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薑恒思索之際,在他懷中的安怡發出了動靜。


    “你們倒是真不把本王放在眼裏啊!”


    櫻唇中張揚著熊王的聲音,瓊鼻側畔的幽綠的眸子不停地在於睿聰和薑恒之間打量。


    “哼,你覺得你還能逃嗎?”


    於睿聰沒什麽好臉色。


    “為什麽不能?”熊王反問,一臉玩味之意,“現在的局麵難道不是很有意思嘛?”


    於睿聰挑眉點頭,做作地拱了拱手,“嗯有魄力,這倒是一場豪賭!”


    “嗬,別詐本王,”綠眼安怡側眼相對,嗤笑著,“真要逼急了,這小娘子現在就得死!”


    “你也沒必要再說些有的沒的,隻要你們不想讓這女子死,主動權便在在本王手中。”


    熊王看得很透測,這話將局麵直接挑明。


    是,它有賭的成分。


    可在足夠的實力下,哪怕於睿聰不顧年輕人與女修之間的因果牽連硬要出手,熊王也能夠先一步吞噬女人的元嬰並掌握軀體,屆時重新擁有行動能力的它未必就毫無生機。


    現在,熊王隻是暫時借宿在了安怡的紫府之內,仗著妖魄的強大壓製住了後者的元嬰,方才能夠說話交流。


    但熊王若要如先前永和那般活動自如,通常情況下唯有抹去原主的神魂才行。


    可好巧不巧的是,安怡不屬於常例。


    安怡的元嬰有損!


    同樣是元嬰中期的境界,倘若說永和的元嬰是一,安怡則要砍去對半。


    另從形態上講,修士的元嬰普遍皆是一個小人模樣。


    然而,到了安怡這,卻如同有一把刀從小人的頭頂正中往下鋸至腰身處,上半身都是裂開的。


    “條件是什麽?”


    薑恒似乎暗自拿定了主意,這會兒終於開口了。


    熊王輕瞥了這年輕人一眼,語氣隨意,“讓外麵那修士停手,留位元嬰後期給我。”


    “晚輩稱你一句熊王,還請前輩拿出談判的誠意!”薑恒目光堅定,這條件不可能答應。


    不說別的,光就因為和勳,這條路便走不通。


    否則,讓和勳放人,這位玄陽樓的化神會怎麽想?


    等敵人還沒解決,剛確立的盟友關係就因此破裂,到時就是三方對峙,局勢更加混亂。


    除非為了保住師叔,讓老於把和勳一行人全部殺盡。


    可這也太過荒謬了!


    再者,真要這樣做了,豈不是隨了妖熊的意。


    “就不再考慮考慮?”綠眼安怡向著眼前的薑恒吹了口氣。


    “閣下未免太過囂張!”於睿聰厲聲低喝。


    操控薑恒的師叔做出如此輕浮之舉,何止實在挑釁?!


    當即,於睿聰周身彌漫起白色清氣化入巫力形成的黑紫牢籠。


    熊王隻是稍稍看了眼於睿聰的動作,完全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看著近處年輕人那脹紅臉默不作聲的模樣,熊王覺得無比滑稽,不禁肆意大笑,“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嗬”


    “嗬嗬!”


    “哈哈哈!”


    突然,薑恒身形顫動著身軀發出了狂笑,聲音更是蓋過了熊王。


    於睿聰看了過來,眼睛眯了眯,卻未多說什麽。


    倒是熊王,很是不解。


    “嗯?小子?你笑什麽?!”


    “托熊王的福,在下竟能在如此環境下品得師叔的唇香,也算是一樁美談了。”


    說話之際,薑恒眼中流露出癡迷之色,視線細膩地掃過懷中的嬌軀。


    那樣子,看得熊王都有些發怵。


    熊王可是一直運轉著淨因幽瞳的。


    盡管不知為何,它看向薑恒仍是白茫茫一片,無法獲知更多詳情。


    但在熊王的瞳術之下,薑恒無論情緒的真假,亦或表情間的細小波動,都逃不過這雙青目。


    奈何,熊王看不出一絲偽裝。


    是真的!


    是了,怪不得這小子和這女人的因果牽連萬分凝實。


    不過,以前怎麽沒聽過這類消息?


    熊王其實對北陸的各大宗門都有所了解,甚至在場的所有元嬰修士,它都能叫的出姓名。


    隻是它考慮到一些其他布局,在與幾人對話的過程中並沒有顯露出這點。


    “抱歉,苦了你了。”薑恒的話又引起了熊王和於睿聰的注意。


    薑恒的神色逐漸又轉為憐惜,讓安怡的軀體完全倚在右臂上,他空出左手,輕柔地抓住了師叔的柔荑,十指相扣。


    於睿聰看著這一幕,表情有些怪異。


    尤其在看到薑恒手上動作後,於睿聰一臉怒意,嗬斥道,“你們居然是這層關係!”


    “怪不得你臨行前讓我怎麽也得護住她,好啊,好啊!”


    “想不到我族竟然出了你這麽一個逍遙浪子!”


    “說!是


    ^0^什麽時候開始的?!”


    場中的新變化,讓熊王暗自竊喜,樂得靜下看戲。


    最好是拖到後麵大陣徹底激活。


    這樣它的勝麵就更大了。


    “不,我,我們是真心的!”薑恒看著於睿聰,似乎有些緊張。


    “是嗎?那巫族那位又算什麽?”


    於睿聰朝東南方向懸空一指,質問著,“你知道她還在等你回去嗎?!”


    “多好的姑娘!你就這樣對她?!”


    “我,我沒有!我沒有辜負任何人!”薑恒反應非常激烈,齒間更是在打顫。


    “沒有辜負任何人?”於睿聰也有些癲狂,責罵道,“族裏花費了這麽大的代價,就培養出你這麽個玩意兒!”


    “我還當是什麽因果,就這?”


    “恐怕那兩位也沒有想到有此一出吧?”


    “廢物!你讓族內怎能將未來托付在你這等朝三暮四之人身上?!”


    聞言,薑恒劇烈地晃動腦袋,哀求著,“別說了!別說了!”


    “也罷,今日,我便廢了你的修為!讓你做個花花公子安享殘年!”於睿聰一副氣頭正盛的樣子,直接持筆向著薑恒方向點去。…


    與此同時,薑恒的左掌中迸發出絢爛的赤芒。


    本來在看戲的熊王就一直保持著提防之心,這會兒危機感更是強烈到了極致。


    不,不對勁!


    該死,本王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安怡與紫府修士有染?


    別鬧了!


    一些事情被熊王記起。


    熊王有了思路。


    涼武閣中與安怡關係特殊的紫府修士,有誰?


    等等。


    那小子先前對於睿聰喊了句,‘老於,救我師叔’。


    於睿聰還喊了一句,‘丹雲,別動’。


    是他!


    熊王心中有了確定想法,這會兒能夠肯定的是安怡與那小子不是情侶關係!


    於睿聰和丹雲子剛才百分百是在演戲!


    奈何,熊王醒悟的太晚了。


    薑恒和於睿聰確實演了一出好戲,兩人全程都沒有在熊王麵前漏出任何破綻。


    當然,最關鍵的是,於睿聰注意到了薑恒的手勢!


    薑恒牽著安怡的手,十指是以隔著掌心交叉的方式內扣在一起的。


    這動作有什麽好處嗎?


    有!


    #那就是,薑恒能夠以小指對上安怡的小指!


    小指連接著手少陰心經,可供薑恒輸送心火給師叔。


    至於為什麽要演戲拖延時間?


    拜托,不說幽魂冥獸是化神中期的實力,安怡好歹也是個元嬰中期啊!


    因此,為了一擊必中,在爭取到的時間裏,薑恒一邊將心火壓縮分離時刻準備傳輸,一邊積蓄神傷之法,一邊以古圖精準定位熊王的妖魄所在!


    至於之前那些連冥獸都沒能看出異樣的表情,那是薑恒在把控心火的同時逆用神傷放大自己識欲神後流露的“真情實感”。


    極短時間內的謀劃,薑恒簡直是用自己的行動完美地詮釋了什麽是一心多用!


    而於睿聰持筆點來,也正是為了以純粹的魂力助薑恒一臂之力!


    神傷!


    薑恒眉心處現出的奇異紋路中敕出了一道幻光,迅疾又精準地貫通入安怡的雙眉之間。


    於睿聰緊隨其後,跟著筆尖點在安怡眉心。


    “吼!”


    冥獸妖魄眼見識海空間內落入兩道光柱,當即大吼一聲稍加阻攔其下落的速度。


    它瘋狂地朝著一旁的殘破元嬰飛遁。


    老大的事還沒辦完,本王可不能死在這!


    然而,安怡元嬰表麵浮現的火衣,幾點火星竄到妖魄之上,讓這幽魂冥獸很不好受。


    就這麽一頓,熊王吞噬元嬰的希望徹底破滅!


    “吼!!”


    “吼!!!”


    絕望的幽魂冥獸嘶聲大吼,似乎要在死之前,將那安怡的元嬰震滅。


    ‘安怡師叔!’


    ‘安怡師叔!’


    ‘...’


    手還連著,心火也未被對方煉化,這會兒薑恒便是借由對火紗的控製徐徐地呼喚著師叔。


    這時,薑恒與於睿聰的合力夾擊已然將冥獸的妖魄困住。


    那迷你的熊王當真成了困獸。…


    “我拉它出來,你自己注意,別被你師叔反噬了!”


    “好。”


    在得到薑恒的回複後,於睿聰再次以言法施展巫術。


    巫族,修的是命魂,自是有專門針對各類神魂識魄的法子。


    “一線困靈,天光淨魄,誅妖邪!”


    話落,就見於睿聰身旁四周的虛空中鑽出一條紅線,順著光柱遊動,頃刻間便把熊王的妖魄捆住拉出了安怡的識海。


    跟著,不斷有泛光的


    ^0^銀線憑空出現,一道、兩道、...


    接連有光鞭無聲地抽打在妖魄之上。


    薑恒稍稍看了一眼,這光鞭笞後便消散了,同時還抹去了妖魄的一小截。


    “於睿聰!!!”


    “丹雲子!!!”


    “好好看著,這就是敗者的下場!”


    “本王隻願他日爾等也可體會這魂消魄散之苦!!”


    “哈哈哈哈!!!”


    “...”


    “...”


    真是神死如燈滅,在妖魄不能發出任何動靜之時,剩下的殘缺精魄明顯黯淡下來,直至無光。


    看得薑恒有些發愣。


    “怎麽?悟到了什麽嗎?”於睿聰看著薑恒的樣子,出言問道。


    薑恒呆呆地搖著頭,“有點感觸,但說不出口。”


    “你再不盯著裏麵,很快就可以加深印象了。”於睿聰向著安怡眉心指了指。


    遭了!


    分心之際,心火不知不覺旺了些,差點就燒到師叔元嬰根基了。


    薑恒連忙收歸心神,仔細調理。


    於睿聰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子還是有些不成熟,未來的路還很長呐。


    不過,這次,幹的不錯。


    無聲莞爾間,於睿聰左手捏著熊妖殘餘的妖魄,右手拿起竹節筆在虛空畫著詭異符咒。


    足足耗了一炷香的時間後,所有漂浮在空中的符咒都融進了冥獸遺魄之中。


    隨即於睿聰以筆尖點在了遺魄上,仿佛沾著墨水一般。


    待所有遺魄被竹節筆吸納,於睿聰撤走了巫力牢籠,就勢當空一劃。


    半空中垂下了一小塊圓鏡大小的虛幻幕布。


    這些動靜自然吸引了和勳的注意。


    作為化神中期的和勳,在於睿聰二人計殺幽魂冥獸的同時,也成功地把其餘元嬰修士體內的異樣祛除了。


    “於師。”


    和勳上前,將先前那塊身份玉牌遞出。


    “和勳長老客氣了。”


    於睿聰輕笑,收起了信物,“可還需於某以咒法查探一番?”


    “穩妥起見,有勞於師。”和勳欣然一笑,分別將其於修士從塔樓中牽引出來擺在兩人中間。


    沒費多少工夫,於睿聰僅是以筆掃過,便得到了結論,“和勳長老修為深厚,玄陽樓有長老坐鎮,可喜可賀!”


    “唉,於師見笑。”和勳稍稍欠身,把其餘人收起,看向對方的神色帶著些不同尋常。


    於睿聰自然不是愚笨之人,僅憑和勳對其他人的處理方式,就看出了這位的意圖。…


    “不如,你我二人簽訂神魂契約,今日之事勿往外傳?”


    “在下,”和勳頓了頓,視線掃向薑恒,“正有此意。”


    於睿聰哪還不知這是要把薑恒也算上,他搖了搖頭,正色輕語,“此事僅在你我二人。”


    “於師?”和勳有些不明所以,潛在意味是想討個說法。


    “他的事,你未必承擔得住。”


    於睿聰語出驚人,讓和勳默然了許久。


    這話,於睿聰可沒有說錯,神魂契約既是雙方約定,卻也涉及到一些因果。


    薑恒現在可是行走的巫族命脈,貿然加入契約中,算上於睿聰,相當於大巫加小巫的因果,外帶算上薑恒身上那靈寶,就算和勳背後有玄陽樓也大抵是很難抗住的。


    但凡承載大因果,必是先有劫難生出。


    巫族屬於經曆了一次,姑且算過去式。


    可現成的例子,不是還有涼武閣嗎?


    按幻天鏡中的預算,現在薑恒二人也隻是走到了第三處。


    第五處那等淒涼場景,於睿聰都懷疑是涼武閣被人滅門了。


    能不能改命還真不好說。


    至於和勳,在聽完於睿聰這話之後,並沒有懷疑對方會欺瞞他。


    於睿聰能說出這番話,其實也算間接烘托了薑恒的地位。


    是了,和勳也記起薑恒喊於睿聰‘老於’的事。


    沒有再深究,和勳終是應了下來,“此事僅在你我。”


    (本章完)


    (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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