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盥洗室的鏡子前,靳郗看著那個牙印兒,多少是有一些哭笑不得。


    小姑娘,下嘴不輕。


    靳郗並沒有揉搓牙印兒,因為很清楚,這不是揉一揉就能消下去的,說不定,還會更加的嚴重,他這幾天,怕是都要頂著這個牙印兒見人了。


    從盥洗室裏麵出來,靳郗見晏驚棠已經緩和了下來,他這才走過去。


    晏驚棠本來的確是已經恢複了,可是,在看到靳郗的臉時,又忍不住笑起來。


    靳郗被她笑得無可奈何,這一次,沒有管晏驚棠想讓自己暫時離開她的視線,他走過來,雙手捧住晏驚棠的臉,俯首下去,在她臉上同樣的位置輕咬了一下。


    咬完,靳郗說道:“情侶款。”


    晏驚棠並沒有被靳郗咬疼,隻是有麻麻的電流從臉頰上傳入皮膚裏麵,別說,這一招還真的很頂用,她居然真就不笑了。


    氣氛在一瞬間重新滋長起了曖昧來,目光在空氣中相交,那蔓延開來的電流叫兩人不由得向彼此靠近。


    晏驚棠抬起手臂,圈在靳郗的脖子上麵,正要把唇湊過去,卻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給止住了動作。


    是她的手機。


    晏驚棠撅了下嘴,偏頭朝著被她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看過去。


    是鄭觀棋的電話。


    刹那間,所有曖昧旖旎都盡數消失,晏驚棠拿起手機,接聽電話。


    鄭觀棋的聲音在手機那頭傳來,“師姐,我師父他……不行了……”


    晏驚棠的臉上瞬間褪去了所有血色,就連呼吸都停滯了十幾秒鍾,才找回聲音,說道:“我馬上過來。”


    靳郗已經蹲身下去,握住晏驚棠的腳踝,幫她把鞋子穿好。


    晏驚棠從沙發上站起身,卻是身子虛晃,險些栽倒回去。


    好在有靳郗及時勾住她的腰肢,才將她的身子穩住。


    晏驚棠還在安撫著鄭觀棋,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多麽的顫抖,就連她說出來的話都是支離破碎,句不成句。


    兩人已經進了電梯,手機裏麵是鄭觀棋嗚咽的哭聲。


    晏驚棠的身子在顫抖,被靳郗摟著,卻仍舊渾身冰涼。


    靳郗在扶著晏驚棠坐進車裏之後,才從她的手裏將手機抽過來,對鄭觀棋問道:“聯係溫老了沒有?”


    鄭觀棋好半天才回答:“我還沒有。”


    他在曾仕欽被送進搶救室的時候,立馬就給晏驚棠打了電話過來。


    比起溫長河,他更加把晏驚棠當成自己的主心骨,遇事第一反應就是聯係她。


    靳郗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解鎖,撥通溫長河的電話。


    然而,鈴聲響了很久,卻始終無人接聽。


    他又打給藺恩顧,卻被告知,溫長河早就已經從恩康醫院回去了。


    晏驚棠重新拿回自己的手機,一麵安撫鄭觀棋,一麵對靳郗說:“打給我二哥。”


    靳郗照做,得到的結果卻是,溫長河並沒有回晏家,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從恩康醫院離開的,沒有讓他去接人。


    這叫靳郗和晏驚棠都沉默了下來,靳郗直接叫元佑去查,晏驚棠則是陡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的臉色比方才更加的慘白,如果溫長河出了什麽事,她是完全承受不了的。


    車子很快抵達寧城第三醫院,晏驚棠從車上下來就朝裏麵衝,甚至,都忘記了要等一等靳郗。


    直到看到鄭觀棋的身影,晏驚棠才降緩下速度來。


    一如那個深夜,鄭觀棋抱著頭坐在搶救室的門外,像是一個幼獸一樣,滿麵淚流。


    晏驚棠走過去,張了張口,卻是連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鄭觀棋抬起頭來,看著晏驚棠,說道:“師姐,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了,我好怕。”


    曾仕欽沒有別的家人,病危通知書是鄭觀棋簽的,他已經六神無主了。


    晏驚棠也一樣,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問不出來。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對著兩人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晏驚棠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到地上。


    鄭觀棋則是在長達一分鍾的無聲之後,嚎啕出聲。


    他哭得撕心裂肺,卻是驟起驟停。


    在幾聲嘶吼之後,眼裏便徹底失了焦,靠在牆邊,再無半點反應。


    靳郗過來時,便是看到這樣一番景象。


    他方才沒有跟著晏驚棠一起過來,是因為藺恩顧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溫長河從恩康醫院出來的時候,是上了一輛白色車牌的車。


    他讓元佑去查了,已經確定,是吳定春手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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