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馳家庭情況特殊,家境一般,沒什麽錢。


    這一世當然要擺脫捉襟見肘的窘境。


    ……


    登上接站的大巴,宋馳和黃海坐在最後排。兩個女孩子和送行的家長也都上了車。


    與宋馳、黃海的眼神稍一觸碰,又把鄙夷和厭惡寫了滿臉。


    不僅厭惡黃海,更厭惡宋馳,是宋馳在字條上動了手腳,這說明他才是那個惡心的人。


    “一看到你,我就迫不及待想要進入你”,內心何其肮髒才能寫出這樣粗鄙惡心的文字?


    兩個女孩子默契地坐在前麵,遠離沒素質的人。


    黃海驕傲地哼了一聲,表現出“你不待見老子,老子還不稀得搭理你們”的表情。


    宋馳則無所謂地把目光投向窗外,望著這座充斥著欲望、錢財、機遇和繁華舊夢的古都。


    窗外的風放肆地蹂躪著他的長發,他懶得理順以服從風的意誌,風便將他的長發撲在臉上,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頹廢。


    大巴駛進位於古城區明德街上的錢州大學。


    之於錢州古城區的破敗、低矮與潦草,錢州大學這座百年名校古色古香,像生長在菜市場上的古玩城,又像混入廣場舞老太太們中間的女明星,隻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眼光。


    參天的古樹名木、民國時代的古建築,無不流淌著恬靜、淡雅和高貴的氣質。


    它是那麽美麗、端莊,散發著古典的韻味。


    宋馳太熟悉這裏了,重生如故地重遊。


    黃海的目光卻落在來往的女生身上。


    “好多美女啊!”他一開口就破壞了所有的意境。


    這家夥向來自戀,自我渲染“驕傲”的標簽,可總是在美女麵前暴露種豬般的本性。


    一支四輛豪車組成的車隊超過大巴車。第二輛車的車窗開著,露出一張笑靨如花的美麗臉龐,大眼睛裏充滿了對大學的新奇。


    宋馳一陣恍惚,他認出她來——米多多,表演係新生。小時候練藝術體操,後來轉舞蹈,超級漂亮、大長腿,舞蹈女王。


    論顏值,米多多與唐思並稱2004級表演係“絕代雙嬌”。


    但她的性格與相對嚴肅正統的唐思截然不同,狡黠、淘氣,有時潑辣,有時嗲酥入骨。


    上一世……唉,她也是前妻,雞毛一地!


    宋馳經曆的這兩段婚姻最終都不歡而散。他父母的婚姻也是悲劇,所以,宋馳至今對婚姻不抱有任何信心,甚至心懷恐懼。


    此時,米多多望見大巴車上的宋馳,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車隊飛速駛過,去了影視學院新生報到處。


    過了一會兒,大巴在影視學院新生報到處停下來,新生和送行的家長們紛紛下車。


    影視學院表演係作為全校最矚目的專業、俊男靚女集中營,所有的新生都注定受到更多的關注。


    經過藝考選拔的他們,男生帥氣,女生靚麗,哪怕最不起眼的學生,在別的學院也都是頂級存在。


    影視學院的報到點,有人在拍照,有記者在采訪。


    眾星捧月的米多多麵對鏡頭落落大方侃侃而談,表達著對錢州大學的認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她笑起來多好看啊。


    宋馳有些愣怔。


    這世界有那麽多人,總有一個能讓他回憶起飛揚的青春。


    宋馳還認出人群中很多熟悉的麵孔。上一世,她們大多在名利場裏撲騰,爭名逐利。


    有的成名成腕;有的默默無聞;有的轉入幕後;有的遠離是非結婚生子,過著平淡安恬的日子;也有一些身敗名裂,甚至萬劫不複。


    再次見到他們,宋馳無法不感慨無限。


    大家又都回到那個相對單純的年齡,對娛樂圈還隻有期待和向往,沒有怨怒與唾棄。


    黃海全然沒注意到身邊的俊男靚女,他的目光早已定格在兩個女孩子的身上,意外而又驚訝——“老宋,是她們!”


    是火車上遇到的唐思和林冬冬,正在辦理登記報到手續。


    黃海的心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歎口氣,埋怨宋馳:“我們是不得給人道個歉?畢竟你在火車上挺過分的。”


    宋馳無所謂地說:“你去道吧,隻管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黃海大義凜然地說:“那多不仗義?我是出賣兄弟的人嗎?”


    兩個女孩子已經辦完了報到手續,“仗義的”黃海瞅瞅他們的家長沒有跟隨,急忙陪著笑臉湊過去,搓著手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火車上的事情對不住啊,都是我哥們宋馳搞的鬼。我在紙條上寫的是,‘一看到你,我就迫不及待想要進入你的世界”,可是紙條被他故意撕掉後麵三個字,意思就全變了……別生氣,他就是個自高自大的垃圾、混球、流氓!”


    好吧,黃海真“仗義”!


    唐思和林冬冬扭頭望向不遠處背著吉他的宋馳。


    宋馳壓根沒往這邊看,正和負責登記的三十多歲的女老師調笑:“你是學生誌願者吧,大幾?”


    女老師被宋馳出其不意的馬屁拍得神魂顛倒,笑得嫵媚叢生。


    “無恥!”唐思和林冬冬同時從嘴裏崩出倆字。


    黃海“洗刷”了自己,心情舒暢多了,討好地建議道:“留個電話吧,為表歉意,我和宋馳請你們倆吃頓飯,你們也幫我正正他的人品,免得誤入歧途。”


    林冬冬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是個混蛋,你也不是啥好東西!我們走!”


    她拉起唐思走了。


    黃海不要臉地嘿嘿笑著,被罵了也根本不往心裏去。


    還想糾纏,卻看到她們的父母從遠處走來,急忙按下騷動的心。


    黃海返回報到處,對照著簽到簿記下兩個女孩子的名字:唐思、林冬冬。


    不過,誰是林冬冬、誰是唐思,單憑簽到簿無法對號。


    黃海莫名期待高個子、更漂亮一些的叫林冬冬。如果她是“唐思”,就注定因為諧音與“宋馳”糾纏不清。


    唐思-唐詩,宋馳-宋詞。老婆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多膈應?


    他已經在內心建了一個後宮,悄然把高個子的女生拉進了後宮裏。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宋馳:“不對啊老宋,那張字條我明明寫給高個子的女孩子,為什麽胸大的打了我一巴掌?”


    嗬嗬,黃海反應真快,巴掌挨了那麽久這才反應過來。


    “可能是她嫉惡如仇、抱打不平吧。”宋馳隨意糊弄道。


    黃海下意識摸了摸挨過一巴掌的左臉,氣道:“‘唐思’真多管閑事。”


    “不對”,宋馳糾正道,“打你的叫林冬冬,高個子的叫唐思。”


    “啊?”


    黃海膈應喲……


    ……


    宋馳和黃海領取了報到單,一個大二女生誌願者帶他們去辦理下麵的手續。


    “我是‘影視文學創作’專業的,大二,姓陶,叫陶媛,好朋友都叫我‘桃子’。”女生開朗地笑著自我介紹。


    她長相不算出眾,笑起來心無城府,像冬日的暖陽。


    最大的優勢在於身材,雖然不高,但該長肉的地方毫不含糊,與“桃子”這個名字特別契合,而且一看就“熟透”了!


    那麽多的營養若全都滋潤在影視文學創作上,她指定能成為一個“大”編劇。


    黃海也早就留意到了,一邊跟隨著她辦各種手續,一邊主動攀談,可陶媛的注意力卻在宋馳的身上。


    黃海也屬於帥哥的範疇,但比起宋馳來要差不少,宋馳總是更招女孩子喜歡的那一個。


    陶媛問宋馳的姓名、問籍貫、問身高,還留意到宋馳身上背的琴盒:


    “是吉他吧?”“唱民謠的還是唱搖滾的?”“讓我猜猜,你一定是唱民謠的,特憂傷的那種,對不對?”“聽說表演係的學生都很厲害,各種樂器都拿得起放得下,是嗎?”


    宋馳無傷大雅地開玩笑:“我不行,拿個吉他還行,鋼琴太重,實在拿不動。”


    陶媛“鵝鵝鵝”地笑。


    黃海有些吃醋,借機爭鋒道:“要說樂器,還得看我。”


    “是嗎,你會什麽樂器?”陶媛並沒有看到黃海隨身帶著樂器。


    黃海拍了拍行李箱,臉上膨脹著得意之色:“我的樂器在箱子裏,‘樂器之王’——嗩呐!”


    陶媛又笑起來,笑得黃海莫名其妙。


    “桃子姐,你笑什麽?”


    陶媛不好意思地說:“我突然想到一個順口溜。”


    “什麽順口溜?”


    “就是那句啊,百般樂器,嗩呐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呐一響全劇終。曲一響,布一蓋,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後麵跟著一片白……”


    “靠!”黃海頓覺受到侮辱,陶媛卻笑得更加難以控製。


    笑過之後意識到不大禮貌,隨即以一個建議岔開了話題:“對了,你們形象好,又有才,還是學表演的,我建議你們加入話劇社。”


    “話劇社?”黃海來了興致,話劇社一般都有很多美女。


    “對”,陶媛說,“有很多登台演出的機會。我是話劇社的編劇,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把你們引薦給話劇社的周老師。加入以後至少有一個無法拒絕的好處……”


    “什麽好處無法拒絕?”宋馳和黃海同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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