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從城主府離去,去了西邊,軟禁莆田村眾人的住處。


    那些個在周圍把守著的侍衛,之前看還是目光淩冽,精神十足,而今一個個的坐在地上,抱刀,靠牆打著瞌睡。


    許是這麽多天連個鬼影都沒看到,懈怠了。


    肖雨嘴角微微上揚,悄悄靠著牆,縱身一躍,翻了上去。


    他並未直接落下,而是先掃視了一眼院子。


    在東豐城要處處小心,那些偷懶的侍衛也有可能是對方的障眼法,他不敢大意!


    待確認裏麵沒有異常之後,他這才跳了進去。


    此時,天才蒙蒙亮,郝富貴不用多說,肯定還是熟睡,他又是偷偷摸了村長的房間。


    關上門。


    “你來了。”


    身後傳來村長的惆悵聲,肖雨轉過身,看著正坐在桌邊的老人,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道:“村長,早!”


    村長提起茶壺倒了杯水,推到了肖雨的麵前,“需要我做什麽?”


    肖雨沒有客氣,端起茶杯,將杯中水一飲而盡,頓時舒適了不少。


    緊張了一晚上,早已口幹舌燥。


    “昨夜,城主府來了客人,三個人,我認識其中一個,他是搬山境,而另外兩個,我沒有見到,不知他們的修為如何。”


    村長聽後,眉頭微皺,“來者不善?”


    肖雨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善者不來!”


    緊接著,他說出了終於打聽到的消息,“我打聽到他們六人的下落了。”


    村長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肖雨一眼,點了點頭,感歎道:“那就好,還活著就好。”


    他們一個百人小村子,連續失蹤了十多位成年男人,這對村子來說簡直是一個難以接受的噩耗。


    而現在,得知林天、林熊、林虎他們三人還活著,老人也是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他有些想問之前消失的那八個村民,可見對麵一臉風餐露宿模樣的男子,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有消息,那已經是答案了。


    “他們六人應該被困在顏宏章的住處,而且我還打聽到,那個顏宏章近期在‘聖手回春堂’購置了一批藥材,恐怕就是為了壓製住我那三位同伴的靈力!而昨夜來的那三個人,太過突然,我見那個顏城主明顯對他們太過熱情了,不排除他們就是為了我那他三個同伴來的……所以...我想盡快將他們救出來!”


    肖雨摩挲著桌上的茶杯,一臉認真。


    村長看了他一眼,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來的目的,也不排除是為了我們莆田村的寶貝?”


    肖雨沒有隱瞞,緩緩地點了點頭。


    “如果想要救出他們,那幾個搬山就不能在府上,你需要我引開他們?”


    老人猜出了肖雨的用意。


    肖雨沉默了,沒有回答,他微微低下了頭,兩眼有些無神地看著手中的那個陶瓷茶杯。


    要是還有別的方法的話,他一定不會想著讓老人冒險,但儲長青的到來,他總覺得心中恐懼。


    當初,千煉門也是抓了一大批修士,雖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千煉門抓那些人是要做什麽,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他不希望一同來的張評生、陸商、景文翰遭遇不測!


    “好!”


    老人沒有猶豫,爽快開口。


    肖雨猛然抬起頭,看著一臉微笑的老者,心中很是愧疚。


    老人笑了笑,提起茶壺又給肖雨倒了一杯水,“無須如此,這也是為了救我村中的好郎兒,反而真要說起來,我要替我們莆田村謝謝你們幾個。”


    不論如何,肖雨幾人都是為了幫他們莆田村而來,如今,有幾人與他們一起被擒,隻剩肖雨一個,在為他的同伴和他們奔波勞累。


    在老者的心中,是真心感謝浩然學院的這幾位仙師!


    “我肖雨發誓,我一定會救出他們六人,還有你們!”


    肖雨目光堅定,作出了承諾。


    老人欣慰地笑了笑,隨後回憶往昔道:“你可知道,為什麽我們莆田村與東豐城有間隙,我們這些老一輩都不願意接受他們的幫助嗎?”


    肖雨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意思開口。


    還能是什麽原因?


    寶貝唄!


    既然都知道你們村裏有寶貝,那別人肯定會眼紅!


    老人苦笑,搖了搖頭,“不單單是寶貝,當日我給了你一塊秀絹,你還帶在身上嗎?”


    肖雨從懷中取出折好的秀絹,遞給了老人。


    可老人卻是沒有接過,拒絕道:“既然已經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了,其實,這就是我們莆田村的寶貝。”


    肖雨一愣,看著手中的黑金秀絹,麵露疑惑。


    “你將秀絹展開看看。”


    肖雨想說我已經看過了,裏麵就一塊破布,但礙於麵子,還是乖乖地攤開了秀絹,露出了裏麵的物件。


    他撚起破布,難為情問道:“村長,這就是寶貝?”


    村長認真地點頭回道:“對,這就是我們莆田村世代守護的寶貝。”


    肖雨看著手中的破布,納悶道:“東豐城費盡心機,要的就是這個東西?”


    老者應了一聲。


    肖雨難以理解,他原本以為,寶貝應該是什麽天靈地寶,再不濟也是什麽珍稀之物,怎麽會是一塊破布?


    他指著上麵的圖案,好奇問道:“這上麵畫的是地圖?”


    “是,莆田村曆任村長都會將這兩樣東西傳給下一任村長,我是第二十三任。”


    肖雨錯愕,舉著手中之物,驚奇道:“那這豈不是千年之前的東西?都過了這麽久,你們就沒想到通過這塊地圖找到寶貝,然後改善村裏人的生活嗎?”


    老人坦蕩:“找過,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塊地圖不全,很有可能隻是地圖的一角。”


    肖雨看著手中邊緣曲折的破布,確實很像從地圖上扯下來的。


    突然間,他意識到了什麽,隨即問道:“怎麽是兩樣?除了這塊地圖……”


    緊接著,他就留意到老者的目光看向了桌上的秀絹,


    “流傳下來的第二樣東西,就是這條秀絹?”


    老人看著一臉疑惑不已的肖雨,沒有意外,他從上任村長那會拿到這兩樣東西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迷茫。“嗯,這塊地圖一直由這條秀絹包著,上任村長也交代過,這兩樣東西不可分開……”


    “分開會怎麽樣?”


    “不知道。”


    肖雨自嘲一笑,倒是問了個白癡問題。


    他好奇地重新拿起秀絹,一手秀絹,一手地圖,左看看,右望望,沒看出什麽門道,就當他準備放下的時候,腦海內傳來了仙藤的聲音:“將元力運於手中,再看!”


    肖雨聽後,先是抬頭告知了村長一聲,畢竟這是莆田村流傳下來的,誰知道運點元力,會不會把它弄壞。


    沒有猶豫,村長點了點頭。


    這一條秀絹、一塊地圖,他們莆田村一直流傳至今,如今還遭人惦記,他也想弄明白其中有什麽特別之處。


    就算死,也該做個明白鬼!


    肖雨閉上眼,小心地引出周身元力,運於雙掌,淡淡金光外溢,包裹著兩手之物。


    這一幕,著實給村長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起身觀望了一眼周圍有沒有人,等到他掃視整個院裏都沒有一個人影之外,他這才放下心,回過頭,望著肖雨麵前的模糊金光,他愣了一下,隨後臉色驚喜地走了回去。


    “這...這...這就是我們村流傳至今的秘密嗎?”


    他啞然失笑,飽含熱淚。


    肖雨望著麵前以金線描繪的地圖,右下角好像有一處重疊部位,明顯比旁邊的顏色更深,他嚐試移動著手中地圖的位置。


    果然!


    方才重疊的部位變為虛影了。


    他輕聲說道:“村長,看起來,這條秀絹好像就是地圖的路線。”


    村長望著空中的金色地圖,目光熾熱,可卻沒有一絲汙濁。


    他喜的不是發現了寶貝的用途,而是知曉了他們莆田村一直守住的是何物!


    半晌之後,老者目光恢複平淡,他感慨道:“原來如此,原來隻有仙師才能發現其中秘密,我們這千年來的守候,嗬嗬……”


    為他人徒做嫁衣!


    流傳千年的寶貝,結果發現寶貝其實並不屬於自己,而是為別人保管的,這擱下誰的身上,估計也難以釋懷!


    肖雨收回了元力,金光地圖瞬間消散。


    此時雖然是白天,淡淡的金光並不明顯,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多心之人進院一探。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咚咚”聲急促的腳步,顯然來勢匆匆。


    肖雨嘴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房門推開,一個身形圓潤的少年站在門口,他神情激動,剛要開口,肖雨打斷了他,“進來,關門!”


    郝富貴輕快地跳了進來,在關上門之前,還探出腦袋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將房門關上。


    隨後,他立即向肖雨跑了過去,一下子撞進了肖雨的懷中。


    肖雨眼角一皺,發出悶哼,幾天不見,他感覺郝富貴又長了幾斤。


    不過這也怪不了他。


    整日隻能待在這個院子中,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不長點肉著實有些困難。


    “雨哥,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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