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棍一下下砸落。


    黃捕頭也從悶哼,變成了一灘爛泥,軟軟的趴在地上,臀部、大腿一片血肉模糊。


    李修然淡淡的看著他:“想清楚了嗎?你到底是疏忽,還是在故意包庇長樂坊?”


    黃捕頭仿佛沒有聽到,趴在地上默不作聲。


    “看來光打板子還不夠,那就接著用刑吧。”梁丘赫冷聲道:“把府衙的刑具都拿上來,一項一項給他用上,用到他說為止。”


    黃捕頭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恐懼。


    李修然道:“府衙都有什麽刑具,你作為捕頭,應該都知道,用上是什麽效果,你應該也都見過,能不能扛得住,你可要掂量清楚。


    另外本官再提醒你一下,本官也會一些拷問的手段,至今還沒人能抗的過。


    你究竟是現在說,還是等扛不住了,白白挨一頓刑之後再說,自己可要想清楚。”


    黃捕頭臉色掙紮,府衙的刑具他一清二楚,單是這些平日裏拷問人犯時,就很少有人能抗住,更何況還有李修然,每件案子都能迅速偵破,這裏麵一定有他所說的拷問的手段的功勞,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是從每次都能撬開人犯的嘴,助他破案來看,這些手段定然比衙門裏的刑具更強。


    府衙的刑具他都不一定能抗住,要是再加上李修然的手段……


    黃捕頭心頭一顫,果斷認了慫:“我、我說,是彭大人授意我這麽幹的。”


    果然是你有問題!


    李修然精神一振,當過捕頭,他很清楚衙門裏一旦出了案子,基本都由捕快來偵破,不管京兆府裏究竟是誰在包庇長樂坊,都得授意黃捕頭來做,他一定跟此案脫不了關係。


    來之前他就和梁丘赫商量好了,從黃捕頭入手,來尋找突破口,現在果然讓他猜對了。


    包庇長樂坊的是彭策,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


    他為什麽要包庇長樂坊?


    難道他就是忘憂閣背後的靠山?


    還是他也是得了其他人的授意,才出手包庇?


    楊問心、池清婉、項坤也都眼睛一亮,瞬間精神振奮。


    梁丘赫有些喜上眉梢,心裏徹底安定下來,知道自己暫理的這個京兆府府尹一職,基本是穩了。


    徐長青、郭展等人麵色各異,有人驚愕、有人凝重,還有人直接默默對彭策表示起了默哀,看向梁丘赫的目光也再次恭敬了幾分。


    李修然追問道:“他是怎麽授意你的?”


    “彭大人交代卑職,不必把所有精力都放到追查這些失蹤案上,也要兼顧到衙門裏的其它事務,雖然沒明說,但是卑職聽出了他話裏的包庇之意,所以才沒有用心查案。


    卑職隻是奉命行事,不是想故意包庇長樂坊的,請大人明鑒。”


    黃捕頭有氣無力的說完,再次開始替自己求起情來。


    李修然眉頭微皺,沒有明說,也就是說,這些都是黃捕頭自己的猜測,就算他招供,彭策也可以抵賴,說是黃捕頭會錯了意,自己並沒有要包庇長樂坊。


    真是個老狐狸啊……


    不過也不算完全沒用,有黃捕頭的證詞,至少可以證明彭策有嫌疑,就算他抵賴,他也可以上奏皇帝,以此革除了彭策的功名,嚴加審問。


    隻要可以動刑,他抵不抵賴都無所謂了。


    “把他說的都寫下來,讓他簽字畫押。”李修然看向一名偏衛。


    “是。”


    後者拱手領命。


    “去拿筆墨紙硯來。”梁秋賀命人拿來紙筆,交給了偏衛。


    後者寫好供詞,讓黃捕頭簽字畫了押。


    “多謝梁大人協助,剛剛赴任,梁大人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下官就不打擾了,此人涉及到了案子裏,下官就將他帶走了。”李修然向梁丘赫拱手告辭。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李侍讀還要查案,本官就不留你了。”梁丘赫微微一笑,將他送出了門。


    “你們把他帶回司裏,暫時看押起來。”走出府尹大門,李修然看向項坤的麾下吩咐道。


    眾人拱手領命,帶著黃捕頭轉身離去。


    李修然又看向楊問心三人:“項大人、頭兒,清婉,你們跟我一起再去詔獄走一遭吧。”


    池清婉恨恨道:“有了黃捕頭的供詞,這次看彭策還有什麽可說。”


    項坤和楊問心頷首同意,四人直奔詔獄而去。


    上午剛來過,獄卒還記得,說明來意後,直接讓他們進了詔獄,見到了正坐在桌前看書的彭策。


    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彭策抬頭看了一眼,見是李修然幾人,臉色迅速沉了下來:“還要本官說幾遍,長樂坊一案,本官完全不知情。”


    “可惜,黃捕頭並不是這樣說的。”


    李修然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道:“他已經招供,說是在你的授意下,所以才沒有盡心查案,故意包庇長樂坊,這是他的供詞,彭大人對此可有什麽想說的?”


    李修然邊說邊掏出黃捕頭簽字畫押的供詞,擺在了彭策麵前。


    彭策眼皮一跳,隨即恢複自然,看著供詞嗤之以鼻道:“一派胡言!本官隻是讓他不要因為查案,而耽誤了府衙的其它事務,何時說過讓他包庇長樂坊?


    他自己會錯了意,也能怪到本官身上?”


    就猜到你會這麽說……李修然冷笑道:“彭大人在京兆府任職已經多年了吧?早不說晚不說,為何偏偏等失蹤案報到府衙時,才恰好去提點他?


    彭大人不覺得,這有些太巧合了嗎?


    以陛下之聖明,你覺得會信你這些話?”


    李修然看著臉色沉下來的彭策,繼續道:“長樂坊案東窗事發,陛下的態度,彭大人想必知道,上千百姓在陛下眼前被擄劫販賣,陛下龍顏大怒,下旨命下官徹查此案。


    一旦查出長樂坊背後的靠山,以陛下的憤怒,他會有什麽下場,彭大人也應該能夠想到。


    輕則處死,重則抄家都有可能。


    彭大人就算不為自己想,也應該為家人想一想,若長樂坊背後的靠山就是彭大人,現在趁早如實交代,看在彭大人多年苦勞的份上,陛下或許還能網開一麵,從輕發落。


    不會牽連到家眷,甚至就連彭大人說不定都可以逃過一死。


    若不是彭大人在包庇長樂坊,你隻是得了其他人的請托,卻要因此致自己一家於死地,彭大人覺得這筆賬劃算嗎?


    彭大人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如果依然不肯說,那下官也隻能將供詞稟明陛下,請陛下革除你的功名,然後再親自幫助彭大人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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