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來說吧!“,九醉把事情的大概經過講了一遍,自然除去了箬珊撒嬌獻媚那一段。


    隨後他又氣憤道:要是隻是一個瓷瓶也就算了,讓我讓就讓唄。可他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調戲箬珊,你們是沒看到他看箬珊的那雙色眯眯的眼睛,我都恨不得兩指撮進去,然後直接把他的眼珠子給勾出來。


    話雖然是九醉在說,但軒逸微沉的眸子早就落在了箬珊身上。


    “箬珊,是這樣的嗎?“,聲音極其柔和。


    箬珊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不全是因為如此,今日,我在鬧市,我見他和他的奴才駕著馬車在鬧市橫衝直撞,一小女孩差點被踩死於馬蹄下,還好,我及時把女孩救了,可他的奴才不僅不道歉,還出言不遜,惡語相向。而且,我聽撫州城的百姓說,自從他來了這撫州城,就經常為非作歹,仗勢欺人,百姓們都隻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我才借機教訓了他一頓。軒逸哥,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軒逸搖了搖頭,沉聲道:不你沒做錯,像他這種人確實該給他點教訓。隻是我怕,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他了解明珠的為人,一旦她知道是誰傷了她兒子,她絕對是不會輕饒的。


    “是啊,月長公主一向驕橫,我怕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蕭宇亦是擔憂道。


    “我有辦法了“,九醉忽然揚著眉樂樂道。


    “哦?“,三人不約而同看向他。


    隻見他聳聳肩,噗哧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哎。。。“,三人又是一陣異口同聲。


    九醉生氣了,不悅道:你們歎什麽氣呀,那好,你們告訴我,除了逃,還有什麽還辦法。


    蕭宇忍俊不禁,淡淡道:九醉,不至於吧,就為這點事,就把你給嚇跑了?


    九醉怒瞪了趙羽一眼,說道:我怕什麽怕,不就是害他被蜜蜂蟄了嗎,再說他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引來的蜜蜂啊。我擔心的可是箬珊,你說那個混蛋明顯是看中了箬珊了,到時肯定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你們等著看吧。


    “難不成他還能強搶民女?“,蕭宇抬著話音問道。


    九醉不屑的眼神落在蕭宇身上,嫌棄道:我說你這個腦袋怎麽就是不開竅嗎,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用得著搶嗎?到時那個什麽月長公主,上奏皇上,說他兒子看中了一位姑娘,請求皇上賜婚,那皇上還能不允嗎?


    “九醉啊啊,我還真得佩服你這豐富的想象力啊!“,軒逸抿嘴一笑,手中的折扇輕輕拍落到的肩上,淡淡說道。


    “是啊,你說你連皇上都沒見過,你怎麽就會知道皇上會允了這荒唐的婚事。“


    蕭宇亦是抿著嘴淡笑道。


    “我。。。。“九醉一時啞口無言。


    箬珊略微地搖搖頭,走到九醉身前,輕笑道:好啦,九醉哥,我可聽說,當今皇上可不怎麽喜歡他這位姑母,而且皇上一向聖明,怎麽會做糊塗事呢?


    九醉心還是放不下,但他更了解眼前這幾個人的秉性,絕對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最後也隻能悶悶不語。


    夜色微沉。


    軒逸一人靜靜立在窗前,背影挺直,負手在後。他微微抬頭,看著月兒不肯稍停腳步,一點一點,逼近樹梢。


    一向銳利的目光忽然也變得戰栗起來。從胡賊篡國至今,王叔為自己擋劍,母後自裁,表弟出家,父皇仍舊下落不明,他真的不想自己的親人再有任何閃失。即使他再不喜歡他這位皇姑,他也希望他們一家能夠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可是,如今,他那表弟的所作所為,不禁令他擔憂。


    “軒逸哥。。“,一聲嬌柔的聲音頓然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徐徐轉過身來,見珊珊手中持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走了進來。不禁柔聲道:是你啊。


    箬珊將湯水置於案桌上,莞爾道:我給你熬了百花露,喝了保證你神清氣爽,沒有任何煩惱。


    軒逸俊眉微占,踱到桌前,端起那碗百花露,輕聞一陣,淡淡說道:你就是用這百花露引來的蜜蜂?


    箬珊微微抬眉看了他一眼,像做錯事的小孩低下了頭。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把這百花露抹在範卓身上的?”,軒逸啜了一口百花露,忽又問道。


    “呃。。。”,箬珊抿著嘴,她可不敢告訴他她是利用美人計,撒嬌獻媚得逞的。


    “軒逸哥,你喝完了吧,那我端出去了。”箬珊借口想要逃,就如九醉說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自知,跟軒逸鬥,她還嫩得很。


    “先把我的問題回答了,再走也不遲啊。”軒逸淡淡開口。


    箬珊見糊弄不了,低聲道:也沒什麽,就是利用了自身的一些優勢。。。這樣隱晦,軒逸哥該聽不出來吧,箬珊撇著嘴暗自想著。


    “美人計?”,軒逸幽深的目光緊緊盯住她,臉上露著淡淡的笑,讓人抓摸不透。


    箬珊揪著玉指,抿著嘴不作答。


    “看來是被我說對了。”軒逸上前,居高臨下,一隻手愛憐地摩挲佳人的臉龐,極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會不會有一天,也會把你的美人計用在我身上,還有,難道你不知道,這女孩家的帕子對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可是珍貴之物,能隨便送人?


    箬珊昂頭,目光上挑,深深地看入軒逸眼底,眸中波光燦然,甜笑道:軒逸哥是位正人君子,美人計應該對你來說,應該毫無作用吧?至於帕子嗎,本姑娘愛送誰就送誰。


    說著徐徐低頭,卻忽然被軒逸的指尖一挑,勾住她尖尖的下巴。慢慢地,他和的氣息,蔓延著進入她的齒唇之間。


    這個吻很深很長。


    箬珊被他吻得嬌喘連連,臉紅過耳。直到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才被他放開。心卻仍賭得似要跳出胸膛,不禁一陣輕咳。


    軒逸笑著抬手輕輕拍她的背,柔聲道:還好吧?


    箬珊急促地點點頭,抬頭一看,卻發現門竟然是敞開著,門口站著一抹人影正對著他們傻笑,看到箬珊望來,她又便癡笑著拍手道:親親,好玩,親親,好玩。。。


    箬珊麵色如同紅霞一樣,轉頭又嬌又嗔地橫了軒逸一眼,奔到門口急拉著那身影匆匆離開。


    這頭箬珊剛離開,那頭蕭宇就走了進來。


    “公子”,他恭聲喚道。


    “蕭宇,你來了,可有什麽什麽事?”,軒逸說著,眸子望向他上的那一封信箋。


    蕭宇把手中的信箋遞給軒逸,輕聲道:是顧丞相的飛哥傳書。


    軒逸接過,低眉細閱,臉上淡淡的笑容漸漸斂住。


    蕭宇看到軒逸沉下去的麵色,擔憂問道:公子,發生什麽事了?


    軒逸把信箋揉在手裏,黯然道:顧丞相在信中說,楊大將軍,從不遠千裏的邊境寄來一封告狀書,裏麵說半年前,他將愛女楊淑珍嫁於太守之子範卓為妻。但在半月前忽然收到範太守的家書一封,說楊淑珍與範家管家私奔不知下落。但楊將軍自知女兒秉性,絕不會做出苟且之事,因此他不信範家一麵之詞,便請求顧丞相幫忙查清此事。


    蕭宇神色驚訝,說道:楊將軍的女兒,我聽說過她,據說她溫文賢淑,從小就嚴秉家訓,怎麽可能與人私通?


    軒逸轉著扇子思索片刻,對著蕭宇說道:蕭宇,可能要麻煩你去一趟平陵縣,查探一下有沒有什麽線索?


    “為什麽要去平陵縣?”蕭宇不解道。


    軒逸看向他,淡淡道:你忘了,上次去太守府,姑父說過,範卓一直住在他的家鄉平陵縣,是一月前才到撫州城來的。


    蕭宇恍然大悟,微微點了點頭,答道: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啟程去平陵縣。那這邊?


    軒逸俊眸一蹙,沉聲道:放心,這邊交給我。


    蕭宇“嗯”了一聲,緩緩看向軒逸,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公子,您還是讓箬珊多陪陪您,我發現隻要她在您身邊,你臉上就會有燦爛的笑容。


    話了,趕緊轉身落荒而逃。


    軒逸征愣地望著蕭宇離去的背影,隨之淡淡一笑。不知何時開始,箬珊卻是已經填滿了他的整顆心。


    天總有不測風雲,昨天還是萬裏清空,今天一大早,老天又開始沉下臉。


    九醉看看天色,歎道:看來要有暴風雨。


    “九醉哥,早啊!”,箬珊攜著傻笑徐步走來。


    傻笑就是蕭宇帶來的那位女子,因為不知她姓名,見她又是隻會傻笑,所以九醉就給她取了個名叫傻笑。


    “不早啦,箬珊,今天是你起晚了。”,九醉伸著懶腰,幽幽回答。


    箬珊看了傻笑一眼,說道:傻笑,你自己到前麵玩會兒。


    傻笑還是一陣傻笑,獨自跑到前麵的荷塘邊玩耍。


    箬珊遠遠望著她,深歎一口氣,轉向九醉問道:對了,軒逸哥和蕭宇哥呢?


    “一大早就出門了,蕭宇去了平陵縣,徒弟去了太守府。”九醉懶散地答道。


    那。。。箬珊又想開口問什麽,卻被九醉攔住:別問我,他們隻是告訴我去了哪裏,至於去做什麽,他們一句也沒有跟我提。


    箬珊一陣失望,對著九醉說道:九醉哥,傻笑交給你了,我出去轉轉。


    九醉望著她的背影,不悅嘀咕道:出去轉轉,誰不知道你是去找你那未來的公公。


    說著一個轉頭,卻發現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一名男子躲在那,目光緊緊落在荷塘邊的傻笑身上。


    “什麽人啊?”,九醉皺著眉低聲道。


    說完,躡手躡腳地往男子的方向走去。


    “呱“的一聲,一隻手掌重重地落在男子的肩膀上,男子嚇得蹦了起來,挪動了一下,對著九醉吼道:你幹什麽呀?


    “我幹什麽,我還沒問你呢你鬼鬼祟祟在這裏幹什麽?”,九醉咬著牙恨恨道。


    男子打量著九醉,雖然此人長相不怎麽樣,甚至有點滑稽,但看他的衣著打扮,應該不是什麽普通人,再說能住進這驛管的,即使不是什麽大官,也是大官身邊的人。


    於是,男子改變了先前的囂張,恭聲道:這位爺,小的是來送豆腐的。


    “送豆腐的?”,九醉斜著眼看著他,說道:怎麽,是不是從來沒看過美女啊?


    九醉征愣了一下,隨之恍然大悟,憨厚著低下頭去,說道:是的,沒見過。


    九醉淡淡一笑,說道:可惜啊,美是美,就是個傻子。


    “這怎麽可能?”,男子忽然大聲道,一臉的不可置信。


    九醉懷疑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問道:怎麽就不可能?


    男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尷尬笑了兩聲,解釋道:我是說,這麽美的女子,卻是個傻子,真是太可惜了,這個,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說著,男子提起兩個空籮子,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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