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那位發話的錦衣男子聽到這句話,卻也是不慌不忙,


    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一位錦衣女子,伸出一隻手指著曹沫,大笑道:


    “哈哈哈,他知道他在說什麽嗎?”


    那位被他看著的女子卻也是裝作一臉懵懂地看向錦衣男子,笑道:


    “不知道唉,可能是喝醉酒了在說什麽胡話吧。”


    女子話音未落,錦衣男子卻忽然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在場眾人對這聲響指,皆是聽得清清楚楚,


    孫林與朱子真正估摸著他想幹嘛時,


    眼尖的曹沫驀然之間察覺到那人打響指的那隻手,袖子裏好似出來了什麽細微的東西。


    “曹沫,那是蠱蟲,快躲開!”


    一直在最後麵優哉遊哉看著這一場鬧劇的扶翼忽然大聲吼道。


    聽到扶翼的話,曹沫來不及多想,身形猛地倒飛了出去。


    可從錦衣男子袖中出來的細小蠱蟲卻無窮無盡一般,


    霎時間就化作了一團黑壓壓的蠱蟲群向著三人一馬撲了過來。


    那蠱蟲翅膀震動的嗡嗡聲不絕於耳,


    在場幾人聽到這個聲音皆是汗毛倒豎,脊背長出了雞皮疙瘩。


    眼見空中那團蠱蟲聚集而成的黑霧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曹沫終於不再刻意壓製飛劍上的劍氣和雷電,


    隻見他手中的長劍在這頃刻之間便成了一副電光火燎的凜冽光景。


    一道裹挾著劍氣與雷電的劍罡向著那團蠱蟲結成的黑霧劈了出去,


    轟——


    足足三丈長的劍罡從那團蠱蟲中間一穿而過,帶起了一連串的劈啪聲。


    數不盡的細小蠱蟲掉落在地,青石地麵之上落了黑壓壓一大片。


    那位抬手的錦衣男子看到這副景象,卻是不怒不惱,


    反而一副微笑著看向對麵三人,自顧自拍了拍手,讚揚道:


    “精彩,真精彩,多霸道的一劍啊。”


    說完,錦衣男子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筏甩了過來,


    曹沫不敢大意,長劍一揮,那張丟過來的紙筏直接釘在了劍尖之上。


    錦衣男子看到曹沫這個樣子卻是不惱,自顧自開口道:


    “三天之後,是這青山城五年一度的西狩大會,屆時這青山城內的少年天才都會去參加,你實力不錯,我覺得你也可以去參加,你手上那張是邀請函。”


    聽了他的話,曹沫將那張紙筏抵近一看,果真是一張邀請函。


    曹沫抬頭看了錦衣男子一眼,臉色平淡道:


    “你說去就去?”


    錦衣男子沒有理會曹沫的話,直接帶著那幾人自顧自轉身走了,


    “去不去隨你,不過,獎勵可是很誘人的喔。”


    曹沫低頭看了一眼那張邀請函,孫林與朱子真也圍了上來。


    孫林揭過那張紙筏,橫豎看了半天,這才將上麵內容徐徐道來,


    “還真是什麽西狩大會,說是四人組成一個隊伍,去青山城西麵的苗疆山脈狩獵,獲勝隊伍可以得到什麽淩波虛步功法。”


    聽到孫林最後一個詞,扶翼立馬上前一步,驚呼一聲,


    “啥玩意?淩波虛步?”


    聽到扶翼的失態的話,三人皆是轉過來看了他一眼。


    孫林聽到扶翼的話,立馬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邀請函,撓了撓頭糾正道:


    “哦,後麵還有一個偽字,應該是偽淩波虛步功法。”


    “孫林你小子下次說話說全一點,別老喘氣,嚇老子一跳,我還以為淩波虛步都已經到爛大街的地步了呢。”


    聽到他的話,孫林立馬就變了臉色,箍著扶翼的脖子,


    “小馬駒,咋跟你孫大爺說話的呢,沒大沒小了是不是,一天不騎就要撅蹄子了是不。”


    扶翼被這兔崽子箍著有些喘不過氣起來,立刻覺著還是暫避其鋒芒為妙,


    急忙開口討饒道:


    “孫大爺,我知錯了,哎喲,你鬆手,我不能喘氣了,你快鬆手。”


    眼看扶翼雙眼泛白就要口吐白沫,孫林終於是有些不忍心地鬆開了手。


    曹沫看著扶翼,聽他剛剛話裏有話的意思,有些好奇,緩緩開口問道,


    “這淩波虛步是有什麽說法嗎?”


    扶翼原本有些不太樂意開口,不過在瞥了一眼孫林後,


    發現這兔崽子在衝著自己活動手腕,終於還是決定開口解釋,


    隻見他湊到曹沫耳邊,輕聲說道:


    “這淩波虛步是那上古八駿之一奔霄的成名絕技,是這世間最為玄妙的步法之一,怎麽可能會成為這小小的青山城一項大會的獎勵,就算是真的,”


    說到這,扶翼頓了頓,似乎是覺得不太好組織語言,立馬又說道:


    “這他娘的就不可能是真的。”


    “上古八駿那不是……”孫林聽到扶翼的話,立馬開口問道。


    “孫林!”


    未等他說完,曹沫就朝著他吼了一句,並且瞪了他一眼。


    看到曹沫的眼神,孫林立馬反應過來自己的險些又犯下大錯,悻悻然閉上了嘴巴。


    “那這西狩大會咱還去嗎?”朱子真看向曹沫問道。


    曹沫伸出手接過那張邀請函看了一眼,


    “先看看再說吧。”


    隨即四人又在這青山城的街道上逛了一會兒。


    四四方方的小城實在沒什麽有意思的事,


    三人一馬皆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權當是醒醒酒了。


    落在隊伍最後麵的曹沫則一直是低著頭想著一些東西。


    剛剛孫林這大嘴巴,險些當街就把扶翼的身份給說出來了,


    這讓一直以來就比較謹慎的曹沫有些憂愁。


    他不止是愁孫林,其實也對前麵的朱子真有些擔憂,


    甚至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在自己心中人精一樣的扶翼也是有些擔憂的。


    這兩人一馬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自己靠著“坑蒙拐騙”給帶出來的,


    自己以後去西邊蜀地取那株先天水靈根肯定是靠著這些人的幫助。


    孫林和朱子真是一出生就在十萬大山之內獨自修行,


    幾乎就是沒見過多少人,對於這世間人的善惡之分還停留在相對可以說是幼稚的階段,根本就對這世間人心的險惡程度沒有多少的了解。


    而扶翼呢,光是他那個上古八駿之一的身份就能讓不少人瘋狂了。


    自己既然把他們從十萬大山當中帶出來了,


    肯定不能放任不管,是要對他們的安危負責的。


    如果幾人隻是在深山老林裏還好,


    盡可以不用在意這些勾心鬥角他人算計的狗屁倒灶事。


    大可以一路高歌猛進,該吃吃該喝喝,


    等幾人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有那個實力了,再往西去蜀地取那先天水靈根。


    可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曹沫從思緒中掙脫,看著前麵兩人一馬的背影,


    使勁用手揉了揉臉頰,暗自歎了口氣,


    真他娘的糟心啊。


    其實他在帶著幾人走入這座青山城時,就已經在操心這件事了。


    因為他發現,自打自己這一夥兒人入城以來,就已經被不少人盯上了。


    這些人要麽是鬼鬼祟祟想著偷盜,要麽就是心懷鬼胎想著宰自己一場。


    曹沫雖然看不到這些人心海,可他在那幾千裏的路途中,


    什麽眼神沒見過,什麽虧沒吃過,


    如今,察言觀色的能力不能說是出神入化,爐火純青還是有的。


    也就是自己這幾人剛入城就進了酒樓,沒有讓那些人有可乘之機,


    現在自己這一夥人又大搖大擺走在了街道上,不知道早已經被多少人盯上了。


    也就是曹沫剛剛出手了一次,顯露出了點實力。


    不然早些時候,那些在遠處時不時瞥過來的人早就來找自己這一夥人的麻煩了。


    孫林大大咧咧,無懼無畏,走在前麵,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氣勢。


    朱子真則較為謹慎,走在孫林身後,一雙眼睛不停地向著四處小心的查看,


    既有戒備又有好奇,更多的是對這青山城以及更外麵江湖的向往。


    曹沫知道,要是沒有自己剛剛那一劍劈出來的氣勢,


    就這兩人這般天真不知收斂的雛兒模樣,早就有人上來找茬了吧。


    曹沫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張西狩大會的邀請函,一個念頭驀然之間浮上心頭。


    “我決定了,咱們四個要去參加這場西狩大會。”


    聽到曹沫的話,離他最近的扶翼首先轉了過來,搖著頭拒絕道:


    “你要去就去,我可不去啊,那隻是偽淩波虛步功法,要本座親自出馬,它還不夠格。”


    其他兩人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曹沫,孫林開口道:


    “為啥?”


    曹沫未理會一旁拆台的扶翼,看著孫林和朱子真,


    “就當檢驗一下咱們的實力。”


    “我們的實力你不是都知道嗎?有啥好檢驗的。”


    曹沫搖了搖頭,


    “咱們隻在大山中與那些相對單純的妖獸交過手,這次我要你們與這些生存在青山城內的人族或妖族交手。”


    這次卻是朱子真開口詢問,


    “這有什麽不同嗎?”


    曹沫頓了頓,咽了口口水,沉聲道:


    “有,而且是有很大的不同,至於是什麽,三天後你們就知道了。”


    聽到曹沫的話,扶翼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他對眼前這個白衣少年又增添了一絲好奇。


    孫林則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切,生活在這青山城就了不起啊,不管什麽天才俊彥,還不是老子一劍的事?”


    孫林本就是大咧咧的性格,又習慣了口無遮攔,說話聲音較響


    所以這句話幾乎就是傳進了周圍每個人的耳朵裏。


    正走在街上的人聽到他這句話話,紛紛轉過頭來。


    曹沫、朱子真與扶翼心有靈犀,


    幾乎就是下意識地避開了孫林,隻當做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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