂規矩呀?”


    勾欄規矩,天大的事,都得等娘子與恩客辦完了事再敲門,防止衝撞了二者興致。


    何況屋裏被壞了好事的有四個。


    青綰姑娘莫名犯了眾怒。


    “去開門。”


    幸虧咱家李大公子****,重重一拍純女的嬌臀,犧牲自己替青綰娘子解了圍:


    “夜長夢多,爺待會吃了你們便是。”


    “是,公子~”


    得了少年承諾,春女臉色這才緩了幾分。


    拉開簾幕,翻身下床,赤著玉足,開門。


    一氣嗬成。


    門外兩女,李長生忽視老鴇,看向眾人口中傳得神乎其神的花魁娘子。


    那娘子:


    白色煙羅軟紗,搭披紫色羅蘭小裘,逶迤淡紅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


    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頭上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點綴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無不攝魂動魄,一言一行無不撩心磨肝。


    說是花魁,更像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公子,小女青綰,晚上好。”


    花魁娘子進了房,開口聲音如同在空幽峽穀歌唱的百靈鳥兒,沁人心脾。


    “嗯。”


    李長生應了一聲,一雙丹鳳薄情眼卻細細眯起,額頭的黑蓮流出一縷危險黑色魔氣。


    花魁娘子是很美,可她身上…


    有係統的味道!


    修煉了陰陽變的李長生對係統的味道相當敏感,這青綰娘子一進房,他就反胃。


    是係統無疑。


    但有一點令李長生很奇怪:


    這花魁身上的係統,味道非常薄弱,比當初在王騰身上的係統薄弱好幾百倍,就像…


    死了一樣!


    雖然李長生心性向魔,可他也不是濫殺無辜之輩,故,他想先弄清楚情況,再做定奪。


    “你們幾個去側室。”


    李長生指了指旁邊的暗門,對四女道:


    “我要跟你們家花魁娘子單獨聊聊。”


    “是,公子。”


    春夏秋冬四女服從的進入側室,鎖門。


    側室是勾欄方麵專門給些有稀奇癖好的客人建造的,隔音效果十分好,李長生不用擔心自己和青綰娘子的對話傳進四女的耳朵裏。


    “你也出去吧。”


    打發走四女,李長生又朝老鴇道:


    “哪怕天塌下來,也不要打擾我,懂?”


    “是,是,爺,您放心!”


    老鴇信誓旦旦的保證,隨後壞笑道:


    “爺,青綰她平時隻賣藝,您今晚可悠著點兒折騰,別把整壞了喲。”


    唰。


    青綰娘子霎時臉色通紅。


    她真是個雛兒。


    若非李長生給的價太高,老鴇苦苦哀求了她許久,而且老鴇對她有大恩大德,她是不會這樣把自己交代出去的。


    “知道了。”


    李長生把老鴇攆走,在房間布上了數十道隔音陣法,朝自己剛坐過的椅子努努嘴,道:


    “坐。”


    “啊,是…是…”


    青綰邁著碎步,攜香風,坐上椅子,玉指緊緊拽著裙擺,呼吸紊亂,眼視腳尖。


    “你這麽羞澀,怎麽做的花魁娘子?”


    見青綰如此害臊,少年來了勁兒,問道。


    “不…不是…


    青綰羞怯的聲若蚊蠅,道:


    “小女見別的恩客…不會如此的。”


    “哦?”


    李長生津津有味的盯著花魁娘子:


    “那為何見我如此羞澀?”


    “公子…好看…”


    青綰話都說不順暢了,她直感覺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快要昏迷了,太羞了:


    “而且…而且公子待會兒…要…要…”


    後麵的話青綰屬實說不下去了。


    她的臉已經紅的快滴血了。


    “真有意思。”


    李長生不再逗青綰,他怕再逗下去青綰該不省人事了:


    “琴棋書畫會哪個?”


    “唔。”


    少年突兀的轉變話題,令青綰娘子怔了半晌,才答道:


    “回公子,皆略懂一二。”


    “會吹管樂嗎?”


    “公子指的是?”


    “簫。”


    “會!”


    “噥。”


    李長生一點儲物戒,取出柄洞簫,拋給青綰娘子,道:


    “來首《鳳凰台上憶吹簫·香冷金猊》。”


    “是,公子。”


    青綰娘子接了洞簫,臉色嬌羞減了幾分。


    她調了調音律,將洞簫湊到嘴邊,吹道: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人起未梳頭。”


    “任寶奩閑掩,日上簾鉤。”


    “生怕閑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


    “今年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者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即難留。”


    “念武陵春晚,雲鎖重樓。”


    “記取樓前綠水,應念我、終日凝眸。”


    “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


    …


    此曲思鄉。


    花魁娘子沒有家,李長生卻想到他天外天的家,他已故的父母,想著,少年眼眶微潤。


    “父親…母親…”


    李長生喃著,閉眼,十息後,再睜開。


    眼中無情。


    遠古真仙魔,無情。


    “曲子吹的不錯。”


    李長生不鹹不淡的說道:


    “你倒有賣藝不賣身的本事。”


    “謝公子誇獎。”


    一首簫樂吹完,青綰娘子臉色緩複下來。


    她鼓足勇氣,握著洞簫,向少年邀請道:


    “公子,小女服侍您沐浴吧。”


    “不急,我有幾個問題問你。”


    李長生眼眸黑火自燃:


    “看著我的眼睛。”


    青綰下意識的望去。


    李長生的眼睛,有仙和魔的影子,那是一種榮耀與墮落並存的力量。


    歲月靜好,蒼茫浮沉,唯有他眼中桀驁尊貴的仙魔意誌,亙古不朽。


    青綰娘子覺得自己要淪陷了。


    “本座問,你答。”


    “是,公子。”


    青綰娘子漸漸失了意識。


    李長生問:你身上可有係統?


    青綰答:有。


    李長生問:為何要接納係統?


    青綰答:青綰想做人上人。


    李長生問:那為何係統氣息如此微薄?


    問話時,李長生手掌魔焰開始燃燒,青綰接下來的回答,決定了她的生死。


    隻聽青綰道:後麵青綰覺得係統不是好東西,就請求國師將係統封印了。


    “國師?”


    李長生黑眸一凝,黑焰熄滅:


    “國師是誰?在哪?”


    “在長安城。”


    提到國師,青綰的神色明顯掙紮了一下:


    “他是…是…”


    話說一半,青綰猝然翻起白眼,李長生蓮紋爆閃,剛要伸手去抓她,卻聽到青綰的口中傳出道蒼老的聲音:


    “尊敬的天皇帝陛下,不要為難一個勾欄的姑娘了,來長安城吧,我在這裏等你,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裏。”


    咻。


    音畢,青綰娘子的美眸翻回。


    蒼老聲音再沒響起。


    李長生喃道:


    “國師。”


    “唔。”


    青綰茫然睜眼,發現李長生的手抓在自己的胳膊上,忙道歉道:


    “呀,公子對不起,青綰剛剛走神了。”


    “不必道歉。”


    李長生微微一笑。


    他剛剛用的是陰陽變中的真言術。


    此術能讓女子迷迷糊糊間吐露心聲,解除此術時,女子隻會覺得自己走了個神。


    “效果似乎不錯。”


    “公子說什麽?”


    青綰娘子問道。


    “沒。”


    李長生捏起青綰娘子的香腮,調戲道:


    “美人兒,我們去沐浴吧~”


    青綰娘子小心肝兒撲通亂跳,小聲道:


    “嗯…”


    這夜。


    天字一號的床搖了一晚上。


    打更的更夫看到,那房裏,有五女一男,六個人影時高時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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