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城的一處酒樓內,


    兩人一馬正一邊悠閑地喝著茶,一邊邊饒有趣味地看著一位剛剛從外麵進來的紅頰長臉少年。


    紅頰少年鼻青臉腫,模樣狼狽,正揉著腦袋跨門而入,


    隻見他一邊揉著腦袋,一邊還疼地嘶嘶抽冷氣。


    茶桌旁的花衣少年看到進門的少年那副狼狽模樣,笑著打趣道:


    “臭猴子,咋了這是,一會兒沒看著咋就摔成這副模樣了,不打緊吧,剛剛發現你沒跟上,我和老曹還打算回去找你來著。”


    聽到朱子真的話,孫林還真以為兩人一馬是不小心與自己走散了,


    隻想著他們沒看到自己出洋相就好,連忙擺擺手,回道:


    “可別說了,剛剛看你們走遠了,我一著著急腳下一個沒注意,就直接摔了一跤,”


    他一邊揉著臉頰一邊自顧自搬了個長凳坐到了茶桌邊上,隻當做剛剛在街上挨揍的事沒發生。


    曹沫與朱子真看到他這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一時間也不好拆穿他,


    曹沫為了忍住笑,直捂著肚子低著頭抽搐。


    “咋了,老曹,肚子不舒服啊。”


    曹沫聽到孫林這副關心的語氣,低著頭直擺了擺手,生怕自己一開口就破了相。


    其實最難受的還是一旁的扶翼。


    他在一旁看著這二愣子挨了頓揍,還死要麵子強裝沒事人的模樣,


    是生怕自己笑出聲又怕這小子過後拿自己當出氣筒,


    一時之間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在一旁都快要忍出眼淚來了。


    曹沫本就城府較深,一直是隻要自己不主動招惹就沒啥事。


    朱子真也是較內斂的性格,平常也是不咋搭理自己。


    以往折磨自己的也就隻有這隻臭猴子了,


    現在看他吃了癟,在場三個之間最開心的除了自己還能有誰。


    孫林瞅了一眼桌上的幾個碟子,直接上手挑了一粒茴香豆就往嘴裏送。


    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發現兩人一馬好像都有些不太對勁,


    可哪不對勁他又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老樣子,還是習慣性轉過頭來看著一臉正經的扶翼。


    扶翼看這兔崽子看向自己,立馬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善的氣息。


    心想莫不是自己一時沒忍住露餡了不成,可不應該啊,自己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油條了,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出問題的啊。


    “小馬駒,”孫林笑眯眯地看著扶翼,“這茶好喝嗎?”


    “還行吧。”


    扶翼給了一個聽著比較中規中矩的答案,不明白孫林這小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還行就好,我以為你會不滿意來著。”


    扶翼一臉疑惑,同時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中這小子的套。


    孫林忽然就臉色凝重起來,看著他,輕輕嘖了一聲,


    “你跟著我們有些時日了吧。”


    扶翼點了點頭,順便添了句,


    “差不多有十五六日了吧。”


    聽到這句話,孫林忽然就眉頭皺了一下,


    看到他這幅表情,扶翼心中忽然就咯噔一下,心知不妙。


    “那這些天跟著咱哥幾個,吃我們的和我們的,”


    說到這,孫林頓了一下,斜著瞥了一眼扶翼,那眼神活生生就是像在看一個乞丐。


    扶翼看到這小子那副高高在上的眼神,都想直接引一道天雷劈死他了。


    不過看在邊上曹沫的麵子和如今自己的修為上,終究還是沒能做出這等不識時務的糊塗事。


    “這些天我們哥幾個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咱吃啥你就吃啥,待你也不薄你說是不是。”


    扶翼耷拉著腦袋,連這喝茶的性子也丁點不剩,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眼看這氣氛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了,孫林的真實想法終於是千呼萬喚始出來,這才緩緩開口道:


    “你就不想著回報回報我們?”


    曹沫在一旁聽到孫林的話,一口茶水就要當場噴出來,奈何還是忍住了。


    心想,這小子絕對是那走江湖的天才,而且是天縱之才,


    就這收刮壓迫的本事,那些落草幾十年的老土匪看到了應該也自愧不如吧。


    得虧他是跟著自己出來,要是跟著個什麽窮凶極惡之輩出山了,


    幾十年後,這江湖上可不得添上一個雁過拔毛風過留痕的魔頭。


    扶翼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就給這小子嘴裏塞上一蹄子,此刻他的內心是萬馬奔騰。


    又不是老子自己要跟著你們的,是你們偏要帶著老子走的,


    再說了,就你們給我吃的那些東西,要是擱以前,老子早一蹄子把你踹到九霄雲外去了。


    可這樣想是這樣想,做還是不能這麽做的。


    隻見扶翼調動自身靈力驅動桌子上的茶壺恭恭敬敬給孫林添了一杯茶,用略顯嘶啞又有些滄桑的語氣道:


    “孫大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這狀況,本就是口袋裏叮當響的窮光蛋一個,哪有什麽餘留的東西給你們啊。”


    聽到他的話,孫林不但不惱,還一副理解他苦衷的樣子的走到他麵前,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


    “小馬駒,這些我都懂,我會不知道你啊,我哪會要你的錢啊。”


    “不是要錢那你要什麽。”


    隻見原本就一身痞子氣的孫林意味深長地看了扶翼一眼,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你好歹也是那啥,身上肯定有不少術法神通吧,你就傳那麽一兩門不咋用的給我們,這事情不就妥了嗎?”


    說完,孫林還笑著衝扶翼挑了挑眉。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小子說話明顯有譜多了。


    曹沫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眯著眼未說話,


    隻當做自己不知道,靜靜看著扶翼的反應。


    要是真被孫林這小子說成了,讓這老狐狸掏出來一兩門神通那可是意外之喜,


    沒成也沒關係,權當看一個樂子了。


    朱子真坐在一旁,輕輕的呷了一口茶水,也未說話。


    扶翼轉過頭看了看曹沫,臉上古井無波。


    又轉過來看了看朱子真,他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又四下裏看了看周圍,最後才轉過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一臉痞氣的孫林,


    這次聲音就更加滄桑了,


    “孫大爺,我這一人無依無靠的廢物一個,跑又跑不快,打又打不過的,哪有什麽術法要傳給你啊,都隻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哪有什麽了不得的神通啊。”


    孫林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走到扶翼身邊,活動了一下手腕,


    盯著他那雪白的馬脖子目露凶光,


    “你再好好回憶一下,看看有什麽遺忘了的。”


    看到孫林那副蠻橫的模樣,扶翼終於是不想再被他折磨,顫顫巍巍道:


    “我好想…記起來了一點東西,稍等片刻,容我再回憶回憶。”


    一旁的曹沫頓時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這也行?自己之前明明已經問過了啊,他都是一副死活不開口的態度,


    怎麽到孫林這不消片刻就讓他改變主意了。


    果然,老油條還得是小流氓去磨啊。


    看來自己這一趟帶上孫林這小子是一個極為英明的決定。


    扶翼歎了口氣,苦著一張馬臉給曹沫使了一個眼色。


    曹沫立馬會意,起身道:


    “先回房間再說吧。”


    朱子真和孫林聽到曹沫的話立馬也反應過來,跟著他回了客房。


    曹沫調動自身的神識查探了下客房周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


    又在四周設下了幾個禁製防止隔牆有耳。


    等他做完這些,扶翼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這裏有套神行術,雖然與我的本命神通相比算不上什麽了不得術法,不過給你們修煉那也綽綽有餘了。”


    孫林大大咧咧問道:


    “那你咋就不把你那本命神通教給我們呢。”


    一聽這話,扶翼氣的都想當著曹沫的麵給這臭小子一蹄子了。


    曹沫也終於是看不下去了,開口解釋道:


    “人家那是本命神通,不能隨便往外傳。”


    沒想到孫林這次卻是撇了撇嘴,


    “我知道啊,不就是隻能傳給關門弟子嗎,你把我們三都收為關門弟子不就成了,我們三就當吃個虧讓你收了,咋樣。”


    現在,曹沫都有些佩服這小子的能屈能伸了。


    扶翼聽到他的話,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也就是打不過,不然依他從前的脾氣,


    三個才鍛體境的小兔崽子哪能這樣在他頭上作威作福拉屎撒尿。


    “絕無這種可能!”


    “行吧行吧,那你快把你那套神行術教給我們吧。”


    看著這兔崽子那副不耐煩的樣子,扶翼都有些後悔答應曹沫留在他們身邊了,


    不過一想到能夠加快恢複修為,也隻能是無奈忍受了。


    扶翼索性不再理會孫林,而是看著曹沫,正色道:


    “我這套神行術名字叫踏雪無痕,修煉了這道術法,你們的速度能夠提升一大截。”


    “像你這三品的修為,完全掌握之後,幾乎就可以跟四品修士的速度媲美了,不過這道術法有一個缺陷,那就是運行的時候,靈力損耗的速度會加快些許,對於你們來說,這也不算什麽了。”


    曹沫點了點頭,如果速度得到來了提升,那靈力的損耗卻是不算什麽。


    要知道有時候速度差距,可能就是生死一線的差距。


    三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白色羽毛從扶翼背後那雙羽翼之上緩緩浮起,然後緩緩落到了在場的三人的手中。


    曹沫接過那枚潔白羽毛,依扶翼的話輕輕抵在眉心處,其他兩人也是一般無二。


    在這一瞬間,那道羽翼上麵的柔和光芒驀然之間大綻,在這昏暗的房價中大放異彩,宛如三枚天上星辰。


    待光芒消逝,羽翼也早已經化為了灰燼。


    此時曹沫腦海中已經憑空生出了一道神行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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