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沫揉了揉袁蕪蘅的頭,笑容和曦道:


    “銀票你就好好收著,這賠償的事反正黃家會管。”


    知道剛剛得手的銀票不用交出去了,小姑娘立馬又轉變了態度,抱著懷裏的銀票,偏著腦袋想著以後怎麽花,眼睛裏盡是光彩。


    曹沫看著她那副財迷的模樣,笑著說道:


    “走了走了,回去睡個回籠覺吧,難為你這麽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天竟然起的比我還早。”


    聽到曹沫的話,小姑娘一臉凶狠地朝著玄衣少年離去的方向揮了揮拳頭,


    “還不是那人太過分了,人家正做著夢呢,就被吵醒了。”


    說到玄衣少年,曹沫麵色立馬就凝重了起來,戳了戳袁蕪蘅的腦袋,


    “你腦袋瓜到底是怎麽想的,那人拿著這麽大一把月牙戟你也不怕,真以為你那三腳貓的招式能擋住他了是吧,要不是我……”


    還未等曹沫說完,小姑娘就嬉皮笑臉地跑過來拽著他的衣袖晃蕩,


    “嘿嘿,這不是有你在嘛。”


    曹沫無奈道:


    “下次可不許這樣。”


    小姑娘打著哈哈道:


    “知道了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以後這些天就跟著我一起練劍,每天準時和我一起,就當給你的修行之路先打個基礎了。”


    一聽到每天都要早起和他一起練劍,小姑娘立馬就不樂意了,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我這也沒劍啊,總不能拿著那把小刀跟你一起揮來揮去吧,又不像你,手腕一抖就變出來一把雷光閃閃的寶劍。”


    曹沫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沒事,我借你一把。”


    說罷,隻見小姑娘眨眼的功夫,一把金色長劍就憑空出現在了曹沫手中,曹沫將金鳴劍遞了上去,


    “怎麽樣,有劍給你用了吧。”


    袁蕪蘅睜大眼睛,嘴巴都張成了一個圓。


    乖乖,這是什麽絕世神兵吧,不僅漂亮,而且看著就不同凡俗,削鐵如泥,接霞引虹,斂光避塵。


    小姑娘一把接過金鳴劍,神采奕奕


    “什麽話,咱兩什麽交情,你的不就是我的嗎,說借那就見外了不是,好,我袁蕪蘅以後每天就跟著你練劍了,絕不反悔。”


    說完,小姑娘還寶貝地捧著寶劍,滿臉傻笑。


    想著等哪天曹沫把劍要回去的時候想個什麽法子好能賴掉。


    哼,還想拿回去,休想,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曹沫當然不知道小姑娘的想法,隻當她是見到了劍高興。


    小姑娘握著金鳴劍像模像樣地挽了個劍花,左瞧右瞧,真是丈母娘看女婿——哪哪都喜歡。


    “我宣布,以後我就是一個劍客了,哦不,是一位女劍仙,”小姑娘手握寶劍,臉上有微微笑意,對未來一臉的憧憬。


    有些時候,一件在所有人看來都絲毫不起眼的事,也許一不小心就會成為某個人一生最重要的轉折點。


    比如說,在後世沒幾個人會知道有位風姿冠絕天下,容貌與劍術雙絕的女子劍仙會是以怎樣一次偶然的看到一柄劍,就萌生了陪著一人走遍江湖的想法。


    曹沫看著袁蕪蘅握劍樣子,長劍在側,衣袖飄舞,略微有些驚訝於那股子天然的劍仙氣質,微微一笑道:


    “還挺合適。”


    小姑娘剛剛那副出塵的姿態立馬就破了像,嘿嘿一笑,衝著曹沫小嘴一咧,


    “那是當然。”


    獨院中,巴掌大的地方。


    原本隻是獨自練劍的白衣少年,從此有了一位模樣出眾的少女的陪伴。


    兩襲白衣就著晨光,少年劍招熟稔有力,少女亦步亦趨,雷光纏繞的長劍與金色長劍宛如兩條遊龍,隻是一嬌婉,一滯慢。


    白衣少年明顯出招緩慢,時不時停下自身運劍的動作指點鄒著眉頭跟著出劍的白裘少女。


    而白裘少女每到這個時候都會順從地嬌憨笑著,樂的少年輕輕握著自己的手矯正自己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出錯的招式。


    次數多了,少年也發覺到了些什麽,有時候就隻是停下練劍的動作,站到少女身邊靜靜看著她也不去管。


    每當這時候,少女也再不敢把自己輕鬆就能學會的招式弄錯,小臉緊緊繃著,長劍遊走地有模有樣。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四的日子,黃鶴也時不時派人來問候,看看曹沫有什麽需要的地方。


    有時自己親自就過來這邊,送上一些東西。


    時間寬裕些了,還會在兩人的盛情邀請之下留下來吃上一頓飯。


    相處久了,到底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對曹沫的性格也有了些了解。


    知道他不是那種擰著一根筋的人,開得起玩笑。


    所以有時在吃飽喝足之後,還會打趣曹沫和袁蕪蘅兩人這小日子過的是有滋有味,不如就留在這嶽陽城給黃家當供奉好了,反正自己出錢出天材地寶,到時候曹沫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安安穩穩在這嶽陽城裏修煉,也不用出江湖過那刀尖添血的日子。


    每當黃鶴打趣起這個的時候,曹沫還好,大風大浪經曆地多了,也完全沒有在意,隻是擺擺手,表示沒這個想法。


    而小姑娘就不一樣了,一聽到這話就雙頰通紅,先是偷偷地瞥曹沫一眼,見他沒反應,然後就可著勁埋怨黃鶴亂點鴛鴦譜,說自己自己年歲還小。


    要是黃鶴這時候還沒完,那肯定是要讓小姑娘紅著臉趕出來。


    這種場景還不止一兩回,每次小姑娘都是臉頰通紅地威脅黃鶴要是再這樣說就不讓他來蹭飯了,而黃鶴也是在小姑娘趕人的時候才笑哈哈地討饒。


    其實黃鶴心裏看得準,說是開玩笑,其實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也許一不小心就成了呢,要是天賦異稟的曹沫真就留在了黃家,別說是普通供奉了,就是黃家二家主之位也能給他。


    黃家現在這副騎虎難下的狀況,不就是缺個高手坐鎮造成的嗎。


    隻要曹沫能留在黃家,不出十年,別說是這嶽陽城四大家族,自己黃家的家業起碼能在這南國之地獨占一籌。


    可惜麵前這個天資卓絕的少年沒答應,自己也看不透那雙幽如深泉的重瞳眸子之下會有什麽驚世駭俗的東西。


    這樣的人,很可怕,同樣也很可敬。


    不過還好,自己這時不時來這打點關係與兩人混臉熟也不是沒有什麽作用。


    雖然黃鶴經常讓小姑娘紅著臉趕出門來,但畢竟隻是玩笑,一來二去,兩人關係也是很好的。


    這不,在一次偶然之下,黃鶴就認了袁蕪蘅這個小姑娘當了自己的幹閨女。


    這件事曹沫畢竟是同意的,一來自己以後肯定是會離開這嶽陽城出去闖蕩,江湖凶險自己都保不齊會著了道,更別說帶上這個憨傻的小姑娘了。


    二來,袁蕪蘅孤苦伶仃一人在這嶽陽城,被黃鶴認做幹閨女也有個照應,以後她也是要去拜黃家那個老供奉為師的,這樣與黃家關係也近點。


    雖然兩人是萍水相逢,沒有什麽明麵上的關係,可曹沫又不是傻,小姑娘的心意他還是知道一些的,總歸是放心不下。


    就這樣,到了正月十四這天晚上。


    今天黃鶴破天荒沒有來獨院洽談明日比試的事,也對,所有事都在前幾天說完了,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無非就是告誡曹沫一舉奪魁,將各家出戰之人打敗,鞏固黃家的生意在這嶽陽城的地位。


    小姑娘也知道明天是曹沫去城外八裏台比試的日子,去酒樓要了好幾種食材給曹沫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說是為了明天的比試好好犒勞犒勞他,吃飽了有力氣出劍。


    曹沫對這個理由表示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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