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手一伸。


    “幹什麽?”蘇家三兄弟皆是一頭霧水。


    “禮物啊!長安各府都派人送了禮物過來,你們仨的禮物呢?”


    蘇梓辰啞然失笑,右手食指戳了戳楚辭腦門,“你個小家夥,是半點虧都不肯吃啊!我們出來的急,忘記帶了,回去就讓人給你送過來,放心放心,絕對少不了你的。”


    楚辭一巴掌拍開蘇梓辰的手,撇了撇嘴,“別戳了,再戳要被你戳傻了!”


    蘇梓辰忍住笑意,收回了手,“好好好,不戳你了,阿言呢?怎麽沒看見他?他去哪裏了?”


    “他去國子監上學了。”


    蘇梓楓和蘇梓安見楚辭還有心思力氣同他們笑鬧,看來是真沒什麽事情了,也就都放下了心。


    “郡主,您該喝藥了。”芷秋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與楚墨喝藥時的百般不情願相比較起來,楚辭則是毫不猶豫端起了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藥汁一滴沒剩,眉頭都沒皺一下,生生喝出了一種豪邁的感覺,這讓一旁的太師府三兄弟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不過蘇梓楓和蘇梓安還得去國子監上學,蘇梓辰也得趕回大理寺,兄弟三人與楚辭閑聊了一會兒,見楚辭喝過藥之後,眉宇之間隱隱有著倦色,便都紛紛告辭離開。


    順喜的動作很快,在安親王和楚墨回來之前,就安排工匠修好了大門,所以傍晚安親王和楚墨從北山大營回來的時候,看見門口油光鋥亮的嶄新大門,驚愕之下,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不過一聽說柳國公夫人竟然敢趁著他們父子倆不在,找上門來鬧事,辱罵楚辭和楚言姐弟,父子倆都氣得不行。


    一怒之下,安親王轉身就打算去柳國公府討要個說法。


    楚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阿爹,柳國公已經表了態度,若我們繼續揪著這事兒不放,外人該說我們得理不饒人了。外人怎麽說,咱們自然不用在意,但是這樣一來,阿辭和阿言為了維護咱們家聲譽而做的這些事情就白費了!”


    安親王頓住腳步,好像是這麽個理兒?


    “阿爹,我們不妨先等幾日,他們若是不肯送銀子過來,再和他們一起算!”


    安親王仔細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就再等等。”


    第二天一早,柳國公派管家把第一批兩萬兩白銀送了過來,十個朱紅色大木箱子整整齊齊擺放在安親王府前廳,一字擺開光芒十分晃眼。


    楚辭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讓順喜清點完扔進庫房。


    “郡主娘娘,這是第一批兩萬兩白銀,剩下的很快就會送過來。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小人這便回去了。”看著楚辭親手撕毀一張欠條,柳大這才放心離開。


    為了湊齊剩下四萬兩白銀,柳國公咬牙決定把名下的鋪子賣幾間出去。


    消息傳到楚辭耳朵裏時,楚辭和楚言正在擼貓,姐弟倆對視一眼,隨即不約而同的奸笑起來。


    “看樣子柳國公是下了血本了。”楚辭扭頭吩咐芷秋,“去告訴順喜叔,把價錢往下壓到最低,柳國公賣多少鋪子,我們盤一半下來。”


    柳國公府在長安城西市有十五間鋪子,位置都不錯,每年都能有一筆豐厚的銀子進賬,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眼紅。


    隻是礙於同朝為官,不好意思下手,此次柳國公不得已決定賣出去六間,已經做好了吃虧的準備。


    結果安親王府橫插一腳,以一萬兩的低廉價錢,雖然隻買了三間,但那是六間鋪子裏地段最好的三間!


    不僅如此,安親王府的人還把這件事情大肆宣揚了出去,地段最好的三間鋪子才總共賣一萬兩白銀,誰還願意當冤大頭把價錢往上抬?


    於是六間鋪子加起來能年入十萬白銀,結果隻賣了兩萬!


    而且這兩萬白銀,最終還要算在賠給安親王府的四萬兩裏麵還回去!


    柳國公氣得當場吐血!


    轉眼間楚辭回到長安已經一個月了,這天閑來無事,見太陽出來了,楚辭便命人搬來一張軟榻放在庭院裏,懶散的躺在軟榻上曬太陽。


    太陽曬的挺舒服,迷迷糊糊將睡未睡之間,楚辭忽然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阿辭!”


    揉了揉眼睛,楚辭起身一看。


    一襲火紅映入眼簾,來人約莫十五歲,頭上戴著一支金雀釵,額間貼著赤金梅花花鈿,麵若桃花,容顏精致,眉宇間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你是?”


    蕭錦嫿雙手叉腰:“你丫的連我都不認識?我是蕭錦嫿!”


    “嫿兒?!”


    楚辭有些吃驚,若非親眼得見,她很難把眼前的姑娘,和多前那個胖成球一樣的小丫頭聯想到一起。


    這丫頭是她舅爺爺容老王爺的孫女,容親王府熙雲郡主。


    容親王妃時常會舉辦一些宴會,邀請一些有頭麵的貴婦前去參加。


    蘇夫人一心想要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怎奈一連生了四個調皮搗蛋的臭小子,每次她去參加宴會,看著別人身邊都有溫軟可人的女兒,都隻能眼巴巴幹瞅著羨慕。


    於是等到楚辭滿三歲之後,蘇夫人迫不及待地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抱出去參加宴會,精致可愛的小娃娃一出場,就惹得貴婦們滿心憐愛,一個個都想上來捏兩把小臉蛋。


    楚辭不堪其擾,為了躲開來自阿姨嬸嬸們的魔爪,抓著蘇夫人的衣袖,鬧著要去容親王府後院花園裏玩。


    路過王府裏一座小院的時候,楚辭看見一個粉嫩嫩、胖乎乎的小姑娘被五六個同齡人嘲笑,小姑娘哭的稀裏嘩啦,很是可憐,就讓蘇夫人的貼身婢女秋霜把那些小孩趕跑了。


    但楚辭沒想到,從此以後,她身後就多了一個跟屁蟲……


    安親王府誰都知道,自家郡主和容親王府熙雲郡主蕭錦嫿小時候關係好的就差沒穿一條褲子了,所以熙雲郡主來找自家郡主的時候,沒人會去攔著,熙雲郡主也知道聽風閣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用下人帶路,熟得很。


    但是十二影衛就不一樣了,管你是誰,隻要自家郡主沒下令讓你進來,不用南弦出手,風一的劍已經架在了蕭錦嫿脖子上。


    “風一,把劍收起來,這是我的朋友,以後不許這樣了!”


    風一收劍入鞘,朝著蕭錦嫿抱拳行禮:“多有得罪,姑娘勿怪。”


    然後也不管蕭錦嫿是什麽反應,一閃身又消失了!


    蕭錦嫿指著風一消失的方向,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你的護衛?怎麽感覺脾氣比主子還大?”


    “他們不認識你,自然不會輕易讓你靠近我。”楚辭走下軟榻,拉著蕭錦嫿來到石桌邊,“你今兒怎麽過來了?”


    蕭錦嫿捏起一塊玫瑰酥,“這不聽說你被柳耀然氣病了嗎?我就過來看看。”


    “那都是半個月以前的事情了,你才來看我?”


    “我也想當時就來看你啊!可是我母妃說,你需要好好靜養,直到今日才放我過來看你。看你的氣色,應該是養得差不多了,看來我給你送的補藥起效果了。”


    楚辭翻了個白眼,“你好意思說?你給我送鹿鞭是想幹什麽?”


    蕭錦嫿十分尷尬,撓了撓後腦勺,“當時聽說你被氣病了,母妃又不讓我過來打擾你靜養,一著急,從藥房裏拿了一大堆補藥也沒仔細看,這不,鹿鞭就混進來了……這事你可別告訴我母妃啊,不然她又要罰我了!”


    楚辭毫不客氣嘲諷:“你活該啊,誰讓你把你外公的眉毛胡須都給剪了?”


    “那老頭嫌我字醜,嘮叨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不說這個了,阿言呢?我一路過來怎麽沒看見他?”


    沒見到楚言,蕭錦嫿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


    楚辭有點不滿,“國子監上學呢!你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看他的?怎麽感覺以前你每次過來,總喜歡問兩句阿言?”


    “當然是來看你的了!”蕭錦嫿心中的失落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巴掌拍在楚辭肩上,不滿道:“你丫的,回來都快一個月了,居然都不來容親王府找我玩!”


    這一巴掌看著力道挺大,實則壓根兒沒用幾分力,拍在楚辭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


    楚辭有些尷尬,她能說啥?能說她這一個月來,除了被柳耀然氣得犯了舊疾之外,過的瀟灑,悠哉遊哉,壓根兒就沒想起來長安城裏還有蕭錦嫿這麽一號人麽?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要不然會被這丫頭打死。


    楚辭咬一口糕餅,“我不去找你,你就不能來我家找我麽?”


    說起這個,蕭錦嫿一臉的痛不欲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妃抽瘋了,從宮裏請來一個教習嬤嬤,把我拘在府裏,要不是看我一直擔心你,我母妃今天都不會放我出府!”


    楚辭了然,容親王妃有一子一女,心思大多花在兒子蕭昀身上,對女兒的管教也就鬆了些,這就養成了蕭錦嫿無拘無束的性子,再加上兩家本就是親戚,蕭錦嫿小時候三天兩頭就往楚辭這裏跑,有時候玩累了,脫了鞋就往楚辭床上打滾,第二天睡醒了,就坐在膳廳裏蹭一頓青嬸做的早膳,比在自己家裏還自在。


    自然,楚辭去容親王府時也是如此,容親王府裏的下人行禮喊一聲郡主娘娘千千歲,就自己幹活去了,完全不用去告訴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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