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對付吳三桂的事情已經達成,韋宇龍便不再說關於夢境的話題。


    而康熙也不願再開口,心中默默回味剛才那一切,雖然他覺得韋宇龍那個夢,有些危言聳聽,但這個夢要是真的,就太可怕了。


    他偶爾會還會想,那可能不是夢,而是韋宇龍可能聽江湖異人說的都也有可能。


    不管怎麽說,他心中是很想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這是不是真的。


    韋宇龍也清楚今天的事情,眼前這個小玄子未必會那麽容易接受,也不打擾他,一個人喝著酒,看著天邊的月色,想著遠在漢城的親人。


    亥時過半,康熙的太監前來說快到子時,請他回去就寢,兩人這才離開涼亭,回到大廳。


    大廳的宴會早已結束,不過讓兩個皇帝都沒想到的是,多隆竟被打的遍體鱗傷。


    韋宇龍忙問了原因,原來在他和康熙離開後,洪熙官就對多隆下了挑戰書,說要當眾切磋武藝。


    多隆也是武人,自然不能示弱,可結果隻幾個照麵,他就被洪熙官狠狠的揍了一頓,好在洪熙官看在他們遠來是客的份上,壓著仇恨才沒有下死手,讓多隆才撿了一條命。


    見自己主子回來,多隆向康熙請罪,卻被康熙罵了一句:“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退下!”


    雖然他覺得多隆這個廢物丟了麵子,但洪熙官麵對這個殺了全家的仇人,都沒下死手,那麽韋宇龍也應該不會耍什麽詭計殺了自己,他倒是覺得晚上可以睡個好覺。


    多隆本想讓康熙替自己討公道,結果卻被訓斥,隻好紅著臉退下。


    雙方告辭,各自回到安排好的房間休息。


    韋宇龍卻還不想睡,他叫來周培公、許雪亭和洪熙官三人,把剛才和康熙聊談的結果說了一遍,隻是省略了關於夢裏的事情。


    周培公聽完,道:“我們的軍隊改製基本雖基本完成,可新招募的士兵到十月也才訓練了不足三個月,康熙看來對我們的政策非常清楚。”


    “這種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士兵雖然隻訓練了三個月,但我們可以之前的老兵為主去攻打。”


    說到這裏,韋宇龍整理各地的士兵駐紮情況,然後道:“這樣吧,許將軍,你從豫、皖兩地挑選一些能戰的老兵,隻要兩萬就夠,朕再傳旨吳六奇,也讓他挑選兩萬人馬,另外朕再調集四萬禁軍,加起來整八萬,兵分兩路,應該可以滅了吳三桂,一定不能讓康熙先占了雲南。”


    洪熙官迷茫道:“為什麽?”


    “嗯,陛下說的對!”


    周培公卻嗬嗬一笑,然後解釋道:“陛下的打算是,占據雲南後,好方便入川。”


    “沒錯!”


    韋宇龍笑著稱讚了一聲,然後道:“從雲南入川確實比其他地方要更容易一些,不然我們水師就要逆流而上,三峽是可個天塹。”


    幾人商量了一陣,將大致計劃敲定,韋宇龍讓許雪亭和洪熙官先回去休息,這才悄悄對周培公道:“剛才人多,有些事情不方便明言,朕想打雲南的另一個目的,是因為吳三桂封的那個皇太孫吳世藩,是朕的兒子,親兒子。”


    周培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道:“什麽?”


    “噓,小聲點。”


    韋宇龍連忙噓了一聲,才接著道:“其實在朕當年送康熙的妹妹建寧去雲南的時候,我們兩人就有了私情,後來建寧就懷孕了,吳三桂和吳應熊並不知道。”


    周培公疑惑道:“那也不對啊,從雲南回京城要兩個月,他們就不懷疑?”


    “這件事說來話長,朕略施小計,就讓吳應熊相信那兒子是自己的,根本懷疑不到我身上。不過這件事千萬不可外傳,這個世界上如今隻有三個人知道。”


    周培公道:“另一個是誰?”剛說完,馬上又道:“嗬嗬,自然是建寧公主自己,怪不得你剛才想要娶建寧公主,原來竟然有這麽事情。”


    周培公說完,在屋子裏轉了幾圈,過了片刻,他才皺著眉頭道:“既然吳世藩是陛下的龍子,那就必須救回。而且有了吳世藩,占據西南後,讓吳三桂的手下歸順我們也更容易。不過此事陛下不能著急,讓臣好好謀劃謀劃。”


    韋宇龍也點點頭,道:“那就麻煩培公了。”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也就在滿清皇帝和夏國皇帝澠池相會的時候,南洋的一處海島上,近百人圍坐在一堆篝火四周,一起賞月,共度中秋佳節。


    一群如花少女也正在場中翩翩起舞,歡聲笑語的人們不斷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場麵顯得熱鬧祥和。


    “耿王爺,你投靠到我們這裏,已經有快三個月,覺得這裏如何?”


    主人位置上,一個長相略微黝黑,卻目光有神的五十多歲中人對右側下首的一個老者笑道。


    老者雖看起來看起來年近六十,卻精神卓著,十分魁梧。


    老者聽得這個海島的主人問話,當即笑道:“比起中原的亂象,這裏簡直是人間天堂。”


    “哈哈,好,以後耿王爺就把這裏當成家一樣,千萬別見外。”


    聽主人這麽說,被耿王爺的老者心下冷笑:“老夫自然不會見外。”


    這時,他又聽那五十多歲的漢子接著道:“聽說耿王爺有個小兒子今年剛滿二十,還未正式娶親,小女思華今年也正好十八,長得還算過得去,不如趁今日良辰,我們兩家也結成親家,以後便再也不怕紅毛鬼騷擾了。”


    這個被稱為耿王爺的老者又瞧了瞧他已經注意了好久的女孩,笑道:“袁島主既然對犬子如此厚愛,那感情好啊!”


    “爹,我不想嫁人!”


    坐在袁島主不遠處,那個叫做思華的女孩,聽父親竟然就這樣要把自己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她平日刁蠻慣了,立即出言反對。


    她之所以不想嫁,是因為這幾年來,她心裏還一直裝著一個人,一個不顧世俗,敢愛敢恨的青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什麽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袁島主雖然平日很疼愛女兒,可女兒這樣說,他臉上也掛不住,厲聲訓斥了一句,才回頭對老者道:“小女無狀,以後嫁到你們耿家,還望多多包涵。”


    他們這個海島,地處南洋,靠近渤泥國,平日總有荷蘭和英國毛子來騷擾。三個月前,這個耿王爺從中原來到這裏,雖然這人手下隻是近萬殘兵,但武器精良,比起他們這個島上的戰士,已經算是精兵。


    耿王爺來了之後,便有投靠之意,這讓這個島主很高興,為了兩家關係更進一步,聯姻自然最好的選擇。而且耿王爺的小兒子他見過,儀表堂堂,樣貌也不錯。


    耿王爺笑道:“將門虎女,自然不同於中原的大家閨秀。”


    正說著,忽然遠處跑來一個一條手臂裝著鐵鉤的女子。


    耿王爺今晚要圖謀大事,內心自然十分驚覺,見到那女子慌慌張張,擔心謀劃之事出現變故,忙端起酒杯,說道:“袁島主,那這件事就定下來,我們先幹杯。”


    他這樣做,隻是為了吸引袁島主的注意力。


    果然,袁島主聽得他答應婚事,高興之下也沒在意,舉起酒杯仰頭便喝。


    但耿王爺卻在喝酒的時候,偷偷對身旁兩個心腹投去一個動手的眼神。


    “嘩啦!”


    兩個心腹會意,快速從懷裏摸出兩把火槍,同時指向袁島主。


    袁島主的武功極高,他剛才雖在仰頭喝酒,可聽到動靜也覺不對,一低頭,就看到兩隻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


    他們幾人隻有三四步的距離,袁島主知道,如此近的距離,就算自己武功再高一倍,也躲不開兩把火槍,便假裝平靜,問道:“耿王爺,這是何意?”


    那耿王爺似乎知道壞人死於話多這個道理,也不會回答,從懷裏也拿出兩把火槍,一把對著袁島主,一把對著天空放了一槍。


    現在正是晚上,槍聲遠遠的傳出,接著就聽周圍無數腳步傳來,沒一會,在一陣慘叫後,近兩千手持弓弩攜帶刀槍的士兵,將剛才還一片祥和的賞月宴會團團包圍。


    同時,和耿王爺一起參加宴會的其他下屬和隨從,也紛紛拿出武器,準備動手。


    “袁島主,沒什麽意思,老夫看上你這個地方了!”


    耿王爺陰惻惻的笑了笑,不再廢話,一揮手,命令道:“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他雖然覺得那個叫做思華的女孩長得不錯,死了有些可惜,但比起能成為這裏的主人,女人根本不算什麽。


    他手下的還沒動手,就見之前那個手腕帶鉤的女子手臂輕抬,接著“嗤嗤”幾道輕聲,幾枚細如發絲的毒針飛向耿王爺和他的兩名親信。


    耿王爺雖很機警,正要躲開,但他怎麽能快的過那個無影無蹤的暗器。


    “啪!”


    耿王爺就覺手臂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接著全身一陣酸麻,火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而他身旁的一名心腹也有著同樣遭遇。


    “砰!”


    但另外一名心腹,雖然也被什麽東西射中,卻還是向袁島主開了一槍,由於他也中了暗器,距離雖近,卻失了準頭,火槍正好打在袁島主的右胸之上。


    “給我殺光他們!”


    耿王爺強忍著渾身的麻癢酸疼,對周圍的士兵嘶吼一聲,咬牙去抓地上的火槍。


    “嗖嗖嗖……”


    “砰!砰!砰!”


    無數閃著寒光的箭羽,向場中的人飛去。


    耿王爺為了今晚的計劃,已經籌劃了一個月,就是要趁這個中秋之夜,島上的護衛基本回家團圓的機會,將袁島主所有家人親信全部殺死,好將這座海島據為己有。


    但他還是忽略一點,他要對付的這些人,都是他想象不到的武林高手。


    盡管有幾個人被射死,但袁島主的大部分手下,還是不斷用手中的兵刃和身旁所能抓到的東西撥打著箭支,慢慢向一塊聚攏。


    “給我繼續射!”


    耿王爺是武將出身,雖然身體的麻癢越來越厲害,嘴裏卻依然不斷發出命令,他也知道,今天不將這些人殺光,死的就是自己。


    “大夥兒向海邊走!”


    袁島主肺部被火槍擊中,呼吸困難,右臂也不聽使喚,武功大打折扣,隻能左手拿著一把金色的蛇形怪劍,一邊撥打羽箭,一邊指揮大家逃離這裏。


    袁島主身邊現在隻剩下三十幾個人,周圍卻是兩千手持弓箭的士兵。而且這裏又十分平坦,根本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逃跑是相當的困難的事情。


    這時,袁島主身旁的一個美婦道:“相公,你帶咱們的孩子們先走,我來掩護你們。”


    “不!你帶思華他們走,我已經受傷,我來掩護。”袁島主卻不想妻子死去。


    “不行,就算我死了,你也能替我們報仇!”美婦還在堅持。


    “爹,我們一家人要死也死在一起!”叫思華的女孩卻打斷了父母的爭論。


    “小妹說的對,我們一家人就是死,也死在一起!”旁邊兩個青年也重重點頭,眼神絲毫不懼。


    “你們不能死!”


    美婦急了,她自己可以死,卻不想讓兒女死。


    看著開始圍上來的敵人,袁島主和美婦知道,再爭論下去,誰都走不了。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情形,終於道:“悌守,你帶克清、思華,還有其他小輩他們離開,青青,我帶大家攔住這些人。”


    “師父,我不能留你和師娘在這裏。”


    “這是師父的命令,你敢不聽?”袁島主怒道:“帶他們離開,去華山找你的馮師兄,隻要別忘了給我和你師娘報仇,我們就是死,也瞑目了!”


    說著,他將幾支飛來的箭支撥開,然後把手中那柄怪劍交給那個叫克清的兒子,道:“帶上這把劍,和你何師姐快走!”


    “爹,我們不走!”


    克清不敢接過寶劍,隻是淚流滿麵的吼道。


    “啪!”


    袁島主忍不住給了這個不聽話的兒子一個耳光,幾乎是用吼的聲音道:“快走,你想讓我們袁家絕後嗎?想讓我和你娘連個報仇的人的都沒有?”


    “爹!”


    他的三個兒女同時叫了一聲,想起之前還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忽然就要生離死別,都是心如刀絞。


    他們誰都知道,隻要一走,幾乎就再也見不到親人。


    袁島主手下其他人的兒女也哭喊著,誰也不想離開。


    “走!”


    袁島主痛心疾首的喊了一聲,將劍塞給兒子,然後對手腕裝鐵鉤的女子道:“悌守,拜托了,一定要將他們平安送到華山。”


    說完,他撿起一把武器,帶著剩下不多的手下,喊道:“殺!”


    “殺!”


    剩下的這些人,都是當年跟著袁島主不遠千裏來到這裏的舊人,好多已經五六十歲。


    但隻要兒女們能活著,他們不可以拚命。


    “爹!娘!”


    在一聲聲哭喊中,就見他們的父母,為了他們的活命,對著黑壓壓快要圍上來的士兵殺去,很快,二十個高手便將在敵人的包圍圈,殺開一條缺口。


    “快走啊!他們一會圍上來了!”袁島主和手下一邊擋住那些士兵,一邊大聲叫著,讓自己的後代從缺口逃走。


    “師父,無論如何,我都會替你報仇的!”


    叫悌守的女子看著年輕,其實已經年近六旬,早已過了知天命之年,他也知道,師父是想用自己的死,給他們袁家留下血脈。


    一手拉起還不想走的思華,對剩下十一個青年喊道:“還不走!難道讓你們的父母白死!”


    這些年輕人聽到這一聲,終於最後看了父母,有的還是爺爺奶奶們一眼,流著淚,跟著悌守邊從那處唯一的缺口,逃出包圍。


    “別讓他們跑了!”


    用酒水衝過被暗器射中地方後,麻癢稍減的耿王爺,瞧十幾個人要跑,對部下喊道。


    “靠近者死!”


    瞧著那十幾個人離開,威風凜凜的擋在他們逃走的路上。


    “別怕,殺光他們,其他人給我追!”


    兩千多士兵,不用說也不會怕著二十幾個人,在弓箭的掩護下,手持武器,向袁島主他們殺去,有些還打算繞開這些攔路者,去追那十幾個年輕人。


    “嗖嗖……”


    十幾枚暗器射來,將那些追趕之人打翻在地。


    但就這一分神,他們卻被飛來的箭雨射中,瞬間變成了刺蝟。


    “繼續射,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扛多久!”


    耿王爺知道這次絕不能放跑一個人,他給士兵下完命令,然後對一個心腹道:“你帶兩百人,去追那些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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