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少夫人還活著。。”,範虎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


    範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怒道:你這麽大聲,是不是想讓府裏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範虎神色驚慌失措,沉吟道:那麽高的懸崖摔下去,竟然都沒死,也真夠奇怪的,對了,那她怎麽會在驛館呢?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回來跟你商量。”範卓顯然失去了耐性。


    兩人自顧思索一陣,忽然範虎不安喊道:遭了,公子,那會不會我們做的那些事都讓皇上知道了?


    雖然範卓的臉色早已難看至極,但他畢竟是位公子爺,想事情既然比奴才多一分熟慮。


    隻聽他淡然道:我想至今,皇上仍然不知我殺人的事情,要不然,他不會隻讓我閉門思過這麽簡單。


    範虎想了一會,還是覺得不對勁,又道:會不會皇上還沒有足夠的證據,畢竟隻有少夫人的一麵之詞?


    範卓覺得也並不是不無道理,那賤人既然活著,不可能不揭發自己,於是回頭對著範虎悄聲吩咐道: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想辦法弄死她,隻有她死,我和你才能安然無恙。


    範虎重重地點點頭,說道:公子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去辦。


    清晨的驛館庭院,鮮花爭奇鬥豔,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園林交錯,曲徑通幽,晨光鋪滿大地,灑下金色的光芒。


    箬珊懶散地靠在庭院的一張石椅上,笑臉白皙,眸子晶亮,挺翹的鼻子小巧可愛,唇瓣仿若花瓣,一身淡粉色衣裙,簡單的發髻,三千發絲垂於腰間,顯得雅致清新。


    身旁的傻笑似乎也被箬珊的美吸引了去,目光癡癡地盯著她,時不時把手中的桂花糕捏起一小塊,塞進箬珊的嘴裏。


    “箬珊”,一陣朗朗之聲響起,箬珊輕盈地起身,甜笑道:軒逸哥,蕭宇哥,你們也起來啦。


    傻笑竄到軒逸身前,看看他,又望望箬珊,隨之拍手道:兩人親親,好玩。。。。


    箬珊忽覺臉上一陣滾燙,紅霞撲麵。


    軒逸依舊慢慢揮著手中的折扇,一副淡然無畏的模樣。


    蕭宇的嘴角微微翹起,幾乎快合不攏了,隻能扭過臉去暗自偷笑。


    而傻笑卻還不想消停,繼續念著,聲音也越來越大。


    箬珊無法,隻能指著遠處,說道:傻笑,看,那邊有隻蝴蝶。


    聽到蝴蝶的傻笑,頓時手舞足蹈,隨著箬珊指的方向跑去,嘴裏的碎語也換成了抓蝴蝶,抓蝴蝶。。。


    我跟過去看著,蕭宇很識相地找了個借口離開。


    “人要是能像她這般無憂無慮地活著,也算是別無所求了。“軒逸望著瘋跑的背影,感慨道。


    箬珊皺了皺眉,淡淡道:就是不知她這般癡傻的背後隱藏著多麽殘忍的故事。


    軒逸淡淡的目光看向珊珊,波瀾不驚的臉上多了一絲黯淡的神色。


    他緩緩開口道:箬珊,我要回宮一段時間。


    箬珊的心忽然被什麽刺了一下,很疼。


    軒逸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宮裏有些事需要我親自去處理。


    箬珊靜靜地聽著他的話,心中的那份不舍與憂慮逐漸強烈,但她依然沒有表露出來,忽然想到什麽,問道:那傻笑怎麽辦?其實她很想問她怎麽辦,始終沒有勇氣問出口。


    軒逸又望了傻笑一眼,凝聲道:你們先把她帶著,九醉還在設法治好她這傻癡的病,一切等她好了再說吧。


    箬珊輕輕點了點頭,問道:那軒逸哥準備何時啟程。


    “就這幾天吧!“軒逸淡淡的話音中,透著一絲不舍。


    箬珊哦的一聲,便沒再言其他。


    情濃依不舍,自古傷離別。


    兩人各懷心思,目眺著遠處,靜靜地並排立著。


    最終還是箬珊忍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找了個借口說道:我去前麵看看傻笑。。。


    前腳剛要邁出,就被軒逸拉回身前,兩人身貼著身,沒有絲毫的距離。


    一圈圈輕柔的漣漪,暈開了心中深處的那抹溫情。


    軒逸略微低眉,身前的女子婉約,輕柔,若夢箬畫。


    他溫潤一笑,輕勾唇角,將身前的人再往前一攬。。


    箬珊的眉毛微微顫了顫,看著那張漸漸靠近近的俊臉,再次感受到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


    她沒有動彈,任由空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空的舌頭緩緩的渡了過來撬開了牙齒,觸舔著她的唇舌……


    不知擁吻了多久,軒逸才依依不舍地放開珊珊,把她側擁在懷裏,柔聲道:放心吧,宮裏的事一辦完,我就立即過來和你們會合。


    箬珊嬌羞地點點頭,抬眼望去,發現蕭宇正時不時往這邊瞅,羞得箬珊無地自容,不禁嗔道:都怪你,蕭宇哥在那呢!


    軒逸嘴角揚起,笑道:放心吧,他剛才轉過身去了。。。


    一大早,範虎探著腦袋一陣東張西望後,便大搖大擺地走向驛館大門。


    “差大哥,我是太守府的奴才,長公主讓我來給皇上送點東西。“,範虎恭敬地對著守門的衙差說道。


    守門的衙差打量了他片刻,不耐煩道:你說你是太守府的奴才,可有憑據?


    範虎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守衛說道:這是長公主的隨身玉佩,您看一下。


    守衛把玉佩仔細查看一番,確定是長公主之物,便把玉佩還到他手中,說道:進去吧。


    範虎恭應一聲,手戳著玉佩,表麵笑著,嘴角卻暗暗翹起,暗想道:還好,公子早有準備。


    範虎剛進去,之前那名送豆腐的男子也到了大門口,趁守衛檢查擔子之際,便問道:守衛大哥,剛剛進去的那人是誰啊,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


    守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是太守府的人,好了,可以進去了。


    男子恍了下神,隨之答道:好好。。。


    前院的荷塘邊,和煦的陽光照耀下,依然一片祥和。


    傻笑自從來了驛館,最喜歡的就是這荷塘,每天眼睛一睜開,她就迫不及待往這邊跑。


    此時,她一人正屈著身,瞧著荷塘裏相互追逐的魚群,還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少夫人,好有雅興啊!“,一陣粗狂的男聲響起,把傻笑嚇了一大跳。


    她喏喏地轉身,不安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盯著範虎,怯生道:你,你是誰?


    “我是誰,少夫人,你忘了,我是範虎啊。“,範虎一邊逼近傻笑,一邊說道。


    傻笑嚇得慌忙往後退,喏喏道:我不認識你,你走,你走。。。。


    “少夫人怎麽能不認識我呢,當初在平陵縣的時候,範虎對少夫人可是忠心不二的,您忘了,是您吩咐我幫你殺了黃春英那賤人,難道你真忘了嗎?“,為了確認傻笑是不是真的癡傻,範虎便把豎的說成橫的。


    傻笑卻是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哭喊道:我不認識你,你是壞人,你走,你走。。。


    範虎看著傻笑包頭痛苦的癡傻樣,暗想道:看來這女人真的是瘋了,怪不得沒有向皇上揭發我和公子的罪行,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楊淑珍啊楊淑珍你別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太短。


    範虎擰起了整張臉,凶狠目光盯著傻笑,冷哼道:去死吧


    說著,一隻手伸過去掐住傻笑的喉嚨處,力道逐漸加重。


    傻笑兩隻手胡亂揮著,瞳孔睜大,麵色蒼白。


    範虎的嘴角高高翹起,猙獰的臉上浮現出魔鬼一般的惡笑。就在他慶幸著自己的目的快要達到之時,忽覺後頸被什麽重物擊到,一陣生疼。他搖晃著轉身,指著一道模糊的人影喊道:是你,楊峰,原來你也沒。。。沒。。話還說完,就倒了下去。


    而傻笑因為範虎後勁的衝擊,整個身子往後仰了下去,頭部重重地撞在一塊大石之上。


    “少夫人。。“楊峰急急奔到傻笑身前,扶起她,擔憂地喚道。


    而身後的範虎卻是忽然睜開了雙眼,挪著身子爬起來,從懷中逃出一把短匕,踉蹌著身子,慢慢往他們靠近。


    此時,範良隻顧著傻笑的安危,壓根不知危險正在靠近。


    “去死吧,“,一身惡吼,短匕硬生生地從範良的後背刺透胸膛,隨之短匕被拔出,一股鮮血猶如噴泉一般,湧了出來。


    範良捧住自己的胸口,身子擋在傻笑身前,怒斥道:範虎,別再作惡了,回頭吧!


    範虎一陣譏笑,惡惡道:我若是回頭,等我的不是岸,而是萬丈深淵。


    “我是不會再讓你傷害少夫人的。“


    楊峰堅定的眸子看著他,怒怒道。


    “那就看看我的匕首厲害,還是你的身體厲害。“,說著,手持短匕,向著他亂刺一通。


    鮮血從範良的身體的不同部位流出,染紅了地麵,在金燦燦的陽光照耀下,格外刺眼。


    盡管範良早就斷了氣,可他整個身子依然覆在傻笑身上,任範虎怎麽都掰不開。


    範虎大笑:你以為這樣我就殺不了她嗎?說著,把兩人的身體倒翻了過來,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傻笑。。


    “住手。。“,隨著一陣冷厲的嗬斥聲響起,一把折扇猶如飛箭一般撞開了範虎手中的匕首。


    範虎吃驚地回頭望去,隻見軒逸一夥人正急匆匆趕來,他眉頭一皺,不甘心地望了傻笑一眼,拔腿就跑。


    可沒跑幾步,一抹身影從他身後竄下,落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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