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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之前答應過要補更,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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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本章正文-----


    於睿聰低歎,和勳的話確實有道理。


    怎能指望一個剛清醒的修士輕易相信自己的話?


    “看看這個再說。”


    於睿聰忍住衝動,把代表身份的信物擲向對方。


    他的玉牌和薑恒所持有所不同,是承天書院副院長的特殊證明。


    “老於,救我師叔!”


    薑恒以古圖尋到了熊王蹤跡,當下一邊跑動,一邊揮舞天夜,以劍光所向為於睿聰指明方向。


    “清霧繚繞作玉觀,閑者休憩喧囂寂。”


    沒再看和勳的反應,於睿聰此刻顯露儒道之法,竹節筆化為一縷青光朝著薑恒指引處飆射而去。


    隨即,就見青芒舞動間,水潭表麵升起了一座奇妙的道觀,把所有昏迷的元嬰修士都護在其內。


    同一時間,一個熊頭現出身形,被道觀阻隔在外,不得寸進。


    “風起雲聚雨入江,地動山傾木成林。”


    於睿聰隔空將道觀挪至身畔懸停,竹節筆回落至手,再出一句。


    此言,於睿聰乃是以儒家言法施展巫術!


    畢竟有妖族設下的陣法在,直接向天請雨難說會受到限製和阻隔。


    這和貝欣妍能夠借助月光提升實力還是有些不同的。


    妖族的防禦大陣並不會阻隔月光,但對於攻向山內的各種力量卻是能夠擋住的。


    不然外麵那些化神凝魄打生打死波及到十萬大山,還不知要死多少妖族。


    這會兒,方圓五十裏內的環境在急劇變化。


    氣流不斷加快,由拂麵微風凝作七八丈的龍卷;


    在其上,黑雲撐開,遮掩月光,使得範圍內幾近漆黑一片;


    無雷無電,雨大如豆,密密麻麻,與其說像一塊積蓄良久的水窪,不如說是憑空垂下的瀑布,要將山地衝刷幹淨。


    潭水周側的土麵饑渴難耐,紛紛裂開,地縫宛若蛛網向四周輻射;


    鄰近幾處聳起的小山紛紛崩塌,無數落石向著魂潭所在勇往無前;


    樹根都被掀出地表的林木卻在雨瀑的滋潤下,化身為千百條腰肢廋細、肆意延展的木蛇。


    天上地下,在這一瞬,皆以熊王為敵!


    另一側,踏著方天梭罩著土離鍾的薑恒暗自嘀咕。


    這老於肯定在試探什麽!


    就這聲勢,薑恒旁邊的一小部分動靜都差點沒把他弄死。


    剛才薑恒眼看著有條木蛇在快咬上他腦門之時,來了個急轉彎。


    隨後,所有異象也都繞開了薑恒。


    也虧於睿聰把握得住,如若不然,巫族在這一瞬間就滅族了。


    至於和勳,他懸空的地方剛好在玉觀旁邊,加之盟友身份,亦是沒有受到波及。


    而熊王就有些慘了,狂風如刃,雨海滔天,滾石若錘,長木似鞭。


    轟隆隆~~!!


    轟~!


    !!


    啪!


    嗤!


    唰!


    各種攻勢毫不留情地衝擊到那個孤伶的頭顱之上。


    一時之間,這位熊王宛若一片獨落寒江的秋葉,任由風吹雨打。


    “幽魂冥獸目前狀態重傷”


    “幽魂冥獸目前狀態垂死”


    “幽魂冥獸位於東北方上空兩百一十五米,目前狀態虛弱”


    “老於,觀裏!!”


    在滔天的氣浪下,單憑借望氣術,薑恒根本看不清內部的情況。


    無奈仗著古圖,薑恒索性化作生命探測儀。


    然正當他興奮之際,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玉觀之內,一道平躺的人影緩緩睜眼,臉上盡是狡黠之色。


    恰逢此刻薑恒出言提醒於睿聰,醒來之人聞言隨即朝著不遠處的女人猛撲。


    “散!”於睿聰也是動作極快,撤去道觀的同時,數位昏迷的元嬰不受控製地向下跌落。


    “和勳長老,還分不清狀況嗎?!”厲聲高喝,於睿聰持筆虛點,話頭一轉,口中念念有詞,“我與永和同在三裏外。”


    那有所動作的人影,是南符峰的永和真君,但看現在情形,應該是被幽魂冥獸奪舍了。


    不,更為準確的說法是,熊王吞了永和的元嬰並以鳩占鵲巢之式接管了男人的身體。


    “幽魂冥獸,位於南符峰永和體內目前狀態良好”


    “永和長老死了!”薑恒大叫,瞥了無動於衷的和勳一眼,獨自朝墜落的安怡師叔飛去。


    薑恒看出來了,師叔被熊王盯上,完全是被牽連的。


    碎片化的預測畫麵並不能讓薑恒規避所有風險。


    他雖是看出熊王知道承天書院和巫族關係這一隱秘,但在挑明之際,也激起了冥獸新的應對。


    難道這就是碎片之間未呈現出來的經過嗎?


    應該不對。


    在幻天鏡中預測的畫麵總共有五個:


    一,薑恒入寒潭的單人視角;


    二,薑恒及於睿聰,與寬臉男子交談;


    三,寬臉男子殺戮眾元嬰修士,和勳、曼青、嘉實、安怡等真君先後身死;


    四,薑恒一劍斬殺了一隻長著人臉的蛤蟆;


    五,涼武閣宗門所在一片狼藉。


    薑恒記得在第三個畫麵中,和勳至死都沒有醒來,可現在卻活蹦亂跳的。


    也就是說,他目前已然改變了未來,但這還不夠!


    此時,於睿聰的言法讓他和熊王再次近身。


    下一刻,於睿聰的動作讓成功接住安怡的薑恒差點鬆了手。


    隻見於睿聰二話不說,渾身覆蓋住紫黑之氣,抓著永和的肉身一頓狂揍!


    這是讀書人幹的事?


    老於現在這架勢和莽夫有什麽區別?


    嘭!嘭!嘭!


    嘶~


    看著那拳拳到肉的場景,薑恒不禁打了個寒戰。


    於睿聰都快把永和長老的遺軀給打變形了。


    “幽魂冥獸目前狀態妖魄虛弱”


    再次以古圖監測動向的薑恒發現了新大陸,下意識低喃,“妖魄又是什麽?”


    “精魄於妖類,相當元神於修士。”一道平淡的聲音在近處響起。


    薑恒機械般地轉頭,看著那位綻放火紅特效的和勳長老。


    “前輩,在下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少言多看。”和勳完全不買賬。


    當下,和勳以靈力把其他的元嬰修士都牽引到了身側。


    隨即,就見他輕拍腰間小袋,一座朱紅色的微型塔樓從中飛出,並將一眾道友納入其內。


    做完這一切的和勳,突然神情劇變,毫不猶豫地朝薑恒所在揮出一道炎鞭。


    !!


    薑恒怎麽也想不到這位化神中期的大能會突然發難。


    索性他心神一直緊繃,在感受到不對勁的瞬間,立馬全力催動方天梭側向一旁。


    “別亂動!”


    和勳的低喝與遠處於睿聰的呐喊同時響起。


    “丹雲,別動!”


    薑恒看著和勳悵然若失地散掉炎鞭,似乎明白了什麽。


    剛才和勳那下壓根就不是針對他的!


    方向一致,不同目標。


    難道?


    薑恒吞咽著口水往懷中看去,古圖隨之運轉。


    “幽魂冥獸位於安怡紫府內,目前狀態妖魄虛弱”


    與此同時,沉寂良久的嬌軀睜開了眼,隻是美眸中充溢著詭異青光。


    熊王的謀劃策略不可不謂之陰險!


    作為堂堂凝魄後期的強者,它自假死脫離群山外的戰場後,便開始為自己布置後路。


    幽魂冥獸的另一個天賦神通,拘靈納神!


    最開始入寒潭時,薑於二人看到的數道聯結眾元嬰和殘破熊頭的紅絲,就是拘靈納神的顯像之一。


    真要細究,紅絲可稱作幽魂鎖,虛空定元嬰、元神。


    在冥獸本身實力還未步至大成境地時,幽魂鎖亦是反哺魂力加快主人對目標吮吸采補速度的通道。


    除此之外,冥獸還可借助幽魂鎖在目標的神魂內種下幽魂種。


    種子一旦落下,冥獸便能夠在舍棄原本肉身的情況下,任意穿梭於自己的養殖場。


    是的,在頭顱還沒愈合之際,沒辦法進行吮吸采補的時候,熊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埋種!


    這個天賦神通,於睿聰知道嗎?


    知道。


    但是,太晚了!


    到了他們這等境界,無論於睿聰還是熊王都是下界的巔峰站力,正常戰鬥很難分出勝負,若要完全占據上風,必須掌握先機。


    奈何薑恒告知訊息時已然耽誤了許多時間,可以說是棋差一招。


    而於睿聰與熊王近戰,正是想著以巫力將熊王的妖魄完全封禁在永和體內!


    隻不過,於睿聰許是太久沒貼身打鬥,力量銜接波動之時,被虛弱的熊王找到了機會遁出了巫力枷鎖。


    熊王對時機的把握太過敏銳,先以幽冥遮掩身形,待和勳收起眾元嬰時才顯出蹤跡。


    哪怕和勳看出了玄妙,及時對著虛空的妖魄出手,但情況太過緊急之下,他卻未能和薑恒述說詳情。


    要是薑恒不動的話,或許熊王的妖魄已被和勳用炎鞭攔下,屆時隻要待於睿聰趕來追加禁製,此戰可以說是大勝。


    “抱歉,是老夫出力太晚。”和勳歎著氣。


    “不,是我沒攔住。”回到近處的於睿聰搖了搖頭,大致將幽魂冥獸的事說了一通,著重強調了魂種一事。


    和勳聽完,點了點頭,“老夫這便以本樓心法內省。”


    “其他人也拜托了。”於睿聰微微頷首。


    待到和勳退到一側運轉火係功法烘烤自身及塔樓靈器之時,於睿聰揮手布下巫力禁製,將他與薑恒叔侄罩住。


    當下局麵也陷入了僵持階段。


    “丹雲,鎮定。”於睿聰生怕薑恒因此受挫,出言提醒。


    “放心。”


    薑恒長舒了一口氣,此刻他的氣色雖然不是很好,但心穩住了。


    其實,在安怡睜眼的那一刻,薑恒確實有種難以言表的挫敗感。


    ‘師叔的神魂被熊王侵入了,怎麽辦?


    為什麽剛才自己要躲開?


    倘若師叔出事了,師父應該會很失望吧,明明答應好的。


    改變因果扭轉未來真的這麽難嗎?


    ’


    諸如此般的想法,曾在短短一息之間把薑恒的思緒攪成了漿糊。


    不過,當薑恒就要被拉入自哀自怨的深淵時,胸中的那小團赤火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


    薑恒仿佛重新回到了文華師父傳授神傷技法的場景。


    【文華曾問他,“丹雲,單從此法名稱,你可領悟到什麽?”


    薑恒當時試探性地回答,“神傷,傷神?”


    文華又問:“那何等程度才能論作傷神?”


    “神魂受創,被斬去了一斷,便算傷神。”薑恒給出了答案。


    文華沒有先行否定,換了個問題,“心神煩悶,思慮過多,可是‘傷神’乎?”


    薑恒思考了一番,想到前世身邊那些換得抑鬱症和焦慮症的人,緩緩開口,“程度輕的應該不算,若是想的太多形成了心病,徒兒認為是。”


    文華輕笑,“萬事皆有引,神傷之始往往便是你口中言謂之輕的雜思。”


    “為師認為,有慮則必傷,神傷為斬神一劍,亦可放大受者心中所懼所焦。”


    “可還記得你安怡師叔與你講的神之陰陽?”


    “欲望、恐懼、焦慮、憂思,皆屬識欲神,亦作陰神。


    元以陰神為補得以蛻變為元神,故在其之中即使陽神大盛,亦有陰神的一席之地。


    陰神沾因果,若是受到外力驟然放大,定會引起諸般反噬。


    這便是‘神傷’的理。”


    “為師觀你蘊有心火,往日卻不得運用,實乃多藝之弊端。”


    正仔細聽道論的薑恒沒來由地縮起了腦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何需如此?”文華苦笑,“你可還記得盟會那日為師提前在你心中布下的手段?”


    “記得。”薑恒小聲回應,這還是誤打誤撞抄詩搬運的緣由。


    “那亦是神傷的妙用之法。”


    文華的解釋讓薑恒恍然大悟,隱隱之中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想到了就說。”文華看著薑恒的反應,嘴角輕揚。


    “是,”薑恒致意,說道,“徒兒在想,若是習得神傷,是否可在心間留一道禁製,但凡弟子陷入迷惘,禁製便會自動觸發,屆時催動心火,明神清心!”


    文華默然不語,但臉上的笑意無疑在肯定薑恒的想法。


    】


    是的,這會兒拉薑恒一把的,正是他神傷小成後在自己身上施加的手段。


    借著心火明神清心的妙用,薑恒此刻無比清醒,心誌也愈發堅定。


    確實,熊王深謀遠慮,間接挾持了安怡師叔。


    但至少現在師叔還是安然無恙的!


    “安怡目前狀態神魂受阻深度昏迷”,這是古圖的反饋。


    熊王並沒有如抹殺永和長老一般對待師叔。


    這說明什麽?


    隱隱有了猜測,薑恒思緒飛快轉動。


    隨即,入潭後的一切如同畫卷一般重新在薑恒腦海中展開。


    薑恒要在這險象中尋求新的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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