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寧安街,兩邊的店鋪各式各樣,五花八門。店內的東西滿目琳琅,讓人眼花繚亂。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締造了一派繁盛景象。


    寧安縣是厲國和趙國的交界之地,且有許多兩國的特色名貴之店在其中,因此這裏也成了兩國貴族的流連之地。


    一家客棧內。


    箬珊三人正坐於棧內,喝著茶,聽著旁人的閑言碎語。


    甲:你們聽說了嗎,我們厲國又出現了一名大青天?


    乙:我聽說了,就是那個撫州城的太守,叫範洵。聽說這次更是為執王法,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斬了,太讓人敬佩了。


    就這樣,棧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讚譽著範洵大義滅親的偉大事跡。


    九醉聽著,啜了一口茶,揚眉道:這好事就是傳千裏呀,像範洵這樣的正氣之人就該揚傳。


    “我看不見得”,一陣淡淡的否決聲音響起。


    九醉三人尋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名男子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


    九醉搖著他的雞毛扇走到他身前,不滿問道:怎麽,似乎你對範青天的為人有異議?


    男子撩了一下胸前的一戳長發,笑得諱莫如深,說道:既為官,為民申冤,乃之責也,何來青天名號。其子身犯大罪,依法就該斬,何來大義滅親,隻不過是其子罪證迢迢,不得已而斬之罷了。


    “你。。。”,九醉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悶著氣回到坐位。


    箬珊淡淡一笑,勸著九醉道:好了,九醉哥,你就別生氣了,再說人家說得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啊!


    也是出於好奇,竟然還有與自己獨特的觀點相符合,男子便抬眼看向箬珊,隻見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清麗可人。


    箬珊感覺到有人注視著她,亦抬眼望去,兩眼相對,男子勾唇一笑,輕輕點了下頭。箬珊禮貌性地回他一笑,便轉過臉看向別方。


    暮雨初歇,碧瓦琉璃白煙欲生,窗外屋簷上的水珠還在滴滴答答,落入地麵濺起一朵朵小水花。


    清閑無事,兩位衣著華貴的女子正在宮內閑聊。


    “郡主,這皇上都回宮好幾天了,怎麽我就見不著?”,一名綠衫羅群女子,彎著柳眉,堆笑問道。


    對麵端坐的女子,莞爾一笑,淡淡道:皇兄出宮多年,回來自然是眾多政務纏身,別說是你,就連我也隻見過一麵。


    女子眼眸略顯失望,輕輕哦了一聲。


    對麵女子忽然抬眼,審視了綠衣女子一眼,淡笑道:莫非你最近進宮這麽勤,就是為了見皇兄?


    綠衣女子不自然笑了一下,垂下頭去,嬌羞道:哪有,隻不過聽人說,皇上玉樹臨風,氣魄昂軒,想要見一麵罷了。


    “如果隻是想見一麵那最好,皇兄心裏有人了“,對麵女子臉上掛著讓人略感淡疏的笑容,語氣淡淡,似在提醒,又像在警告。


    綠衣女子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說道:即便心裏有人,他也是皇上,這後宮必然不會隻有一人,郡主您說是不是?


    郡主輕輕搖頭,好看的眉目挑起,說道:那也未必,我看皇兄是有一世一雙人這個心思。


    女子愣了一下,雙唇微抿,沒有再說什麽。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吆喝聲響起,隨著一陣穩健的腳步聲,靜軒邁步走了進來。


    “王妹(臣女)拜見皇兄(皇上。)“,屋內兩位女子同時跪地拜見道。


    “免禮平身!“,靜軒(回宮的軒逸又改叫靜軒了)朗聲應著,踱步到榻前,撩袍而坐。


    綠衣女子偷偷抬眼,瞥了一眼他,內心不禁一顫:一身乳白色常服,柔滑的錦緞蓋不住與生俱來的霸氣,幾株竹繡在袖口和袍上,金絲玉冠束起墨色的發絲,清冷的目光一劍眉輕揚,薄唇微抿,好看的側臉棱角分明,長身玉立。


    “王妹,朕回宮多日,今日才來看你,你不會怪皇兄吧?“,靜軒彎著眉,輕搖著折扇問道。


    郡主緩緩走到她身旁,恭聲道:皇兄政務繁忙,王妹怎麽會怪皇兄。


    靜軒略微點了點頭,又問道:怎麽樣,住在這宮裏還習慣嗎?


    郡主輕輕頷首道。:謝皇兄關心,嫣然在這一切都好,就是偶爾覺得悶了點.


    靜軒皺眉起身,想要說什麽,卻被一女子插了話:請皇上放心,臣女一有空,就會進宮來陪陪郡主解解悶的。


    靜軒的眸子略瞅了她一眼,淡淡問道:這位是。。。


    “臣女叫魏欣瑤,是大理石侍郎魏嚴之女,“,女子欠著身,垂著頭嬌聲答道。


    “魏嚴之女,你姑父就是西南燕寧王。“靜軒爽聲問道。


    女子抬眼,怯怯望了靜軒一眼,驕傲地答道:是。


    靜軒深邃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隨之轉笑道:那就麻煩你,有空就多進宮來陪陪綺嫣然郡主吧。


    “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欣瑤妹妹,“嫣然說著,淡笑的眸子看了魏欣瑤一眼,說道:欣瑤妹妹畢竟不是宮中之人,這樣進進出出的,恐怕遭別人說閑話。再說了,皇兄隻要盡快把箬珊妹妹,不,嫣然該改口叫王嫂了,皇兄隻要盡快與王嫂大婚,之後我在著宮中的日子也就不那麽悶了。


    聽到箬珊,靜軒眉宇之間不禁舒展開來,笑道:你啊你啊


    嫣然低眉一笑,轉頭對著欣瑤下逐客令:欣瑤妹妹,天色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我和皇兄好久不見了,想單獨聊聊。


    魏欣瑤似笑非笑地看了嫣然一眼,又悄悄瞄了靜軒一眼,便躬身道:那臣女先告退了


    兄妹久別,家常話短,一聊就是幾個時辰。


    靜軒從嫣然宮內出來,空中烏雲已經散去,一輪彎月高高掛於半空中。


    “皇上,現在去哪?“,身旁的太監低頭問道。


    靜軒抬頭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去禦書房吧。


    太監一聽,便擔憂道:皇上,您這都好些天沒好好休息了,奴才怕您身體承受不住呀。


    靜軒擺擺手,說道:政務要緊,走吧!


    “皇上。。。“,靜軒腳步剛剛邁出,一陣嬌柔的聲音卻叫住了他。


    靜軒轉身,隻見魏欣瑤笑盈盈地立在不遠處,雙手抱著一把古琴。


    “魏姑娘“,靜軒吃驚地望著她。


    魏馨瑤盈步走近他,屈身一躬,嬌聲道:臣女是特意在這邊等候皇上的。


    “等候朕?“,靜軒愕然地抬起眼,淡淡問道。


    魏馨瑤杏眼圓睜,嬌笑道:是這樣的,臣女最近學了一首新曲,正愁無人指教,不知皇上能不能聽我彈奏。說著,一張臉垂了下去,一雙眸子時不時地暗暗瞅向他,明波暗動。


    靜軒深邃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淡然道:可惜啊,朕對琴曲一竅不通,魏姑娘要真的把你的新曲彈於本王聽,隻會辜負你指下的一首好曲,朕還有政務要忙,你自便吧!


    說完,毫不留戀地向前走去。


    魏欣瑤恨恨地望著靜軒遠去的背影抿抿嘴,冷冷笑道:你心裏隻有林箬珊是嗎?我就不信了,以我的美貌,會得不到你的垂憐。


    夜風徐徐吹動著,四周一片寧靜。


    忽然,有一人大聲呼叫:起火啦。。。。


    緊接著,似是千百人的呼喊聲:起火了,行醫藥店起火了。


    九醉慌亂地跑到客棧樓下,一手還提著未係好束帶的褲子,垂著頭驚呼叫著:起火啦,起火啦。。。。說著,抬著頭,四處張望,問道:火呢,火在哪裏。。。


    早已下樓的蕭宇和珊箬珊一陣無奈,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被店小二搶了先:哎呦,客官,可不是我們這裏起了火,是對麵的行醫藥店起了火。


    九醉聽完,朝著對麵望去,那裏早已是一片熊熊烈火,一群人圍著烈火,呼喊的呼喊,潑水的潑水,亂成一片。


    “我過去看看。。”,蕭宇說著,往火堆裏跑去。


    “我也去。。”,箬珊跟在蕭宇身後。


    “你們兩個,小心點。。”,九醉在後麵,擔憂交代著。


    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蕭宇焦急問道:裏麵可有人?


    “哪裏會沒有啊,顧大夫和他女兒都在裏麵呢。”,一旁人同樣焦急答道。


    蕭宇二話不說,提起旁邊一桶水,往身上澆了下去,隨後奔向熊熊烈火之中。


    “蕭宇哥,你小心點。。“,身後的箬珊急急喊道。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箬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睛一刻不離地盯著前麵,生怕蕭宇有個閃失。忽然,一抹身影從火中竄出,隻見蕭宇橫抱著一人,從火裏跑了出來,箬珊心懸的石頭也終於落地,立即急著上前幫忙。圍觀的人也自覺地騰出一塊空地,蕭宇把橫抱的人兒放下,有人喜喊道:是顧姑娘。。。


    顧姑娘極力睜開眼睛,忽然抓住蕭宇的一隻手,虛弱道:我爹,他還在裏麵。。。


    話還沒說完,眸子又徐徐閉上,暈了過去。


    蕭宇望著身後的熊熊烈火,準備再次衝向火中,可剛去一起身,一隻腳忽然跪了下去。


    “蕭宇哥,你受傷了?“,箬珊望著他那塊被火焦黑的傷口,驚呼道。


    “還是我進去吧。。。”,一陣淡淡的聲音響起,又有人提起一桶水,往身上澆了下去,隨後衝進火中,箬珊望著那抹被火映得通紅的背影,低聲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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