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其中一船長問道。


    曹翩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冰冷的道:“他跑不了,將他進入太州陸地的消息散播出去,他根本沒有立身之地。”


    “好!”這名船長隨後趕緊將消息想辦法散布開來。


    唯有太州三號上的船員,都還在震撼之中,並沒有參與到這次的追殺當中。


    尤其是孟淙,他無法相信這名曾經救過他性命的海域軍,居然是太州陸地那邊正在通緝的黑魔,更是無法置信自己與一名真魔朝夕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


    明明彼此之間交流沒有任何障礙,明明彼此之間一同從危險之中走過,卻是當頭來這樣的局麵。


    楊德恒也同樣震撼的望著天空,從程非躍出船頂那一刻起,楊德恒的心都跟著死了,這名被他視為將來必定有大好前途的下屬,竟然是傳聞中的凶煞之魔,並且還擁有著如此不俗的實力,當著他的麵,程非親手打出了一個九級陣法,並且成功將曹翩給擊退回船艙內,這是何種實力。


    太州陸地上,程非不敢停留,因為他根本來不及停留,一到太州的陸地上,四麵八方便有殺氣迎麵撲來,有不少的太州人士,無論是散修,亦或者是門派之修,都對程非這顆頭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若是能夠親自斬殺程非,就能夠成為星雲大陸上的英雄,將來飛升之路會無比的舒坦。


    有三名煉虛二層的修士,五名煉虛三層的修士,以及四名煉虛四層的修士從四麵八方圍攻上來,程非一路不停的狂遁,一邊又不停的打出各種各樣的九級陣法。


    蒼星連環陣、九龍湮滅陣以及誅殺陣,大大小小的陣法橫在路上,這些修士要麽一路強拆陣法過去,要麽就得繞過這些陣法,時間可經不起折騰,隻能選擇繞開,如此一來,就又讓程非逃遠了。


    程非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慶幸,因為剛剛甩開了一批修士,便又殺來一大片的修士,這些修士一聽說黑魔已經出現,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加入到追殺之中。


    “可惡……”


    程非拚命地逃竄,背後追擊的修士已經開始有了煉虛中期的修士,甚至還有煉虛六層的修士加入追擊當中,這樣的修為,就算是九級陣法,也都阻攔不住。


    除了逃竄,程非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魔天雙翼施展到極致,朝著前方瘋狂飛遁。


    穿過了平地,飛入一片山脈當中,這裏人煙稀少,地勢偏僻,偶爾會有幾個閑雲野鶴之人到此。


    越往山脈深處飛,程非就感覺越是寒冷了許多,這種感覺很是不好。


    元嬰後期的修士,憑借靈力的保護,甚至是化魔後魔氣的保護,根本不可能覺得寒冷才對。


    然而程非卻發現自己根本抵禦不了這股寒氣,這種級別的寒氣,說不定比煉虛期還要高上三四個層次的大能修士才能釋放出來。


    這已經屬於領域之力了,是遠非尋常仙術所能及的力量。


    再繼續往前飛,程非被這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氣給凍了個半死,黑色毛發上結出了冰晶。


    那山脈上空緩緩出現一道冰色漩渦,並且出現一股強大的吸力,待程非靠近後,強行將程非給帶了進去。


    隨後冰色漩渦消失不見,冰冷的寒氣也隨之愈來愈淺。


    等後麵大批的太州修士追趕而來時,那陣陣寒氣已經消失不見,這片太州山脈也恢複了本來的生機蓬勃。


    “奇怪……他到哪裏去了?”


    “你有沒有感受到這裏有點冰冷的感覺?”


    “好像是有點……”


    ……


    眾人議論紛紛,唯獨不見程非的蹤影。


    程非被那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入,一頓天旋地轉之後,黑暗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感受到外麵刺眼的光芒,程非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真的到了一片陰冷的世界當中。


    此地擁有的不止是冰冷,還有一股濃濃的魔氣。


    兩股力量將整個世界所隔開,化為兩個截然不同之地。


    隻不過,令程非沒想到的是,將他強行卷入這個世界的,不是其中的那一股魔力,而是另外一股寒力。


    放眼望去,這個世界半邊青半邊藍……


    青色一方多為平地,魔氣所在。藍色一方,也正是程非腳下的山地,寒氣所在。


    “好奇特的一方世界!”程非不禁感歎。


    而且這方世界,寒氣如外界時一樣,都是如此的淩冽逼人,程非褪去化魔之軀,恢複人形,單靠著單薄的修士服,竟真十分寒冷。


    程非張開手,釋放一絲靈力,化作一層禦寒之盾,走在冰天雪地之中。


    一眼望去,不是皚皚白雪,就是藍色冰晶,連吹襲而來的風,都是如同寒芒化針般刺痛。


    程非繼續前進,忽感身體外多出一層寒冰之盾,頓時,不再覺得那般冰冷了。


    此地不知為何地,當程非跨過了一座山,繼續往前之時,卻看見了遠處有幾個早已經凍的瑟瑟發抖的修士。


    他們步履維艱,每一步都極為困難,因為實在是太冷了。可笑的是,他們穿著並不單薄,甚至可以說是有備而來,身上至少每人三件棉襖,裹成一個大胖子般。


    這幾人走在冰天雪地當中,狀態比程非淒慘的多,倒不是因為他們的修為隻有化神初、中期,而是不論多少修為,都難以抵擋這裏的刺骨寒風。


    當他們戰戰栗栗的,一步一步的走著,忽然看見雪山上正有一名修為不足化神的修士像個正常人那般下山之時,他們是震驚的,是羨慕的,是嫉妒的,甚至是憧憬的,渴望的……


    “這真的是元嬰九層的修士?不會吧……”其中一個裹成粽子的男修士震撼道。


    “此人步伐穩健,衣衫單薄,絲毫不受這寒風的影響,難道他有什麽禦寒之策?”一位同樣裹成粽子的麵相高冷的女修開口道。


    “我不管了,姐姐,我要去追上此人,我要此人的仙器……”另外一名相比之下略顯憨批的女修說著,忽然加快了腳步,強行抵禦著寒冷,欲要追上那個黑衣男子的腳步。


    “不得無禮!”那高冷女修趕緊勸說道。


    那名女修並不聽勸,快速前進,腳步太快,沒幾步,麻木的手腳竟讓她跌倒在皚皚白雪中,隻聞“哎呀”一聲慘叫,那畫麵甚是滑稽。


    程非看了看她,這女子衣服太厚,導致跌進雪堆裏,仍然沒被雪給吞沒,當她抬起頭來,一張痛苦麵具帶在她的臉上,眉目全是白雪,她卻欲哭無淚。


    “噗嗤……”程非沒有憋住,不小心笑了出來,略顯尷尬的用手掩蓋了一下。


    誰知那女子見程非偷笑,竟也跟著笑了起來,趴在雪裏發出陣陣笑聲:“嘿嘿嘿……”


    這還是程非頭一次見有女子這般樂觀的,能吃苦的女子程非見過,肯吃苦的女子程非也見過,但這種以苦為樂的女子,程非還是頭一次見。


    不禁令程非心生好感,讓程非想起了在地球上看到的一本雜誌上扉頁上寫的名言名句:“生活固然無趣,但隻要跑起來,就有風。”


    是表達了一種對待生活非常樂觀的態度,程非對這樣的人,是向來保持敬意的。


    因為程非就是一個反麵教材,是一個隻會在苦中唉聲歎氣,心生不甘的人,而不會像女子一樣苦中作樂。


    程非腳步一踮,連遁了幾下,來到了跌倒的女修身前,輕輕將她扶了起來。


    拍去她身上沾染的白雪,幫她減輕些負擔,這樣再行走起來會快一點。


    當程非靠近女修之時,女修竟真的感覺不出寒冷來了,甚是還覺得身體暖暖的,她趕緊伸出凍的紅腫的雙手遞道程非麵前:“幫我暖暖手可以嗎?”


    聽見這樣的要求,程非臉都紅了,就算是夢芊嬅,都沒有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聽上去有些無禮。


    但看見女修紅腫的雙手,程非隻能歎口氣,並伸出雙手,隔著一層距離,釋放一絲靈力來幫助女修取暖。


    感受到溫暖的女修哪裏肯放過程非,一把就把程非的雙手給攥住了,她口中不斷的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啊……嘶……真暖和啊……得救了,得救了……”


    “……”


    這一通呻吟,程非差點嚇得下巴都要掉了,當場無語了,第一次相見,這女修竟敢如此無禮。


    她的同伴們也紛紛走上前來,靠近程非後,察覺出了這股溫暖之力,紛紛不願離去。


    女修恢複正常後,笑嘻嘻的看著程非:“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都快凍死了!你叫什麽名字啊?哦對了,我叫白橙橙,是太州最大的宗門宇白宗的修士。”


    剛一認識就自報家門,白橙橙的姐姐白橙雪很是無奈,這個妹妹跟傻子沒什麽兩樣。


    程非想要自我介紹,但眉目一皺,剛張開嘴巴就頓住了,忽然不知道該開口還是不該開口。


    在太州,早已經沒有程非的立身之地,任誰都知道黑魔程非的名號,更別說是這太州第一大宗門了。


    程非再三猶豫,決定先給白橙橙吃一枚定心丸:“我……我說出來,你會害怕的。”


    白橙橙完全沒有驚慌,隻是很想不通為何程非會這麽說:“我為什麽會害怕?你不過才元嬰九層,我一巴掌都能呼死你,我覺得應該是你害怕我才對,嘿嘿嘿。”


    一旁的白橙雪等人都汗顏,這個妹妹可是真的什麽都敢說。


    程非點了下頭回道:“那好吧,你不害怕就好,我叫程非。”


    此名一出,這裏加上白橙橙,總共是五個修士,都是一驚,程非的畫像早已遍布整個太州,那畫像下還附帶著程非的介紹,黑魔傳承者,甚至把程非給描述的非常恐怖。


    這五人僅僅隻是一愣,除了白橙橙跟白橙雪外,其他三名男修已經開始拔劍,開始防備起來。


    白橙雪也手扶在劍柄處,並一把將妹妹給拉到身邊,從程非麵前給拉了回來。


    白橙橙也隻是一驚,隨後恢複了正常,依舊是笑嘻嘻的看著眼前剛剛給她暖過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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