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石剛要在,又回頭問道:“郭奶奶,你是想把本事傳給大娘還是大姑?”


    神婆聽到這個問題,神情一下暗淡很多,說道:“我這一脈,到我這裏算是到頭了,她們兩個都不合適,傳給她們隻能招禍。”


    厲石問道:“怎麽會呢?人們不都是很尊重您的麽?”


    神婆歎了口氣,說道:“都是錢害的,做我們這個的,錢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能夠積陰德。想用這本事賺錢,那就本末倒置了。讓錢迷了眼,就容易做錯事,做了錯事就會招禍。他們現在鬧成這樣,親人都不認了,隻認錢,有了這本事那還不得更鑽到錢眼裏?沒法傳了。”


    厲石點了點頭,認為老神婆說的對。


    神婆又說道:“好孩子,要是你記得我的好,以後幫你大爺一把。”


    厲石說道:“要是能幫上忙,我一定幫。”


    神婆說道:“幫的上……幫的上……”說著又閉目養神了。


    厲石見神婆這樣,就退出了客廳。神婆的兒子兒媳和三個女兒正坐在大門口,看到厲石出來,兒子問道:“小子,我媽和你說了啥?”


    厲石笑著說道:“大爺,郭奶奶問我街上的一些事,主要是歲數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的事。還跟我說就按大娘說的方法做,就不會看到幻象了。”


    神婆兒子很高興,對三個妹妹說道:“看到沒,咱媽說的,就按她說的辦,你們死心了吧。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還不走,打算怎麽著?”


    厲石不想在看他們這五個人唱這種戲,趕緊走了。


    厲石出了客廳沒多久,神婆麵前出現一個傳黑鬥篷,臉上帶著一個白麵具的人。


    神婆說道:“都按上使大人的吩咐做了。”


    麵具男說道:“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很好。我就是想確認一下,他的眼睛你可看分明了?”


    神婆說道:“和上使大人所說基本吻合,不過右眼眼白處有半個芝麻大小的紫點,這和上使大人所說不吻合。”


    “紫熾?”麵具男眼睛突然睜大。


    “紫熾?上使大人可否給小的解惑啊?”


    麵具男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說道:“這紫熾也是一種克製鬼魂的眼,不過很少。”


    “那麽說,這孩子是雙瞳術?”


    “文武炙這樣的陰陽眼,是不會和別的瞳術共生的,這是一劫,如果他文武炙不能把紫熾吸收,隻怕他要毀一隻眼睛。”


    “英才多磨難啊。”


    “哈哈……你這話說的倒是和我心意,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說完,這男人慢慢透明,消失了。


    “恭送上使大人。”


    厲石回到家,把書包一放,開始按口訣練習起來,練習了一會,想起丁大爺所說的事情,就上網找了找資料,看完本就不多的資料,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荒唐、荒唐到瘋狂、人心醜惡麵的大爆發。


    厲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他悄悄的出了屋,看到爸媽都睡了,躡手躡腳地離開家,直奔沐婉如家。


    沐婉如很神秘,開學前剛搬過來的。好像隻有一個媽媽,沒有爸爸。他們在學校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套閑置的院子。也算是獨門獨戶。


    這種小鎮子的房租極低,一個院子一年下來能租到一千五已經很不錯了。比起帝都一個臥室月租金就要四五千的,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


    厲石來到沐婉如家,沐婉如家已經熄燈睡覺了。厲石四處看,希望能夠在這吊死鬼來的時候攔住她。


    這時裏麵突然亮起燈,厲石連忙躲到暗處,看到沐婉如的媽媽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厲石想喊一聲,問問什麽事情,他是不是可以幫忙,可沐婉如的媽媽根本就沒給厲石這個機會,門都沒關,就跑了。


    厲石雖然一直沒有看到那吊死鬼來,但不能保證那吊死鬼來的比厲石晚,如果那吊死鬼早就來了,藏在屋裏,他在這裏等,不就白等了麽?


    厲石又想:壞了,這沐婉如的媽媽,大半夜的急匆匆的跑出去,隻怕就是這鬼使的手段,把沐婉如媽媽支開,她好讓沐婉如上吊。


    想到這,厲石顧不得其他了,連忙進入院子,從窗戶往裏一看,看到沐婉如正踩在床沿上,癡癡傻傻的把頭往掛在梁上的繩子裏送。那吊死鬼飄在半空,笑嘻嘻的對沐婉如說著什麽。


    厲石連忙衝進屋裏,一把把沐婉如推到,沐婉如順勢倒在床上,一下醒了過來,看到厲石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啊……’尖叫起來,一邊尖叫一邊扯毯子蓋在身上。她穿的睡衣比較薄,怕被厲石看到。


    厲石顧不上沐婉如了,把口訣運用起來,跳起來去抓吊死鬼。


    按照口訣所說,他手掌中的這個旋渦可以把鬼吸住,把鬼吸成一團就能抓起來了。


    那吊死鬼對厲石笑了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一下消失不見了。


    這時沐婉如的媽媽回來了。她看到梁上的繩子,看到縮在床角的沐婉如,看到正跺腳的厲石,一下沒理清思路,蒙了。


    厲石正在為沒有抓住吊死鬼,讓吊死鬼給跑了而生氣。見沐婉如的媽媽回來了,也不知該怎麽辦了。


    還是沐婉如的媽媽先開口問道:“你是誰,半夜三更的到我家要做什麽?”


    厲石心想: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們吊死鬼找替身的事情?她們要是知道了,應該會增加防範,那樣吊死鬼想得逞也就不容易了。如果她們不信,那就再想別的辦法。


    厲石剛要開口,沐婉如卻說道:“他剛才想把我的手吊在那繩子裏。”


    厲石大吃一驚,說道:“什麽?你說什麽?”


    “你哄我說,我這個病就得把手吊在繩子裏,然後……然後……才會好。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就聽了你的話。”沐婉如說完,臉紅了。


    厲石明白了,這明顯是那吊死鬼陷害他。這吊死鬼分明是知道他就在外麵。就給他下了這個套。


    “你這個畜生,跟我去派出所。”沐婉如的媽媽說道。


    “阿姨,你聽我解釋。”


    “媽,那樣我還怎麽見人啊,反正我也沒怎樣。”


    “沒怎樣?就因為沒怎樣我才讓他去派出所,要是怎樣了,我直接殺了他。”沐婉如的媽媽生氣地說道。


    “有腦子的,但凡想一想,這事也不可能啊。”厲石說道。


    “怎麽不可能?”沐婉如的媽媽問道。


    厲石說道:“如果我要害沐婉如,我會這樣麽?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急匆匆的跑出去,但我想,你應該很快就回來。這麽點時間,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並且如果是你所想的那樣,那你怎麽解釋我知道你會出門?難道我未卜先知?”


    “對啊,你這大半夜的,怎麽到我家來了?”


    “你閨女被一個吊死鬼纏上了,神婆郭奶奶跟我說,今天晚上這吊死鬼會來引誘你閨女上吊,做她的替身。我知道了,自然要來看看,要是能夠救同學一命,那也是應該的,要是知道了不救,真出事情,那我良心一輩子也沒法安心啊。”


    “神婆?神婆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就今天晚上。”


    “編故事也不會編,神婆今天晚上剛剛去世,你的意思是神婆死之前還跟你交代了後事唄?”


    “郭奶奶死了?”


    “死了,她這麽大歲數,死了還不正常麽?”


    厲石不太相信,怎麽會死了呢?氣色那麽好,就說再活個三年五載也不過分啊,怎麽就死了?


    厲石問道:“怎麽死的?”


    “聽說就坐著、笑著死的。別管神婆是不是死了,我就問你,你到底為什麽這大半夜的跑我家來。”


    厲石回過神來,認識到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如何解釋他半夜闖到人家的屋裏。


    厲石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耍賴皮是嗎?好,咱們去派出所,你去跟警察耍賴皮吧。”


    “媽……”


    “你閉嘴,這種人渣就不能輕饒,要是不狠狠治治,他就會變本加利。”


    “阿姨,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


    “你沒有?你不是在學校裏散布謠言,說我閨女不穿內衣,我閨女能氣的尋短見?”


    “不是我說的。”厲石百口莫辯。


    “狡辯有什麽用?要不是這不爭氣的攔住,我再把你送派出所了。”


    厲石很感激的看了看沐婉如,沐婉如隻當沒看見。


    厲石把神婆兒媳婦給他的符拿出來,這符應該是神婆弄的,應該有點用。


    “阿姨,我真的被冤枉了,這符就是神婆給我的,應該有點用,就給沐婉如同學護身吧。”


    “不要,不要,什麽鬼啊神的,我才不信呢,拿走,拿在。”


    厲石隻好要收起來,但看到沐婉如兩個手指輕微的勾了勾,知道沐婉如想要。隻是怕她媽媽,不敢說。


    厲石把符疊好,說道:“阿姨,您要真想把我送派出所,那咱這就去吧,時候也不早了。您要是隻是說說,那你看我是不是該回去了,在這裏打擾你們,不好。”


    “媽……”


    “滾滾滾,以後再讓我看到你,我打斷你的腿。”然後轉身對沐婉如說道:“你這個沒出息的,以後讓人欺負了,別來和我訴苦,都是你自找的。你剛才不出發燒燒的燙人麽?害我大半夜的跑出去找車,你怎麽就好了?”


    “那誰知道啊。”沐婉如看到厲石臨出門時把符塞到她的一本書裏,隨口應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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