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城主對你頗為疼愛,他...這是在討你歡心?”


    肖雨有些疑惑,床上這女子雖說姿色不俗,但也不至於一個城主也拿不下,而且看起來,這女子與那城主之間不太友好。


    女子聽後,冷哼一聲,沒有言語。


    肖雨猶豫道:“我還聽說,城主好像不是個男人。”


    說著,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女子,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


    果然,女子表現得有些驚訝,好像她並不知道這個不知真假的傳聞,可之後她小聲嘀咕了一句,“難怪隔斷時間就往我這邊跑……”


    肖雨耳力不錯,恰好聽清了。


    他已經開始相信那則傳聞了。


    可是,城主隔斷時間往這女子這裏跑,若這女子是那城主的女人,那沒什麽問題,但剛剛聽這女子說,她與那城主之間並沒什麽幹係。


    這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肖雨有些亂,他轉過身,坐在了床邊。


    這一舉動,倒是嚇了床上女子一跳,她咋呼道:“你要幹嘛?”


    肖雨瞥了她一眼,見她就差把被子裹到頭上,搞得他要行什麽不軌之舉,他帶著幾分嫌棄道:“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女子哼了一聲,不太信,但就算她不信,也不能將床邊男子如何。


    根據她的觀察,麵前的這陌生男子應該跟府內的那些客卿差不多,都不是普通人!


    忽地,她突然想起半個月前小環跟她說,府內來了幾個從大地方來的仙師,她不禁問道:“喂,你是不是仙師?”


    “你見過仙師?”


    女子將被子下拉了些,看著背對著她的男子,回道:“城主府裏有。”


    然後,她一臉的好奇,像個小孩子,問道:“我聽說仙師都會飛天遁地,你會飛嗎?”


    肖雨有些心煩,轉過頭煩躁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在看到她那好奇如孩子的麵容之後,他無奈回道:“不會,想要在天上飛,需要突破填海境,我還差的遠。”


    女子“哦”了一聲,有些失望,“那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肖雨從床上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這個女子太囉嗦了,要不是顧及府裏的侍衛,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待。


    本來他還想著,能用她換景文翰幾個,可現在,倒真是做夢了!


    女子看著陌生男子的離去,有些氣呼道:“不說就不說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昏暗中,肖雨惆悵了一會,想著如何才能進入顏宏章的那間屋子。


    硬闖是不可能。


    假裝下人,跟昨晚一樣?


    這倒是可行,隻是,需要一個引路人。


    這時候,他看向了床上的女子,“我說,你這城主夫人的身份雖然是假的,但是不是應該有些特權?”


    女子立即糾正道:“第一,我雖然不喜歡這個身份,但卻是千真萬確的,第二,你要我幫你做什麽?我先說好,危險的事,我不幹,你如果要什麽金銀財寶之類的,都好說!”


    “我說過,我為我的朋友而來。我明說了,現在我的朋友應該被關在顏宏章的住處,你能否將他引開?”


    肖雨想著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暴露,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若是這個女子無法幫到他,那他不介意真拿她當一次籌碼。


    說不定,她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經由劉子石一事後,肖雨現在已經無法輕易相信別人了。


    之前在浩然學院,不管是好人,還是勢利之人,大家都言而有信,讓他誤以為這個世界就是一個誠信至上的世界。


    可沒想到,也就是這份盲目,那兩個莆田村的老哥……


    女子聽了肖雨的要求,一臉驚恐,“什麽!顏宏章?還要讓我引開他?不行!我做不到!那個老家夥會殺了我的!”


    肖雨微微皺眉,覺得床上的女子有些過於激動了吧。


    隨後,他就看到那女子正抱著頭,將腦袋埋進了被子中,身子微微抽動。


    哭了?


    肖雨嘴角一抽。


    我朋友被抓了,我都沒哭,你哭個什麽勁兒?


    “喂,差不多得了,我也沒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做不到就算了。”


    一旁,椅子上熟睡的侍女,可能是被床上女子發出的微弱哭聲吵到了,她換了個姿勢,靠在了椅子的另一頭,吧唧了下嘴,又睡去了……


    像這種心大的侍女,恐怕早就被主人攆出去了,也就是如今在床上悶頭哭泣的“城主夫人”,才將她留到了現在。


    要不是這女子哭泣得還算小聲,肖雨早就將她跟椅子上的侍女一樣,打暈了。


    不過現在,他倒是有些不太好下手了。


    肖雨見女子暫時是停不下來了,他看了眼窗外,推斷此時應該是寅時,再過個把時辰天就亮了。


    那些侍衛,找尋了一夜,應該會在天亮的時候最為鬆懈。


    畢竟,天一亮,會自然而然地讓人覺得昨夜入府的賊子,不會膽大到挑選在光天化日之下離去。


    越要出其意料,就越得反其道而行之!


    緊張了一宿的肖雨,這時候也有些乏了。


    他轉過頭,看著鬆軟的床,眨了眨眼。


    起身,走了過去,在女子惶恐的眼神中,他躺了下去。


    “喂,你...這是我的床!”


    一張床,女子縮在裏麵,而肖雨躺在了外麵。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女子,“知道是你的床,我就睡一會,不搶你的,對了,你繼續哭,不過不要太大聲,因為我有起床氣,被吵醒,是會打人的。”


    女子聽後,一愣,她看著床上陌生男子的後腦袋,攥緊了被子,眼中的淚水聚集在眼眶中,久久不落。


    寂靜當中,女子聽著肖雨舒緩的呼吸聲,猜測他應該是睡著了。


    跑來我的地方,欺負我,還霸占我的床,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


    她緩緩地將手伸到床墊下麵,摸出了一把匕首,整個過程,她極為的小心。


    她知道,床上的這個陌生男子不同普通人,稍微一點聲響可能就會驚動他,所以從她伸出手,再到抽出匕首就花了良久。


    她將匕首握在手中,心髒在快速跳動著,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她將匕首對準了前方的男子,咽了咽口水,很是緊張!


    她很清楚她在幹什麽。


    殺人!


    可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要挑選生氣時候的她,對於殺人這事,實在是難以提起勇氣。


    可是,她看著椅子上的小環,又看了自己的雙手,不知怎麽,她突然有了勇氣。


    也許是想活下去的勇氣,也許是不想再受別人威脅的魄力,促使她握著匕首慢慢靠近昏暗中的那顆後腦勺。


    將匕首離後腦勺還有半尺的時候,女子隻要眼睛一閉,雙手往前一推,匕首就會插進去。


    但是,越是靠近,她的雙手就越抖得厲害!


    “雙手緊緊握住手柄。”


    “嗯?”


    女子疑惑了一聲,當即發現是身前的男子在說話,她嚇得鬆開了匕首,致使其掉在了她身前的被子上。


    她心跳劇烈,很是害怕那男子發現了她要殺他,會不會起身,對她下殺手。


    或者,在下殺手之前,跟之前聽過的那些書中的壞人一樣,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要行禽獸之舉!


    她還曾幻想過,將清白之軀留到與如意郎君拜完天地,喝完交杯酒,洞房花燭夜的那晚。


    一時間,她的雙眸中又是噙滿了淚水。


    此時的她與那個男子在同一張床上,憑他的身手,如果真要強迫她,她不敢想象……


    “聲音小點,我要睡會。”


    肖雨輕聲說完,沒有再言語。


    女子眼中的淚水滑落臉頰,看著床外頭的男子,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另外,還有一絲幽怨。


    明明她都想好,該怎麽掙紮,怎麽逃脫,怎麽又被他抓住……


    可事實卻是什麽都沒發生。


    好像有些失望。


    當女子察覺到這種怪異的情緒,她將匕首丟到裏麵,羞憤地再次將臉埋進了被子裏,扭捏著身子。


    閉眼小憩的肖雨,隻覺得身後有一頭蛆在床上翻湧,輕歎了一口氣。


    心中有些煩悶。


    卯時


    天微亮,肖雨睜開眼,轉過頭看了一眼床裏頭。


    他微微錯愕。


    長相不錯,就是睡姿差了一點。


    那女子側身熟睡著,其中一條腿壓在被子上,而另一條腿則是盤著,豎在了床上。


    有幾分不拘小節!


    肖雨悄悄起身,看了眼椅子上的侍女,忍俊不禁。


    侍女一整個仰在椅子上,雙臂分別搭在扶手上,而她的下半身,已經快滑到遞上去了。


    床上一個,椅子上一個,這對主仆還真是一樣的睡姿差!


    肖雨拉開了房門,輕輕離去。


    ……


    日上三竿


    侍女小環從椅子上滑落,摔倒了屁股,她一下子醒來,連忙撐著椅子站起身,揉著自己的屁股。


    然後,她左右看了一眼,眼中有些疑惑,直到她看到了床上的女子,這才發現她竟然是睡在了夫人的房中。


    這時候,床上的女子,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露出了那雙明亮潔淨的眸子,她看到了一臉茫然的侍女,慵懶問道:“小環,現在什麽時辰了?”


    小環向窗外看了一眼,回答道:“夫人,現在應該是巳時了。”


    女子玉手掩嘴,打了個哈欠,軟癱地坐起身。


    突然,她猛地看向了她的右手邊,她的枕頭,凹了一處。


    昨夜那個陌生男子!


    女子微微皺眉,輕聲呢喃道:“他走了?”


    在一旁守著的侍女,見女子嘴唇微動,“夫人,您說的什麽,小環沒有聽清楚。”


    女子頓時有些慌亂,糊弄道:“沒,沒說什麽。”


    這時,小環覺得後脖頸一直有些不舒服,她抬起手,揉了揉,可不適感依舊存在,她小心說道:“夫人,小環好像在椅子上睡落枕了。”


    床上的女子翻了個白眼,對她招了招手,侍女歡快地跑到床頭,坐了上去,而女子則是給她按了按後脖頸。


    “你這小妮子,真不知道你是夫人,還是我是夫人。”女子佯怒道。


    奴婢給主子按摩很常見,可主子給奴婢按摩,那可真是世間僅有!


    侍女一臉享受地說道:“夫人永遠是小環的夫人。”


    “喲,什麽時候還學會拍馬屁了,好的不學,學這個!”


    女子手上用了些勁,侍女下意識縮了下腦袋,純真地笑了笑。


    隨後,她迷茫問道:“夫人,昨晚我好像夢到了一個男人……”


    女子手一抖,侍女立即感覺到了,她擔憂地轉過頭,問道:“夫人,您怎麽了?”


    女子收回了手,故意咳嗽了一聲,有些衰弱無力道:“許是,昨夜著了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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