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以其美麗、豐饒、神奇而著稱於世,一向被外界稱為“秘境”。


    雲南簡稱“滇”,戰國時期,這裏是滇族部落的生息之地。雲南,意即“彩雲之南”,另一說法是因位於“雲嶺之南”而得名。古語雲“一日長一丈,雲南在天上”,她確實離天很近。不知道多少萬年前一次強烈的地殼運動,使地處海洋深處的穀地突兀而起,造出了一片峰穀縱橫、川流回旋的奇異高原。


    由北向南,這片地方就好似是一座綠蔥蔥的九百裏天梯,一點點兒升高。聞名於世的金沙江、怒江、瀾滄江幾乎並排地經這裏流向遠方,險峰峽穀縱橫交錯,江河溪流源遠流長,湖泊溫泉星羅棋布,造就了這塊神奇美麗的樂土。


    漢代之時,中央即設雲南縣,為雲南得名的開始。唐為六詔,後為南詔;宋為大理國;元置雲南行省及雲南諸路道;明置雲南省,後改雲南布政使司;清改雲南省,省名一直留傳至今。


    “嶺巒湧作千傾海,峰簇栽成萬仞蔥”。於中並不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不過,在他得到命令,沿著唐蕃古道轉向雲南開始,一路上各種各樣的關於雲南的信息就沒有停過向他傳送。也不知道是哪個探子有這份才情,居然在情報上還給他寫了這麽兩句詩,為此,他專門下令讓人把這家夥給弄到別處做官去了。按他的話說,無論做什麽都得專業,身為探報人員,有閑情寫詩,還不如去當教書先生。


    不過,於中因為這個原因把這個探子給降職也是有原因的。康熙派急匆匆地派阿靈阿把他拉到雲南自然是因為發生了大事。而且還是很不好解決的大事。


    雲南的美麗與豐饒是不容置疑的,可是,這裏並不是一個富足的地區。或者說,這裏的百姓生活並不富足。除了漢族之外。這裏還有二十五個少數民族,民族成份十分混雜。所謂“一山不同族,十裏不同天”便是說的這個。二十六個民族在這塊紅土高原上生息繁衍,由於各自不同地自然環境,呈現出不同的社會文化形態。而清廷很顯然並不是一個能夠將這種文化形態有效且和諧的統一起來的政府。


    自從雲南正式成為一個行省開始,就有大批量的漢族百姓湧入雲南定居生活。而曆代封建王朝所推行的統治方法就是“人治”。漢族身為人口最多的一個民族,自然就成了全天下的官員之源。於是,對少數民族地歧視和不公平對待。使得這裏的治安起起伏伏,一直不能穩定,各地的少數民族在頭領或者土司的帶領下,經常受不住欺壓反叛。而就在數十年前,大漢奸吳三桂為了從清廷手裏討得大筆的軍費,常常找借口對少數民族用兵,也因此,吳三桂對這裏的統治使得漢族與其他各族的矛盾達到了一個頂峰。而在平定三藩之後,康熙雖然也比較注重緩和民族矛盾,可是。由於雲南的少數民族並不能像是蒙、藏、回等族那樣擁有巨大的人口和強悍的武力。再加上長久以來地認知,所以,康熙對這裏地重視也不是很夠。對於偶爾出現的少數民族與官府的衝突,大多是授意下麵地官員進行武力鎮壓。也正是因為如此,雲南一直存在著不少的隱患。這些隱患壘加起來,就形成了一種足夠的力量,而這股力量足以將那些引起衝突的官員碰得頭破血流。


    雲南是一個礦業十分發達的省份。這一點兒在元代就已經得到了確認。那時候,雲南的銀課和銅課排名全國第一,引得大批商賈前往,昆明在馬可波羅的筆下也成了“工商甚眾”的大城。而到了明清兩代,雲南所產的銀和銅在國家中所占的地位更是進一步得到了加強,尤其是銅。由於中國地金銀礦藏並不豐富。而工商業的發展又需要大量的貨幣,所以,銅幣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在貿易中占據著統治地位。


    雲南產銅量極大,再加上原本清廷缺銅,所以,雲南的銅礦一直是由清廷中央直轄,管理極為嚴密。但是,這種情況在最近十多年裏發生了變化。


    引發這一變化的是馬德推行出來的銀幣鑄造政策。


    以前,銀兩雖然在清廷統治範圍內得到了大範圍的應用。可是,占據整個交易市場主導地位的,依舊是銅幣,而且,隨著國家的發展,清朝對銅幣地需求量一再增大,而銀兩卻成為了清廷的“國庫收藏”。


    可是,馬德試行鑄造銀幣過後,由於這項“活動”中所包含的巨大利益,再加上馬德所鑄銀元的適用性,很快,銀元的使用風潮開始大規模的擠壓銅幣的生存空間。而清廷本身以及很多民間的藏銀也開始隨著這股風潮逐步加入流通,又進一步加大了這種擠壓的趨勢。此外,再加上日本以及南洋等地銅礦的開采,清朝對雲南的銅的需求量開始罕見的減小了。


    這件事放到大麵兒上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康熙等清廷的高層統治者對馬德也記了一份兒大功。而這件事放到雲南的某些官員身上,就稱不上好事兒了。


    清廷雖然對銅的開采、冶煉、鑄造等一係列的活動都進行著嚴密的把關,嚴禁有人借此謀取暴利,可是,**的官僚體係並不能讓他們做到萬無一失。


    事情就出自主管雲南銅業的銅政司。


    因為以前對銅的大量需求,清廷設立了這個專管銅務的部門兒。


    現任的銅政司掌印官名叫趙晝山,漢軍旗人,因為關係夠硬,得授這個滿天下都數得著的肥差,也不受雲南本地官員管轄,直屬戶部,地位十分重要。可是,事情壞就壞在了這個趙晝山身上。


    在銅政司幹了幾年,趙晝山可以說是賺得盆滿缽溢。


    可是,他並不滿足。貪汙也得弄好關係。所謂“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所以,趙晝山在自己賺錢的同時,也要花費大筆的銀子去填補一些本地實權派的胃口。以換取這些人的合作。這樣一來,他每年的花銷可就大了。雖說每年依舊能有不少進項,可是,有句古話說得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


    趙晝山如果走別的路還好說,可這個人雖然比較會打關係,對於經營之道卻是太不通曉了,他不知道如何讓雞生蛋,蛋再生雞。他隻知道如何去擠壓礦工們的血汗,這也是清廷治下絕大多數官員們地通病。


    由於清廷對雲南銅礦需求量的縮小,戶部也早就向銅政司下發了公文,適當減少了趙晝山所承擔的任務。可是,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銀元在擠壓銅幣的市場,趙晝山並沒有把這件事向下傳達。趙晝山雖然不怎麽懂經營之道,可是,他卻明白朝廷對銅幣的需求量減少就意味著市場上的銅價必然會大幅跌落。這也就是說,要想賺跟以前同樣多的錢,他就得走私更多的銅。他不怕走私。卻怕沒錢。尤其是他不知道銅價會跌到什麽份兒上。所以,為了日後地生活,他決定趁著銅價還沒有開始大跌之前再大賺上一筆。然後再去謀些別的肥差。所以,他反而將每年的采銅量又加重了幾分。可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暗中把這個量增加了不少了。


    於是這麽一來,銅礦的礦工們就苦了。


    雲南銅礦的工作量一向極大極苦,所以,這裏的礦工中有不少是從各地調來的囚犯。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人極難管理。趙晝山突然大幅加大了工作量,引起了這些人的極大不滿,而不滿又引發了與監管官員的衝突。雖然這些衝突很快就被平息了。可是,趙晝山私自違反戶部命令,擅自加大采礦量的事情也不知怎麽搞地就傳到了這些礦工地耳中。於是,更大的衝突也終於爆發了。


    銅政司管理著上萬的礦工,這些礦工幹得苦,獲得地少,死在礦上更是常有的事情。而且,礦工們大多數是一輩子都得困在這些礦上,簡直可以說是前後皆無生路。這些人本就有著一肚子的怨氣。趙晝山加大采礦量,無異於火上澆油。所以,衝突爆發之後,大多數的礦工都加入了進去。本來,因為雲南銅礦的形勢複雜,各大礦區都有官兵駐守,以備不時之需。可是,因為前些年雲南提督偏圖帶兵進剿四川天地會反叛,雲南的許多精兵都派到了四川,就算偏圖又帶回了一些,也還在駐守許多要地。所以,礦區雖然重要,這裏的駐兵卻是沒有經過大陣仗的。雖然這些駐兵也跟礦工們進行了戰鬥,並且最終將這場暴亂鎮壓了下去,可是,卻有不少礦工衝破了礦區的封鎖,衝了出去。


    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一直躲在昆明享服的趙晝山耳朵裏,險些沒把這位銅政司老大地膽子嚇破。礦工暴亂衝出礦區,這是大罪,而這些礦工必定也會把他私自加大銅礦開采量的事情傳出去,那樣的話,他就是罪上加罪,而且此事定然會直達天聽,不管他的關係有多硬,在康熙的暴怒之下,也惟有死路一條。


    不過,趙晝山並沒有等死。雲南複雜的地形幫了他。


    雲南的許多礦區都是處於深山老林之中,礦工們雖然逃出了礦區,可是,想要把消息傳出去卻是十分困難。隻要趙晝山行動及時,在這些人將消息傳播出去之前將其全部捉住殺掉,就不會有什麽大事。而礦區的暴亂,隻要他再出點兒血,打通各方關節,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傳到朝廷上去,就算傳上去,也可以將大事說小,反正礦區地小亂子從來都是不斷的,康熙也未必會為了這件事把他怎麽樣。


    所以,趙晝山很快就行動了。


    但是,礦工們都是苦哈哈出身,哪有他的那種見識?能逃出礦區就已經拜謝蒼天了,這些礦工壓根兒就沒想到過要把趙晝山掰倒。這些人隻想到了逃。


    逃到哪兒?在許多礦工們的意識裏,人越是少的地方,越安全。


    所以,這些人最終逃到了少數民族的聚居區。


    於是……


    衝突!


    更加嚴重的衝突。


    趙晝山派出的官兵跟當地的少數民族發生了幾場“武鬥”。結果,是銅政司官兵被殺了不少,誰叫他們敢跑到別人的地盤兒上殺人來著?


    這樣一來,雲南提督衙門可就按捺不住了。


    此時偏圖已經退休了,新任的提督哈元生是滿洲人出身,由湖北調任。因為曾經跟起兵反清地天地會打過幾場,一向自視頗高。三年以前就曾多次向康熙上折請戰,希望能隨飛揚古等人再立軍功,隻是一直未能得償所願。所以,在得知銅政司官兵與一些少數民族百姓交戰之後,早就眼熱其他將領立功受賞的哈元生立即就以“蠻人生事,戕戮官兵”為由,親自領兵前往出事地區。意圖鎮壓。


    “這個哈元生倒是真會惹事兒!”


    由唐蕃古道一路向東南前進,於中率領自己的三千兵馬已經進入了雲南境內。在這一路上,他不斷地接到雲南各地傳來的軍報。那位哈提督好像還挺能打,按照這一路不住傳來的捷報,滇軍綠營已經剿滅了超過一萬五千人的苗、俸等族的所謂“叛軍”。可是,事實卻是,於中在接到阿靈阿傳到的聖旨之後,就以新任雲貴總督,總領西南軍事振遠大將軍地名義下令這位哈提督停止向這些少數民族進攻了。也就是說,那位哈提督並沒有把他於中於大將軍放在眼裏。


    “這個哈元生是正紅旗出身。


    聽說還是順承郡王的門人。難免有些傲氣,於兄還是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算了。再怎麽說,他也是打了勝仗。現在風頭正盛,如果硬要挑刺兒,難免落人口實啊!”阿靈阿騎在馬上,見於中看完新到的軍報後有些不悅,笑了笑說道。


    “落人口實?難道我還會嫉妒這個哈(傻)兒不成?”於中微微冷笑了一下,說道。(四川話,“傻兒”念ha兒)


    “知道你於大將軍的人自然也知道你不會嫉妒一個小小的提督,可是,於兄,這滿天下的人多了。嫉妒你的人可是海了去了……”阿靈阿笑道。


    “嫉妒我?”於中明白阿靈阿的意思。他自從軍以來,所立功勳雖然不多,卻是個個顯赫,自然要招人嫉。而此時哈元生屢屢有捷報上傳,這在那些不懂事的人看來,自然顯示出這位雲南提督的本事不小,如果他於某人在此時站出來說話,或者是下令怪罪哈元生,那些嫉妒他有大j她人自然會幫著哈元生說話。說他蓄意壓製他人等等。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就算不能影響他地地位或者權勢,也必然會對他即將入主雲貴二省產生一些消極的影響。而且那個哈元生還是順承郡王的門人。


    那可是鐵帽子王,並不是好相與地。


    “於兄”,阿靈阿見於中對自己的話不以為然,也不以為忤,輕輕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於兄,此次聖上命你主掌雲貴,不過就是擔心哈元生打敗仗,讓朝廷丟了顏麵,派你過來鎮鎮場子。如今他屢戰屢勝,倒也顯出了些才幹,你何不給他一個順水人情,向皇上替他表功。這樣一來可以籠絡其心,日後可多個助力,二來,也可以讓這位哈提督再賣一把力。


    說不定,等你到了昆明,這場亂事已經平定了呢。”


    “如果隻是這麽簡單就好了。”於中歎了一口氣,“本來就是礦工暴亂逃了幾個人出去,事情再麻煩,也就是隻銅政司一家。可是,哈元生這麽一攪和,整個雲南都亂成了一鍋粥。哼,難道為了幾個礦工,那些苗人、俸人、納西人等族都會一起跟著叛亂?開什麽玩笑?這一次,這個哈元生無論怎麽說都是有過無功。”


    “……於兄!”阿靈阿眉頭一挑。於中說的沒錯。銅政司出事,哈元生派兵跟著一起去抓那些礦工也無可厚非,就算抓不住也不會有人說什麽,頂了天就是個辦事不力,落個責備罷了。可是,現在的情形光從這位哈某人的那些封捷報裏就能看得出來了。……反,反,反,除了反就是反!鬼才會相信各族百姓會為了那些礦工一起造反,這裏麵的貓膩兒,隻要不是傻子,一想就能明白。這也是為什麽康熙急呼呼地不顧於中剛從印度回來就把他半路打發到雲貴來的原因。於中在四川的時候,軟硬兼施,最後跟當地的彝族等少數民族十分交好。甚至於那些以前十分排外的民族還在於中大軍入藏地時候派人替其引路。而且,於中帶兵侵入印度,沒用兩年便在那裏紮下了根,這也是其能力的象征。整個大清,還沒有哪個官員能做到這種程度過。所以,為了能快些平定雲南地亂局,唯有讓於中辛苦一趟。阿靈阿也早就預料到於中在到達目的地後一定不會給那個惹事生非的哈元生好果子吃,可阿靈阿卻沒有想到。於中如今才剛入雲南沒多久就這麽說,難道他想立即就動手……?


    “於兄,哈元生再怎麽說也是一個提督,領一省軍事,不可輕忽啊。況且此時他又軍功卓著,連皇上也不好降罪!有些事是不是以後再說?”阿靈阿想了一下,對於中說道。


    “以後再說就晚啦!”於中搖了搖頭,他不明白,為什麽康熙不把哈元生調走,難道以康熙的精明還會猜不出這個哈元生到底是在搞什麽鬼?難道就非得看著這個家夥在這裏壞事不成?一萬五千多人啊!整個雲南才多少少數民族?就算是虛報。砍去三分之二也還有五千多人!這得平多少個寨子?天知道這裏麵有多少是冤魂?


    “於兄。凡事不能急躁,要不然,恐怕會適得其反啊。而且。許多事情也沒有證據,也未必就是那哈元生的錯啊!所以,聽兄弟一聲勸,凡事還是慎重些好。”阿靈阿見於中不聽自己的勸,又接著說道,一副全為於中著想的樣子。


    “嗬吼——“”,於中突然笑了一下,轉眼盯著阿靈阿看個不停,“阿大人,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果斷了?據我所知,你可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呀。怎麽這回反而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於兄不要開玩笑了。”阿靈阿苦笑了一下。朝廷上爭權奪利哪次不是你死我活?就算他跟康熙地關係親密,難道還能密得過那些皇子?自從老八被派去日本“調解”之後,他雖然還是位高權重,可是,卻不像以前那樣前呼後擁了。後來老八爵位上升,受封為郡王,他卻又因為辦事不利不得不從理藩院地任上離開。之後就一直擔任閑職,再沒有了以往的風光。以往有老八、老九和老十等人在,八爺黨人多勢眾。


    他也沒少得罪過人,可風水一轉,他就開始倒黴了。幾年的時間,他可沒少受消磨,再加上康熙不時的敲打,他的脾氣倒是被磨圓了不少。最近,他才又被啟用為雲南巡撫。雖說這是一個封疆大吏,可是,相對於以前來說,他卻是實打實的從中央跌到了地方,哪能還再像以前一樣?


    “阿大人不願說就算了。”於中也沒有為難阿靈阿,“咱們得再趕快一些。那個哈元生不聽話,我可不想到時候接手一個亂攤子。”


    “於兄,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光處置一個哈元生吧?”阿靈阿又朝於中問道。


    “這家夥弄出了這麽多的麻煩,自然要先處置他。要不然,豈不是要讓人人效法?那樣一來,豈不是天無寧日?”於中說道。


    “人人效法?我看他效法的就是你這個姓於的!”阿靈阿看於中表情堅定,知道自己勸不動,也就不再多嘴。不過,他的心裏卻在嘀咕。


    這也難怪。整個清廷地武將行列中,於中如今排在第三把交椅。不過,這把交椅卻是一直有爭議地。因為,於中的功勞在許多人看來都不能稱為功勞。平台灣?不就是打下了台北的平原麽?難道還能跟打台南山地地藍理難麽?打日本?人家日本本來老老實實的,你這叫欺負老實人!平西藏?人多欺負人少,而且多半有可能都是搶的諸如嶽鍾麒之輩的功勞。征印度?趁人病,要人命罷了,有什麽了不起?而且,於中的這四項大功之中,兩項主要的功勞,攻打日本和印度,全都是擅自開戰。這自然也讓許多武將心裏不服。也沒見他於某人打得多麽慘烈艱難,怎麽就嬴了呢?肯定撿的軟柿子,走的狗屎運。雖然阿靈阿也知道有句話叫“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可是,他也跟大多數人一樣,隻是眼羨於中所獲得的成果,卻否認其所創下的功績。而於中這些事跡最讓人詬病,也最讓人眼熱地一點,就是擅自開戰侵犯他國卻得功受賞。而且,他於某人一把火燒死了三十多萬日本人的“事跡”可早就傳遍天下了,這麽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憑什麽去說別人?


    “來人!”不知道阿靈阿正在心裏詬病自己,於中向身後叫了一聲。


    “聽大帥令!”傳令兵立即策馬走到了於中旁邊。


    “馬上去哈元生軍中傳我將令,告訴他,立即停止一切軍事行動,不得擅自與任何人交戰,要不然,我殺了他!”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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