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虎定睛一看,一名藍色戎裝男子,抱胸立於身前,神色冷峻,讓人不寒而栗。


    他還想捶死掙紮,抬起手中的短匕,欲要像蕭宇刺去,可手剛到半空中,寒光陣陣的大刀卻已經冷冷地架在他的脖頸之上。


    軒逸則上前把傻笑和範良兩人掰開,焦急喊道:九醉,快來看看。。。。


    九醉氣喘籲籲地抓起楊峰的手,片刻,他皺了下眉頭,惋惜道:氣絕了。。。


    “九醉哥,你快看看傻笑。。。“,箬珊抱著傻笑,催促道。


    九醉一個轉身,又抓起傻笑的一直手,凝神聚氣,片刻,他呼了一口氣,慶幸道:還好,傻笑沒事。。。。???


    驛館大廳。


    軒逸凝神而坐,沒有半句言語,手中的折扇擲於胸前,猶如主人的深情一般沉重。


    “公子。“,蕭宇走進來,輕聲喚道。


    軒逸凝滯的眼神瞅向他,淡淡問道:問出什麽了嗎?


    蕭宇失望地搖搖頭,說道:他一口咬定隻是混進來劫財,其他的什麽都不肯說。


    軒逸冷眉上挑,問道:蕭宇,你不覺得此人很眼熟嗎?


    蕭宇沉眉做仔細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太守府,範卓身邊的那個奴才。。。


    軒逸起身,緩緩走到門口,凝目而應。


    蕭宇冷峻的眸子一斂,不可思議道:原來這事又和範卓有關,隻是他為什麽要殺掉一個賣豆腐的呢?


    軒逸搖了搖頭,沉聲道:不,他要殺的並不是他,他要殺的應該是傻笑,隻是那賣豆腐的為何又會牽扯進來,我暫時還未想到。


    “隻是他現在什麽都不說,就算等傻笑醒來,也未必能問出什麽?“蕭宇愁然道。


    “那可不一定?“九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身後跟著傻笑和箬珊。隻是傻笑不再傻笑,神色多了一份憂傷。


    三人進屋後,傻笑便軀身跪到軒逸和蕭宇身前,柔聲道:楊淑珍叩謝兩位大人的救命之恩。顯然,箬珊並沒有告訴她他們的真實身份。


    軒逸和蕭宇滿腹疑惑地看著她。


    箬珊微微一笑,說道:軒逸哥,蕭宇哥,傻笑已經不傻了,她什麽都想起來了。


    軒逸又驚又喜,把楊淑珍扶起來,笑道: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對了,你剛才說你叫楊淑珍,難道你就是楊傅之女?


    淑珍輕聲答道:是的,正是臣女。


    在場的人皆為震驚,通通看向她。


    “那你還是範太守之子範卓之妻?“,軒逸又問。


    楊淑珍把熱淚含在眼裏,重重地點了點頭。


    軒逸一陣深歎,臉色沉了下去,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最終還是沒能躲過,隻聽他淡淡啟口道:範卓說一月前你和府中管家私奔,之後便無下落,楊淑珍,是這麽回事嗎?


    楊淑珍忽然冷笑一聲,恨恨道:這冤家,自己造下滔天大罪,反倒咬我一口,真是可恨呀!


    “楊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一旁的箬珊斂眉問道。


    楊淑珍抬手拭去眼邊的淚滴,開始述說著那段不堪的往事。。。。。


    平陵縣。


    天色已經灰暗,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楊淑珍拿著一件外衫進了書房,隻見一位老伯正在整理桌案上的書籍。她巡視一圈都不見自己相公範卓的影子,便問道:雲伯,公子哪去了?


    雲伯轉身,看見楊淑珍,便恭聲道:少夫人,你怎麽來了?公子會書友去了。


    “是嗎?“,淑珍半疑半信的,踱步到桌案前,看著沾滿灰塵的書籍,歎氣無奈道:你說公公臨行前,把相公托付於我,囑我多多督促他用功讀書,將來考取功名,可是他。。。哎。。。


    雲伯看著滿是愁容的少夫人,隻能暗自為她惋惜,好好的一個賢淑女子,卻錯配給了一隻豺狼。


    兩人沉默間,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淑珍一陣欣喜,快步到門口迎道:相公回來了。。


    範卓一怔,隨之蹙眉道:娘子,天色這麽晚了,又下著雨,你不在廂房呆著,來書房幹嗎呢?


    淑珍拿起外衫,柔聲道:這是我剛縫製好的衣裳,本想明天再給相公試,但剛剛見天色下起雨來,奴家怕相公穿得太涼薄,便給送來了。


    範卓接過,隨意瞥一眼,說道:娘子真是手巧,多謝娘子了,說著把外衫隨意扔在椅上。


    淑珍心裏一陣失落,但也沒太掛在心上,便轉頭向雲伯說道:雲伯,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和公子說。


    雲伯應了一聲,帶上門,退了下去。


    “娘子,你有何話與我說呢?“,範卓邊扶著淑珍坐下,邊問道。


    文淑珍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輕問道:相公,今天的書友會可有收獲。


    範卓眼神閃爍,別過臉去,急促道:有收獲,收獲不少。


    文淑珍何等聰慧,他的慌張神色哪能躲過她的慧眼,但她也是聰明之人,也沒有與他糾纏下去,而是苦口婆心道:相公,公公離家時,再三叮囑奴家,一定要好好督促相公用功勤學,將來好考取功名。所以還望相公能夠自律,千萬別玩物喪氣,韶華似水流。君須念前途錦繡,莫視人生如蜉遊。。


    範卓顯然已經不耐煩,不悅道:好了我知道,這天也不晚了,你還是先回房去休息吧。


    淑珍見他神情不快,便沒再說什麽,正想要回房之時,楊管家推了門進來,拱手道:公子,門外有兩名男子求見,像是主仆。


    範卓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不見,不見,就說我不在。


    “可是我已經把他們領到了大廳,並跟他說公子在府裏。”楊管家為難著說道。


    “你。。。。那你現在去跟他說,本公子已經睡下,讓他們走“。


    “這。。”楊管家遲疑著不知如何是好。


    “相公,既然有客來,為何避而不見呢?”,一旁淑珍開口問道。


    範卓搖搖頭,無奈道:娘子,有所不知,這些人都是一些窮途潦倒之輩,不求自求,屢來相擾,真是讓人煩。


    淑珍卻不認同道:賓客,豈不聞濟困扶危,仁者之道,相公理宜樂而助之。


    範卓雖然心裏不願意,但也不想與她撕破臉,便應道:既然娘子這樣說,楊管家,你把客人領來書房一敘。


    楊管家出去後,淑珍便說道:既然有客來,奴家也先回避了。


    “等等,娘子,外麵風雨交加,這到廂房有一定距離,我去內室取一把傘給娘子遮雨避風。“說著,便往裏走去。


    淑珍趁他取傘之際,便整理著桌案上的書籍,忽然,一封書信掉了下來,淑珍扯出書信,讀道:方送郎歸,突得惡訊,家君許妾王家,定於秋後迎娶,妾已許郎,腹中麟兒已有七月,望君見信,盡快催促公公婆婆,擇日迎娶,否則,妾身唯有一死相見。執筆人:黃春英。


    淑珍讀完信,臉色煞白,整個身體一軟,手中的心落於地上。。。。。


    “娘子,雨傘取來了“,範卓叫著,卻早已不見了淑珍的身影,嘀咕道:怎麽就走了?為何有封書信掉於地上。說著把書信撿起,定睛一看,驚呼道:不好。。。。


    “公子,客人到了。“楊管家說著,領著兩位少年進了書房。


    “不見了“,範卓隨手把信揣進懷中,不耐煩道。


    “人都來了,為何不見?“其中一名少年不悅道。


    範卓覺得聲音有點熟悉,便轉了身,忽然臉色煞變,對著楊管家急急吩咐道:你先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讓人打擾。


    管家疑惑地看了兩位少年一眼,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走到一半,楊管家越是覺得不對勁,又折了回去。


    “你們怎麽來了,你可知這裏是詩禮書家重地。“範卓劈頭蓋臉問道。


    兩位少年同時把發髻拔下,三千發絲同時垂下。原來卻是一名嬌豔女子和一名丫鬟。


    女子愁然道:到此見郎君,實屬無奈,自從你我分別,至今已有七月,我多次寄書信給你,卻都杳無音信。現我爹已得知你我私婚,並暗結珠胎,毀了他的臉麵,要我自裁,我一不舍得郎君,二棄不得你我腹中的孩兒,隻有到此,依賴郎君了。


    範卓一臉的無奈,凝眉道:春英,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自從我上秉父母你我之事,卻沒想到雙親大怒,把我囚禁於這書房之內。


    “那我家小姐與你寄那麽多書信,為何不回?“,一旁的丫鬟問道。


    範卓深歎一口氣,無奈道:雲菊,你說我被囚禁在此,書信如何能通。。。


    春英雙眸含淚,心疼道:為了我,讓郎君受苦了,隻是我如今懷胎已有七月,不知郎君現在如何打算?


    “我,我,我現在這樣,哪能有什麽打算嗎?“,範卓別過臉去,言辭閃爍。


    雲菊怒了,對著範卓喝道:我家小姐為了,不辭勞苦,跋山涉水到這裏,你現在卻說沒有了注意,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範卓思索片刻,說道:為求兩全之策,你們先另棲他地,帶我明年金榜題名,再迎娶你入門。


    “就算我能等,腹中的胎兒也等不得啊,郎君。“春英局促道。


    “那你要我怎麽樣嗎,都怨我,當初一時時衝動,才會釀此打錯。“範卓垂著臉怨道。


    春英的心一顫,說道:郎君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你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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